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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笼罩着汴梁,有血海倒灌出来席卷八方,十日不封刀,整座汴梁城十室九空,男的多数都死了,而女人则生不如死!
自太原被朝廷出卖开始,天下的人心就摇动起来,经历了汴梁惨事只怕再也无法收拾。
那位高高在上容不得龙椅有半分不稳的赵佶跑了,匆忙将皇位传给太子然后就在安海的保护下逃出了城,当初为了传位一事杀掉了李纲,想不到一个月光阴变成他自己主动传位,事不可为了,他想的是用太上皇的身份“巡游”总能减少许多骂名。
柴安从梁山远眺,汴梁的方向隐隐有火光冲上了天空,火光里是男人的惨死,女人的凄凉,老人的无助,稚子的悲泣,他收回目光转身走进议事厅,里面参谋院的人以及其他高级将领皆正襟端坐,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他,这些人早已等候多时。
“想来你们面前的情报都看过了吧,两件事情,其一吴用的死如何处置,其二朝我们梁山溃逃的百姓如何处置。”
第一件事上,所有人都看向了林冲,高俅的首级是柴安传令吴用必须带回梁山的,从情理上说吴用是有恩于林冲的,只是想不到在半路上吴用被王定杀了,如今高俅、吴用的首级都在王定手里,正由温婉婉押送着赶回梁山,最迟明日正午就会赶到,他们需要拿出一个章程,毕竟是一条人命。
柴安拍拍巴掌:“此事可不是林师长一个人的事情,提意见不需要你们有预设立场,现在每个人都说说吧,只有林师长,最后发言,开始。”
“……”
众人面面相觑,但也很快明白柴安的意思,讨论的是杀人一事,而不是恩怨情仇,想透关节全部正色起来,从苏策开始一一发表了各自的意见,整体分成了四派,苏策为首的无罪派,朱武为首的有罪派,以及卢俊义、方业为首的从长计议派,三方的代表人数相差无多,只有第四派只有一人,就是林冲的理不清断不得派。
正在僵持中,突然议事厅的大门被推开,事件的主人公王定出现在门口,他提着两颗头颅放到桌上,而后看向柴安:“约定还有效吗?”
先前去大名府的那个夜晚,柴安曾对他说过,希望王定能够留下来,甚至许诺与他共定律法并受其监督,柴安并无迟疑,起身抱拳:“依然奏效。”
王定将佩刀解下拍在桌上,目光恋恋不舍,但终究还是忍住,对着柴安拱手:“从温婉婉那里听说在山里都称呼你先生或者东家,我也随着称先生了。”
柴安微微点头,王定转向其他人,拱手抱拳:“诸位有认识我的也有不认识我的,往后要一起共事,我自我介绍一下。”
“鄙人王定,江州一捕快,没什么大本事,但认死理,王某的眼里揉不得沙子,所以往后各位莫要犯事,否则就要遭到王某的纠缠了。”
柴安一阵苦笑,其他人则全都对他不善,毕竟道理不错,但言辞……
“接下来我来说一下为何要将吴用就地处斩。”
王定将罪名罗列出来,以及每条罪名应该受到的处罚什么样都做了详细说明,时间在他的叙述中缓缓流逝。
“综上所述,对内用计阴毒导致二十三人因此身亡,死罪;以权谋私残害同袍,死罪;威胁并迫使他人生命及财产受到严重损害,死罪;其余引诱并违背口头承诺等等十三项轻重罪责就不重复了,所以吴用死不足惜,此等穷凶极恶之人判斩立决!”
王定一脸正气,刚正不阿,问向其他人:“诸位,可还有不服判决之人?”
无一人应声,就连以朱武为首的梁山兄弟也息声了,到了这一步还能说什么,何况人都已经死了,即便不服又能怎样,不过看王定的眼神多少是带上了恨。
王定毫不在意,他回转江州后发生了太多的事,先是王公突然病倒,王家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没了王文厚这座靠山,官府趁机将他开革,不得不脱掉身上的那身公人衣服,或许真如天意一般,此前他还对柴安说过,有一天脱下官服会来寻柴安。
不过当时他并未想到这里,而是知道了汴梁的事一直忧心关注,汴梁守卫战成功后他得病重的王公嘱托上京,希望能说服李纲急流勇退不掺和皇家那些肮脏事,可惜他还没有到京城就收到李纲在菜市口斩首的消息,他在路上大哭一场,对朝堂彻底失了心,而三日后李兴被枭首,;令他对赵国官场也彻底断了念,浩荡苍穹仿佛一下没了他的容身之地,此刻也终于想起了柴安。
他深思熟虑了三日终下定了决心,着人给王文厚捎回一封信后便赶向梁山,却意外碰到了同一目的地的吴用、温婉婉一行,之后他从温婉婉口中得知了吴用所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借着请酒的时候拔刀砍掉了吴用的头颅,再然后就是眼下的局面。
“王某上梁山不求荣华富贵,不求流芳百世,只做该做的事,而吴用就是王某所做的第一件事,让正义永不迟到!”
议事厅中的每个人都生出不同的心思,表现也各不相同,虽没有说话,可气氛悄然变得复杂起来,从单纯的吴用生死到王定的去留再到背后是否有柴安的意思,容不得不多想。
柴安见差不多了,继续下去恐怕局面会不在掌控中,他起身拍手:“好了,此事就算完结了,我来简单介绍一下,王定,梁山第一任法官,具体执行事宜诸位此前是有过了解的,现在我就不多说了,家无规矩不昌,国无律法不宁,早前法官一职始终寻不到合适的人选,但今日定下了,往后就依法办事了。”
这种关头不会有人反对,于是事情就此定下,王定拱手入座,就坐在苏策下手,两人本就相识,此刻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柴安让戴宗展开地图并挂在一块木板上,开始汇报最新的情况,自汴梁城破赵佶逃亡,赵国的半壁江山就陷入了慌乱之中,到处都是逃亡的百姓,南逃的居多,可惜金人的铁蹄时常出击,尤其南下的路更被格外关注,倒在路旁的尸骨早不可胜数。
相比少数幸运南下的人,更多还是成为了金人的刀下亡魂,面对凶险自然有人学会了规避风险,所以目光就不由投向了梁山方向,这是中原之地难得的净土,虽然朝廷总说那是一群杀人不见血的土匪,可自从柴安竖起柴氏大旗并冒着风险亲入汴梁守住京都后,中原百姓对柴安对梁山有不小的改观,衡量过梁山与金兵的危险系数,不少的人都选择在梁山借道。
据戴宗得到的最新消息,奔向梁山的百姓不下五万之数,甚至引来了金人的注意,两支三千人的铁骑正追赶而来。
人数不足万看似不多,但在野外金人的冲锋无敌,到底要不要接应那些百姓是摆在他们面前最大的难题。
接应就要直面金人,野外战斗他们并没有什么胜算,就连方业与阿里刮的那一战也是做足了准备才开打的,借用陷阱与火药减缓了铁骑冲锋的威势,可这一次一旦碰上金人,可没有时间挖陷阱,擅长行动杀戮的金人绝不会放过大好的机会,到时可是硬碰硬的战斗,缺少骑兵的梁山能否在无敌金人的冲锋下扛下来绝对是个未知数。
议事厅的讨论声不绝,主张接应与紧锁关卡的两派争个不休,柴安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他的手指弯曲,轻轻敲击着椅子扶手,只是静静的观望,他的耳边是苏策与朱武的争执声……
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柴安,而他则看向了外面,议事厅外高悬替天行道的那杆大旗正被降下,一面新的大旗正缓缓升起。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