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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不可免。
姬谆乃皇家子嗣,更是太子,所以义愤填膺的这群人自然指的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越国刑罚花样不多,但样样都能把人折磨地生不如死,太子天潢贵胄,自□□以来,凡犯了事的皇家子嗣,大多圈禁、贬为庶民。
太子以权谋私一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皇帝并没有急到当堂对付太子,只说要与阁老商量再做决定。
不过,皇帝到底也没耐心等得太久,或许也是怕东宫里禁了足的太子找到反击时机,第二天一大早,便当着百官的面,要废太子。
废太子,是举国上下的大事,圣旨一出,废太子的告示就贴满了平京城,太皇太后打定主意要弄臭姬谆名声,下手自然不会轻到哪里去。
等皇帝想出手制止的时候,连街上杀鱼的小摊贩都听说了,太子行事不仁,借甘西兵役生事,有谋反之心,圣上得知,当朝气得吐血。
爱子拳拳之心,不得不为了天下苍生,大义灭亲。
太皇太后躲在慈祥宫里,守着半死不活的晋王,手却长得伸到了宫外甚至朝堂,皇帝觉得,太皇太后被仙台山的香火熏坏了脑子,连自个儿身份都摆不清。
皇帝头昏心烦,叫了御驾去新纳美人处找些乐子,到了美人不见人出来迎接,皇帝招人来问才知是被章贵嫔叫去了。
章贵嫔,皇帝一时半会儿没把人脸对上,经身边大监一提醒才想起是太皇太后的侄外甥女。
皇帝重新坐回御驾,大监察言观色,待皇帝坐稳后道,
“摆驾储秀宫。”
储秀宫,是章贵嫔住处,小太监禀报时,她正摆着贵嫔架子训人呢,乍听闻一年半载都不定会踏入储秀宫一步的皇帝来了,喜色溢于言表,将跪着的一对主仆撵到偏殿后,忙理了理头顶发饰问宫女道:
“本宫瞧着可好看?”
章贵嫔的姿色随了太皇太后一系,自然是美的,只是,再美的女人都经不起岁月和漫漫长夜的磋磨。
被问的宫女想起偏殿里的美人,违心道了句:贵嫔娘娘宛如九天仙女,哪儿有不美的道理。
宫女嘴甜会说话,章贵嫔听得不论有多得意,恰好皇帝此时入了门槛,她扭着身子走上前攀住皇帝老态龙钟的手,帕子遮掩着红唇笑道,
“皇上来得正好,小厨房今日变了新花样,臣妾先与皇上下几盘棋,等午膳来了,皇上亲口尝尝,若是能得皇上喜欢,那便是他们的造化。”
她自觉说法做法处处没有错,皇帝一脸冷淡拂开了她的手,当着一众宫人,一点面子都没给她这个一宫主位留。
章贵嫔脸上的喜色一下退了去,勉强撑着笑道,“皇上莫不是嫌臣妾话多了。”
是,皇帝确实不想听她讲话。
原本不至于此,他来储秀宫把美人带走就好了,偏偏章贵嫔不识时务地提起了小厨房,本朝有规矩,非妃位不得私设厨房。
那么章贵嫔的小厨房从何来的?
得说回他的好祖母身上了,当年他因不满母后硬要把养在身边的皇后塞给自己,年轻气盛,经皇祖母一撺掇,顺手纳了她的侄外甥女,也就是如今的章贵嫔。
不过碍于母后颜面和章贵嫔身后没甚出息的章家,他只给封了嫔,后来母后去了,他对皇后也慢慢生了情谊,章嫔一直是章嫔,直到皇后与他闹,他一头昏脑热,才让章嫔成了章贵嫔。
章贵嫔猛然升了位分,沾沾自喜以为受宠日子到了,屁颠颠地给仙台山的皇祖母去了信,说是想要在储秀宫置办小厨房。
皇帝当然不同意,祖先规矩哪儿能说改就改,可太皇太后不管,又是亲情牌又仗着长辈身份,软硬皆施,硬是逼着皇帝坏了规矩。
所以,皇帝正因废太子的事忌惮太皇太后,章贵嫔来一句小厨房,不是伤口撒盐是什么,难怪进宫入宫近三十年,背靠太皇太后这座大山,也只混了个贵嫔当当。
“赵常在人呢?”皇帝懒得同一个榆木脑袋说话,干脆开门见山。
见皇帝来储秀宫竟是为了那个狐媚子,章贵嫔气得差点掐断新染了凤仙花汁的指甲,但却碍于皇帝身份,不得不把人交出来。
唉,后宫最近的照常在也是个狠人,在偏殿听得皇帝来了,没急着往外跑请人做主,反而让带着的丫鬟朝自个儿脸上狠狠摔了两大巴掌,又毫不手软地往两节玉藕似的小臂上掐出好几处淤青。
