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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家的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柴安看着被挟持的七娘面色阴沉如水:“离她远点。”
小厮冷冷一笑:“你再说一句试试。”
武松虎目圆睁:“混账小人,皆捶杀之。”
“再不罢手,先杀了这个女人。”
“束了手更会死。”
武松双拳挥舞,打翻一个个人,直奔小厮而去,他看出来了,此人是领头人,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如下山猛虎无人可挡。
“杀了全都杀了。”那名小厮被武松的勇猛吓到,一边后退一边叫嚷。
柴安怒喝:“尔等谁敢。”
气势迫人,不顾伤势夺过一柄刀猛冲,他前胸后背都挨了不少,手臂大腿也满是血痕,不过这种姿态也着实镇住了那些猎户,本来就一起与大虫对峙过,深知柴安的可怕,见他发狂无不心惊胆颤,就连挟持之人也一时吓呆。
一刀砍翻以钢叉顶住七娘脖颈的猎户,将她拉到身后以后背守护七娘。
“相公。”
“我没事,七娘别怕,你家相公还未倒下呢。”柴安淡淡微笑。
猎户们在小厮的呵斥下再度围了上来,柴安横刀抵挡步步倒退,眼瞅着要抵敌不住,一道劲风袭来,擦着耳边掠过。
柴安一惊,这种气势绝对是高手无疑,如果是敌人……
嘭
身前之人被一棍点飞,一道人影冲至柴安身前,手掌在脸上一抹,露出本来面目,正是王进。
“恩公莫慌,进来也。”
他挥棒而上,一条棍棒在掌中如出海蛟龙,一个个猎户翻滚出去,他一人竟横扫八方,打得众多猎户屁滚尿流。
“好汉子。”武松也见到王进棍法忍不住出言赞叹,于是也不再留手,一身所学施展开来,先前醉酒影响了发挥,如今出了汗手段愈发凌厉,径直拿下了小厮。
嘭
一拳轰在胸口,西门庆手下的小厮飞落柴安脚下,武松脚步连晃,又打翻了几名捕快也来至柴安身侧,警惕戒备。
“都住手吧。”柴安一脚踩着小厮的脸淡淡说道,之前的疯狂还历历在目,无人会轻视他的言语,捕快杂役猎户通通停手。
“回去告诉西门庆,别再惹我,否则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滚!”
一脚踢飞了小厮,那些捕快还要上前,王进与武松迈前几步一瞬间放倒十数人,一个棍棒无双,翻江倒海;一个气力惊人,提着一人腿当兵器飞沙走石。
捕快、杂役、猎户皆被杀得胆寒,哪里还敢停留,哭爹喊娘地逃遁,个个都恨爹妈少给了两条腿。
直到这些人轰散,危机解除后,三人才能坐下饮酒,彼此介绍相识,王进与武松识英雄重英雄,敬佩彼此的武艺,海饮一番后差点抱头结拜。
柴安问起王进缘何赶来,得知前后缘由忍不住大笑出声,更恶趣味的揣摩,西门庆这次被头顶的木盆砸中,会不会造成心理阴影过大,万一下次潘金莲的撑窗棍落下来,因为阴影惊扰撒腿狂奔来不及抬头乐子可就大了,不过若真是这样,那苟且之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日头西落,三个男人饮过最后一碗酒相视而笑。
“既已知晓哥哥近在咫尺,武松不敢不去,柴兄弟,王进哥哥,就此告辞。”
“兄弟情义为重不敢苦留,不过此时天色渐晚,冈上大虫饿了会出来觅食,过冈并不安全,不如明早再行。”
“这景阳冈走过数十遭,几时见过大虫,柴兄弟莫不是变着法子要留下武松?”
“此事有官衙告示,而且实不相瞒,安来时不巧碰到了那大虫,当真凶猛,好在是结伴而来,终是靠人多才吓退之。”
“哈,即便真有又何妨,难道武松会惧怕一头畜生,若是相遇该是它绕道而行!”他提起哨棒再次拱了拱手:“与兄长多日不见,武松心如火烧,趁着还有日头及早赶路,两位保重!”
