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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楚辛做了一整夜的梦。
纷乱复杂的光影碎片像是电影过场一样在她脑海中投放, 具体是什么内容她记不清, 只觉整个人像是被什么撕扯一样焦躁,胸也闷得透不过气。
醒来的时候, 天光微亮。
凉薄的光线透过窗纱漫进来, 安静的寝室里,只有几个舍友细微的呼吸声。周楚辛垂着头坐在床上,脑袋有一两秒钟的空白。
嗓子有点干,她缓了一会儿, 爬下床去倒水喝。
喝完水,脑子又不受控制地走到电话机旁。
宿舍里没什么光线, 她凭着感觉摸到了个小凳子,轻手轻脚地搬过来,像往常一样靠在墙边坐下。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却又控制不住这样。
许悬优跟她交代完晚上要去KTV后, 就再没给她来过电话。第二天早上她照常上课, 晚上回宿舍给他打电话,结果发现对方关机。
其实说起来也不算什么, 可能就是他在外面玩儿得正欢, 手机没电了,之前机场那次不也这样, 周楚辛没当回事儿,就是心里有点堵,想着他手机充好电了, 怎么也会给自己来个电话。
结果等了一天, 对方还是没消息。
周楚辛给他打了好多遍电话, 依旧是关机。
她心不在焉地想了一晚上,忽然反应过来,俩人这算不算是断联了?
可是,为什么断联啊?
也没吵架啊?
饶是以前,她顶多就是咽着口气然后该干嘛干嘛去了,可这次,她却没理由地慌乱。越想越乱,越乱越想,以至于大半夜的,她睡不着觉,又没忍住拿起电话播下那个熟念于心的号码。
那边响了两声忙音,然后依旧是那个冰冷的女声。
周楚辛撂下电话,心态有点炸。
这个炸,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她表情麻木地坐在教室里上课。
桑平的夏天十分闷热,教室里的老式空调又嗡嗡作响,期末考马上临近,老师将课程讲完,干脆让同学们复习,顺便有不会的问题找老师问。
这时候周楚辛的思绪早已飘到千里之外,烦躁的心绪让她根本无心做题。
笔尖儿在纸上划了两下,一个字写不出来,她扔下笔,蹭地站起来。
桌腿和蹬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刺啦”声,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周楚辛面无表情对讲台上看书的班主任道,“老师,我想请假。”
-
办公室内。
周楚辛站在教导主任身旁,眼睛寸步不离地盯着她抽开装满学生手机的抽屉,扒拉半天,把她的那只贴着粉色卡通膜的手机拿出来,递给她。
接过手机,小姑娘心头压着的大石似乎轻了点。
教导主任不依不饶,“要不是看在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我今天是不会把手机还你的。”
周楚辛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捣鼓了下,发现没电,转身就要走。
事儿多的一比的主任神色不悦,“哎,你干嘛去,我话还没说完。”
小姑娘停下,转身,“您说。”
主任抱着双臂,推了推眼镜,“我不知道你班主任给了你多久的假,反正你今晚九点前必须把手机还回来。”
高二的教导主任住女生宿舍,因为这私底下也不少人议论她到底是没结婚还是离婚。周楚辛对这些八卦向来没兴趣,听到她今晚上要把自己手机要回去,忍不住皱眉。
她是真当学生没人权了?
沉下一口气,周楚辛直言快语,“手机是我的。”
教导主任瞪眼:“你说什么??”
周楚辛尽力压着烦躁得仿佛一个火星子就能引爆的火气,并不恭顺道,“给不了,也回不来。”
说完这话,她顾不上教导主任吹胡子瞪眼,抬脚就走。
从教学楼里冲出来,外面的太阳又毒又辣,小姑娘一路狂奔,进了学校超市,找了个充电位开始充电。
脑袋终于清明的周楚辛在上课的时候就反应过来,根本不是什么故意断联,或者玩疯了没充电,而是出事了。
出什么事,她不知道,但一定是不小的事,导致许悬优没办法联系她。
相处这么久,两个人之间的信任还是有的,异地的这么多天,即便二人有吵嘴的时候,许悬优也从未有过一整天不联系她的时候,何况现在还不止一天。
恐惧从她头顶一股脑儿罩到后脚跟,周楚辛如果针毡。
嗓子眼有点燥,小姑娘扯了扯校服衬衫的扣子,等了几分钟,手机终于能开机。
如她所料,半年未碰的手机,刚一开机连上信号,接连不断的消息就疯狂往外弹。微信的,微博的,电话的,短信的,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app推送。
当时赵月湾他们不知道周楚辛被收手机,疯狂找了她好几天,直到后来她用宿舍座机给赵月湾打电话解释,她才消停。
至于其他人,都不知道周楚辛用不了手机,只当她懒的理人。
周楚辛没工夫去看半年前谁找了她又说了啥,一门儿心思扎进通讯录,翻到赵希希的电话号码,看了眼时间,估摸着他在午休,直接打了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平调的“嘟嘟”声。
心脏“咚咚咚”开始狂跳。
感觉好像下一秒她就能被人从悬崖上踹下去。
一秒。
两秒。
三秒。
就在她要数第四秒的时候,电话忽然接通,一个熟悉的,听起来就像见到鬼一样的男声,直接在她耳边炸开——
“我操!辛妹!!!!!”
