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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多大差别老子反问道:“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若何?”意即,奉承与呵斥,相差有多少呢?善良与邪恶,相差又有多少呢?问的是相差有多少,实际表达的意思是差不了多少,这就又提到了相对性的问题,在第二章,老子说:“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在这个世界上,事物之间的差别很大,但其中又蕴含着很大的一致性。从自然界而言,高峻的山峰,与平坦的土地,乍看上去,区别很大,但是从土壤和岩石的构成成分上看,没有太大的差别。如果你从更高层面上看,山石和土壤共同构成了地球的岩石圈,它们同属一个圈层。从人类社会上看,世界上存在那么多的国家和民族,又有不同的历史进程,但在马克思看来,所有国家的历史都是沿着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社会主义社会。你看,这一切能有多大差别。
在治理国家或者处理事情的时候,许多人觉得自己比别人高明。但是,站在一定的高度来看,相差无几。看这个故事,梁惠王在会见孟子的时候说:“寡人对于国家,也可以算得上尽心尽力了,河内地区发生饥荒的时候,就将百姓迁徙到河东,而将粮食运往河内,但是,河东也同样有着饥荒的现象。看一看邻国的政治状况,那些国君都没有像寡人这样用心的,可是邻国的百姓没有变少,寡人的百姓却没有增加,这是怎么回事呢?”
孟子答道:“大王喜好战争,就让我用战争来比喻吧。军鼓响起,双方白刃相接,在这个时候,有些士兵丢掉铠甲和武器,只顾逃跑,有的跑回了一百步,有的跑回了五十步,跑回了五十步的士兵嘲笑那些跑回了一百步的,这可不可以呢?”梁惠王说:“这当然不行,只不过没有跑一百步罢了,但都是逃跑啊。”孟子说:“既然大王知道这个道理,那也就不用期望百姓多于邻国了。”
孟子的意思是,梁惠王虽然自以为对国家是尽心尽力的,可实际上只是做了一些浮浅的表面文章,与其他的国君相比,也不过就是逃跑了五十步与一百步之间的差别罢了,实际上做得都不怎么样,而使自己国家的百姓多起来,令国家的实力强大起来,最为根本的还是要施行仁政。孟子讲的“五十步笑百步”这个譬喻,与老子所问的“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若何?”所蕴含的道理是一样的。很多事物,看似差别很大,可实际上都是差不多的。
这种“相去几何”,一种是程度之大小的差异,而还有一种则是表与里的差异。清朝灭亡之后,在北京大学授课的辜鸿铭依然留着辫子,这引起了学生们的嘲笑,而辜鸿铭对学生们正色说道:“我头上的辫子是有形的,你们心中的辫子却是无形的。”这一句话,令原本嘻嘻哈哈的学生们一下子全都静默起来。是的,头上有形的辫子,如果想剪掉的话,拿起剪刀来就剪了,可是那心中的无形的辫子呢,如果想剪,哪里会有那样一把利落的“心剪”呢?
鲁迅先生有过这样的比喻:“中国大约老了,社会上事无大小,都恶劣不堪,像一只黑色的染缸,无论加进什么东西去,都变成漆黑。”表面上看来,民国成立之后,中国的变化真可谓是翻天覆地,然而,这些都只是表象上的新鲜而已,中国人的骨子里却依然是腐旧得很,那头上的辫子不见了,可心中的“辫子”却还在牢牢地生着。君不见,那清朝的内阁总理大臣袁世凯,不就是摇身一变,而成为了中华民国的大总统吗?再过了几天,他就又成了中华帝国的洪宪皇帝了。因此,中国的科学与民主之路,是极为艰辛而漫长的,需要几代人为之付出艰苦卓绝的巨大努力,而决非武昌城中的几声枪响就可以将任务完成的。
从人事上来看,也是如此。《菜根谭》云:“烈士让千乘,贪夫争一文,人品星渊也,而好名不殊好利;天子营家国,乞人号饔飧,位分霄壤也,而焦思何异焦声?”意思是一个重视道义舍得把千乘大国拱手相让的人,与一个贪得无厌连一文钱也要争夺的人,就人品而言有天渊之别,但前者对名誉的渴求,和一后者对钱财的贪求,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皇帝治理国家,乞丐叫讨三餐,从地位上说,他们有天地之别;但皇帝的焦思苦虑和乞丐的哀求乞讨,在痛苦情形又有什么差别呢?
“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若何?”老子提示我们,看事物,要透过表象看其实质,只有这样,才能认清事物的真面目,而不为其纷乱的表象所迷惑。 道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