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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城处处充斥着混乱与不安,董平、张清、朱贵带人四处放火,烧得多是有身份的宅子,如此一来城中不得不调遣人手帮忙扑火。
“这一手真绝,以前只会烧百姓的房子,效果不大,现在好,除了禁军跟皇城司城中所有的人手都被牵制住。
“不得不说柴安那家伙的确有些能耐。”
董平、张清大笑着赶到下一处,街上的百姓哪敢拦阻匆匆逃离。
毛秀才带着人在干线上布防,地雷第一次密集得出现在战场上,巷战的精髓被毛秀才发挥得淋漓尽致,轰鸣的巨响冲天而起,正冲来的禁军霎时人仰马翻,之后城中的许多地方都发生了类似的爆炸,这次的火药是柴安亲自改良过的,后期又由凌振再次微调,威力有了十足的增强。
地上的青石板化为碎石纷飞,打伤了无数的人,火药本身的威力也令得第一波踩中的人粉身碎骨,后面的则满是残肢断臂,地面一片狼藉。
在巷子里爆炸的威力更大,随着轰鸣荡出,直接令得墙壁坍塌,将大片的人埋在了废墟中,尘土烟尘遮盖一方模糊了视线,只能听到满耳的哀嚎。
朱仝、刘唐、杨志各持朴刀扑向城门,守城的兵卒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尤其猝不及防下更加难以抵挡被杀得大散,杨志冲出城门,招呼城外的人掩杀进来帮着守门。
街道上,宋江几次险死还生,他武艺一般,对付几个强人还凑合,但对上皇城司的高手哪里是对手,最后还是戴宗救下他,背着狂奔。
“不要出城,不能出城,我能跟官家解释,官家已经同意招安梁山,不可功亏一篑!”宋江大声喊起,可戴宗毫不理睬,几次神奇走位避过袭来的刀锋。
“我成功了,我已经成功了,可柴安却害得功亏一篑,我知道你们是来捣乱的,可着实可恶可恨,你们怎能如此断了众兄弟的退路。”
“戴宗,放下我!”宋江按住戴宗的脖颈,戴宗猛然一挺,大喝道:“想死你可以留下,但我们不想死!”
“你……”
“皇城司的设伏你还看不出,公明哥哥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戴宗又挨了一刀,双脚腾空将敌人踢得吐血,而后借力跃出数丈,双腿以旋风之势踢开了拦截的兵刃,随即猛踏地面,青石板飞起,撞开一条道。
“我坚信!”宋江扯开嗓子嘶喊,意志从未动摇。
茶肆中,柴安左手火枪,右手长刀步步逼近,几名随从都成了他的刀下亡魂,直奔花花太岁而来。
“你们这些废物,上啊,干掉他。”花花太岁心惊胆战,他原本就对柴安有着无穷无尽的畏惧,但此刻他深知要柴安是真的要杀他了,连原本不屑做的事也要做了,他真的要杀自己。
双腿间有一股温热顺着裤腿浇湿,他不断将随从推向柴安,自己则想要逃离这里。
“赵子安那老混蛋也是废物,父亲说他多厉害还不是被一个人就给拦住了。”
花花太岁推出的四个随从也不是俗手,武艺不强也不会被选进太尉府,冲在最前的一人用剑,剑招阴狠毒辣,直奔双眼而来,柴安不闪不避,一手扣住挡在身前的桌子掀翻起来撞向那人,那人一剑破开了桌面,下一刻就僵在了原地。
柴安提着沾血的刀再次迈步,迎着第二个敌人接连砍出三刀,没有精妙的刀招但胜在速度够快,力道也够足,三刀过后他左掌翻出一柄匕首,直接刺入那人的胸口,由于火枪还在掌中,也不拔刀了,转身游走。
眨眼被干掉两人,其他的随从谨慎了许多,个个拿出看家本领,柴安压力倍增,他的武功并不好,但杀人很多时候不是只看武功的,速度、力量、心机、手段都是要考虑的因素,柴安借助桌椅不停游走,瞅准机会又砍杀一人,不过最后一人明显厉害很多也足够隐忍,之前一直隐藏实力,待柴安杀人后劲力用老,暴起发难,他挥舞双刀如闪电一般冲了过来。
柴安刀已经抽不回来,劲力又未复,根本挡不住这一刀,呆呆的站在原地傻笑,就好像被吓傻了一样。
高衙内鼓掌欢呼:“好好,陆万你比你那废物弟弟强多了。”
“斩掉他的头,我要当球踢,哈哈……”
他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陆万的刀马上就要砍上柴安的脑袋,却被一杆枪架住,同时忽然间空气凝滞,一声巨响伴随着硝烟气味传出,柴安握着火枪轰开了陆万的胸口,令其整个人横飞出去,落在了高衙内的脚下,大片的血迹染红了花花太岁的鞋底。
高衙内呆傻一样,当反应过来吓得浑身哆嗦,当柴安提刀走近一步他直接吓得瘫软在地,屎尿齐流,也不顾会不会混在水里流到口内,他叩头求饶:“不要杀我,我爹有钱,有很多的钱。”
柴安吐出一口血沫,之前的搏杀他也受了伤,不过此时提着滴血的刀冷酷至极,又迈出一步。
“公子,不,爷爷,别杀我,我爹还有女人,很多很多的女人,随你挑。”
柴安不为所动,又要迈步,这一次却被一条胳膊拦下,他扭头看去,胳膊的主人就是方才出枪的林冲,此时的林冲目光坚定,再无半分迟疑,他冲着柴安道:“我的仇自己报!”
