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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受刑部审讯,东宫鸦雀无声。
唯一不同的是年前因发了病被送行宫养病的年侧妃,回来了。
卫莘初初听闻这个消息,吓得摔了手里的勺子,白粥撒了一身。
太子隐瞒军情、克扣军粮一时尚未查清,东宫草木皆兵,年念阑在此时被接回,想必是为了她那位当工部尚书的亲爹。
听闻当日早朝之上,东宫一派皆低头不语,唯有工部尚书年坤慷慨陈词,舌战群官,虽然没为太子殿下挣得一时胜利,却也叫太子殿下生了感动。
卫莘也明白,年念阑虽然只是年坤庶女,但因年坤嫡女早年和个白面书生跑了,其母又是年坤青梅竹马长大的打秋风表妹,在年坤心里多少有些地位。
否则,宫里得了流病的女人,不被卷铺盖子扔出去就算给足了颜面,哪有那身份去行宫养病,又不是皇帝的贵妃娘娘。
她是害怕,年念阑身上有姬谆要的东西,所以无论她做了什么,姬谆都会尽力把人保住,可卫莘有什么,她就像趴在姬谆身上的血吸虫,除了解决欲望,什么都帮不到他,身子还会拖累。
能用来解决欲望的女人要多要少,卫莘绝非唯一。
所以一旦年念阑与她需要择其一时,姬谆会放弃没用的那个吧……
“今日起,云青院闭门谢客,就说我是在为太子殿下祈福吧。”卫莘如是对云景道。
不论姬谆怎么想,她得做出样子让他相信,对于年念阑,自己无半点僭越之心。
东宫里的淳良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刑部,太子殿下也是一棍子放不出个屁来。
刑部侍郎头疼地绕着屋子走来走去,太子殿下大佛似的占着人位子,品茶、看戏,不亦乐乎。
“牧大人,你转得本宫脑袋疼。”太子殿下手上的扇柄敲了敲。
他头疼?
他才头疼呢!
刑部侍郎牧大人听话地站定。
后悔,后悔,真是后悔,当初怎么就听了太皇太后的蛊惑,真把这烂摊子接到自己手里来了,他是审不能用刑,可是不用刑,瞧瞧他们这位太子殿下说的都是什么话。
他问,殿下可能将甘西一应战事一一道来。
太子殿下倒好,干脆把跟着回京复命的童将军给请到了刑部,人彪悍地往瘦猴似的牧大人身前驿站,鼻孔里呼出点气,好像就能把人给掀翻喽。
牧大人光是跟他对上眼就腿软得不行,更别说犯人似的问人话了,哆哆嗦嗦问了一些,在童彪嫌弃的眼神中恭恭敬敬把人送出刑部大门。
然后他又问殿下可有证据以证自身清白。
大冷天的,太子殿下展开山水画的扇子给自个儿周围加点冷气,笑嘻嘻地把皮球踢回牧大人脚下,
“本宫正想问呢,那牧大人可有证据证明本宫之罪?”
废话!
他要是有,还至于在这里陪着吹冷风???
早回家抱着美人享福去了。
嘟嘟囔囔地半天发不出个音节,姬谆见了,两手一摊,语气恶劣,“牧大人都没有,本宫更不会有了。”
气得牧大人差点骂娘。
按理说,太子殿下身份贵重,若找不到证据,决不能让人在刑部过夜,可惜上头发话了,要他让太子殿下好好吃些苦头。
吃苦头……牧大人衣管子被西北风吹得啪啪作响,他要真敢给太子下绊子,等日后太子恢复过来了,第一个掉脑袋的就是他。
牧大人惟有两方都不得罪。
奈何,‘狗屎运’偏偏要移到他走的道上来。
“大人!大人!”刚进刑部的愣头青举着墨迹尚未干透的陈情书招摇地往牧大人处飞奔而来,年轻人的好活力,差点撞散了他一把老骨头。
勉勉强强稳住身体和面子后,喝道,“成何体统!还不快见过太子殿下!”
