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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卫莘所料。
她离开不久,周陵借口与老友叙旧,大摇大摆搬进了广胜寺。
按理说,一国王爷的排场怎么也不能太小,谁让他偏挑在半夜来,人梦都快做一半了。
故而吾棹只带着自己座下两弟子,忍着困意将人迎进匆忙理出的院落。
周陵心生不满,应该是困了,所以没主动挑事,鼻孔朝天对吾棹哼了声就算驴头不对马嘴地出了口郁气。
吾棹修行之人,懒得和他计较。
索性这一晚过得倒也安宁,除了心里藏着事的人。
卫莘昨夜翻来覆去好半宿才睡着,等睁开眼厨房连巫山都快备好了,有权能使鬼推磨,平日不到正午,厨房那群人哪儿会动手。
门外的阗儿听到动静,推门而入,
“阿菩姐姐!”
“啊?”
卫莘揉着眼皮被吓了一大跳,眯眼看清来人后问道,“大早上的,阗儿有什么事吗?”
“阿菩姐姐莫不是睡傻了?你瞧瞧外头,想要早晨那得等到明天了。”
阗儿叹出口气,踩着矮凳把木窗逐个推开,乍然射进来的阳光,晃得卫莘更困了……
打起精神,以为阗儿是为了问昨夜研磨的事而来,卫莘省略了些不该说的,总归叫她放心便是。
“哎呀,阿菩姐姐办事,阗儿能不放心嘛!所以……”
阗儿噔噔噔从木几上端了洗脸用的铜盆,拧干了布巾谄笑着交到卫莘手上。
她几个心眼,卫莘能不清楚?接着她的话道,
“所以,你想让我以后都替你去?”
“嗯嗯嗯!”阗儿眼珠子发亮。
“好吧。”卫莘笑着揉揉她脑袋。
“耶!阿菩姐姐果然是仙女下凡,来普度众生的!”
阗儿一屁股坐上卫莘的床,两只小短腿晃啊晃,“姐姐知道嘛,听徐媞姐姐说今儿一大早有个魏国……嗯,什么来着……”
“魏国勤王。”卫莘提醒道。
“哦对对对,就是魏国勤王,他往蜀国帅太子殿下那边去了,看起来很凶。”
卫莘擦脸的动作一顿,状似不经意道,“这样啊,那徐媞姐姐可还有说什么?”
“没什么了,”阗儿摇摇头,神色苦恼,
“就是出来的时候勤王的脸上不太好看,徐媞姐姐说黑得就跟烧火用的碳一样。”
噗,不愧是徐媞。
勤王周陵莽夫惯了,武功上乘,品行下乘,魏帝生怕他功高震主也就一直包庇,直到周陵把几个重臣都得罪遍了才出手管教。
说是管教,雷声大雨点小,毕竟一个只会打仗而不懂人情往来的王爷,才是魏帝想要的。
周陵年长太子谆五岁,弱冠的年纪被初次挂帅出征西南王世子姬谆打了个措手不及,带着残兵剩将苟延残喘地逃回魏国,之后连着一年都不再见他挂帅出征。
直到后来战场再遇,彼时的骏马少年成了一国太子,他在敌前叫阵,想与他痛痛快快打上一场,只是当了太子的姬谆再想应战,也会被劝阻。
营帐里的主将干脆充耳不闻。
周陵脾气暴躁,见自己被人忽视了个彻底,二话不说就举兵往越军冲来,姬谆立在军阵图前,几个来回便将他苦思数月的阵法破得七零八乱。
“姬谆,你他娘的没种,有本事跟老子痛快打一架,胜败乃兵家常事,老子总有一天要打得你小子屁滚尿流。”
这是当时被迫屁滚尿流的周陵冲姬谆所守城池放出的狠话。
他乡遇故知,周陵兴冲冲地赶来,想给姬谆点颜色看看,谁知道几年不见,这小子的本事长了不止一两点。
“王爷。”等在院门口的小厮把人扶住。
“撒开!”
