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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进京圣旨，天大意外
全场安静之中一点声音出现都会震动上下耳膜，更何况这声音还非同一般出现的骤然，接着一片哗然。
‘圣旨到！’
远处三匹马急速靠近，三个字一路喊来颇为响亮，引起议论纷纷，石仓一直站在边上没走，这个时候站到高处喊了一嗓子皇上有旨都下跪参拜，喊了还不算更身体力行带着手下当先俯首跪了一地，招招手带过来的六淮军全都扯着嗓子叫喧谁敢乱动就是欺君罔上之类，一万多人的阵势并不小喊开来就是声势浩大，反应没反应过来的单单是被吓也都条件反射往地上跪了，很快排山倒海匍匐一地。
华重愣归愣但总归还喘气的，阵势压到他也下马落膝，最难得的是楚九也下马了，带着身后十八骑下马上前。
全场唯一没跪的就剩下还握着剑的三皇子李麟。
传旨的人过处看了一眼好像也什么也没看见，只是朝楚九那边扫了一下即下马宣纸，谁都看到了来的确是皇宫内院正五品君殿总管李公公没错，此人年过半百依然健步如飞、精神矍铄是出了名的，保养极好白的过分到哪里都好认，这张脸连同这个人早就是像被帝印拍过成了圣旨驾到的代名词，此人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不管是站在哪一边但他手上拿的真是圣旨无疑，于是谁也没见怀疑趴的更低等着听。
圣旨内容并不多，就十几个字：速招楚九一行进宫觐见，任何人不得阻拦。
楚九接了圣旨就站起来了，至于他跪没跪、谢没谢谁也没听见看见，看到的时候楚九楚九已经带人翻身上马扬尘而去，直接越过三皇子从让出的通道直奔京都北仓门，一字未说也没做任何迟疑，前后左右、是友是敌全被他忽略干净包括那个为他来传旨的李公公，等到大家都站起来时官道上早已没了人影。
如此，京都北仓门外一出四军对垒尚未铺开告便告结束、止于烟尘。
石仓上马之后看了一眼远近颇有感慨，他现在不只是佩服楚九敢动天下，是开始更佩服这小子动天下时摆的阵势，之前就不说了，单是眼前拉出三军在京都门外列队欢迎他的东龙军还跪地相接这场面谁敢不佩服，一路上明明是这小子带着东龙军名不正言不顺要被讨伐的，此刻一道圣旨天翻地覆直接转为有理有据了这找谁去说明白，你得承认楚九和他身后的人确有神鬼之能玩转天下的，不服不行。
看了愣在原地的阵势一眼石仓带人上路，接下去发生什么他管不了，多少他的戏份算是唱完还觉得此刻自己可以大声庆幸没有和楚九做敌人，是不是朋友没关系，没让六淮成为楚九敌人绝对是明智之举，算他先见之明这也叫本事。
‘军师，你猜楚九不会不会直接去皇宫？’石仓随便问了一句。
‘哪里知道，上次离京之时楚九说过一句话：非将军府生死之前不再踏足京城’宋冲半睡半醒回的也随意。
‘你是说楚九此来还是为了将军府旧部？’
‘没说，这一段恩怨也该有个了结了，楚九这次，要再给天下一个怎样的交代？，而且现在看来更像是有一个天大的意外要上演了，到底会是什么让人这么不安、、、、、、’宋冲自顾嘀咕，说的不清不楚有上句没下文。
石仓捕风捉影的跟后听着，来时心急火燎回去却没人追着赶着就当打发时间，楚九用他六淮军为掩护收起所带军队的目的也已经完成他算可以彻底轻松了，不去想楚九把自己的军队藏到哪里去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想到，东龙十二将不论来的是哪一个都不是他能跟后叫阵的，反正已是事不关己怎么闹腾随便，听自家军师说一两段不知何时、何处搜罗来的秘密故事算完。
从自己能够得到的地方、能搭上边的人到辖下再到这京城边上，东龙骑兵包括汗青等人算是尽力，能说是，仁至义尽。
满城风雨也不过一两时辰，等到城外军队收拢完毕气氛就缓和了许多，不论楚九带着自己的人去哪了里只知道进京之后就没了影子，无风无动又像是闹剧一场匆匆收尾，较之上一次简直异曲同工叫人无语。
四月初十之后竟然安安静静的过了三天。
将军府依旧显得冷清不堪，人是多了点但没人说话都有和一根根柱子没多少区别，就连换岗之时也是一个眼神了事连句话都懒得说。
司徒走出后院拱门再转个弯就看到楚然了，花园池岸种了几丛野花，看去不起眼也无任何特别之处，一眼观之或许更像是一团团杂草，只是这样却被许多人偏爱着其中楚然尤甚，这几天无事便会驻足这里静立不言，没人叫就会一直站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司徒走到一边没去打扰，他自然见过这花开放的样子，星星点点七色都有确实别有韵味，而且这花是楚九亲手种的，从南昭战场上带回来看见养活的时候还曾满院子跑着来回笑，那笑真是好看极了。
‘小九醒了’楚然未回头说了一句。
‘是，刚醒’
‘司徒，我做这些，对不对？’
楚然转身，白衣简带仍自淡然目光却是深沉，是那种情绪纠葛的深沉，司徒看着没有回答，这种情绪很少可以说是极少出现在长少的眼神里，无论什么时候做什么长少都不会问对错，因为他做的任何事自己都很清楚可不可以做、应不应该做或是要不要做，此时问的这句话包含太多，方方面面、前前后后堆叠了许多、许久，现在让谁去理恐怕都已经理不出头绪，只有一点线索就是这些复杂全都关系楚九。