柴安收回了脚步,林冲背过身,声音颤抖:“娘子的仇我也要自己报!”
他提着枪大步向前,高衙内还在求饶,突然瞧见林冲,呆了片刻忽然惊呼起来:“你是林冲,哈哈,你是那个死了娘子的林冲,你是那个为了真娘给我下跪的林冲,你不能杀我,你不敢杀我,否则我爹会杀了你的头,杀了你的女人,杀光跟你有关系的所有人!”
林冲握紧枪死死盯着他,并未动手,高衙内爬了起来鼓掌发笑:“你还是原来的林冲,你不敢杀我的,要不你杀了那个小子,之后我去找我爹,保你做回教头,不,是大将军。”
林冲手掌握得更紧,盯着高衙内,缓缓开口:“知道我为什么要看着你吗?”
“哈哈,因为你是林冲啊。”
噗
高衙内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珠,低头看着洞穿肚腹的大枪,他两手抓住林冲,歇斯底里的吼道:“不可能,你是林冲,你不可能敢杀我的。”
林冲用力一推,枪身又没入了许多,高衙内嘴里大口吐血。
“你还不知道为什么我要盯着你。”
林冲将高衙内斜钉在了地上,枪尖没入地面,高衙内近乎悬空。
“因为我要在你的眼睛里看清我自己。”
他弯下腰捡起了一柄刀,在手中掂量了一下,一刀砍掉了高衙内的手臂,被痛苦的哀嚎声中他接续道:“也因为我要在你的眼里看到绝望。”
又砍掉一条腿,高衙内扯着嗓子惨叫,林冲不紧不慢的一刀捅入他的体内,高衙内连呼喊都做不到了,因为嘴里吐出的血掺杂着被绞碎的内脏,再也发不出声音,只能传出呜呜的哀鸣。
“我不再是以前的林冲,所以你必须死,我的仇也必须报!”
咔嚓
刀刃卷钝,高衙内的脑袋也随之飞了出去,临死前眸子里倒映着不一样的林冲,他不懂,为何那个该死的林冲居然敢杀自己了!
林冲跪在水里泥里痛哭流涕,对天上的娘子说着对不起,报仇了之类的话,又冲着天空说着对徐真的愧疚以及新的承诺,他的确是个害怕丢掉所有的中年人,但如此也是豁得出去的男人,踩过他的底线,他懂得如何去做!
柴安看着他这个样子如释重负,要是自己替林冲报仇,那一辈子他还是那样,哪怕武功再高,也是一个心中无刀的男人,面对残酷的现实只会无休止的躲避躲避,幸好他终于拿起了武人心中的刀,今日过后他顶天立地,可以重新开始。
由衷为他高兴,柴安一只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甩掉血水雨水,转过身大步走向武松,他扬起刀,大声道:“事情做完,走了,谁敢再挡我们,杀!”
他填充火药,虽然天上的雨雪越来越大,可层层包裹的火药并未潮湿,填充过后依旧能用,他挥刀砍掉一人的双臂,而后抬枪顶住他的脑袋,目光看向带人迫来的李廷,口中发出嘭的声音,随即火枪也冲出了火浪,直接推着一条尸首飞远,眉心的血洞触目惊心。
雨水早已停下,转而是鹅毛大雪,凛冽的风吹来,刮在脸上如同尖刀,但雪上的鲜红更引人瞩目。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