周陵宽袖一甩,大力将小厮甩出好远,走出一段距离后怒言,
“本王就不信你来日皆如此时风光!”
他好歹也是一国王爷,他就算是太子又怎样,竟然敢晾他那么久。
嘶,无礼竖子,气死他也。
周陵狠狠瞪了眼远处姬谆所在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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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败将罢了,纵使本宫来日风光不再,总比做只看家狗好。”
周陵不懂隔墙有耳的道理,口不择言的话全传到了姬谆这儿,允启听了直骂周陵粗人、武夫。
姬谆却是想,他这样也好,有着勤王的身份,不出大错,饶是魏帝也不能拿他如何。
不再谈那些让人不快的事,姬谆吩咐吾棹道,
“去和寺里的人说声,昨日那小尼姑做事甚合本宫心意,让她今晚再来。”
允启听他说完,便知主子心思如何,低头应是后着手办事去了。
卫莘醒后肚子空空,洗漱完去领午膳,好东西全被抢完了,只留下些没人要的汤汤水水。
“走,阿菩姐姐带你出去吃。”
她能饿着,但阗儿正长身体,少吃一顿就饿得受不了,卫莘想了想,趁着后门无人看守便想着溜出去买些果腹的食物。
手快要碰到门栓,身后阗儿突然怯生生地拉住她,
“阿菩姐姐,我们不和吾棹师父爷爷说一声嘛,上次徐媞姐姐带我们出去,回来之后得了吾棹师父好大一顿骂。”
卫莘想说没事,反正吾棹总会有事没事把人叫去念叨一番。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脖子就被人架上了浑体锃亮的长剑,阗儿被这一变故惊得大喊出声,但下一瞬就被人死死捂上了嘴。
“尔等何人?佛门圣地竟敢行迹鬼祟。”
卫莘脖子上架着剑没法往后看,但能在广胜寺光明正大带着剑的也只有那两位,姬谆的声音她听过。
所以这位,应该是魏国勤王了。
有心插花花不开,无心栽柳柳成荫。
太子谆没勾成,不想要的勤王却遇了个满怀。
四下无人,卫莘可不想什么英雄美人的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于是假装害怕地低下头,平日里婉转的女音不再,转而是仿若被火烤过后的沙哑,
“大人恕罪,奴婢是厨房负责采买的,今次受了吾棹师父的令替他去市场上买些东西。”
周陵不信她的说辞,且她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根本提不起一丝兴趣,百无聊赖地招招手让底下人跑去吾棹那问一声。
他愿意去问吾棹,卫莘的心就放回了原位,任由脖子上架着足以一刀毙命的长剑,心疼阗儿被捂着嘴鼻,出气多进气少的虚弱样子,才开口求周陵放了她。
“行。”
周陵对抓着阗儿的人摆了摆手,走到附近的石块上坐下,底下石块咯人,于是稍稍移了移位子。
不移还好,一移,女子艳丽的侧脸映入眼帘,他像被招了魂似地起身上前,
“把头抬起来。”
周陵身形魁梧,站在卫莘身前,像遮天蔽日的树。
“老衲见过勤王。”
老钟般的声音响起,吾棹到的及时,卫莘抬到一半的头垂地比之前更低了。
快煮熟的鸭子飞了,周陵不甘心地盯着卫莘看了好一会儿才出声让吾棹等人起身。
没等他再开口,吾棹道,
“底下人不懂事冲撞了殿下,还望王爷大人大量,不同她们计较。以后必严加管教,以免再犯。”
“管教不必,此事说来还是本王莽撞,让姑娘受了惊吓。”
周陵死死盯着吾棹身边仍垂着头的女子道,
“本王那儿有上好的玉石,这就叫人取来送给姑娘,权当给姑娘赔罪。”
露骨的话摆在台面上,谁听不出他话里的暗示,卫莘要是收了他的赔礼,和应了做他女人没什么区别。
“勤王殿下,我……”