“辛妹是你吗!!!!!”
“辛妹我他妈找你找的要哭了!!!!”
“大佬出事儿了你知道吗?都他妈上颐夏新闻了!他跟他哥一起出车祸进医院了,现在还抢救呢!!”
周楚辛举着手机,身形一僵,“……”
心底像是有一根紧绷的弦,被忽然落下的刀子“啪”一声砍断。
-
身为高二学年的教导主任,李玉珠对于自己威严的维护,一直做得很用心。她觉得吧,学生,就应该有学生的样子,要好好学习,不能搞七搞八,也不能对老师出言不逊。
这个看起来小脾气倔得一逼的周楚辛,明显触到了她的逆鳞。
李玉珠是个挺记仇的人,全学年都知道,只有周楚辛不知道。
这就导致,她在夜里十点翻出周荨的电话号码,毫不客气地拨了过去。
这个时候的周荨正在和客户谈生意。
她从颐夏一回来,就换了个年薪更高的工作,谈的单子也一单比一单大。
周楚辛上了私立以后省心许多,周荨每周都会去看她一次,或者带她逛街吃饭。
两个人的感情在回到桑平后修复了不少。
当然,周荨私下接受心理治疗这事儿,她也没跟周楚辛说。
电话打了两遍,酒吧的音乐声太大,周荨没听到。李玉珠气得在宿舍来回转悠,打了十几遍后,终于接通了。
周荨没存过李玉珠的手机号,接起来的时候还有点懵,“喂”了两声后,李玉珠调整好音调,终于开口。
“是周楚辛的家长吧。”李玉珠说着,看了眼手表,“我是风华高二教导主任。”
听到女儿的名字,周荨顿了下,“啊,是李老师?”
预料到可能是小姑娘惹事儿了,她走到安静一点的地方,缓声问道,“她怎么了?”
李玉珠毫不客气道,“她今天顶撞我,私自拿走了手机,还夜不归宿。”
“现在十点,宿舍已经关门了,她还在外面,我觉得你这个当家长的,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
…………
后面李玉珠又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周荨没听进去,“嗯嗯啊啊”了几声掐断电话,带着笑脸回到卡座就跟客户说了几句抱歉的场面话。无非是家里临时出了点事儿,她需要回去看看。
踩着7cm高跟鞋,她一路飞奔到酒吧外,上了车,开始给周楚辛打电话。
嘟嘟声接连不断地传来,烦躁的情绪一点点升上心头,周荨两根眉毛气得直打架。
撒谎,逃课,甚至现在逃寝。
她觉得周楚辛真是一点都没变。
更可气,即便她和那个许悬优相隔两地,手机被没收,也不能阻止她谈恋爱。她觉得自己已经尽力去无视这件事情了,可偏偏周楚辛非要把这事儿提溜出来惹她。
虽然不知道周楚辛夜不归宿干嘛去了,但周荨却觉得自己猜的差不多。
八成就是许悬优从颐夏过来看她,她夜不归宿跟他跑了。剩下的那写乱七八的事儿,她一想头都疼,而且越想越气。
正想着等会儿抓到她,要怎么教训,电话忽然就接通了。
周荨一口气提上来,刚想训她,却听到周楚辛声音带颤,说了一声“妈”。
她的鼻音很重,听起来像是刚哭过。
虽说生气的时候是真生气,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也是用心在疼,周荨气焰消了点,低声问道,“怎么哭了?”
那头没说话。
周荨保持对处于青春期的孩子仅剩的耐性,问道,“许悬优欺负你了?”
