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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汗青一笑，魔首一句话
喘息不止、略显躁动，四路人马前后一百多口没一个脸色好的，第一个冲上来的巡查校尉队领队更是直接上前把地上的人踩到脚底，吼了两句就差直接拔刀切了。
汗青站立原地，开口简洁。
‘亥七营主守西侧，今夜大营西侧入口戌时已经换岗完毕，这两人穿着亥七营的衣服应该是在亥时前后出现，等到点骑营查岗拦截寻岗校尉到出现在这里要半个时辰，立刻封锁帅帐以西全部通道，全营点查，叫杨林还有相关的人一刻钟内出现在帅帐之前，对方身手奇高、通晓军中传讯等级，熟知明地岗哨分布都注意，动！’
汗青说完还给了个眼神，遣散一圈往帅帐去，整个东龙军驻地已经全部醒来，有的忙，却还不至乱。
过了密封塔楼，汗青看到一个人，关天虎。
关天虎坐在帅帐前地上，两眼瞪得多大手里斧子抓的挺紧的，看到有人来就站起来了，带起一阵尘土，汗青头疼，比现在上下要忙着抓的人还头疼，无比。
‘回来了’
汗青放慢脚步好声好气，连一身风动都自己收了挺平静，还含点笑，关天虎吃软不吃硬已经到了相当境界上，面对这人稍微一点火星眨个眼都能把他点着了将你自己烧成灰，要是他跟你杠上了整个驻地上下除了楚九发话好使之外没人能叫他停下来，就算是身手不错挨得住折腾也累死你去，这个时候想去看看楚九无疑要先过这门神的，汗青在想那些人来的还真不是时候，关天虎被派到最东边转了一圈，不早不晚刚好赶上这人回来了，真会挑。
‘站住！，大少爷说谁也不准进！’关天虎亮起大阪斧子吼，那样子就是汗青再上前一步就会开劈。
汗青真就停下了，他已经看了一圈，防御拉起里面一切如初、丝毫没有什么变化，甚至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两侧营区还是后方粮草都没什么动静他该放心的，简单一点想就是对方混进军中却还未及做出什么动作，复杂的他还没打算想，现在只想看看楚九。
汗青忽然就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一说，几里外就是人头攒动、呼喝不止的忙活，不过一道栅栏之隔这边却是这样安静，他出现在这里都已经有一会了，除了关天虎全面戒备的看着他瞪眼就没别人了，一个其他人也没出现来理，而他自己也是撇了那边该管的事不管跑来这里和自己人关大爷两方对峙，这像样吗？，哪一个见了会相信是真的，敌人都已经杀进驻地差点摸到帅帐来了还有心情弄这一出，汗青仰首呼出一口气笑了一下，若非不是第一次经历习以为常，现在最好的情况是他跟关天虎掐到一起在地上打滚正欢，这说来，就跟笑话一样。
‘你笑什么？’关天虎像是发现什么稀奇的事一样问了一句，样子一下子就显得温顺许多。
‘我笑自己没用’
‘你没用？！’关天虎大吼一嗓子，而后一脸怎么可能的表情。
‘不是吗？！，关兄，我汗青是东龙军主帅左副将，位在军中一等大都尉，有权指挥直属龙师三万人，统领十八骑校尉队，军前持帅印可给十二将直接下命令，认为情况紧急我可以直接调动驻地任何一营军马领着杀出去，身上还带着三大预警用焰，就像今夜其中之一【白瞳焰】自我手中升空顷刻间就令驻地前后全员响应，还可以直呼第十二将之名令他什么时候出现在哪里，看上去是不是很厉害？’汗青本没想说这么多无关紧要的话，只是他说着说着就觉得心情好了，离他说出给杨林来到的时间还差一会，帅帐无反应他也就不急不躁，陪着关大爷先，玩。
关天虎点头，点的还挺认真，表示肯定。
‘关兄你编制在左路军师帐下，无职位、没官阶，军师只说过你可以在九少允许的情况下护卫左右其他就没什么权利了，要上战场还要提前三天找十二将之中四人以上联合盖章署名的，这样看来我是不是比你大很多？’汗青笑意上扬，没藏。
‘当然，你厉害、、、、、、、很厉害、、、、、、、、、、’关天虎抓耳挠腮不知说什么好，斧子收了原地跺脚。
‘所以我才说自己没用，看上去很厉害有什么用，我却不能像关兄你军中横行谁人不管，来兴致了提起斧子说劈谁就劈谁，军职高出再多下的命令对关兄也没什么效果，就像现在，我能把驻地全员调动却不能喊上关兄，不过就是想进帅帐看看九少还得跟关兄你好言好语费一大堆口水，这样，给不给进去还得看关兄心情，我还只能等着一步也不敢上前，关兄你说，我汗青是不是很没用？’
汗青说完叹了一声显得怡情宜景，表情到位、神容工整，前后衔接贯通简直滴水不漏。
关天虎听完愣了一下，然后开始大吼大叫，弄得尘土飞扬好一会离了帅帐那里往这边冲，汗青脚步轻转让过去衣带渐止，听着关天虎跑出去时候的大喊本来不错的心情变得更好，哪怕是暂时这么好他都先笑了，笑出声。
‘朝夕共处，如此汗青倒是第一次见，开眼’
汗青转身，云影不知何时到了几步外，正抱着双手摸下巴点头不止，风尘未去、轻甲未卸，看不到脸只是一双闪烁星辉的眼神投过来，汗青收容，不笑。