卫莘欲开口拒绝,吾棹暗中扯了扯她。
接受不妥,拒绝更会得罪了这位自骄自傲的勤王,勤王殿下的怒气卫莘承受不起,吾棹却是不怕的,任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对国寺的住持做出什么事来。
吾棹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王爷言重,出家之人不可碰金银玉石琉璃之物,两位姑娘虽没出家,但自小在广胜寺中长大,吃的是素斋,习的是佛法,亦受不得此番大礼。”
他一说,要是周陵还死皮赖脸地想把东西送出去,那司马昭之心是路人皆知了。
周陵喜欢美人,但也没到拿自己名声做抵的程度。
朝着脑袋一刻都不曾抬起的卫莘还有哭得眼睛红肿到不行的阗儿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后,就带着底下人走了。
只是走时,还不忘朝卫莘那儿看上一眼,不过美人很木,仍旧没抬起脑袋。
见人真的走远到看不见了,卫莘才抬头喊了声师父。
吾棹没看她,抱起还在抽噎的阗儿,对着漫天虚无说了句,
“阿菩,勤王周陵,只是万中之一。”
万中之一……
卫莘苦涩地屈了屈手指,纵使万难于前路阻挡,她也只能一步一步跨过去。
回到院子,没等收拾好心情,姬谆手下的人就传话来让她晚膳后继续去他那儿研磨。
卫莘不知这位爷心里在想着什么,莫不是瞧上自己的研磨手法了,想带回越国做个研磨丫鬟?
她是不情愿的。
他这般做,是暴殄天物的行为。
不过心里头如何作想那事私下里的事,到了时间点,卫莘还是乖乖地洗了澡用了上一次剩下的皂荚,浑身发着香气地往太子殿下那儿去了。
守门的还是木绍,应该是有人特意嘱咐过,卫莘进门的时候他连动都没动一下,不像上次横挑鼻子竖挑眼。
但卫莘是个记仇的,提着上回同一盏油纸灯笼走过他时停了停,瞅了瞅天色道,
“唉,今晚这天色怎么就没有昨日好看呢?”
木绍的脸更黑了。
膈应完人后,卫莘浑身通畅地在丫鬟的带领下进了姬谆的院子里,乖顺地行了礼后,乖顺地拿起墨锭开始做事,一连串过程,主位上的人哑巴似的一句话都没说。
只是今晚这椅背太烦人,太子殿下于是挺直了背脊,落笔比儿时在皇学时还认真。
“见过太子殿下。”允启推门而进。
姬谆抬首,“起身罢,前来何事?”
卫莘聪明地放下墨锭,从允启打开的门离开。
屋里的谈话持续了好一会儿,晚上风大,卫莘穿得有些单薄,在外面待久了便有些冷到,见四周无人在意自己,于是抱着胸以此取暖。
屋门被打开,允启走出来拍了拍她肩说可以进去了,卫莘恢复之前的端庄样再次走进屋子里。
外边的风突然大了,吹地屋门哐哐作响,生怕打扰到太子殿下,没等其他人动作,卫莘手脚灵活地阖上了门。
“来人,将炭盆送进来。”
卫莘要拿墨锭的手一顿,太子殿下果真娇气,屋子里明明那么暖和竟还要生炭火。
但,她动了动有些僵住的脚,也算是便宜她啦。
生了炭火,屋子果然热上不少,卫莘极其享受,却苦了冬日都要练武强身的太子殿下。
这一热,人就容易生出些平日里不会宣之于口的想法,再加上方才允启那小子说完正事后又“添油加醋”说的。
太子殿下肚子里藏着的有些话这会儿活跃地不得了。
“你……”
卫莘歪头看他,像是心有感应般紧张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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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美女谁不爱呢! 美人娇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