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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宣战找死，洛雪离开

　　不过一句话，练兵场上燃起无声硝烟。

　　楚九看过去，石展从来藏心机不表外人，有话不问不说、问了还会选择性说，对他楚九的服从里不掺假，却不够纯，现在无疑是在说他已经知道什么，知道其他人所不知道的变化，这变化不是什么儿戏已然很严重可以直接拿来做筹码，眼下，还是要说出来。

　　‘将军该明白的’

　　‘我不明白，石都尉有话不妨说清楚’

　　楚九一句话不带威慑、不像命令只有一个明显点就是说的决然迅速，跟着石展话后脱口而出分毫不见迟疑，石展没接着说，他在看楚九的表情，连带一圈人的反应，目光停留最长的还不是楚九，反倒是身后汗青、云影。

　　汗青未动，任凭石展盯着他看也没有什么回应只作寻常一观，这个十二将里最不稳固的一个终于显露端倪了，他必须承认石展有头脑，还有一定本事，人后忙了这么久居然有此成果倒是未全料，从哪个环节、哪路人马那里找到漏洞得来消息，不管他如何知道、知道什么、知道多少都算有能耐，今日在这公然场合以一声‘将军’开头带入，眼下还很聪明的知道来看他二人的反应判断小九话里真假，当真是到了不可小视的境界。

　　云影也抬头看了一眼，石展，这么久了如此大胆的宣战九少你算是第一个，这挑战，我等接下了。

　　此处动静已经吸引四周视线，训练中的军士侧目来看，逍遥示意身后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小九无惧他更不是怕什么，在他看来挑开来说也不见得有什么大不了，那边严春都快把石展身上看出两个窟窿来了，他在等楚九一句话，不需要说给个暗示就会直接上去把人摁倒地上踩两下先，他本就觉得石展这人不知好歹，现在居然这般大胆的跟楚九当面直言打哑谜，这人该不会认为楚九真的怕他不敢收拾吧？，想着石展你千万别自不量力到这份上，楚九若是不忍了你会死的，很快。

　　‘石展你是什么身份，居然敢如此同九少说话，大胆！’岳峰忍无可忍上前两步吼出来，一脚跨出带出风动，有威。

　　石展料到一般未惊，看了看岳峰没开口，楚九仍旧看着这边像是等着他回答。

　　‘末将失言逾越，甘受责罚’

　　石展第三次落膝俯首一语，他一软场中气氛很快转淡回归正常，硝烟散尽楚九走过去伸手把人扶起来，说都是自己人有话就说无需避讳，有什么疑虑困惑可以直接来找他说清楚，说完两人互望一眼，楚九去扶到两人分开过程竟然是不短，尺巾之间压着某种力道表现出来之前就散干净了，没留痕迹。

　　楚九说了句按规矩练完收兵各自回岗，带着人离开练兵场，浅笑。

　　逍遥走在后面，火气全下、无风无雨看了石展一眼明着下命令，说在站的不是对手都闪远点去，若是石都尉还要找人练手就通息一下看各自领队有没有空，离得近的就赶过来陪石都尉好好练练，免得说影子军团伺候不周连个像样的陪练都没有。

　　严春几人都没再说什么，等到楚九离了视线就没管石展各自忙活去了，还把训将紫影全拉走一个也没落下。

　　一时间偌大练兵场中间的位置就剩下石展一人站立，不避讳，直接孤立明显。

　　出了练兵场楚九回头看了一眼，不论如何这场子拉的值了，石展已经摆明立场他也不能再退，不止是野心的问题，有生死。

　　走着楚九前面摇头，后面汗青二人明白小九是失望了。

　　云影想起长少走前的话，石展果然还是谨慎有余，他会说出来必然是已经有把握，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言不讳就不会怕出现当面对质的情况，不管知道什么一定和小九将军府二少的身份有关涉及身世，知道不论对错这问题小九一定不会公然讨论，到此都在他意料之中却是被小九一句反问就止住了，如此收场算无功，等同未做。

　　适才，若是小九出现什么明显的情绪变化，是直接打断还是立刻命人上前将其拿下，或是从他们这里得到某些验证，情况就会截然相反，石展一旦证实自己所知有效他当时不但会接着说，还会公然抗命拒捕，后来就不会和平收场，动作大小定然会有所惊动，这结果，说来也算是一念之间。

　　小九做出不惧姿态迅疾一句切入石展软肋，过于谨慎至其错失良机，事后石展一定会反应过来，这算是，才开始，

　　‘云影，他欺负我’楚九停下来说了一句，皱眉。

　　‘他一直在欺负小九，这次，换我们收拾他’

　　云影停下思绪说的认真，上前拉过楚九轻轻在背后拍了一下，这一拍楚九跟着吐出一口逆血眉头皱的更凶，汗青看着两手握紧，长少有意在走之前给他们先上一课，事先才没有过丝毫暗示那碗药他竟是知道的，连同洛雪包括小九自己在内所有人都丝毫不知，长少沉得住气发生的却丝毫不假，牵出石展已经累小九走了一场生死，单是这场生死带出的害怕、影响到的范围就算完胜先将了他们这些人一军，眼下一进再进无视上下，适才小九身后站了不少人都被他全部忽略不放在眼里暗中用功，有如此胆量很好，只是，危急小九直接挑战他们或是一己之力对抗东龙军有什么后果不知道想过没有。