愣头青乍听到太子殿下也在,面上的喜色一下淡了不少,掩耳盗铃地觑了姬谆一眼,拉着不悦的牧大人附耳道,
“大人,外头有好几个官兵写了陈情书,正与太子殿下有关。”
牧大人瞪大了眼看向他手里捏出了皱纹的纸,急急夺过,细细阅读。
上头写说太子殿下克扣军粮为实,一应官兵皆可作证,还说太子克扣军粮后将东西运往靖远军所在地固城的大营。
只要去查,必能查得太子以权谋私的证据,一把火烧光太子在位几年积累的百姓缘。
牧大人很明白这就是宫里那位要的结果。
刑部十几年干下来,他早不像年轻人般冒进,太子殿下是个巨坑,踩了进去,宫里那位毫发无损,做肉垫子的全是他们。
敛下心中疑虑,牧大人把陈情书塞进袖子里,作势让愣头青离开。
姬谆坐着看被牧大人撵走的愣头青一步三回头,眼里的不甘让他想起曾经死在自己手下的兴东郡王。
野心,是个好东西。
用到了对处,杀伤力可比刀剑大大得多。
牧大人自以为压下了陈情书便万事大吉,哪想到晚上太皇太后派人传了口信,要他在明日早朝把陈情书呈到皇上面前。
事急从权,不得有误。
牧大人推开水蛇似的小妾,套好外衫,步履匆匆地往自家夫人屋里走去,家族大事,自然得找识大体的正妻商量。
一大早,牧大人带着两个黑眼圈去了早朝。
太子殿下早早神清气爽地站在了百官队伍最前方,见他一张熬了整夜的黑脸,风度翩翩地对着人点了点头。
牧大人:…….
太子殿下是在挑衅他吗?
早朝又是对太子事宜你来我往的争锋,牧大人听得无趣,心想,一群老匹夫,只知道嘴上叭叭叭,有本事用证据说话啊。
一个个口气大得也不怕闪到了舌头。
被夫人揪着耳朵谈了一晚上大道理的牧大人真的很困,所以对做着无聊斗争的一圈人非常生气。
眼皮子越来越重,若非朱大人大嗓门的一句,“微臣有事要禀。”
怕就得当着百官的面躺平在大理石地上了。
牧大人揉了揉眼睛,勉强看清楚朱大人跪得笔直的背影,然后就听他道,“回皇上,太子扣押军粮一事并非空穴来风。”
“哦?朱爱卿仔细说说。”比牧大人还想睡觉的皇帝来了精神。
“进来吧。”朱大人对着大殿外道。
牧大人看着走进来的人怒目圆瞪,“你!”
来人抬着下巴觑他一眼,对着高处跪拜道,“臣刑部主事陈康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说说吧,你有何证据。”皇帝撑着身子问他。
牧大人眼睁睁看着陈康拿出一张与自己藏在书房里那张一模一样的陈情书来,小兔崽子,妈的,敢阴老子。
他脑子里已经想了好几种陈康的死法了。
跟他作对,也不想想上面那位会保谁。
陈康对上司心里头的想法丝毫不知情,甚至沾沾自喜,自以为办了合上头那位心意的事,说不定正想着日后该如何威风呢。
……
“太子为一国储君,天下表率,奈何尸位素餐,浆酒霍肉,视将士于无物,置百姓于身外。甘西一役,虽出成败,但历时之久,钱财之多,非一手可算。况,固城何处?”
陈康自问自答,陈词慷慨,活像个为国为民、不慕权贵的好官,“京畿之所,陛下慈爱,赐予靖远军休养生息,只叹一番苦心不得相托。”
陈康不愧进士出身,唱作俱佳,说太子滥用职权也就罢了,偏生又往靖远军上面扯,可算是触到皇帝心底痛处了。
自从高祖皇帝开国,哪有太子置兵的说法,当年西南王势大,隐隐有直逼平京之势,其麾下靖远军能征善战,所过之处皆平驱直入,寸草不生,皇帝得了一国之主的甜头,哪肯说放手就放手。
恰逢当时要从皇室选太子,保皇派一合计,干脆拱手把太子位送给了当时的西南王世子姬谆,儿子有机会当皇帝,做老子的总不能再闹腾了吧。
西南王就此收兵,但皇帝实在是被一封接着一封的城池沦陷急令给吓怕了,力排众议逼着西南王把靖远军交到了姬谆手下。
他不好意思把靖远军直接收己用或者毁了,西南王历代世袭靖远军首帅那是□□的旨意,他总不能因为人死透了,都可能重新投胎了,就不把他老人家说得话当回事吧。
所以才出了这么一个太子奉命养兵的新奇事。
□□会不会高兴无人知道,但他皇祖爷爷要是没投胎,十有八九得被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然后指着皇帝的鼻子骂不肖子孙。
不肖子孙这会儿正靠在他皇祖爷爷当年坐过的龙椅上思考底下陈康话里的可利用性,要是能借此机会一举砍断太子和靖远军的联系。
那就真是再好不过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皇帝突然死命捂着嘴咳嗽,姬谆听着,都替他为难,为了做出对他这个假儿子又爱又恨之情,确实难为皇帝这把老骨头了。
接到皇帝眼神信号的几个保皇派顿时齐刷刷往下跪,嘴里高呼,“太子失仪,罪不可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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