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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
“大公子渎职懈职,居监工位而不谋其事,耽于享乐,漓河水患抢修拢共用了一月余十一日,其间大公子踪迹全无,臣位卑言轻,却也知大丈夫为国为民的道理。”
陈训年慷慨陈词,说的一旁的姬柳才抬不起头。
“大公子,下官可能越俎代庖问上一句,您都去了哪儿,哪儿有这般魔力,勾得殿大公子连如此大事都能抛到脑后?”
“我……”姬柳才无从解释,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去了青楼。
皇帝瞧着底下哑口无言的长孙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亲儿子,顿觉心累,出声打断陈训年道,“晋王,你有何说法啊?”
姬鸣这几天为了找姬柳才根本没睡过好觉,花了晋王府大半的人力才在独木洲畔的吊脚楼里找到醉卧美人膝的儿子。
他能有什么说法,太皇太后要他把姬柳才从事情中撇干净,可惜他没那灵活的脑子,想了又想也没找到能脱罪的说法。
“晋王。”
久久不见姬鸣回答,皇帝不悦地再喊道。
“皇上,可能听老臣一言?”
向来在早朝伴柱子的殷龄彰突然出列,连皇帝都吓了一跳,忙道,
“爱卿请讲。”
“昔晋王延甘西战机,废太子位,往日功绩一概不论。大公子首担大事,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不成,溯洄无立世之功。”
耄耋之年的老臣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故臣请绝大公子入朝之权,苦罪可逃,然漓河百姓不可负。”
“臣附议。”
“臣亦附议。”
殷龄彰不愧是三朝重臣,影响力可谓一呼百应,现在不论太皇太后的人如何巧舌如簧,都不可能把屎盆子从晋王府头上扣了去。
“阁老。”皇帝一脸震惊。
殷龄彰撩起衣摆,铿锵有力地跪倒在大殿中央,
“皇上,独木洲畔脂粉多,独木桥上美人游。独木洲乃淫子荡娃的欢好地,大公子身为皇室血脉,公私不分,亵玩妓子,本是重罪。”
皇帝有点尴尬地挪了挪屁股,亵玩妓子,殷龄彰骂别人就骂,怎么连他都给说了进去。
“这些暂且按下不论,臣想问问大公子还记不记得名为小慧的女孩。”
小慧,姬柳才露出疑惑的表情,他玩过的女人多得数都数不清,哪记得住谁叫什么。
殷龄彰继续道,“今早,臣自府中来,路遇一自称兰月的女子。”
怎么还和兰月扯上关系了,姬柳才隐约感到不对,却没看见身侧疯狂朝自己识眼色的晋王。
“那名叫兰月的女子有个妹妹,名为小慧。”
“一月前入了晋王府,尸身却在城外的乱葬岗上躺着。”
“大公子,老臣有一事不解,想问一句。”
姬柳才记起小慧是谁来了,正因为记起来他才会怕地不敢直视皇帝的眼睛。
“那小慧非奴籍,非家生子,如何入了晋王府却连文书都不见一张?”
殷龄彰历经三朝,遇见过的人事数不胜数,早已看淡生死,却独独见不得男女强迫之事,他的亲生女儿就是死在这种事上。
事情不用说的太清楚明白,许多人都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高门大院里死几个下人再常见不过,但良家女子不同,就是皇帝都不能随意打杀。
姬柳才这回是真惹了大事。
殷龄彰是皇帝依靠的大臣,保皇派的中心人物,别说皇帝根本没打算保人,就算他真有打算也得斟酌着去做。
最后,不出意外,姬柳才从此只能做个富贵闲人,晋王世子的位子和他再无半点关系。
他一个人做的错事,却要整个晋王府替他背锅,皇帝也以为此事到此为止,那想到没过几天十几个女子在京兆尹府前击鼓鸣冤。
状告晋王父子狎妓逃单。
围观的百姓听了不知该作何感想,狎妓已经够难听的了,还不给钱。
皇室的面子给晋王父子丢了个精光。
以正直闻名的谏官当然不会放过这次名垂青史的好机会,一个个全涌到皇帝面前,从古说到今,飚出的唾沫都能把姬柳才的人给淹了。
皇帝无法,只能禁足晋王半年。
太皇太后知道后在崇慈祥宫闹到御书房,闹得皇帝干脆给她按了个需要卧床休息的毛病,关在慈祥宫,怎么闹也闹不上皇帝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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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许多人都会外出踏青,姬谆担心卫莘闷在院子里无聊,便做主带她去郊外别居待上一段时间。
戚氏乐得见木云蕴嫉妒发狂,也不计较卫莘几日身子不适不来请安的事。
问过府医,淳夫人底子弱得很,小风一吹就在床上躺个七八日不奇怪,戚氏倒是挺欢喜,要是淳夫人身子骨强壮,她才得害怕。
被王爷日日宠着,怀上孩子可不行。
不过瞧淳夫人的身子,就算怀了,也生不下来,留着她既能恶心木云蕴,又能让王爷发现自己的贤良,何乐而不为。
京郊的院子是姬谆当太子时盘下的,后来成了安王府别居,除了管家的戚氏,也没人知道原来他在京郊还有这一处房产。
“允启备了风筝,阿菩想放风筝吗?”
