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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们是白担心了,西南王此行是为了请封世子,哪想行至半路听说当了太子的长子被废。
消息一经证实,西南王哪儿还有优哉游哉感受一路风土人情的悠闲,当即快马扬鞭,硬生生把七天的行程压到了三天。
皇帝老儿,当初答应地好好的,只要西南收兵还他平京安宁就封姬谆当太子,这才过去几年就变了脸。
恐不是忘了当年被他追着屁股打的弱骨头样了?
西南王可不怕皇帝,眼里更没什么皇家规矩,对一个被自己打得屁滚尿流的手下败将,还得按他的规矩来,岂不是笑话!
所以,西南王到了平京的第二天,就大摇大摆地站在了早朝之上。
凶神恶煞的脸,胆子小些的文官,被吓得站都站不直。
别说他们,就是皇帝,刚坐上龙椅,才往下瞅了一眼,就被西南王那方圆几百里无人敢近的模样吓得差点想会御书房再补个回笼觉去。
天杀的,这讨债鬼怎么这时候来了!
众臣面前,皇帝的威严不能丢,总不能让他们看出原来顶上的皇帝也和他们一样,根本没摸清西南王的行踪吧。
于是皇帝装作意料之中道,“西南王来了啊。”
想要气势得自己挣,儿子被人废了,西南王可没这好脾气帮皇帝维持那岌岌可危的面子,柱子似地立在殿前,吐字僵硬,丝毫没给皇帝面子,
“皇上,平京路远,臣今日前来,是为两事。”
他顿了顿道,“一是为太子之事,二是为西南王世子之事。”
姬谆已经被废,当着皇帝的面称他太子,实在是没把皇帝放在眼里,西南王此举惹得脾气暴躁些的保皇派差点当着皇帝的面和他厮打。
废太子的事皇帝想和西南王一对一谈,省得这龟孙当着百官的面让他下不了台。
至于西南王世子,皇帝来了兴趣,等闹哄哄的朝堂逐渐安静,皇帝挑了西南王话的另一件事问道,“爱卿所言西南王世子,是何意啊?”
西南王拱手,正想说话,身后传来骚乱。
“安王怎么来了?”
安王,也就是废太子姬谆姗姗来迟,西南王伟岸的背影映入眼帘,姬谆悄然垂下眼皮,径自走向安王身侧站定。
“儿臣见过父皇。”
西南王眼睁睁看着亲生儿子对着那个软骨头称爹,垂在腿侧的手掌背,青筋毕露。
皇帝扳回一局,心情很是不错,笑呵呵道,“安王来了?今日倒巧,西南王也在呢。”
姬谆这才转身看向亲生父亲,五年多了,他总算能见到西南王踏进平京,却不是为了他这个儿子而来。
“不知西南王此行何事?往年西南事多,本王还以为今年也见不到王爷。”
西南事多,那是每年年节,西南王拒绝入平京再敷衍不过的理由,儿子句句诛心,西南王自觉被下了颜面,脸色阴沉。
先前还犹豫的事儿,一瞬间就在心底做出了决定,“微臣老了,犬子姬钰博才多识,文武双全,故特请立为西南王世子,以安西南动乱。”
姬钰,西南王宠妃的儿子,只比姬谆小了三月。
西南王妃身怀六甲,西南王肆无忌惮地宠爱妾室,丫鬟的碎碎念传到西南王妃耳朵里,动了胎气,不足十月便早产生下姬谆。
从此,只能守着姬谆一个孩子苦苦度日。
若非姬谆天生聪颖,比那姬钰更多承了西南王的性子与相貌,小小年纪学会什么叫当断则断、心狠手辣,又怎么可能被选为东宫太子,护得西南王妃安然无恙了整整四年。
原本,请立世子,必然得估计他这个太子的态度,如今被废,西南王哪儿还会有什么顾忌,姬谆只是担心,母妃该如何是好。
她是西南王的发妻,上了皇家玉牒,死了,也得挂着西南王妃的称号。
西南地远,姬钰此人纵然西南王夸得再天花乱坠,在平京百官面前也是个不闻其名的隐形人罢了,却偏偏和安王扯上了关系,都想看看皇帝要如何行事。
皇帝虽忌惮姬谆,但在晋王找回前的四年里,也是真把姬谆当成了太子在看,何况除了姬谆手下的靖远军,他也没受过姬谆多少牵制。
所以,初初听闻西南王提起立世子一事,皇帝竟想着问问安王意见。
但自古王爷请立世子,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姬谆过继到皇帝膝下后,西南王府二公子理所当然成了大公子,再者,西南王妃当年早产伤了根本,无法再有孕,西南王此举,合情合理。
“爱卿所言极是,只是”皇帝略作为难装,“不知王妃如何作想?”
