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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离忧，上岸沧州城

　　楚九并没有去看甲板上的人，说完挥挥手，洛雪是看到了，就见赵奇把人上衣扒了再用边上缆绳捆了个粽子出来，还把嘴里塞进随手抄起的抹布之类跟着就丢到船下去了，拍拍手转过身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洛雪认为这样的人杀了就是为民除害，如此岂不是还有后患，楚九怎么想的。

　　楚九还没给洛雪解释离忧就跑上来了，心急火燎的大喊大叫，跟后几个举着火把的汉子东张西望，全都是一脸茫然的事。

　　‘小九，有人吗？’离忧站在下面，刀拿在手上仰面看过来。

　　‘有条大鱼从江里跳上来，被我们抓来放生了，回去睡觉’

　　楚九说完拉着洛雪走回房间，洛雪根本没有去理会离忧的心情就什么没说跟着走，他才明白房间里楚九突然反常为什么，楚九说这个人此次来并不是着急下手，赵奇有意放在外面让他看了会才赶人，是让此人有时间确定他楚九的反应对不对，丢下去若是死了是罪有应得，没死的话也不是什么坏事，他精神很好没有病恹恹的至少可以吸引七杀里好多人跟着他跑少些死伤。

　　楚九不睡觉，拉着洛雪终于问起瑾妃陵寝的里的事，还直接就问青玉石棺里有什么，洛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楚三并没有告诉他要不要说，况且他也不能完全确定那些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他也就是知道那么一星半点，若是一句话说错了导出什么结果可不是他能担得起的，只是，他不想应付楚九。

　　楚九定然不可能一无所知，现在问起恐怕是要去找真相的，洛雪说了那道圣旨没有说内容，只是说那座陵寝里葬的是天朝瑾妃，皇帝最钟爱的妃子，不是意外也非急症死亡，死于毒杀且被人割去舌头，一朝皇妃死后却未曾下葬皇陵，而是远埋千里之外荒凉小山之下，且陵寝打造一半、下葬匆忙没有任何陪葬，洛雪尽可能的说瑾妃死的凄惨、身后薄凉，最后说瑾妃该有冤情，一定有。

　　若那些都是真的，那瑾妃就一定得有冤情，必须有。

　　洛雪提到那里有一张画，只是说他模糊不清看不出相貌，说的时候盯着的楚九的脸看，他现在才觉得陵寝里遇到的事情有些简单了，瑾妃陵里什么陪葬都没有，却为何偏偏把这两样东西放在身边，多少，难免刻意。

　　后半夜的时候大船忽然起火了，从底舱烧起来没几下就噼里啪啦火苗四窜，第一个冲进楚九房间的竟然是离忧，衣服撕扯、头发凌乱，腹部还有伤口在流血，这个样子推开门着实让洛雪惊了一下、

　　‘小九快走！’

　　离忧手上的刀还带着血迹，身后火光冲天还传来爆炸声，上前就把楚九拉起来往外跑，洛雪这次没落下，抓住楚九的手就不松，他想着就算离忧拿刀砍他也不松，楚九绝不能在他面前第二次被这女人伤害。

　　离忧拉着楚九一个劲的跑，火着的没缘由烧的却很起劲，况且还有火石之类点了就爆的东西，三两下就吞了大半条船，才站到甲板上身后一声绝大的爆裂声脚下猛震，洛雪下意识的就把楚九拉过来压倒身下，扑到地上护着，几个火星落到身上灼热剧痛他都没管，楚九生龙活虎是做给杀手看的，有精神是撑着不让他担心，事实上楚九不能碰，抬个手都会费力，再经不起折腾了，他知道。

　　火海里冲出几个人来，这次是拿着大刀的，离忧反应挺快，爬起来二话没说就把楚九二人丢下去了，后面就是砍杀的动静，伴随喊叫，而后就是接二连三的爆裂。

　　洛雪从水里冒出来就想骂赵奇，还没骂就被提起来了，没来得及说话已经上了芦苇荡，回头看一眼那条大船已经沉了大半，就剩下冲天火焰映红河面，什么人也看不到，无论生死。

　　怎么着地的不知道，站稳了才看到还是一条大船，只是这船要旧点，洛雪没有去问楚九怎么样了，一起被丢下来楚九却并没有跟着他一起落水，那一声扑通就只是他一个人发出的，还有，提着他的是云影。

　　‘也是被逼无奈，此番算是一个交代，三少希望洛神医不要再追究’

　　云影对洛雪说，等到远处火光灭尽再也看不到的时候叹了一声，领着他下去找衣服换，洛雪知道离忧绝不可能就这么死了，云影如此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楚三都可以原谅他还能说什么，一个人的时候洛雪找了一下离忧可以被原谅的地方，小村里楚九对他喊难受的时候洛雪被楚九身上带着的奇毒惊到，只想到京中下毒缺了最后一记分量，没有想到这最后的分量会在接下来一步步的补上去，村子里拿人练毒出现的突兀之后还有点衔接不上，兰樱露了个脸就消失干干净净，却原来拿那么多人摆场子就只是为了对付楚九一个人，洛雪那时做的周全，确保楚九不会被毒气碰到才敢让他靠近人群，怎么会想到自己给楚九做的保护恰恰就是药引，成全了那一场布置，之后楚九一直在三草堂，所有配药都经过他的手，连师兄都没给碰，离忧从出现就显得人畜无害，围着楚尘转悠就似心无旁骛，洛雪真的忽略了，完全忽略了离忧身上再常见不过的味道，是女人都会用的胭脂水粉，那一次次靠近楚九、贴近楚九就为这个。