那头还是不说话。
周荨单手拿着电话,启动车子,有点烦,“你在哪,我去接你。”
顿了下,她威胁道,“我告诉你周楚辛,你别想唬我,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家,什么毛病是,多大小孩儿就跟男生晚上混在一起,还要不要脸了!”
那头静了两秒,周楚辛声音颤得更厉害,甚至还带着浓重的哭腔,“妈……”
周荨被她喊得心烦意乱,“怎么了,你倒是说啊!我不都说了现在接你吗!哭什么啊!”
“我不回家。”小姑娘已经哭了出来,电话里都是断断续续的啜泣,像是骤然落下的雨点,越来越大。
“我要去颐夏。”
“他和许凌宇出车祸了,我要去看他。”
-
周荨曾经算过,跟许凌宇这场恋爱,一共谈了十一个月零五天。
两个人因为谈生意,在颐夏的空中花园见了第一面,许凌宇对她一见钟情,抛开一切狂追不舍。周荨从一开始的拒绝,到感兴趣,被感动,再到最后的决心放弃一切只要和他在一起。
然而选择放弃的却是许凌宇。
真正放不下一切的一直都是他。
这场本着结婚而去,却惨淡收尾的恋情,成功替代了早年她和宋志明那场十分苍莽可悲的过往。周荨花了小半年的时间,才从这场恋情中走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像以前一样工作,生活。
许凌宇不是没联系过她。
深夜里的陌生电话,和莫名在生日当天送过来的大捧栀子花。
曾经在分手最初,她最期待的事情,在一切过去后,如淅淅沥沥的雨落入她的新生活里,带来的不是开心,而是烦躁和厌恶。许凌宇从来不是一个干脆利落的人,他在亲手毁掉当初残存下来的一点点美好。
周荨换了手机号,也换了新家。
那些深夜里的陌生电话再也打过来,也没有了无名栀子花。
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没必要放在那儿等着它腐烂。
她以为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听见这个名字,却完全没想到他出事故的消息会从周楚辛嘴里说出来。直到电话挂了,周荨还是傻的,整个人懵着一张脸,在车里呆坐了不知道多久,才慢慢缓过神儿来。
人跟人之前的感觉是很奇妙的。
有的人,即便你觉得你恨他,或者忘了他,或者觉得他不值得一提,可一旦有什么接近生离死别的事发生在他身上,你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心脏抽搐。
周荨形容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从包里掏出根烟,有些抖地点燃,大口吸起来。
当天晚上,她叫助理给自己订了距离现在最早一班到颐夏的机票。
第二天一大早下飞机,她就收到APP里发来的新闻推送,“许氏集团大小公子手术成功,现已脱离危险期……”
周荨站在机场门口,眼角发酸,吐了一口长长的气。
她给周楚辛打了个电话,那头顿了好几秒,好在是接了。
周荨问,“你在哪?”
小姑娘声音里透着一丝莫名的苍凉,像是哭了很久,带着厚重的鼻音,“世纪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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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广场离市中心医院不远,是颐夏最大最繁华的广场。
周楚辛坐在传说中的许愿池上,顶着上午热辣的太阳,目光空洞。她穿着风华的制服衬衫和藏蓝色格子裙,随意扎的小辫子软趴趴地落在肩头,脸色苍白,唇无血色。
偶有路过的人,见她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忍不住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周楚辛却只是摇头。
像个没有感情,丢了魂儿的布娃娃。
周荨一下车就看到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拎着包赶忙过去。熬了一晚上,她看起来也风尘仆仆的,但总归比周楚辛好些。见小姑娘一根头发丝儿都没少,就是看起来很颓,也放心了。
“见到他了?”