皇帝还是没有忍住,问了西南王妃,按理说,立世子只要王爷请旨,帝王下旨即可,可想起当年平京二姝之一的华家嫡女乘着火红马车,马车轱辘转啊转,转到了西南。
华家已经去了的老太爷,那是皇帝少年时的第一个老师,教了皇帝太多东西,皇帝四十岁那年,微服去了华老太爷的寿宴。
宴上,见到了当年一袭鹅黄裙衫的华家嫡小姐,真是一眼万年,只可惜她早被父皇赐婚给了当时还是西南王世子的西南王。
后来再见,就是宫宴了。
皇帝可以说是亲眼看着华家芍药花凋落的。
念着华老太爷的教导之情,皇帝也得过问西南王妃对立姬钰为世子一事的想法。
西南王不喜西南王妃,几乎人尽皆知,姬谆余光看见,他在听得王妃二字时便变了脸色,“皇上,立世子乃皇室重室,岂容小女子指指点点。”
便是说无论西南王妃乐不乐意,姬钰成世子是板上钉钉。
皇帝也无法,只能应了西南王等下朝后写了旨意交由他带回西南去。
言罢,皇帝看了眼垂首不语的安王,心中叹气。
早朝结束,姬谆跟着人流往宫门走。
“站住!”西南王挡在姬谆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路过的官员想看戏,又没那胆子,压下蠢蠢欲动的八卦心,逃也似地走了,直到只剩下父子二人。
西南王摆着父亲的架势,姬谆却不吃他这一套,要是怕,他早该怕了。
“西南王还有何事?”
“何事?姬谆,当了几年太子你连老子是谁都忘了不成?”西南王被他淡然的态度气得头顶冒烟。
“本王记的清楚,西南王若是记不得了,可去翻翻玉牒。”玉牒上,他老子自然是刚回御书房的天王老子。
两人鸡同鸭讲,西南王性急,一言不合就对着姬谆左脸挥起手。
姬谆握住他扬起的手,“西南王,本王敬重你是给面子,亲王与属地王爷孰高孰低,不用本王多说。”
西南王扬起的手发颤,他震惊地看着五年不见的长子,他的武功竟已精进到这般地步了吗?
西南王正直壮年,二子姬钰由他亲自教导,平日真刀真枪干起来,连他的两招都接不下,而姬谆,轻轻松松就让他的手腕丝毫动弹不得。
拿自己和姬谆的父子情说事,显然事倍功半,不过西南王手里也有杀手锏,冷哼道,“姬谆,你不拿老子当爹,总不至于连娘都不认了吧?”
姬谆脸上轻松的笑意消失,“西南王最好能保证王妃毫发无伤,否则本王拼了命都要让你尝尝人间炼狱的滋味。”
“说来不愧西南王敢在本王面前自称老子,遥想二十多年前,前西南王,不也干过废嫡立庶的事。”
姬谆记在皇后名下,是为嫡子,晋王乃宫外舞姬所生,是身份再低贱不过的庶子,
西南王为前西南王嫡长子,有个庶弟,母为通房丫鬟,前西南王跟儿子一样宠妾灭妻,糊涂到废了嫡子,立了庶子。
直到后来,西南王被赐婚娶了平京华家嫡长女,才算把狼子野心的庶母子压得死死的。
二十年之后,他又走了当年自己父亲的老路。
西南王府的腌臜事并不比皇宫少,姬谆自小见的多了,早就没了感觉,但用来恶心恶心西南王还是很有用。
“西南王想立谁为世子,本王当然不该置喙,不过是突然想到罢了,西南王大人大量想必不会与小辈计较。”
一定高帽子戴下来,一个巴掌一颗糖,西南王被恶心地想吐,也不好再动手拌嘴,说了句皇帝还在御书房的等着见人。
捂着胸口走了。
姬谆望着他背光而去的背影,武将的身材总是要比书生魁梧不少,牙牙学语之时,他也想过要成为像他那样的英雄。
可惜后来,英雄逼得他成了只会鬼蜮伎俩的阴谋家。
入宫以来,姬谆从未挺过一天的习武,武艺一日比一日有所成,但入了战场,只能坐那龟缩在营帐里纸上谈兵的太子殿下。
母妃永远不会知道,他有多羡慕姬钰,皇帝遴选皇室子的那年,西南王约他书房密谈,西南兵力强盛,正打得皇帝屁滚尿流,只要他想,就可以坐上人人眼馋的东宫主位。
他的父亲从未想过,他这个太子,要应对多少阴谋诡计,每天要倒掉多少被人下了毒的蔬菜瓜果和茶水。
更没想过,每天每夜得在枕边放把匕首只为防着夜半刺杀,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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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皇帝挺重感情的,也正因为重感情,才注定他没法在乱世之中做皇帝 美人娇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