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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莘已经显怀,每早戚氏那的请安是怎么也不能去了,为了卫莘和孩子,姬谆不得不早早收网。
漓河水患在陈训年调配下,已经解决了大半,晋王在太皇太后的包庇下,大包大揽朝政,弄得朝堂乌烟瘴气,皇帝早生了不满。
保皇一党中立晋王为太子的呼声越来越小。
时机开始成熟,等陈训年回了平京,照他那脾气,定会好好参上姬柳才一本,陈家是先皇留给皇帝的,算是皇帝心腹之一。
他说的话,会在皇帝心里扎根。
皇帝确实没有明君的潜质,但也不算昏君,姬柳才身为皇家子嗣,置百姓生死不顾,反而跑去青楼潇洒,事情可大可小。
端看晋王如何处置。
十日后,陈训年归平京,入御书房密谈。
半个时辰后,晋王被急诏入御书房。
姬鸣刚踏入书房,就被迎面砸了脑袋。
“上梁不正下梁歪!晋王,你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皇帝捂着胸口,一时间胸疼得厉害。
姬鸣捂着被砸了个窟窿的脑门一脸懵,“父皇,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皇帝胸疼得更厉害,大监见状,忙找来丹药喂他服下。
皇帝缓了好久才重新睁眼,把折子扔到姬鸣脚下,虚弱训道,“看完之后把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找回来,皇室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姬鸣一目十行看完折子,陈训年遣词造句,融贯古今,字字珠玑地指出晋王长子姬柳才是如何身为监工却耽于享乐,直到漓河水患解决都没露面。
被太皇太后压着在朝堂待了段时间,姬鸣也算有了点长进,再者,去年抬进晋王府的几个女人好些都有了身孕,姬柳才这个糟糠妻的孩子,在姬鸣心里自然没了多少位置。
于是他大义灭亲道,“父皇,才儿做事出格,孩儿立刻派人前去捉拿,定会给陈大人和漓河百姓一个交代!”
说的好听,皇帝现在是越来越想念姬谆当太子的日子,太子有用,他就能闲着,不像现在,后宫的花都多久没浇了,怕不是都得枯了。
晋王做错了事,还不是得他来擦屁股,给陈训年交代?
陈训年的脾气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想让陈训年满意,姬柳才不断一条腿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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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府,菡萏院。
“我不要喝了。”卫莘扭头躲开成了黑乎乎药水的勺子。
怀孕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好不好她能不知道吗,每天都喝些气味恶心的安胎药,孩子没问题都得出问题。
“这是安胎药,府医说了,现在喝一些等来日要生了,能少受些苦。”姬谆低头吹走药碗中晕起的热气。
阿菩的脸色看着苍白,府医日日诊脉,日日都说要多进补,可肚子里的孩子真能闹腾,阿菩再饿,被闹腾的一吐,什么食欲都没了。
日复一日,孩子抢着营养吃,阿菩又吃不下东西,一多一少的,她抱起来竟也比和怀孕前重了多少。
姬谆看起来是最急的那个,派了心腹往江南去寻名医,多少钱都出得起,只要能保证他的阿菩平平安安。
府医提着诊箱按时来诊脉,卫莘趁机躲过苦哈哈的中药。
府医的眉头越皱越紧,卫莘闭着眼看不见,姬谆交握着的手心全是湿漉漉的汗,女人生孩子犹过鬼门关。
当年西南王妃生他时大出血,差点丢了姓名,后来人是活下来了,却没了再生孩子的机会,冬日受不得凉,夏日受不得热。
身子的精气神被耗了个干净。
姬谆不想见到这样的卫莘。
“王爷。”
姬谆探头看了眼屋里睡得安稳的女人,低声道,“实话实说。”
“淳夫人底子不好,心有郁气,不利养胎,另外,”府医压了压声音,“先前夫人脉象不显,但今日探脉,夫人……怕是怀了双胎。”
双胎,姬谆心跳陡然加快。
府医继续道,“双胎对妇人底子的要求极高,夫人如今食不下咽,人也消瘦,恐怕撑不到生产那日。”
“放肆!”
云景急急走出来,“王爷,夫人想见你。”
“好。”
姬谆敛下害怕,肃杀的眼看向府医,“以后与淳夫人有关的一应事宜,皆报由本王,还有,管住你的嘴。”
外边发生了什么卫莘一应不知,但男人回来时眉眼里未来得及藏起的郁气,让她心慌不已。
“大夫说了什么?”她问道。
姬谆没去床边坐下,而是拿起云景新摘的桃花枝慢慢修剪,
“没什么,还是那些老话,阿菩总是吃不下,又不肯吃药,本王要怎么办才好?”
一提到吃药,卫莘就心情不好,也不知道那府医是不是看不惯她,开得药方一次比一次苦,开头忍忍还喝得下去,后来越来越苦,就算进了喉咙也得因为恶心吐个干净。
云然云景她们开始还劝,后来见她一意孤行,干脆把事情通到了姬谆那。
从此以后,每到要喝药的时辰,她都能看见他老僧入定地坐在床边,端着一碗苦药,好像她一睁眼,他就会扒开她的嘴往里灌。
第一天的时候,吓得卫莘连午觉都没敢睡。
不过,等卫莘发现姬谆只是看起来凶,其实根本不会对她用武,久而久之卫莘胆子养肥了,说了不要喝药就是不喝,气得姬谆头脑发晕都不会喝。
姬谆越过桃花枝看她,美人脸上是对药深深的嫌恶,但不吃药她的身子哪儿受得了,眼神示意云景先出去,等屋门合上,姬谆开始了媲美学堂师父的喋喋不休,
“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阿菩瞧着也是读书人,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嚯哟,狼尾巴要露出来的是吧!