太阳光很晃,周荨眯着眼坐在她旁边,尽量平静地问。
周楚辛侧眸看了她一眼,眼皮肿得老高,没说话。
周荨叹了口气,“你真是……”
在知道她大半夜逃课一个人来颐夏,周荨攒了一肚子的气话想骂她,可这会儿见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话在舌尖儿滚了两圈儿,吐不出来。
她有很多话想问她,比如见到许悬优没,他们两兄弟现在怎么样; 跑这么老远晚上在哪睡的,吃没吃饭。
可还没等她问出口,周楚辛哑着嗓子抢先开口道,“几点了。”
周荨愣了一秒,随即拿出手机看了眼,“快十点了,你饿不饿,我带你——”
周楚辛面无表情,“回家吧,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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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份的机票不大好买。
周荨选了好半天,才买到下午回桑平的机票,俩人还不是连座。她实在看不上周楚辛那穿了一天一宿的校服,走之前,带着她去商场随便挑了一身。
说是随便,可周荨花了不少钱,还顺便把她喜欢了挺久的那款小恶魔包给买了。
平时的话,她是不会随便给小姑娘买这么贵的包的,毕竟没成年,但这会儿见周楚辛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她实在忍不住想安慰安慰。
但周楚辛性子跟她一样,有什么事情就是宁可烂死在肚子里,都不愿意找人说,周荨似有似无地问了几句,连根毛儿都没套出来。
重回桑平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周荨没让她回学校,而是把她带回家。觉得她状态不好,还特意帮她请了病假。
直到第二天中午,周楚辛都没从卧室出来,一开始周荨只觉得她没睡醒,结果时间一长她觉得不对劲,这才发现周楚辛把自己关了起来。
周荨敲门叫她,她也不应,给她特意做了饭,叫她出来吃,也不吃。
好歹窝了两天的火儿,周荨见她跟个榆木疙瘩似的,又闷又气,燥脾气像是被点燃的鞭炮,噼里啪啦一连串儿地炸。
从电视柜里面翻出房门钥匙,周荨直接把她的房门打开,“周楚辛你怎么回事儿,有完没完?!”
小姑娘侧躺在床上,把整张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单薄的背影。
周荨气不打一处来,上前直接掀了她的被子,身上还穿着新买的橘色连衣裙的周楚辛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那张素净的脸上淌满了泪水,额间是被子捂出来湿哒哒的汗,她无声抽泣着,整个人就像喷水池里的雕塑。
在她印象中,周楚辛从没哭成这样过。哪怕是小时候顽皮,被她胖揍,她都没这么哭过。
周荨一愣,心情像是坐了过山车,重心一跌急慌慌地向下落。
把被子丢到一旁,周荨吞咽了下,凭着最后一点耐心道,“有什么事儿,你说出来,非得这么憋着?你妈我在这干着急,你就开心了?”
“我知道许悬优出事儿了你心里不好受,但看你这样,我心里更不好受,我没指望你能怎么样,我就觉得你好歹正常一点,好好洗个澡吃个饭,别闷在被子里一直哭。”
“我做的再不好,也是你亲妈,我见不得你这样。”
话越说越上头,周荨声音都颤了起来,她插着腰缓了缓,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在她面前掉眼泪,缓了好几秒,才继续道,“今天许悬优他出事儿了,你把自己弄成这样,我说句难听的,明天他要是死了,你是不是就跟着走了,不要你这个妈了?”
“你觉得许悬优希望你这样?”
“周楚辛,谈恋爱不是人生的全部,何况一切都没有结束,你得有力气熬下去,才能等到许悬优好起来,不是吗?”
听到这句话,小姑娘终于有点反应,稍稍扭过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她。
周荨喘了口气,“老许家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就这么嗝儿屁的,你现在想的应该是赶紧吃饱,卯足力气考大学,然后等你男朋友回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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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周荨真的觉得,周楚辛和自己可太像了,一样倔脾气,一根筋,还是那种欠骂体质,不骂不舒服,不骂不听话。
周楚辛挨完骂,去洗了个澡,换了身居家服,坐在桌前吃饭。
周荨坐在沙发上佯装看电视,其实在偷偷观察她,见她不声不响地吃了好多,这才放心。
下午的时候,她给赵月湾打了个电话,让她专门来陪陪周楚辛。
赵月湾高考以后一直在给初中生做家教,不知道周楚辛这边发生这么大变故,听到这事儿后都快炸了,家教也不做了,叫上林祥和在网吧看店的郝亚文就过来了。
如果是以前,周荨一定会嫌弃,可今时不同往日,她倒希望家里热闹点。
这半年来,周楚辛被送到风华上学,平时很少能和朋友玩,赵月湾他们也很久没见她了,几个人在楼下超市买了好多东西上来,郝亚文还带了麻将。
他们三个的架势跟过年似得,每个人脸上还洋溢着“健康、向上、茁壮成长”的模式化笑容,一进来就把小姑娘弄得一愣。
郝亚文光着脚进屋,十分殷勤地举着麻将盒子在她面前晃了晃,“爸爸,儿子今天来陪您打个麻将您看怎么样?”
