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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莺飞草长,正是踏青的好时节。
柴安早早就被两女拉了起来,一大家子围坐桌上用过早饭,七娘送娘亲回去,陆云裳则送王家老太太回去,剩下一群大男人彼此对视。
韩山瞧了他们一眼起身道:“今日我打算趁着第一波押运粮草的人下山,借着守卫松懈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出,到东平府看看你两位舅兄。”
“两位舅兄准备后日就启程离开,您与岳母大人也该去看看,不过与其偷偷摸摸不如正大光明,如此一来反而能让宋江的耳目放松警惕,出了梁山地界会有人接应你们,到时甩开就是,别因这些影响了团圆的心情。”
柴安唤来连安,如今他也成了心腹,经历了这么多,苏策又将祖上三代都查清楚,终于成了柴安身边的小厮,得到一番叮嘱,他亲自陪同韩山夫妇下山。
在他们走后,王进看向柴安:“我也要告假两日,好好陪陪娘亲,昨日跟林冲兄弟打过了招呼,就由他随你前去踏青了。”
“他?”柴安摇摇头:“他一个人可不成,方业,你让翠儿去唤一下徐真姑娘。”
王进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起来,冲柴安竖起了大拇指。
收拾齐备,柴安与两女朝着山腰一片山林行去,山林前面是一片平地,往日里不少头领都会在那里骑马演武,今日却十分宁静,正是踏青最好的地方。
在演武场与山林交汇的地方有一条山泉,柴安一行就在这里停下,他很忙碌,一会陪着七娘捡取枯枝,一会又要陪着陆云裳打水烧饭,不过这般忙碌下他却很是开心。
自出了江州,难得能够陪在两女身边,更休说这等惬意的生活,刚入山的那会倒是安生了一阵,可惜宋江的刀始终悬在头上,难以做到完全的放松,今日却是不同,他终于在夹缝中站稳了脚跟,那一晚逼迫着宋江等人低头认错,虽然失了中庸,却也总算摆脱了无休止的算计,往后的日子或许会更加凶险,但那是见真章的时候,相比以前来说少了不少烦恼。
“七娘,你把脚丫子快给我拿走。”正在下游喝水的柴安瞪着正在水中摇曳玉足的七娘。
七娘吐吐香舌急忙抬了起来脚丫,柴安哼哼两声等水流流淌过去又弯腰捧水饮下,甘冽清甜,忍不住道:“古代就这点好,水质没有污染,一道普通的山泉竟也能如此甘甜。”
“咯咯,官人,不小心让你喝了妾身的洗脚水。”
柴安闻声望去,只见七娘抿着嘴强憋着笑,而她的玉足正放在水中踩水玩耍,当即呆若木鸡,喝了洗脚水?
他张牙舞爪的追过去,七娘鞋都没穿上就跑,留下一串悦耳的银铃笑声,追跑了一会,七娘突然崴了脚差点摔倒,一直戏耍的柴安猛然加速冲过去将她抱住。
“没事吧?”
“好像脚崴了一下,还好。”
柴安将她拦腰抱起,在溪流边给她用清水冲洗,用轻轻揉捏伤处,好在并无大碍,他柔声道:“以后可不要这么疯了。”
“嗯。”七娘乖顺的应下,随即看着柴安严肃的面孔忐忑问道:“官人,七娘说让你喝了洗脚水不要生气好不好?”
柴安没有回答,只是手掌捧起清水连小腿都给轻柔的洗着,七娘推了推柴安的肩膀:“实际上官人喝水的时候起身没有把脚放进去,虽然我知道官人疼我宠我,可也不敢真的违背女戒,只是想逗弄一下你,跟你开玩笑的。”
还是没有回应,她急得都要哭了,刚要再做解释,忽然见到柴安亲吻住了她的脚背,她愣了一瞬随即急忙想要抽走,柴安握住她的玉足抬起了头,眸子中满是宠溺之色:“傻瓜,你我是夫妻,早已肌肤之亲,哪里还会在乎这些,何况你真以为你家官人傻啊,早就看到你的小举动。”
“啊,官人你又作弄了,你坏你坏。”
“嗷……”柴安仰头做狼叫,又亲吻了一口足背,而后将其环抱起来,七娘的两腿下意识夹在柴安身上,被这个姿势羞得不敢抬头。
“你家官人没喝娘子的洗脚水,直接啃了娘子的猪蹄,你说我气不气?”