姬谆拿着燕子花样的风筝问道。
卫莘摇头,她身子重,有些嗜睡,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姬谆怕她憋坏想法子要带她来京郊透透气。
其实,她挺喜欢憋着的,现在有孩子,某些时候就连对姬谆都懒得应付。
她不想放风筝,可怜的风筝就成了没用的废品,被姬谆随意搁置在脚边,过了会儿,他又问她想不想去游船。
游船危险,卫莘还是摇头。
孕期中的小女子真的很不容易讨好。
“阿菩再懒下去,就得变成小猪了。”姬谆掐着她腮边软肉,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从怀孕到现在,她是真的胖了。
变胖这件事,卫莘早就发现,所以早早让云景收起了菡萏院的所有铜镜,省得看着心烦。
她转了身一眼都不想再看到害她变胖的罪魁祸首,
“哦,那殿下是嫌弃阿菩了。”
“怎么会?!”这种话姬谆可不能应下,“本王是嫌阿菩还是太瘦,得再多吃些才好。”
“哦,原来王爷对我这么好都是为了孩子。”
!!!
姬谆总算知道什么叫女子的无理取闹,剥干净橘子喂到小女子嘴里,照顾得无处不妥帖,“孩子哪有阿菩重要。”
卫莘不自然地吞下咬住橘子瓣,含糊应了句,“嗯。”
花言巧语,都是花言巧语。
卫莘,你可别被骗了,就算有了孩子他也只是你孩子他爹,不是你要相伴一生的夫君。
“橘子上火,不能再吃了。”姬谆拿下她手里白丝择了一半的橘子瓣扔到自己嘴里,酸到掉牙的汁水在口腔炸开,他皱着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好酸。”
“一点都不酸,王爷不喜欢的话,全给我吃吧。”卫莘想着刚刚的酸味,嘴馋得很。
姬谆怎么可能说破例就破例,要这次给她吃了,下回她又要多吃怎么办,破例这事有一就有二,他绝不会惯着她。
一炷香后——
云景端走了一篮子橘子皮。
“起来,陪本王放风筝去。”
卫莘真的不想去,但看在他给自己剥橘子的份上,皱着张脸勉强被他牵着往院子外走。
“王爷,你会放风筝吗?”行至一半,卫莘想起一个严重问题。
“这有什么难的,本王到时候放给你看。”姬谆拍拍胸脯,表示放风筝这种小事,绝对信手捏来。
选择在京郊踏青的人很多,未免被人认出,姬谆用面具遮了半边脸。
“这面具一点儿也不好看。”
“哪儿不好看了?”姬谆瞪了眼负责买面具的允启。
“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好看。”
卫莘一言定性,安王爷脸上的面具,没有什么原因,就是丑。
“南烨朝女子常化半面妆,等本王为阿菩寻来脂粉,阿菩划给本王看好不好?”
脂粉类的东西上不得卫莘的脸,故而从遇见姬谆到现在,除了入宫的时候,卫莘都是素面朝天,现在有了孩子,那些东西更是连碰都不敢碰了。
但女子爱美,卫莘曾抱怨过天下那么大,为何连个她能用的脂粉都没有,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姬谆早就私下派人四处找寻。
半面妆卫莘在书上见过,但半面妆的由来可不是什么好故事,《南烨史记》载:妃以帝眇一目,每知帝将至,必为半面妆以俟。
所以,姬谆真的确定要她画半面妆?
要是以后失宠了,他可别拿这件事来触她霉头才好。
也没说应不应,眼下风大小正好,卫莘扶着腰身提醒道,“王爷,该放风筝了。”
“行。”
姬谆扯着风筝线跑,顺着风向,风筝越飞越高,卫莘得仰着头才能看见。
“阿菩想试试吗?”微风习习的秋日,男人出了满额头的汗,指尖绕着风筝线,蹲在她膝前问一句。
你想放风筝吗?
“王爷教我。”
“好。”
卫莘慢慢走,风筝就慢慢往下落,她急着喊姬谆帮忙。
男人用帕子沾去她鼻尖的汗珠,“不急,阿菩慢慢学,等孩子大了,咱们就能陪他一块儿放风筝。” 美人娇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