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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陷入了慌乱,李廷死在女人房中,而且死得凄惨,这在以前府里的下人是不敢相信的,过去都是女人从房里抬出来,今天万万想不到转变如此之快如此之出乎意料。
曹老二带着几个人刚刚扑到李廷身体前异变突起,几名死士从人群中冲出,剑锋纵横挥舞,李廷府中的下人一直以来都很少更换,起初是为了有人浑水摸鱼,所以说起来在场的都是府中的老人,谁也想不到这些老人中竟然早有杀手混在其中。
龙纹剑挥出,曹老二怒吼咆哮,他在皇城司里是一把好手,武艺高出手狠辣,对付所谓死士根本不在话下,可两剑相交顿感不对,手中代表了赵国兵器最高制作工艺的宝剑竟然当中断裂。
对面持有的是千古神剑,曹老二意识到不好,绝对是有备而来,不过他并不畏惧,生死趟过无数回,什么绝境没经历过,他探手避开神剑,而后手臂如灵蛇缠上,锁住了死士持剑的手臂,随后断剑直接刺入胸口,剑锋自下而上的斜插进去,那名死士当场身死。
曹老二夺过神剑大手一挥:“兄弟们,随我杀光他们。”
随同他来的几个多年兄弟轰然应诺,但下一刻曹老二就捂着后腰转身,他最亲近的两个兄弟同时将匕首扎进了他的后腰,他怒目圆睁,挥剑砍掉了两颗头颅,血柱溅射,他怒喝质问:“为什么,为什么?”
“对不起。”这是活着的另外几个兄弟说的,他们泪流满面可同样没得选择,龙纹剑砍断了曹老二的两臂,但随即也被唯一一个不是死士的兄弟砍翻。
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眨眼生离死别,活下来的那个人抱住了曹老二,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一杆长枪贯穿,透过他的身躯连带曹老二一并钉死在地上,又有新的死士出现!
李廷在汴梁的时日算不得短,招惹的敌人双手双脚也数不过来,当身死的消息一传开,所有埋下的暗子都一齐发动,其中有报仇的,也有反扑皇城司的,自然也少不了朝中重臣的博弈,再加上范河山的幕后推动,一场巨大的混乱从城内爆发,好在有真人坐镇,汴梁到不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死牢之中,吴用买通了几个狱卒,一些小道消息正缓缓流传出去,里面的内容皆是关于范河山的,从最近的不断朝前追溯,竟然挖出了当年范河山与好友叶维新跟蔡京的恩怨情仇。
范河山在得到汇报后不由皱起了眉头,许多事情于他而言都是相对隐秘的不知为何蔡京竟知,看来还真的小瞧了他,坐在阁楼上目光悠然远眺:“不知道你是否全部知道……”
金大登楼汇报,范河山在听完后神色阴沉下来,桌子的一角被拍碎,他起身道:“关键时候决不能让他坏了事情,送他上路。”
想不到蔡京比他预料中知道的还要多,一旦那个秘密泄露出去,郭京的事情或许会生变故,这对他对整个金国都是不允许的。
范河山换上太师袍,整洁亮丽,在金大金二的陪同下再次入了死牢,狱卒全部被赶出,金二又走到吴用的牢门口呵斥背过身去,吴用吞咽口唾沫立刻转过身。
金大则来到蔡京面前一把抓到范河山的面前,并且顺手打出一拳,蔡京的嘴角溢出血丝,满脸的痛苦。
范河山重新坐在他的面前,目光淡漠中透着一股森然:“蔡京,你知道的太多了。”
“呵呵,你怕了,也对,我只差一点就成功了,那时陛下就会知晓你的真面目,而我就也能东山再起。”
“可惜,你失败了。”
蔡京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只是狞笑起来:“你以为穿上太师服就能耀武扬威嘛,终归只是个女真狗。”
噗
范河山一拳打在蔡京的腹部,口中的鲜血喷了范河山一脸,显得凄艳狰狞。
“你自己找死,那只能成全了。”范河山收回拳头从怀中取出匕首与瓷瓶,他将匕首在蔡京的手背上划开一道伤口,缓缓举起了瓷瓶:“这玩意叫化尸粉,是海外传来的异物,能将血肉之躯化成虚无,只要一点,你会尝尽世间最大的痛苦一点一点的看着自己化成血沫。”
任谁在这样的场景听到都会心寒,可范河山忽然愣住了,因为他发现蔡京的脸上没有半分的畏惧,有的只是超越生死的漠然,他死死盯住了蔡京的眼睛,在瞳孔深处看出了一抹难言的快意。
范河山心头狂跳,大喝一声:“快走!”