“哎呀,不准再说。”七娘把头埋在柴安的怀中挥动小拳头。
在树林边的一块石头上,柴安将七娘放在自己的腿上,眸子满是深情:“我知道家中琐事繁多,账册更是堆积如山,而你又总说不放心旁人打理,这些年实际上苦了你,七娘,是官人累了你。”
“官人切莫这么说,进了柴家门,这些都是妇人应该做得,如果您的妻子不是我,换了任何一名女子也会这么做的。”
“话虽如此,可我们家与别家不同,劫难重生我前事尽忘,从结婚到恋爱我们是反过来走的,而偏偏你家官人在这方面木讷万分,甚至连同房都要娘子你来操持,发生的那些我都牢记在心中,总觉得有所亏欠。”
“官人万不可如此想,别的人家哪有一个男子会顾及女子的感受,能得官人如此呵护,七娘早已觉得是世上最幸运的女子。”
柴安宠溺的抱紧她,亲吻她的脖颈而后道:“总算后来感情顺利,一切水到渠成,约定白头偕老,往后不要那么辛苦,交给账房先生就成,我娶你可不是要累坏的,只要你过得开心幸福才是最想要的。”
七娘搂紧柴安的脖子,一脸幸福的模样:“官人,现在这样我就很幸福了啊。”
两人相拥,半晌又同时开口:“谢谢。”
异口同声,心意相通,柴安与七娘相视而笑。
“官人,说点正事。”
“这就是正事啊。”
“去。”七娘点了一下他,正色道:“如今家中的产业、人手、需要归档的情报都越发多了起来,以前只是负责江州一块,往日送到家中虽只我一人却也能勉强做来,可惜天资不足,如今愈显吃力,我想要让云裳妹妹帮衬一二。”
“云裳一人倒是无妨,可毕竟与翠儿姐妹情深,难免会说露一些东西,无形中便增加了暗间的危险,而且即便守口如瓶,云裳的性子淡然,不会撒谎,真正遇到聪明人太容易被看穿,我意分开来做,家中的产业重新汇总之后尽数归你掌管,而情报上则让苏策加大把关力度,缩减送来的数量,再让戴宗辅佐,由我亲自掌管,不过眼下看来,组建参谋部已经势在必行,趁这些时日清闲得筹谋一番。”
“云裳妹妹总要安排一些事情,你或许并不知晓,在你不在的时候,我很多个晚上都睡不着觉,长夜如年,忧心如捣,都是她陪着我才能熬过去。”
“我向你保证,以后都不会了。”
“我信你。”她贴了贴脸,搂着脖子道:“之所以说起这个,是因为我们谈了许多心事,其中一个令她心中始终郁结。”
柴安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她因无事做而自卑?”
“正是,云裳妹妹口中不说,可我看得出她心中的难受,以前她是众星捧月的花魁,后来也算白手起家经营不错,心中的骄傲还是有一些,可自从上了梁山,她无事可做,时日越久,脸上的笑容也越少,这才想起让她分担,一来信得过,二来我们姐妹联手也能勉强应付。”
柴安听到她的言语,心中感动:“旁人家中无不是争宠斗气,我们家能如此和睦,娘子实在居功至伟,能得你为妻,上辈子不知修了多少功德。”
“这都是妾身本分,况且能嫁给官人才是七娘几世的福分。”
两人又温存了一会,这才回去,被邀请的林冲与徐真也已经到了,只是两人刻意保持着距离,但又偶尔会彼此偷瞄。
柴安都看在眼中,暗暗摇头,林冲什么都好,可以说文武双全,但唯独这性子太扭捏了一些。
他上前与两人见礼,而后让七娘带着徐真去往一旁说话,而柴安跟林冲则去了林中打猎,也谈及了关于战事的一些事情。
林冲是很想下山冲锋陷阵的,可惜柴安不同意,并在与晁盖的一番详谈后由天王出面将林冲留在寨子中坐镇。
“让你留下并非是担心杀场危险,而是我希望你能重振雄风。”柴安弓箭不灵,甚至连如何蓄力都不懂,只好扔掉,换上手弩,一弩射杀一只野兔。
“自高俅陷害,你一直心有死结,后来下山你总算多了几分神彩,尤其是遇到徐真姑娘之后,可惜自从回山你少有露面,更是不曾与徐真姑娘见过一面,其中可有缘由?”
林冲拉弓满月射倒一头野鹿,纵马近前回望柴安道:“没有,只是我们并无干系,自然不可毁人清白。”
“你这家伙难不成是钢铁直男?”柴安忍不住打趣:“我看得出来你对她有不同的情愫,偏偏不敢上前,大丈夫做事怎可扭捏不决,喜欢就大胆上,不喜欢那就断个干净,如此不清不楚最是恼人。”
“我……”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能说出什么。
柴安摇头叹息:“林兄,你有心结我懂,可如烟往事,似水流年,你总不能一辈子忘不掉放不下,或许你觉得很难,甚至不敢尝试去忘掉,但如此一来你何时才能醒转,为何不能给自己一个机会?”
面对林冲的沉默,又是一声轻叹:“沉睡的雄狮与猫狗何异,林兄,你该睁眼了。”
林冲仰天长叹,刚要开口忽然地上的野鹿一跃而起,窜进了山林不见踪影,他整个人呆住了,方才竟是装死,好一头野鹿。
“野兽尚与命运抗争,况乎人。”
林冲看着负伤野鹿离开的方向,终于吐出一口气道:“那我也尝试尝试。”
说完他纵马冲出山林,在徐真的面前翻身落马:“我有话与你说。”
徐真身子僵硬,盯着男人的眼睛臻首微垂:“听着的。”
“我……”
“林教头,晁天王有令,要你速速下山支援。”
一个人背插军旗快步赶来,林冲看了一眼,狠狠跺脚,翻身上马一骑绝尘,留下不知所措的徐真。
柴安在后观望,身旁靠着陆云裳,他张张嘴,好半晌才道:“他也只能在这年代由父母做主娶妻了,若是在我那个年代,他绝对实力单身。”
“我看也是。”
陆云裳深有同感。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