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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玉

美人娇软 马可波罗包 7725 2021-04-06 0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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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以为姑娘不应居于此。”

  卫莘捏着墨锭的青葱细手软了一半,说出口的话竟连尊称都不带了,

  “那该在哪里?”

  偏偏太子谆似乎挺吃这一套,一手按停了墨锭,墨黑的渍在银丝素底的衣褂上一圈圈朝外晕染开来,

  “椒房以内,金屋…”

  他几乎是咬着耳朵说的,

  “藏之。”

  暧昧炽热的氛围裹着二人,密不透风。

  卫莘想学着话本上欲拒还迎几回。

  可他一双漆黑的眼好像能探知她眼底深藏的欲/望。

  皂荚香尽散前一刻,女子盈盈俯身,声线一如昨日勾人,

  “殿下说的是。”

  美人识情识趣,姬谆心头那点未遵师傅教诲的懊恼被抚平。

  “既如此,本宫如何唤你才好。”

  烛影重重,眉眼冷峻的太子谆握着她的柔荑把玩,从衣襟里抽出帕子柔柔拭去其上墨渍,

  “美玉纯白,怎可有污。”

  卫莘打从出生,第一回同男子亲密至此,说没有抵触是不可能的。

  但不适的对象是太子谆,那么,那些不适,全要往肚里吞。

  至于姓名,

  “阿菩,他们都叫我阿菩。”

  “菩?”

  “菩提的菩,吾棹师父说,奴婢是在菩提树下被捡回寺中的。”卫莘编了故事。

  不怕他查,卫莘敢说,吾棹那边自会有应对方法。

  “心有菩提树?”

  姬谆笑开来,温热的指腹凑近她层云般的脸侧,刮碰两下,

  “这么说来,阿菩还是个佛性禅心的小尼姑呢。”

  卫莘娇羞地低下头去,两颊飞起红云。

  佛性禅心?

  错了,她的恶念都快溢出心来了。

  没有与世为善,见鬼的心有菩提,阿菩这个名字只会让她更加恶念丛生。

  需要佛来渡的,大抵都是恶人。

  姬谆哪里猜得到怀里干干净净的小尼姑,心里的邪念并不比他少。

  美人脸上羞红未褪,姬谆一双手蠢蠢欲动,

  “回去收拾收拾行囊,明早带你进宫为蜀帝贺寿,宫宴毕后,阿菩随本宫回去。”

  回去,去哪儿?

  北越啊,太子谆的老巢。

  卫莘求的不就是眼下?

  少女心性长成的两年间,她失了整个卫家,即使吾棹将人捡回了广胜寺,也只想着渡她魔性,哪里还会说让她学些女孩子该学的东西。

  久而久之,卫莘阴谋阳谋手到擒来,偏偏在女子情趣上,像根直来直往的木头。

  情爱一事,她在话本上见的最多,女主人公见到男主人公,不是脸上飞霞,就是未语泪先流,卫莘想学也不得其神。

  毕竟,她不爱太子谆。

  “阿菩晓得,殿下费心了。”

  她说得毫无负担,甚至隐隐有些兴奋。

  弄得原本满脑子劝言的太子殿下卡了壳,吞吞吐吐好一会儿,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了,最后大掌一挥,凭着内力开了屋子的门,

  “来人,替本宫送阿菩姑娘回去。”

  替太子殿下把人送回去。

  这话放在其他人身上实属平常,但放在远离女色的太子殿下身上,就有了不可言说的隐秘意思。

  冷风吹过院门上头悬挂着的红灯笼,明明暗暗的光色晃啊晃,木绍扶着剑鞘的手慢慢失了气力。

  死气沉沉地垂在裤缝两侧。

  /

  卫莘从姬谆院里走回自个儿院子不过半刻钟路程。

  说她不知廉耻勾引太子谆的风言风语却已经添油加醋地传遍了整个广胜寺,也传到了吾棹耳朵里。

  所以,在踏进院子的前一刻,拉着她去了菩萨像前。

  “跪得疼了就自己起来。”

  卫莘身形不动,

  “师父谆谆教诲,阿菩不可不受。”

  吾棹哼了哼,鼻子出气,

  “姑娘现在可是越国太子谆的人,吾棹一介出家人而已,身份低微,哪敢教诲姑娘。”

  一番话好比垂死挣扎的搁浅鲤鱼。

  大局已定,吾棹再如何劝说,卫莘终究要随太子谆去北越,他说气话,冷嘲热讽,不过是为了让她心里好受些。

  少些愧疚,日后行事也能少点牵挂。

  吾棹用心良苦,卫莘并非一无所知,起身拿起手边的鸡毛掸子,替他扫除袈裟上的烟与尘,

  “日后阿菩不在师父身边,师父记得要好生照顾自己,我会交代阗儿替我好好监督,省得你又帮那些无关之人熬夜祈福,白白熬坏了身子。”

  “还有,你再怎么说也是堂堂广胜寺的住持,还是少偷摸溜出去寻酒吃为好,小心被人瞅见了,把你这一身假和尚皮给扒光咯。”

  前一段,听得吾棹眼眶泛红,差些落下泪来,后一段话一出来,别说眼泪了,气都快出不顺畅了。

  小娃娃就晓得乱说,他那哪是假和尚!

  哦,喜欢喝酒就是假和尚了?那那些不碰酒肉却大开杀戒的佛门中人该如何说?

  当真气煞他也!