章贵嫔仗着是贵嫔,私底下对位分低的宫妃用刑不是一两次,今日既然皇上来了,她这几天受的苦怎么也得从章氏贱人身上加倍讨回来。
“这是怎么了!”皇帝一脸惊惧地接住挣开储秀宫丫鬟,跌跌撞撞晕倒在自己怀里的赵美人,怒问道。
章贵嫔被眼前变故惊呆了,赵常在身边的小宫女照着主子在偏殿里教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着皇帝哭诉,
“回皇上,常在”今早原在御花园散布,哪知碰上了章贵嫔,二话不说就令人将常在请到了储秀宫,说常在目无宫纪,仗着得了几日宠爱便不知天高地厚,还……”
小宫女为难地看了一眼像是要吃人的章贵嫔。
皇帝顺着她的眼神看去,面上阴霾更重,压着怒气道,“继续说。”
小宫女泣不成声,“还逼着常在雪地里跪上一个时辰,常在不从,贵嫔娘娘身边的书画姐姐便掐常在。”
逼人跪雪地是真,但掐人,章贵嫔又不是蠢人,宫里行私刑那是大罪,除非他不想章家活了,否则怎么都不可能在赵常在身体上留下痕迹。
章贵嫔气得要冲上前打烂那空口说大话贱婢,此举正和赵常在的心意,只见那小宫女瑟缩着身子躲避章贵嫔的九阴白骨爪,边对着皇帝哭嚎道,
“求皇上为常在做主!”
“求皇上为常在做主!”
皇帝一时没注意,被着了魔的章贵嫔推搡了下,差一些跌倒,这踉跄,原本三分的怒气也成了十分,抱着怀里晕了的美人,厉声道,
“住手!成何体统!”
最后,皇帝下令关了储秀宫大门,章贵嫔连降三级,成了和张常在平起平坐的章常在。
此举可谓杀人诛心。
也是一箭双雕,没见旨意才下,太皇太后就抛下晋王冲到了皇帝面前质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皇祖母,东宫主位空了,晋王也该醒了。”
皇帝背着手,说出口的话牛头不对马嘴,但他知道,太皇太后听得懂。
想让御医在宫里瞒住皇帝,那是天方夜谭,太皇太后自以为收买了御医,哪知道,晋王能下床的第一天,皇帝就收到了消息。
想让晋王避开姬谆被废的漩涡,做出晋王一直遇刺昏迷,不晓世事的假象,确实是个好办法,但皇祖母想连着他都一起蒙骗过去,是想做什么?
让谁当太子,难不成还是她一个太皇太后说了算吗。
慌乱之间,太皇太后找了个就近的椅子坐下,但皇帝并没有赐座,论欺君罔上,他的好祖母,也不知犯了多少次了。
太皇太后强撑着架子,“皇上难不成想贬哀家的位分不成?”
见皇帝不说话,太皇太后一糊涂,竟拿已逝懿德太后说话,“哀家做了什么,窦氏当年做得可没比哀家现在少!”
窦氏,皇帝心堵地弯下腰,正因为一个窦字,窦家多少英才,都不得入朝为官,一个窦字,断了他与母后多少情分,又葬送了皇后多少年的风华。
皇帝听不得太皇太后提起懿德太后,懿德懿德,他关在御书房一天一夜想出来的谥号,早说明的了,他对母后到底是思念更多还是痛恨更多。
“皇祖母慎言!”
皇帝突然变脸,吓到了仍摆着祖母架子的太皇太后。
但再怕,她也还记得今日来找皇帝的目的,顺了顺心口对皇帝试探,“章氏一事就当她咎由自取,只是皇帝,既然太子废了,那鸣儿是否也该去前朝历练历练了?”
晋王是他唯一的儿子,再看不上太皇太后的手段,皇帝也没法拒绝太皇太后的话里的意思,姬谆一废,往前往东宫送的政务堆满了平日里女人来去最多的御书房。
奏折里头弯弯绕绕的话看得皇帝只想把自个儿眼睛挖了。
就算是为了他自己,晋王也得慢慢立起来,不说比得上前太子,好歹能熟悉政务吧。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碍于太皇太后这段时间的作为,皇帝并不想叫她容容意意便心想事成,故卖关子道,
“皇祖母所言之事,朕得好好想想。”
太皇太后今天来的一事无成,不禁有些急了,当即撑着扶手起身道,“可鸣儿他……”
她想说晋王身子已经好全了,可以帮着干事了。
奈何皇帝根本没给她开口机会,出声招来大监,把太皇太后整个人连带着肚里只吐了一半的话全请出了御书房。
废太子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西南王却入了平京城,这可吓坏了当时经历过西南王叛乱的大臣。 美人娇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