　　看着日近黄昏，汗青默然一笑：石展，这没人逼完全是自作孽，你找死。

　　楚九没立即做什么，到线上转了一圈回来，已是上灯时分，帅帐最外面多出两个人，是洛雪不奇怪、有关天虎也不意外，但这二人心平气和一起坐在那里就可以惊奇了。

　　是什么场景，这二人挨着坐在壕沟边上说话，洛雪不时抬头指指天上然后回头对关天虎笑笑，两手有动作比划着一些图案，楚九下马缓步，他不记得关大爷有过这么温顺的时候，抱着两只手坐在一边眼睛跟着洛雪的动作，规规矩矩一脸开心，连不离手的两只大板斧否丢出老远去，显现憨厚，都快到可爱份上了。

　　‘九’洛雪看到了喊了一句站起来。

　　‘我很好奇你们在聊什么？，洛十你得教教我如何能把关大爷哄得这么开心’楚九笑着走过，他没逗，真想知道。

　　洛雪还没说话的时候关天虎先动了，没开口却是捡起斧子转身就跑，跑出老远还在喊下次找楚九签特批，楚九看着背影全晕，刚刚看到关天虎在等他下马就准备好了如何应付，不想直接省了一番口水不说连他心里最没底的那张特批都不用签了，这情况可算是千呼万唤头一回，挺突然。

　　‘你大哥跟我说过他走了，汗青跟云影呢？，或者逍遥也行’洛雪拉着楚九问了一句。

　　‘刚好都有事，洛十你找他们吗？’楚九盯着看，他在想洛十有本事，好像自己很头疼的事情他都能不经意的就解决了，是个宝。

　　楚九总算问清楚了，洛雪要找汗青他们是为了交代一些事情，这些事情都和他有关人都不在就先和他说了，要交代的好像很多，只概括的提了一遍就说了好一会，不过楚九完全没记住，他关心的是洛雪为何突然说，要走。

　　洛雪心平气和，看去他的确没冲动也想了不短的时间，说这里是东龙军驻地，连着前线和敌国交战的地方本就不容闲杂人等进出，他一个江湖大夫留在这里难免遭人口舌，最重要的是发现自己学艺不精退化了，不但不能照顾楚九反而老是出现无法解释的疏漏，这疏漏每一次都很可怕他承受不起，若是再有一回他铁定扛不住先呜呼哀哉，况且楚九身边有足够的安全屏障，只要不愿意就没人能伤害到，他留在这里什么忙都帮不上，傻了吧唧还会被楚九的对手看上成为对付楚九的工具，就算有人诚心拉他垫底弄什么设计，他也确实没事先察觉多少实实在在的死去回来，总结下来他洛雪接近一无是处完全多余，该走。

　　‘理由好像很充分’楚九吐出一口气无奈一声。

　　‘恩’

　　洛雪应声，楚九是什么反应他心里都不能轻松，也分不清自己是希望楚九留他还是送他，只知道一路楚九对他已算厚爱，都是真的，机缘巧合还是命中注定他都已经和楚九遇上、产生交集还恩怨一路没有假，算什么、是什么无需说出来，他只知道到现在，若这世上还有一人是他可以付出一切去保护的，是楚九。

　　洛雪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楚九自己面临生死或许已经司空见惯，他已经发现楚九周围必然存在某些能让关心他的人看着他面临生死可以不乱的因素，这因素是什么无从得知，或许是来自楚九自身强大的生命力，也可能是楚然这些人拥有足够的力量，不管是什么，都让楚九坦然，身边的人则是，从容。

　　只不过，已经习惯的是楚九本人，可以从容的是护卫多年、形影不离的人，洛雪做不到，就算知道楚九必然能活下来他也无法再面对，就是不能。

　　‘就算我说清楚哪一次都不是你的错或者说眼下还需要你为我做点什么，洛十你也不会留下来的是吗？’

　　楚九转过身，看着驻地远近的灯火，他才知道，洛雪说要离开竟然会让他感觉如此失落，这是大哥离开身边都没有的感觉，不好过、不舒服他却说不出是为什么。

　　洛雪没说话，他怕自己开口了就会丧失坚定，今夜来见楚九前他已经想了很多遍如何才能平静说完，有谁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想留在楚九左右，至少是能看到的距离，只是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不管原因如何，他人可以理解，自己却是无法原谅，楚九带着东龙军还有许多事要做，就如昨夜，战场下来明明已经难以支撑楚九还是要稳稳的走过他视线里，他可以是楚九的顾念，却绝不能成为楚九的负累，不能。

　　洛雪叹了一声，这不能怪他多想，哪怕不全对总不会都错，此刻他觉得，离开最好。

　　楚九不再问了，转过身拉过洛雪抱着，若还有力气他一定会说的多一点，告诉洛雪他不舍、不想也不愿意，就算是带来伤痛他也希望洛雪在他左右不走，还有，洛雪知不知道此刻离开，恐怕日后就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放开洛雪后楚九没回头，直接转身向着帅帐走，一步远过一步，不知何时从哪里冒出来的伤感铺开在四周变得浓重，楚九默念：若知可能成为永别，洛十你还会不会走？。

　　洛十，你保重。 骑驴擒龙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