可惜太晚了,蔡京的手掌抓了出来,整只手掌呈现紫黑,那是一只毒手,他抓碎了范河山的衣袖指甲刮出一道血痕,一股黑色迅速蔓延。
范河山当机立断用匕首剜掉了中毒的血肉,同时看到金大踢向了蔡京,那张被毒素侵袭的面孔依旧没有露出失败的绝望,他暗呼不好,急急倒退。
“走。”
轰
在金大踢中蔡京的刹那,一股猛烈的爆炸震塌了牢房,金大与蔡京成为了一堆血泥,范河山走了出来,脸上满是血污,身上破烂的衣褛下露出金蚕甲胄,虽然裂开了许多但正是它救下了范河山的命。
金二刚要过去搀扶,背对他们的吴用忽然站起并从口中吐出一根针,针芒在不见天日的牢房一闪而逝,金二捂着脖颈只走出三步就暴毙。
“吴用,你……”
用钥匙打开牢门,吴用一步步走出,他儒雅睿智的眸子蒙着一层灰蒙蒙:“我,我投靠了柴安啊。”
范河山转身就走,吴用不紧不慢的追着,同时吐出口中的细管,那是特制的毒针喷吐器,他小心按上毒针,重新放入口中,对着在前面踉跄的范河山用力吐出,细针嗖地飞射,眼看着就要射中,突然一件宝甲飞起挡住了细针,正是那件金蚕甲胄。
吴用摇头叹息,并未急急追赶,只是大喊道:“范河山,我家公子托我问候你。”
范河山终究还是逃了,逃出后连带人杀回来的勇气都,吴用又是一声叹息,可惜了后面的安排,他从墙上取下一串钥匙走向一座座牢房,而冲向他的狱卒在眼前自相残杀,没有一个人能伤到他,牢门被打开,吴用没有给那些犯人做任何解释,只是重复着开锁的动作,而那些犯人在得不到答案后终是受不住自由的诱惑,齐齐冲出了牢房。
刑部、大理寺卿被冲散了,张保带人镇压,被突兀砍翻在地,又是不知名的死士,樊正与雷鸣怒吼杀向死士,终于杀掉却发现此人是高俅府中的侍卫。
“高俅,反了……”
吴用在混乱的人群中不紧不慢的走出,看到了樊正、雷鸣,取出一面天子金牌:“陛下口谕,现查明范河山是女真乱贼,高俅暗中勾结,所有捕头、提刑司、皇城司皆随我擒贼平乱,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那是真正的天子腰牌,是当初戴宗从皇宫顺出来的,赵佶被吓破了胆根本没有注意到,此刻让吴用得以光明正大的借刀杀人!
大批的人马冲向了范河山的府邸,发现早已没了人,而城内突然绽放起烟花,城外的金兵见到后开始了攻城,郭京真人也终于登上城头,开始了他的表演……
吴用收回仰望的目光,带人杀入了高俅的府邸,将府中所有人屠戮一空,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仁慈的书生,人命重不过利益。
他年轻时机巧聪明,读万卷书,可惜科举之路充满坎坷,屡试不第,最后沦落到在商贾家中授徒,这样的日子只过了几年他就不甘寂寞,满腹经纶绝不允许淹没在乡村荒野,于是说动晁盖劫了生辰纲,上梁山后又设计激林冲火并帮晁盖夺了梁山成为安身之所。
他永远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可晁盖豪爽有余进取不足,所以他又选中了宋江,最后更参与谋害晁盖,目的只是为了将来自己有更大的舞台,能够让天下人都记得世上有吴用这个人。
“百无一用是书生,书生却能摘头颅呐……”他从樊正手中接过高俅的头颅,忍不住唱了起来,前一句是柴安戏文的话,后一句则是他自己加上的。
当利益足够,当柴安许下的承诺足够,他毅然投靠了柴安,也忽然发现在柴安手底下他能够有更尽兴的发挥,祸乱京都,今日过后恐怕天下人都会知道他的名姓,吴用,智多星,加亮先生!
他多年渴求的名声终在今日实现了,宫内来人了,樊正识破了吴用的身份,但马上又被雷鸣所阻,吴用摇动羽扇胸有成竹,他是书生,但也从不否认为小人,他岂会打无把握之仗,雷鸣有把柄在自己手中,迫不得已只能兄弟反目。
“杀了樊正,你的高堂儿女都能活,所以,加油吧。”吴用转身走了,雷鸣还在为他拼死抵挡樊正。
越来越的禁军抓拿他,吴用丝毫不焦虑,寻到温婉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赶向城门,天子的腰牌再次起作用,城门开启了,吴用与温婉婉翻身上马率先冲出了城门,当安海从宫内亲自带领禁军追来的时候,吴用冲着城墙上吹了一个口哨,千斤重的石门轰然砸落,将还未出来的人当场砸为了肉泥,而石门也将麾下其他人尽数留在了城中。
凄厉的惨嚎从城里传出,吴用面不改色,死人嘛,又不是自己,何况没有那些人的拖延,他们跑不远的。
他拍马远去,雷鸣的双亲与儿女早被杀了,那个砍断千斤石门的可怜兵卒也等不到妻女的回归了,而且他们也要死了,哈,堪称完美的谋略,而自己所做的这一切也不会有太多人知道,因为今日汴梁城必破。
宣化门下,金兵轻松攻破了郭京的六家神兵,毫无阻碍的冲入大敞四开的城门,汴梁城以戏剧化的方式破了,那些英雄付出的血与泪失去了价值,充其量只是给这场千古闹剧增添了些许的沉重。
铁蹄穿城,十日不封刀,血浪从汴梁涌出,席卷遍中原山河。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