周楚辛:“……”
身后的赵月湾嫌弃地踹了他屁股一脚,把零食袋子放在桌上,从里面掏出飞行棋,“麻将什么麻将,我辛艹个少女人设你老捅咕人家打麻将!庸俗!”
林祥是最后进来的,带上门,跟着搭腔,“可不是么,我把switch都带来了,打什么麻将打麻将,看你像麻将!”
郝亚文翻了个白眼,“你们夫妻档就会欺负人,我一张嘴说不过你俩,我跟我爸爸玩儿去。”
周楚辛看着他们跟说相声似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觉得跟这仨人说什么都显得太智障,干脆闭上嘴。
赵月湾看她浑身上下都透着的一股“老子心真的很累但是看在你们来看我的面子上我还是站在这里装装样子吧”的劲儿,清了清嗓子道,“那个,玩飞行棋?”
周楚辛目光落到郝亚文手里拎着的那副粉色Kitty猫的麻将,顿了两秒,声音平静道,“别了,打麻将吧。”
“赢钱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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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以前赵月湾还不信。
周楚辛一连串的“点炮,自.摸,胡牌”,没多久,桌前就躺了一大把票子,并且越来越厚。她忽然觉得郝亚文就是个绝世大傻逼,这什么馊主意,她打工好几天赚的钱,都□□了好吧。
几圈儿麻将下来,周楚辛脸上的表情是好看点儿了,其余三个人都一副“笑不出来”。还是买菜回来的周荨解救了他们,叫他们帮忙做饭,然后一起吃晚饭。
郝亚文他们一直以来对周荨都带着有色眼光,觉得漂亮是漂亮,但也是很不接地气儿,不负责一人。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见面,他们总觉得周荨变了,不光对他们笑容可掬,对周楚辛也多了几分耐心。
晚餐周荨大露一手,做了许多菜,一大半都是周楚辛爱吃的。难得家里这么热闹,她还开了瓶挺贵的红酒。这一晚上热热闹闹的,有郝亚文这个逗哏加上林祥这个捧哏,还有赵月湾的骚话连篇,周楚辛终于有了笑模样。
走的时候,周荨偷偷把周楚辛赢的钱,补给了郝亚文和林祥。
两个男生饶是再皮,也不至于收钱,站在门口和周荨撕扯了半天。周荨不是绕弯的人,连带把赵月湾那几张红票子都塞在他俩手里,“你俩就别装了,周楚辛打麻将什么水平我还不知道吗,你们几个为了哄她开心,这一下午也累够呛。”
林祥默默看了郝亚文一眼。
郝亚文表情复杂地看了眼手上的钱。
两个人想说,不是为了哄她开心故意输的,就是纯粹……打不过。但男生总是爱面子的,加上输的钱实在有点多,两个人尬笑两声,收下便走了,留下赵月湾一个人晚上陪周楚辛睡。
自打周楚辛去了颐夏,两个小姐妹已经很久没在一起睡了。
穿着小姑娘的睡衣,躺在她香香软软的床上,赵月湾望着天花板好一阵感慨,从俩人初中一起拿砖头和隔壁班干仗,一直回忆到高中俩人在圣诞节拆男生送周楚辛表白信。
周楚辛看起来很平静,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听到有趣的地方还会跟着笑两声,可听到“表白信”三个字,她捏着漫画书的手忽然顿住。
赵月湾继续滔滔不绝,小姑娘脸上的笑意却渐渐冷却。
脑中的思绪像是被人按下倒放开关,汹涌的回忆涌来,她忽然想起某个阳光明媚的上午,男生气场冰冷,眼神执拗地对她说,“你要是想要情书,我天天可以给你写。”
眼眶泛上一股潮热,周楚辛嘴角翘起自嘲的笑。
可真是个骗子啊。
在一起这么久,居然连一封情书都没给她写过。
不写就算了,现在还……
赵月湾说了半天,见周楚辛不搭话,转过头拍拍她,却发现小姑娘把头埋在膝盖里,肩膀在颤抖。
直接把她吓得一骨碌爬起来,“辛辛,你哭了啊?”
察觉到自己可能说了什么触人伤心的话,赵月湾慌得一比,“我、我是不是说什么惹你不开心了啊,哎,你别这样,都是我不好,你别哭行吗?”