此时帅帐里外灯火骤然亮起，帐门无风自动，向两边飘飞，十丈之内冒出无数黑点，五里外三层防御收紧密不透风，四周塔楼之上哨位转银镜反照篝火照亮，一时间里外无藏，全视。
汗青二人走进帅帐，一眼看到的是立在大帐中间相互依靠的四个人，穿着东龙军装，蒙面持刀动作一致的四个。
两侧帘后左右六名影子肃然站立，长刀在背尚未出鞘，司徒站的不近，柱子挡住半个身影也一点表情也看不到，六级台阶之上楚九指点战场、点兵布阵的六角长案后有一道绣龙屏风，现在灯火通照可见依稀人影，坐着的该是楚然，卧榻之上背对这边静卧未起的，是楚九。
如此一动，前后左右去路封死，场中四人只要不被允许，连上下，你都别想。
‘想着弄出这么大动静的该不是一般人，果然这样，久违了萧首领’云影站立不动目射寒光，看到白瞳升空他就撇了麾下快马加鞭，总算赶上了，这下新仇旧恨一并了结干净。
汗青没说话，云影说完扯下面巾的人看上去五十多岁，脸上异常的白，都可见经脉沟壑，而且还有一道从左眼拉过鼻梁至唇上的伤疤，像是百足蜈蚣一样狰狞可怖，整个面目看去森寒诡异，眼底杀气、嘴角嗜血配全了就一个字，魔。
‘终于照面七杀首领，幸会’
这话来自屏风之后，是楚然说的。
‘有幸见识东龙军中防御，该算萧某荣幸，这一趟不冤枉’
‘客气，只不过你所见的，还只是一点点’楚然说的自然，轻松的依旧像任何场合那样在聊天闲谈，除了面对楚九，他在任何场合、面对任何人的言谈举止几乎一模一样，所有恩怨情仇、尔虞我诈不过就是他眼底云烟，如是。
‘长少是在示威？’
‘有何不可’
四字说完屏风有动，直接滑向左边，楚然的确是坐在床边的，手上还拿着长萧显得止水无波，床上也的确躺着个人，只是你不知道那是不是楚九，拉过软被遮住全部身体，连头都没露一点出来透气，也许他睡得正香或者刚被吵醒再有人说话就会找人下火，他就那么背对这边躺着，还未出声。
外面开始安静，还能感觉到有不少人来到帅帐外站立不动没进来，这下场面算是静止了。
楚然不着急，打量场中四人然后盯着摘了面巾的人看，司徒和他描述过七杀首领萧魔的样子，今夜一见才知道司徒已经往好了说的，七杀如同青衣一般，对绝大多数人只是个名称上的存在，全部的人、所有的行动皆神秘、诡异，那这个七杀的首领自然更神秘、最神秘，司徒说此人三十年前是江湖上的黑暗领袖，十七岁饮人血练功从此杀戮天下，何时入幕三皇子帐下的无从得知，只知道所有针对楚氏一脉的暗杀、屠戮皆出自于此人之手，甚至可以推断此人肯加入七杀就是因为可以名正言顺的对付楚家，这些年来司徒一直费解的一件事就是这个魔头为何如此仇视楚家，眼下，千里而来为的，也是这个。
楚然不打算去问为什么，只是想一路到此好坏有个了结，到现在，灭了七杀之后天下形势就会见诸光下，伪善还是真恶，居心不良还是委曲求全都有机会站出来被评判，至于什么人和楚家的私怨，让过。
‘不管是谁设计谁，或是如何设计、设计了多久，现在好像不需要讨论了，阁下只需知道你所有的目的都没有可能实现，现在，只需想想要不要努力一下在这些人手下留个全尸，觉得如何？’
楚然回头看了一眼身边，没动。
‘的确，我只想知道这是长少的手笔，还是楚九的好戏’
‘有区别？’
‘有，以长少指点天下的智谋收拾萧某是大材小用，一点都不值得惊讶，如果今夜是败在楚九手上，那就会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若此番一败乃是楚九的计划，直至今夜整个东龙军驻地如此逼真的一场全军好戏最后帅帐收笔是他做的，就会说明他日天下，必是楚氏称雄、逆天为帝！’
这话说的很重，还很容易引起思考，楚然看上去没有多少在意，这时候想的最多的是一般不会多想也懒得深想的司徒，司徒还是站在原地一步未出，双手后背显得自在无比，其实今夜萧魔抓的有些容易他还多少有点失望，云影两人出现他就觉得或许他连动手的功夫都省了，到这里站站场不让楚九事后说他偷懒就完了，现在两方看上去都很平静，除了杀气四散、停下原地有些别扭外还在步奏里走着，只是萧魔这句话说的比较深意，倒是值得判断一下用意何在，或者这句话只是分散注意拖延时间用的，还真就是对形势的论断，就一句话亦或真就是，一个事实。
司徒还算了解萧魔其人的，在场人中还只有他和云影照过面、交过手，为了追击此人他和云影七年前就联手合作过，必须承认这人能躲还躲得算高明，身手也够他们打的，此人算的上十恶不赦、杀人无数却是跟朝堂没什么关系，三皇子李麟或许只能算得上他一个没瞧在眼里的过路石，主领七杀，明里暗里全部杀手只有此人目的简单，他好像只是觉得杀大小官员会比杀那些江湖上的人有意思，还有就是对付楚家可以更加疯狂后边还有人加油鼓劲、给荣华富贵何乐不为，简而言之此人不关心谁主天下、不在乎是战是和，甚至有理由怀疑哪一天真和楚家弄清楚了没事做他就会直接调转刀口杀上皇宫大殿重新找目标，就是这样一个人，今夜面对如此境地一切皆不关心却是说出这样一句话，有些神奇。
司徒清楚，在场的多少都知道，今夜这出表演，楚九，还真的有份的。 骑驴擒龙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