　　这一连串是不是让汗青、云影也误导了判断，一个个突兀毫无联系的出现混桥了主线，让危险有机可趁，现在想来离忧跟着楚尘出现让所有人对她不会丝毫防范，而后表现模糊无关紧要到可以忽略存在就该奇怪的，离忧难道知道楚九为什么叫楚尘二哥吗？，云州城里酒楼上问起这个问题谁都有表情，只是她甚至连一点反应都没有，洛雪抖了一下，为何直到问题出现才能想起处处都有疑点，真是旁观者才清吗？。

　　离忧从出现就有目的，不管是不是被逼她都做了，现在让楚九体内蛊毒成形潜在莫大威胁不单单是助纣为虐，谁也无法预测以后会产生多大的牵扯，那，离忧哪一点值得原谅，最后这一出‘葬身火海’又算什么，就这么抹干净算了，楚尘不追究，凭什么就不追究了。

　　洛雪走出门的时候云影竟然还在，就站在门外。

　　‘我不会添乱的’洛雪一说。

　　‘洛神医，没能保护神医门，抱歉’

　　云影说完才离开，就这一句话让洛雪愣然站立，这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神医门已经消失了，洛雪抬头，看不到一处星辉夜空里何处寄托难过，这难道就是楚九说的明目张胆，就这么开始了，这么快。

　　洛雪不知道该表达出什么情绪，连移动都忘了，当他将要窒息的时候后面有两只手揽上他的腰，而后是靠上胸膛，托起全部的重量，洛雪笑了一下，对不对、该不该都笑了，然后就这么又落下泪来，没别的，就是背后楚九这一个拥抱，仅此。

　　船上响起箫声，一夜。

　　第二天阴霾还在，洛雪基本没睡天刚亮就上了船头，走了一圈差不多确定这不是有安排的什么船，船上堆满了大小箱子，早起的舵手毫不顾忌的盯着他看还相互议论着，老少男女都显得朴实，选择这样过往商船是不是为了匿综无关紧要，他只希望有什么危险都明着来谁都能看到，不要这样步步算计，太累。

　　楚尘果然在船头，手上拿着一把长萧，看样子他也一夜没睡。

　　‘这萧是？’洛雪靠近，长萧上吊坠随风晃动。

　　‘三天前四皇子夜入皇宫御书房，现在的说法是禁军无人认出以窃贼身份抓捕，两百禁军轮番上阵拿下了才知道是皇子，抬进御医房就没出来过，生死不知’楚尘没回头，破帽遮挡了他全部的表情。

　　‘他是去找什么？’洛雪听得心惊肉跳，不是说四皇子早已离开皇宫了，突然去御书房做什么，还在晚上去，这件事听起来离奇，内院禁军会不认识皇子是不是太荒唐了，何况不久前才回去过还露过面的，如此说法也太不像样了。

　　楚尘没回答，事实上他也不知道，按时间计算瑾妃陵里的东西还没有到大哥手上，大哥不点头谁也不会轻举妄动开始调查什么，不是这件事会是什么原因让李显这么做，不论理由，以他的身手到自家地方转悠还会被禁军发现吗？，这么丢人的被围捕杀的七零八落就收拾了，就是那个李麟亲自弄了个阵势等着也不至于，这就算了，还好像事先就知道自己会被抓住提前几天给他送来这东西是何用意？，楚尘苦想，在他看到这件事的结果比不知道的原因更让人想不通。

　　楚尘记得送李显这支长萧的时候都还年少轻狂，那时说过一句话：再回皇宫就把萧还回来，现在还真应验了不成。

　　‘楚三，楚九昨夜问我瑾妃陵寝的事了，我没说’

　　‘恩，过多久总归还是要解决的，这次免不了了’

　　洛雪不说了，楚尘的意思就是顺其自然，不再去刻意阻止楚九知道什么，只是真相会是什么，真相大白的时候又会是个什么样子，洛雪觉得无论如何那一定不会好，楚九要有多少勇气、多坚强的力量才可承受，不知。

　　谁也没再说离忧，也没再提及云州城，船上就楚尘、洛雪还有云影陪着楚九，一路向东沿着河道走，一月十三这一天早上终于上岸，上岸的地方是沧州城边渡口，都是第一次来到名副其实的边塞城镇，要比云州城小的多也不富裕，上岸来高高矮矮看到的都是土石房屋，来往还都穿着毛皮坎肩之类的衣服，楚九看到了就说他们另类太显眼，洛雪觉得有道理四人就弄了身融入进去的行头套上，坐到小街一处面摊上，先吃。

　　洛雪早就发现楚九好养，汗青手艺那么好他却是不挑食，吃穿用度都没讲究，给什么是什么，在船上听话睡觉，此刻抱着一碗混沌面吃的认认真真，这让洛雪和楚尘两个人都跟后看，云影坐在一边不动不言，多灾多难一路楚九连句抱怨都没有，什么不说都担在心里了，还会让大家开心，不会照顾人却是懂贴心的，如此，护着他牺牲什么，都值得。

　　‘这个小东西很好吃的’

　　楚九夹起自己碗里的混沌给每人送了一个，而后自己数了数接着吃，还笑，洛雪就盯着那一个冒着热气的混沌看了好一会，抬头看到楚尘支着头不停的眨眼睛，云影则是第一次露出很明显的情绪，洛雪摇头，这是本事，楚九总是一个动作、表情就能牵扯出一大堆人的情绪，就像现在，一个混沌带出多少心绪来，他自己不知道。 骑驴擒龙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