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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凯旋军号，洛雪的药

　　逍遥说了一句，从腰间摸出的是哨子，洛雪这次站在足够近看得清楚，真就是两片薄铁做的哨子，一点特别的地方都没有，唇寒哨子，逍遥拿出来放到唇边吹出的却不是他听过的亢龙调，调子还是足够高亢显得零散，一下接一下时长时短的没有规律，逍遥就拿着哨子站在哨楼上吹起来，好一会也看不出有什么变动。

　　洛雪快喊出来的时候逍遥伸出一只手把他脑袋掰过去看，之前见过的，那些从兰山口西侧冒出来的是血龙箭，照旧看不到人，就像是上演长箭竞技，比精准。

　　‘这是亢龙调？’

　　‘不，是召龙调，我刚刚吹的是召龙唤影，点了手下十三个人上去把那些箭手料理了’

　　洛雪不懂也没功夫去弄明白，有效果就行他现在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太阳早已落尽，天马上就要全黑，他才意识到这近在眼前的对阵已经打了超过三个时辰，洛雪不看了，让逍遥把他丢下去，该看的都看到了再站着也没什么意义，他就算着急上火把心肝脾肺点着了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去做点有用的来的实在。

　　回帐子的路上洛雪看到从前线到后方，整个驻地竟然是很平静的，除了在兰山口观战的几个将领其余人都是各忙各的，主帅领兵出战在东龙军中难道就这样司空见惯吗？，洛雪没做深究回到帐子才看到军医这边不轻松，老李带着一大帮子老少大夫准备齐全等伤兵回来，他跟后帮忙才想起，如何强悍、怎样严明的军队，一上战场不可避免都会有伤亡，再厉害的将领士兵也全都是血肉之躯罢了，一样会流血。

　　洛雪终是感叹了一句：战场，输赢都有大片死伤的疼，都何必。

　　兰山口下，关天虎被拦在主关口好远之外连靠近都不准，十二将之首‘子魄’将齐寒亲自操刀看着，他已过了五十岁在东龙军中算是老将，跟过大将军楚拓现在守着楚九，和第二‘丑魂’将东方旭拜把三十几年的兄弟搭档，楚九这次点兵他麾下还有两个校尉营被叫上了，此时齐寒已经握着军刀站了快两个时辰，来到关口脑袋对着自家驻地连看一下战场都没时间让他多少有些窝火，在他看来战场上打得水深火热还没这边一个自己人让他头疼。

　　‘你给老子站远点，再上前添乱一刀砍了你！’齐寒和关天虎比着瞪眼，都十多年了他还没想明白这姓关的莽汉在东龙军中做什么的，横冲直撞哪次不是添乱，上了战场自己不要命撞上的人一个也别想好过，要是杀红了眼保不准一家人都照砍，心粗的就跟手里两只大板斧似的，叫人想疯。

　　‘九儿一个人上战场我的去、、、、、、、、、、、’

　　‘你把四万人都当死人啊！，别说不是，就算九少一人上阵也没你什么事，看到你说不定被你又吓到还的分心看着，这次你可没有什么特批，要是敢和老子硬来砍了你可别后悔！，站一边去老实等着！’

　　齐寒使劲喊的，喊得大声还足够威慑，挥手示意左右随行上前集体黑脸，这东龙上下能镇得住关天虎的还真没几个，现在两军交战正酣他却得在这边和这人大喊大叫实在是火窝的厉害，再有点动静他就得着了，看着来回走动的关天虎都一只脚也没移，军刀握的作响，他没开玩笑，楚九上次写的特批昨天已经到限，这家伙要是敢硬冲他可是收不住手的，砍了都白死没地喊冤。

　　身后传来议论，说是九少这次下手猛了点不大对头，战场上九少除非逼不得已否则从不硬来，此番却是带着点骑营冲杀不停，西兰阵前防御已经攻破还不回转换上后路步兵反倒是直接是一冲到底，点将左右都尉深入战场腹地却把寅天将周旷、戌实将朗坤两人留后，还说第五‘辰烈’将包干都成了打杂的了，攻击箭阵也没有派上多大用场，九少猛攻，而军师指挥后方两路出击、收了四角六路侧重防护可视为保守，看去战术对不上，够奇怪。

　　齐寒还是没忍住，令左右四个人看着自己后退到关口去看，没几下就看得他皱眉。

　　‘已经打得不错，九少何苦这么拼’

　　齐寒眉头皱的凶，连胡子都要翘起来了，楚九在军中他是看着长的，一路下来没少骂，火气上来急的时候打都打过的，他们这帮人哪个没上去亮过军刀，只是他还是真是习惯了楚九阵前不温不火、风轻云淡的样子，不管怎么谈笑风生最后都是赢家，似乎初上战场就是这个样子，起初他是训教着说不够严肃，现在他才发现楚九这么实打实的拼杀在前他反倒是不适应，很不适应还跟着担心，别扭。

　　逍遥从上面下来，若有所思走的不快，还直接走到下面人视线里来了，他带着在军中示人的面具，就是楚九说的那句：阵前对着那张面具多冤枉里的那样，楚九没乱说，那次北川王府齐聚之前军中他都是以这张面具和楚九照面，当年也就是师父那老头一句话这么多年下来成了习惯，军中影子军团本就对谁都神秘着，他这影子军团的领队也没必要张扬，能瞒着楚九这么些年一直是他最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感觉周围视线逍遥才抬头，看到包括齐寒在内前前后后三四十人都盯着他一人看，他才想起来这好像是第一次这么旁若无人、正大光明的处在自己人视线里，还挺安稳的。