柴安苦劝无果,只好又唠叨了一番目送武松远去。
“此间事还未处置完,真怕他酒力发作时碰上大虫。”柴安颇为忧虑,即便知晓武松是打虎英雄,可自己亲身经历过,更明白野生猛虎的可怕,若独自面对根本不是个。
“但愿我的到来没有改变事件的走向。”他晃晃头甩掉蝴蝶效应那种可怕的想法,见了武松真人不仅没有失望反而更加欢喜,豪爽的为人,义气的品德,果断的性格,真心不愿此人死在老虎爪下。
可惜他自身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离开江州多日不知道家中情形,实在耽搁不起了,今日必须处理好这边的事情明日清早方能回转。
有了王进的出现,丁二再也不敢造次,与柴安重新签订了新的合约,与之前的相差仿佛,只是在最后加了一条,若敢违反合同,斩其手剁其脚,血淋淋的条款,不过对付丁二这等人也只有这样才管用。
胆战心惊的画押签字,随后柴安安抚了一番,告知最后一条只是一种约束,本意还是一起赚钱的,想来不出一年他丁二也会成为阳谷县有头有脸的人物。
丁二听得是又怕又喜,怀着激动与忐忑的心情回去。
“恩威并施,恩公果然是好手段。”在丁二离开后,王进与老夫人来到柴安夫妇的房间。
柴安笑了笑并未立刻回应,反倒忙活着招呼两人坐下,安坐之后七娘斟上茶水,柴安这才道:“人生千百样,对不同的人总要用不同的方法,这可算不得尊不尊重,只是用对了方法彼此才能都受用,说白了还是那两个字,双赢。”
“实则这也才是尊重。”老夫人突然开口。
柴安愣了一下,对这位老夫人刮目相看,倒未曾想过竟有这般见识,王进若有所思,半晌才点头:“娘亲说的是。”
“安的事不说了,不知你们有何打算?”柴安目光炯炯,王进此人他很有好感,有勇有谋,加上今天的事情,乃道义立身的好汉子,他真不愿放过。
“娘亲的病渐渐好转,打算去老种相公处勾当,相熟之人不少,边廷又是用人之际,大丈夫足可安身立命。”
柴安微微摇头,王进见状皱眉问道:“恩公何故如此?”
“无事,只是觉得并不妥。”柴安挥手阻断王进即将的反驳,将茶水推过去。
彼此饮过茶,他接着道:“如今高俅的海捕文书并未撤消,即便到了老种相公那边也多有麻烦,再者说老大人是帮你解决可他毕竟为武臣,得罪了高俅难免日后不会有麻烦,若到那时恐怕你也良心难安。”
“这……”
“虽说你隐藏身份重新开始也未尝不可,只是名姓乃父母所赐,真的隐姓埋名岂是大丈夫所愿?”
王进沉默了,柴安又看向了老夫人,拱拱手道:“况且老夫人身体尚未痊愈还需静养,边廷战乱纷扰又岂是养人之地,退一万步说老夫人身体康健,但毕竟年岁不饶人,你真愿意她在陌生之地孤身一人担忧你征战沙场的安危吗?”
“男子汉大丈夫……”王进张口要谈及所受教导。
柴安不屑一顾:“你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忠义道理,不过安绝不苟同,若你家中有兄弟又或者留有子嗣还可说通一二,偏偏你孑然一身!”
柴安目光犀利紧紧盯住王进,语气加重:“难听的说若有一日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能瞑目否?”
“我……”
“家中高堂谁能来赡养?”
“……”无言以对。
“百年之后无子送终,孤苦伶仃,你可有颜面对列祖列宗,话与令尊否?”
王进脸色苍白,许多事情不曾多想,可一旦深挖宛若背临深渊。
“许多事情总归要三思而后行,何为是三思,一思表象,再思剥茧,三思本质,为智者所虑,可偏偏常人总觉一思便已足够,最后盲目行动令自己陷入无底深渊。”
王进呼吸急促,许久看着柴安虚心一礼:“还望恩公指教?”
“当是先成家再立业,娘亲安顿,子嗣沿承,无忧无虑后再去做所谓大事。”柴安顿了一下,又摇头道:“毕竟如今奸人当道即便你边廷立功也不见得升迁就能顺利,有时候人生就是个圈,在最好之时很可能一朝回归原状,出将入仕不得其时,。”
王进深思,柴安的话有些刺耳但却又不假,高俅那样的人都能做到太尉,边廷立了功如果是没有背景的好汉子真会有出头之日吗,或许真的不得其时?
柴安觉得差不多了,沉吟片刻抛出了橄榄枝:“不如暂随我回江州安置,一来能随时照料老夫人,二来也先设法解了海捕一事。”
王进沉默不语,老夫人心有见识眼中清明,对柴安问道:“恩公拿老身说事乱吾儿心志,到底要作何?”
柴安看看老夫人又看看王进,坦诚道:“只想留下你们。”
“私心作祟?”
“私心也好,拳拳之心也罢,安皆是以诚待你们,这一路走来遭的罪不说,难道还要继续躲躲藏藏下去?”柴安指着王进昂身道:“八十万禁军教头,一身的好武艺,不说他自己就是老夫人你说,这般埋没可不可惜,祖上技业传承不易啊。”
“边廷虽好,可也不是最好且唯一之路,若坚持选择安不会挽留,不过也承诺,若将来了无牵挂,上对得起祖宗,下对得起孝悌,那时愿赶往边廷,安定亲自奉酒相送,如何?”
王进沉思许久,终抬起头抱拳一礼:“那就叨扰恩公了。”
柴安开心大笑,以茶代酒与王进对饮一杯,随后又敬了老夫人一杯,她肃然道:“犬儿愚钝,望恩公善待之。”
王进归心,柴安充满了欢喜,但此刻却郑重以对:“敢不遵长者言!”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