重新抬起头的周楚辛已经满脸泪痕,她晃了晃头,声如蚊呐,“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都他妈哭得跟泡了水似的。
急得赵月湾直揪头发,她心一横,想着反正都这样,有些话还不如直接说出来,让她哭得痛快点儿,总比憋着强。
“到底怎么了?”
“你见到他,他情况很不好?还是被毁容了,还是什么更严重的事?”
“没有,”周楚辛深吸一口气,“都没有,我没见到他。”
赵月湾:“……”
这他妈什么个情况。
周楚辛的确,没有见到许悬优。
她连夜赶到颐夏,和赵希希他们汇合,去医院一起看他,没想到,许悬优的父母都在,还带着两个穿着黑西装身形高大的男人。许树海认识赵希希和刘一阳,见到脸色惨白风尘仆仆的周楚辛,也猜到她跟许悬优的关系。
趁着这次意外会面,许树海觉得有些事,应该和这个小姑娘谈一谈。
比如,他的儿子居然为了一个小丫头,放弃清北和出国,选择了在他眼里不怎么样的桑大。
再比如,这个他心底给予最大希望的儿子,因为这个小丫头,拒绝商业联姻,且越来越离经叛道。
他是不会允许许悬优和周楚辛在一起的。
如果是以前,许悬优还有逃脱枷锁的机会,可现在他车祸重伤,很可能还要接受第三次,第四次手术。国内的医疗水准不能一定保证他能完全康复,做完这次手术,许树海就会把他送到国外治疗。
这一切,许树海拿出最大的诚意和周楚辛说清楚。
甚至还拿出电视剧的那套,只要你不再纠缠我儿子,我可以给你钱。
周楚辛全程一句话都没说,也没掉下一滴泪。
她只是觉得,胸口很疼,像那种,被人用刀扎了一下,然后一点点把伤口撕开。
来之前,她不是没预料到这一切。
可真正面对后,她才发现,现实的一切都比它料想的更加血淋淋。
她听到大夫们说了,在国内,即便一套手术都做完,也不能保证许悬优苏醒,就算苏醒,也不能保证他和以前一样肢体灵活。
唯一的选择,就是出国。
面对这一切,她连一丝反驳的许树海的底气都没有。
而在吴雅兰的洗脑下,她居然开始觉得内疚。
是的,如果不是她,许悬优根本不会跳级;如果不是她,许悬优根本不会报考桑大;如果不是她;许悬优根本不会因为报考桑大和家里吵起来,并在路上出了事故。
一切一切罪恶的源头,似乎都只因为她一个人。整个许家是这么想的,到最后,就连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周楚辛几乎是落荒而逃。
然后就是一个人坐在世纪广场发了一夜的呆。思念,悲痛,内疚,无望混合在一起,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撑不下去了。
好在这个时候,周荨接她回家了。
残存的一点点理智救了她。而后,她也靠着这一点点残存的理智,一直辛苦地强撑着。
赵月湾听后傻了,缓了好几秒,开口骂道,“这家人有病吧,那意外事故,谁也料想不到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许悬优他就喜欢你,乐意为你做这做那,他们凭什么把一切过错都放在你身上啊!”
这些道理,周楚辛当然明白。
但明白归明白,想不想得通,又是另外一回事。
除了内疚,她面对的还有和心爱的人分离。
她希望许悬优好好的,健健康康的,也想和他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她脑海中,和他一起勾画的,未来幸福美好的梦,就这样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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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的期末考试很快来临,周楚辛返校匆匆考了试,便回家过暑假去了。整个假期,周荨都带着她四处旅行。先是在国内城市玩了个遍,然后又去国外玩。
高考的成绩下来,赵月湾考上了桑大,林祥和家境殷实的郝亚文选择了本地一所不出名的三本大学。
随着时间的流逝,四个人仿佛一夜长大。
郝亚文不再整天沉迷游戏,开始跟着老爹四处搞投资,虽然都是小生意,林祥则报考了计算机班和驾照,想着多一门手艺总比大学毕业后混不下去要好。赵月湾则是规规矩矩地勤工俭学,顺便提前为大学课程做准备。
唯一一个没有迈过高考大门的只有周楚辛。
但意外的是,没人催她为了紧张的高三做准备,所有人都希望她能开心点,再开心点。
旅行的时候,她如愿剪了到耳根的短发,周荨给她拍了好多照片。
周楚辛把这些照片发在了微博里,小姑娘穿着淡蓝色小吊带,白色短裤,拎着草帽站在海边,脸上是久违的笑,配着文字,“New life”