　　‘逍都尉’

　　齐寒称呼一声其他人跟着见礼，职在大都尉、位等十二将，在东龙军中见到影子军团领队可以不行礼的可是没几个，就像是汗青、云影一样的存在，从不张扬却很显眼，谁也说不出来多重要却是不可或缺，不轻易开口说出的每个字必然落地有音，动手的时候也一定会千军侧目，直接点所过之处上下皆是，仰视。

　　‘诸位客气，十三名影子看着无大碍’

　　逍遥说完直接从众人视线里消失不见两下没了踪迹，齐寒等人抬头时连个离去的方向都找不到跟后咽口水，这还是没看清，一直以来全军上下都想看看那张青色面具下的脸到底长什么样，或者哪一天这人能把影子军团的人点齐了拉出来给大家伙见识一下多好，都是自己人还神秘到不透风，多不厚道。

　　天全黑下来的时候驻地多点了近一倍的篝火，还拉起兰山外围一条暗岗警戒，该做的已经做完就等着前线军队回返。

　　逍遥坐在帅帐里等楚九，还亲自把床多铺了两层被子弄得软软的，他觉得这次结果定然不错但小九绝对够呛，楚然一开始有拿下西兰军侧翼的意思到后来全线缓进恐怕也是因为小九冲的反常，这次战场下来一定要弄清楚小九怎么了，避血腥、忌冲刺不喊打喊杀这些连一点影子都没了，全反。

　　坐了半个时辰后听到军号，逍遥出了帅帐看到自西营那边过来的人，左辉身边左六卫他虽不全熟跟首位玄却还不算生疏，没有七年前任务里那次和这人的巧遇，恐怕左辉早被他带着手下切成不知多少块了，想起来至多算是有惊无险还说不出始末，这没办法，跟楚然接触多了再被训两次没多大好处，就是谁都变得很沉得住气，是定律。

　　玄下马见了个礼就没多说话，逍遥没理，两人就站在帅帐前等着，比镇定先。

　　回营军号响了快半个时辰，楚九才带着人出现在关口往这边来，过来的时候可算是上上下下都盯着看，什么动作都停了睁大眼睛，这场仗绝对是看着的比打着的紧张，视线里楚九身上见血，却是没看到伤口，目光直视眼神明亮还是一贯浅笑上下看了才算放心，齐寒看完才敢示意把关天虎放了让跟着跑，他看到汗青两人跟在楚九左右一步也没远就知道绝没有看上去那么好，军前隐藏伤口这事楚九常干，屡教不改看得出的你还不能说，一仗硝烟未散尽前尤其是身边围满了眼睛的时候哪个要是多嘴，那这小子绝对立刻下马跟你动手过招，这谁还敢，齐寒没招，十二将研究多少年了都拗不过来，只有看着跟后抽风的份，要命。

　　往后谁都看到，楚九过去算是长少楚然最显眼，上下花里胡哨最少也得带点灰他却看去一尘不染，生死战场连他衣袖也没碰到一般还是空灵微寒、淡漠如初，过处皆有唏嘘的时候楚九回头看了一眼，摇头笑。

　　还没到到帐区身后就起了一阵欢呼声，那是第一张战场概况出来了，后备营清理战场的人过来宣读战况，两方消耗、攻击战时、所用战术到将帅伤亡所述很详，总结起来就是一比十三的折损对比，还将楚九两招败敌、率骑兵冲锋拿下敌军中路两将说的很大声，楚九没回头，命后方犒赏参战各路军，后续交代完毕下马接过送上来的酒碗，一口气喝光带起驻地凯旋号，遍地喝开了他才退出来，遣退一直跟着的四将让他们去带着麾下喝酒，看了被众人围在中间抽身不得的大哥一眼示意别喝醉就转身了，只带着汗青、云影往帅帐，走着。

　　赵奇挤出人群来看着楚九走远，虽是凯旋酒，此刻有心情带着麾下畅饮的却不多，严春脸都寒了踮着脚看楚九还是走不动，一些人在有些时候、诸多场合不是不想就可以走的，正如现在。

　　只看着，赵奇就两眼发酸，军中血、碗里酒，小九多疼都不会软，军前不晃不摇强大就似战神，可会累？。

　　楚九走着，挺稳。

　　‘老头你别闹，碰一下我可就会倒了’楚九没转头说了一句。

　　楚安站在帅帐前壕沟边上正摇扇子，楚九走过来的时候看样子他是想说两句，被楚九一句话吓回去了闭口不言挥手示意楚九可以直接走过去别理他，真就没理，楚九还是以先前的步子眼都没眨的走过。

　　‘九，你再走我会无法呼吸了’汗青早就想说了，没吓楚九他就是这感觉，走过壕沟他就说了。

　　‘汗青，我知道洛十在那边看着我’楚九呼吸不稳变得时短时长。

　　‘只为此？’

　　‘我、、、、、、不想洛十看出来他给我的那碗药、、、、、、有问题’

　　这句话说完汗青两人直接愣在当场，脚步骤然收止真就没跟上去，云影手里的刀几乎掉落立时出了一身冷汗，两人互望眼底风云瞬变，若非楚九此时唤了一声拉回心神他们会做出同一个动作，就算是洛雪，危及小九结果都是一样的。

　　只是，眼前无暇出刀。 骑驴擒龙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