卫莘最近脾气大得很,闻言就掀了被子下床,气势汹汹地走到男人背后。
“本王三岁那年从树上摔下来,在床上躺了半月,日日都得喝下一海碗的苦药,可比阿菩现在喝的苦多了,可也没见本王叫苦连天。”
卫莘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姬谆背着身,根本没意识到此事后脑门的危险。
“去年秋收时节,广胜寺里的阿菩温柔乖巧,瞧着是一等一的识大体的美人,啧啧啧,谁知人不可貌相,这才过了多久,怎就变成了打不得骂不得的小、女、子。”
最后三个字他咬得极重,听着像是在生气,可卫莘离他不过半臂距离,他那没忍住的闷笑声一点没差地传进了卫莘耳朵里。
“王爷——”卫莘幽幽叫他。
姬谆倏然转身,见她竟然光着脚,当即把人横抱起,边往床走边气道,
“光着脚还敢下地,看来本王是太惯着你了!”
卫莘胆子很大,嘟着嘴疯狂摸老虎屁股,“王爷要是真惯着我,就不该逼我喝药。”
姬谆气笑,“敢情本王这还是委屈你了?”
“嗯。”卫莘继续火上浇油。
男人手撑在两边,凑近道,“那以后阿菩只要不喝药,本王就拆了你的秋千,砍了你的竹子,还让你的丫鬟挨板子。”
“你!”卫莘好想拿枕头砸烂他那张贱兮兮的脸。
“所以,就算是为了秋千竹子,阿菩也要乖乖喝药,好不好?”男人拿鼻尖蹭她的耳朵。
他突然软了语气,卫莘手足无措,“可是……”
“就当是为了本王,阿菩,女子生子是一脚踏进鬼门关,府医说你身子弱,但只要用药将养着,等六月后生产,什么意外都不会有。”
卫莘看不见他颓然的神色,男人手贴在小腹上,月份还小,手底下其实什么感觉都没有,他能堵住府医的嘴,却没法叫停自己这颗因为害怕而疯狂跳动的心脏。
“就当是为了本王,阿菩也要好好喝药,好不好?”
“好。”
淳夫人虽然最近脾气差,但说话还是算话,连着几天菡萏院的花都是用水浇的,姬谆听着底下人的报告,表示很欣慰。
允启匆匆叩门而入,“王爷,姬柳才归了。”
“好,今晚去音容阁。”
音容阁,是年念阑的住处。
音容阁早早收到消息,年念阑取了压箱底的衣物首饰,早早摆好了晚膳等人过来。
到了晚膳时间,姬谆身边的小厮来报,
“王爷临时有事,晚膳在书房用了,晚上再来音容阁。”
送走小厮,年念阑拆下甲套,对一旁服侍的丫鬟吩咐道,“去菡萏院看看。”
没一会儿,丫鬟回来说道,
“淳夫人的屋子关着,菡萏院的云然云景全在门外,王爷,王爷身边的汪公公……也在。”
啪。
“贱人!”
“娘娘何必与她计较,王爷最讲诚信,今夜必定要来咱们音容阁的。”丫鬟跪着道。
可他也说了会来音容阁用晚膳,菡萏院那边勾一勾手指就夺走了年念阑盼了半年的见面,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丫鬟说的没错,姬谆在菡萏院看着卫莘皱着张小脸喝完药后想起姬柳才的事,顿了顿,才玩音容阁去。
年念阑穿着水红色丝绸寝衣,衣领大开,鸳鸯戏水样的肚兜露出一角,涂了凤仙花汁的手方碰上男人的肩,就被他躲开。
“你先睡,本王再看会儿书。”
手停在半空,年念阑再压制不住心里的妒火,竟冲姬谆问道,“王爷既然心在菡萏院,何苦逼着自己来音容阁?”
她凄然一笑,“是因为又要用到妾身父亲做什么了吗?王爷?”
姬谆没去看她脸上断了线似的泪珠,甚至连书都没放下,
“本王从未对不住你,戚氏、木氏是本王要的,而你,你当清楚,既然要到了开始求的,就不该养大了胃口,不是你能有的还是别求为好。”
四年前,姬谆以太子之尊入平京,彼时东宫尚未修缮完成,一行人暂居宫外,年念阑是年家庶长女,年坤通房丫鬟所生,不为正妻所喜。
年夫人不想放个小妾的孩子在面前碍眼,随意替她指了门婚事,男方是个断了腿脚的残疾人。
年念阑当然不肯,走投无路之下在年坤书房外偷听得新太子的住处,于是买通年府小厮偷溜出府,在太子别居外守株待兔。
也是运气好,叫她撞上了外出回府的姬谆。
区区一个庶长女姬谆当然不放在心上,但被逼到穷途末路的女子胆子极大,大言不惭地要跟他做交易。
姬谆问她如何交易,她说她要当太子侧妃,只要当上太子侧妃就能给他年家的助力。
年家没什么,主要是年家的年坤姬谆看中很久,他告诉年念阑,给她七日,七日后年坤上了东宫的船,她就能当上太子侧妃。
其实不用七日,第二天,年家就死了嫡女,年念阑成了年家唯一的女儿,带着年家一起入了东宫的阵营。 美人娇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