或许说‘关系’二字更恰当些。
司徒想不起来如何回答，他看得出来小九醒来无意要见长少，长少不在身边小九会时时牵挂，长少来到身边小九会很开心形影不离，从小大大、从将军府到整个天下都是如此，像现在这样长少近在咫尺小九却不要见的情况刚刚出现，坦言之适才在小九床前他有一时间不知所措的感觉，他看过小九多少次醒来的眼神，只有这次让他无从判断还有些看不懂，这叫他有些受不了。
‘长少，无论对不对都不会是错的’
‘你在安慰我？’
‘没有’
‘司徒，你知道现在我其实很难过，甚至从没有像现在这样难过、、、、、、’
楚然举目黄昏，言语里怅然含伤，从看到小九进北仓门开始他就忽然陷入一种找不到出口的迷雾里，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地、所向和方，清楚的记得自己做了些什么却像是刚刚意识到要去考虑对错一样混乱，单是小九为他日夜兼程率军而来，在他面前吐血倒下那一幕就将他全部的思路涂抹干净变得毫无头绪。
何为利用？，这次，小九该要来问他了。
将军府数载沉浮变化很多但有些地方始终如一，府里‘久居’不小的院落自建成之日取楚九名中之字谐音命名只给楚九，乃是大将军给楚九周岁的生辰之礼，一切摆设尽皆合乎主人的心意当然包括床，是那种宽大柔软挂着三成竹纱帐的精致手工，楚九在自己睡的最舒服的床上醒来，他醒了一会了只是没坐起来就那么躺在床上，云影一直站在床边一层帐外看着，墨影两人、十八骑三人还有老仆、丫头之类人不少楚九却一个没喊就那么躺着不动，云影已经确定楚九不是在看什么东西也不是动不了，只是他就是不说话也不做任何动作，三天不长但对于里外上下所有人来说却也着实不短，再重的伤痛楚九也从没睡这么长时间不起。
谁也没动都没开口，赵奇心里没底三天来轮番执岗他几乎都在，此刻和云影互望一眼手心出汗，此番来京怕真的是时过境迁，要物是人非了。
‘九’汗青轻声喊了一个字。
‘云影，汗青呢？’楚九没转头问了一句。
‘作战图绘制完毕下传，骑兵营西北边关至京都一线通息布线完成，影子军团除随帅墨影三人外全部布点到位，此刻该是在巡查路上，不日就可回到将军府’云影简单一说目光没转开，他确实无法给楚九汗青回转的准确日期，汗青离驻地开始行程绝密、路线无踪，通息探子、影子包括各地驻点甚至是青衣成员都不能掌握，汗青不主动通息谁也不知道他的确切位置，肩负重任已可全藏。
‘汗青不回来我就接着睡，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楚九说完转了个身真就不再说话，云影犹豫再三还是没上前，挥手示意所有人离开屋子连汤药、饭菜一起端走，关门的时候看到楚九的背影，走出来靠在门上他几乎落下泪来，守护左右从未见楚九背影如此落寞过，带着伤病不愿意表现给任何人，心里担着已经是要害怕的结果却还是一个字都不说出来，满满都是难过将要宣泄而出压的辛苦，小九会不会发泄出来或是要如何发泄出来他无从预料不敢想，此刻他真的希望他们这些人都想错了、全部都错了，如果真的是那样就算不是全部但凡有一点都会伤到小九的。
大家都没走站在一边，赵奇看着倚在门上不露面容的云影，他几乎看到了云影最无力的时候、最忧伤的一面。
云影都如此，小九呢？。
这一路，这一路有多长，壮大东龙一军到领兵戍边，还朝然后知道身世，关于身世的信息若隐若现又几乎全部隐藏，包括阻击西兰来军或是终在战场上遇到那个人，接下来是什么，所谓身世之谜变得天下皆知又大军十二万浩浩荡荡直逼京城而来，到这里，到现在停在将军府，卧榻不愿起身门外却是东龙军对阵所有来犯之敌，三军此消彼长搅合的混乱不堪就要出现南北合并、东西归统，朝中梳理完成天朝江山也过了一遍，此刻是轮到天朝周边了吗？。
这样就说完了吗？。
赵奇收止思绪一点也不愿再想，他承认自己是有些不敢想，这样的大的事情想起来可怕接受起来更难。
上灯的时候楚尘突然回转将军府出现在大门外，没有骑马也没坐车看样子就是走着来的，风尘仆仆脸色苍白还锁着眉头，进门什么也没多说直奔楚九的住处，云影在门外拦下才想起来三少离开够久的了，而且只是一眼他就感觉到楚尘身上带着此刻将军府里所有人都有的情绪，甚至是更多。
‘小九怎么了？’楚尘问了一句。
‘不愿起身、不想见人，不说话也不吃不喝’云影站在门外就没动过，看见楚尘他甚至连什么心情都没有，心中巨大的空无吞噬了一切的所思所想，楚九的表现加剧了这种茫然变得不可收拾，总之他觉得除了站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
‘这怎么行！’
‘小九很少发脾气，一旦出现谁也不能去劝，而且现在恐怕任何人都会惊到小九’
楚尘没接着说什么，走到窗下站了一会，从窗户根本看不到什么他要没想看什么，只是要在这里停留一下平复心情顺道整理情绪，找找该要以何种言行去见大哥，不单单是他和小九的兄长，还是此刻处在风云之巅手握江山命运、万千荣辱的人，今夜踏进将军府的时候他心中对大哥的印象已经全部颠倒一遍重新来过，有些分不清一直以来那个淡然含笑荣辱不惊、白衣简带永远从容的形象到底存不存在，无意荣华、不求富贵看不出悲喜的人、时时带着温暖笑意的大哥到底是不是真的？。 骑驴擒龙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