经历了历时一个半月的旅行,周楚辛重返校园,升入高三。
风华的魔鬼高三不是开玩笑的。
和地狱级的高二比起来,简直是炼狱级。
整个高中的课程在高二就已完结,到了高三,整日都是卷子,模拟考,小测,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大考。
繁重的学业压得大家透不过气,叫苦不迭,相比之下,看起来较弱的周楚辛反而是耐受力最强的那个。每天,她五点准时起床,去在操场跑五圈,顺便听英语听力。老师发的每张卷子,她都认认真真地做完,每节课,她都尽最大的努力全神贯注地听。
红牛和雀巢人家是一罐罐的喝,她是一箱箱的喝。
因为学业累,她的饭量也从原来的一小碗变成一大碗,个头儿长高了点,可看起来还是那么瘦。
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这么忙忙碌碌的,眨眼间便过去了。
高考结束的时候,周楚辛头发已经变得和当初一样长了。
周荨和赵月湾他们几个在校门口接她,小姑娘扎着丸子头,看起来心情挺好。已经上了大一的三个人嚷嚷着从此以后一家四口又可以肆无忌惮的合体了,周荨则去隔壁街的停车位提车,要带几个孩子去吃顿好的。
周楚辛靠在赵月湾肩膀上,听着郝亚伟和林祥叨逼叨,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一切看起来平和而美好。
仿佛一年前那段黑暗无光的时光根本没有存在过。
在他们聊得正欢时,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那颗粗壮的老榕树后,一个穿着白衬衫,米色休闲裤,身姿修长的男生站在那里。瘦削的下巴带着一点青色的胡茬,右手的手腕上,是一枚玫瑰金边儿黑瓷手镯,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折射出着漂亮的光。
他目光沉沉,近乎贪婪地望着那个美好得一塌糊涂的少女。
不知盯了多久,他轻喘一口气,苦笑,掏出一根烟,点燃,咬在嘴里。
这样也好。
只要她开心,一切都好。
※※※※※※※※※※※※※※※※※※※※
怕小天使们担心,在这解释一下,因为不想写那种完全平淡的故事,所以设定之前就想好有这样一个节点。我还是想在甜文的流行市场中写自己想表达的东西,这本的初衷也是想表达即便经历最大的苦难,真正相爱的人也会破除万难在一起。我相信有了这一万字的波折的对比下,后面的甜才更加甜。
我在此保证,这段过去后面都不会揪心啦!希望大家能够继续看下去~~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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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友开文啦推荐一下!非常有梗一文!《霸道总裁为我续命》文/沈观雨
.上一世,圈内恶毒女配专业户阮夏遭人陷害,醉酒潜了高冷霸总陆渊。
重生后,她又穿成他的联姻对象,还得到了一个作妖系统,要求她必须跟他发生肌肤接触才能获得生命值。
于是厚着脸皮刷存在,阮夏硬生生把自己逼成了女榴芒。
***
三番四次被招惹,陆渊怒了。
他紧抓她伸过来的手,目光森冷:“再说一遍,别碰我!”
阮夏听着卡机似的系统提示音,脸上哭唧唧,心里笑嘻嘻。
系统:恭喜宿主与陆渊发生肌肤接触,生命值+1+1+1+1+1+1+1……
2.系统抽奖功能上线后,阮夏的新生正式走上巅峰。
系统:恭喜宿主!抽中考.试答.案兑换券一张。
系统:恭喜宿主!抽中2cm胸围兑换券一张。
系统:恭喜宿主!抽中jj快乐成长券一张。
阮夏:???这个,我用不着吧!不过,也别浪费。
阮夏:那个……陆总,谢谢你长久以来为我提供生命值,要不我送你个小礼物吧?
陆渊有点期待,不过听她说了礼物是什么后,他脸色瞬间就黑了。
陆渊:我需不需要,你还不知道?
【假残疾假不能人道的高冷柠檬精霸总×演技派獠牙小白兔女星】
本书又名《为活命我天天想着跟陆渊发生肌肤接触》《我喜欢我女人身上那个有前途的羞耻系统》
阅读指南:
1.沙雕苏爽小甜文,校园+娱乐圈,逻辑为剧情服务
2.女主18岁,已成年
3.SC,HE(男主跟女主前世是C,女主前世和现世都是C)
4.写文图个开心,看文也是,请互相尊重,不喜勿喷~~谢谢 今天也想撩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