  好在吾棹修身养性,立地成佛几十年,年轻时的脾性磨没了七七八八,才没被她一摞子话打乱了思绪。

  他罚她一场,除了想在太子谆面前做戏,叫他对卫莘少些怀疑和心生怜惜外,也是想借这最后的机会,再去去她心中邪念。

  “当年你才十一,皇帝荒淫无道,说是为了体察民情微服私访,实则是看腻了后宫贵女,想去民间寻点乐子,你娘亲生的实在貌美,就算没在淮河边遇上皇帝,也难逃一劫。”

  “所以,”卫莘敛下笑意,鸡毛掸子垂直落在地上,

  “师父也觉得,此事错在娘亲貌美惑人吗?”

  吾棹拍了拍她瘦弱的肩,叹出口气,

  “错,是错在皇帝荒淫,但若你母亲不生得花容月貌岂会招他惦记,”

  他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

  “好比连国连郡公主,年纪轻轻便凭美貌名扬天下,若非如此,怎会叫皇帝垂涎,一举灭了连国,你说…”

  “师父,”卫莘冷声打断他的话,

  “如果此次我随太子谆入蜀宫,偏也叫那狗皇帝看上了,两虎相争继而蜀魏两国交战,再而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这,师父也认为,是我的错吗?”

  “太子谆善计,万不会让此事发生,你且放心。”

  “师父为何不回答阿菩的话?从一女之争到天下大乱,师父认为,到底是谁的错?娘亲貌美,引人垂涎,她与爹爹伉俪情深,互爱互重,所以才会一头扎进淮河水可怜尸身都打捞不到。爹爹重情,一身正气,所以才会在娘亲被辱投河自尽后心灰意冷,上书辞官,只想陪儿伴女了此残生,可谁想到,世上会有人恶毒至此,不过是没得到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女人而已,就叫人家破人亡。”

  卫莘有些心冷,她以为,师父,该是懂得这个道理的。

  红颜祸水?

  呵,烂词一个。

  既然世人总爱将那些祸事的缘由怪在美貌女子身上,她总不能叫他们失望,该让他们睁大了眼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红颜祸水。

  她的美貌啊,卫莘不顾身后吾棹的呼喊,扶着跪疼了的右腿,跌跌撞撞往外离开,

  她的美貌啊,可以做这个世上最尖利的武器。

  /

  第二天,天色未亮,卫莘被嘈杂的敲门声吵醒,迷迷瞪瞪地打开屋门,一众丫鬟嬷嬷满手的绫罗绸缎、凤钗珠帘。

  没等反应过来就一股力按在梳妆镜前,一张脸被人揉弄来揉弄去,换了不知多少身衣裳才算结束。

  “太子殿下说了,姑娘天姿国色,今入宮贺宴,浑身打扮怎么也不能坠了姑娘的美貌。”

  卫莘被人围在中心,毛刷子在脸上呼来呼去,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太子谆在作妖。

  可问题是……她从小就碰不得铅粉类的玩意儿!

  一碰,瘙痒难忍的桃花癣会长满全身。

  于是按住嬷嬷上脂粉的手,解释道,

  “嬷嬷见谅,奴婢从小就沾不得脂粉,一丝丝都沾不得,否则待到了晚上准要浑身发痒难受得很。”

  嬷嬷开始被她吓了大跳,后听她说到了晚上才会发作,便不大在意了,使人按住卫莘两支乱动的手,不容拒绝地笑道,

  “姑娘既是太子殿下的人,代表的自然是太子殿下的脸面,若是素面朝天地出去的这落的也是太子殿下的脸面,姑娘多大的脸,能比得上咱们太子殿下的脸面呢?还是听话些让嬷嬷我好生给你上了颜色,反正这病也得等到晚上发不是?”

  再挣扎如鸡蛋碰石头,卫莘是个聪明人,反对一次不成,便不再倔脾气,微微仰着一张笑脸,任由嬷嬷往上涂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敢叫她难过,卫莘才不大肚,找着机会不狠狠扒下她一层皮才怪。

  “好了,”

  嬷嬷合上妆奁,拍了拍卫莘身上的淡青色华裙,对候在一旁的年轻女婢吩咐道,

  “带姑娘去见太子殿下。”

  裙装固然华美,头饰固然金贵,但卫莘戴着这些东西,连走路都不能大步。

  否则钗子上十足十的金银流珠打在脸上,也是疼的。

  太子谆身边的嬷嬷手艺不凡,卫莘底子极好的一张脸经她一打磨,好似那九天之上凡人不得肖想的玄女。

  扭着袅袅纤腰朝人走来,如黄粱一梦般不切实际。

  姬谆穿着象征太子身份的金丝蟒袍,伸出手等她一步步走近。

  等卫莘走到他身边时,突然侧头与她耳语,

  “阿菩甚美,甚得我心。”

  一张白里透红的美人笑靥窝在太子殿下的臂弯里久久不曾抬起,我见犹怜到激得姬谆差点不顾形象一把抱起人往马车里钻。

  幸好,《冀子兵法》稳住心性和沸腾的热血。

  牵着莹白美人手,一前一后坐进华丽马车中。

  “王爷,咱们该走了。”

  周陵重重踏上跪趴在地上的小厮的背,他绝对能确定,姬谆牵着的那个女人,就是他之前在广胜寺后门遇到的那个女人。

  两方马车吭哧吭哧地往蜀宫驶去,有些战争远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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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殿下:这女人...该死的甜美 美人娇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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