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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鸟逃窜,群兽蛰伏。
对峙双方散发出的杀意如两柄利剑横扫八方,除却相对的双方任何鸟兽都不敢出现,仿佛天地也屏住了呼吸。
宋江骑马出列,叫阵:“柴安你出来。”
对面沉滞如山,无人答话,宋江再叫,还是无人应声。
“柴安,你有种算计我却没胆出来,枉为男人。”宋江出言激恼,吴用早做了安排,只要柴安一露面,以花荣、张清两人的手段,定可取了柴安的性命。
实则到了这一刻,柴安的名字对宋江一系的梁山群雄而言如同禁忌,过往的事情偶尔也会闪过,可忆起念及的多是柴安庙算无双的可怕,以及敌人惊恐的奔逃再奔逃。
自宋江强掳其上山,当初在江州城下见证过的群雄都认为那是宋江此生最对的一次抉择,只是此刻三五人说起,却更多的是前事后悔与此间感慨。
梁山最鼎盛的时候他曾出过很大的力,那个一无所有依旧能敛财如神的男人,那个强敌环伺依然昂扬前行的男人,作为伙伴永远透着难言的安全感,然而成为敌人,却又如此无力,原本威势冲天的梁山一夕间落到如此下场,归根结底也是因他而起,当真是成也柴安败也柴安。
吴用已经认识到军心涣散士气低落,不得不在人群中不断的编排柴安罪无可赦的过错借以挑动仇恨,以此激发士气,他闭门苦读最擅长的就是这个,对于人心、人性有着最黑暗的一套理论,此刻肆无忌惮的挑拨,的确起了极大的作用,最起码众多的头领都决意与柴安死拼并进而杀之后快。
“今日,我一定会杀了他!”
白胜握紧刀柄面露凶狠,柴安排了一百零八,挤掉了自己的位置,这于他一个从无地位的人来说堪比杀父之仇,梁山一百零八位头领,地位高贵乃众人之首,他原本也是能够享受的,毕竟早前被柴安干掉的人也空出了位子,偏偏柴安及麾下的人把所有位子都占了,他再度沦为了不入流。
若无希望则不会失望,最怕的就是机会在眼前却又眼睁睁溜走。
他只是代表之一,如他一般或直接或间接跟柴安结怨的人太多太多,在吴用舌绽莲花的唇齿下每个人的神经都跳动,对于柴安升起必杀之心,当仇恨涌出,畏惧等情绪就被选择性掩盖。
“柴安,无胆鼠辈,待我杀了你,定要夺回师师,而你只能为众英雄耻笑!”
“去、你、娘、的,想暗算人,先吃老子一炮!”
凌振调好方位,猛地一炮轰出,雷霆炮响惊得宋江慌到不行,马匹驮着他避开了炮弹的轰炸,但受到惊吓又把他掀落马背,狼狈至极。
两军阵前发生这样的事情从未见过,宋江无地自容,拔剑一挥:“杀光他们。”
吴用也完成了最后一把火,柴安一死,无尽的财富女人!
为仇恨与贪婪驱使,五万军马疯一般冲出大营,个个奋勇争先,眼前的不再是可怕的敌人,而是泄愤的对象以及有人的金银女人。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兵马做为敌人的确很有压力,凌振那边少量的炮火根本无法压制,张顺带来的水军精锐首当其冲,两支人马悍然撞击,仅仅半柱香的功夫张顺就脸色大变,他发现来人都是疯子,精心布置的防线已经快要支撑不住。
苏策观望着在阵线内不断游走呼喝的张顺,忍不住打趣:“有意思,吴用的小人谋道在战场中居然也起作用了。”
柴安翻身下马,递给苏策一壶水,道:“不要小看任何人,智多星并非浪得虚名,若不是我们一直防备,早已阴沟翻船。”
苏策捋了一遍入梁山之后的所有事态,暗暗点头:“若不是你一直提防他,你真的早死不知多少次了。”
“所以啊……”
柴安拉着长音与他对视,两人默契微笑。
“所以啊,过往的仇恨今日一并了了。”
随着他们话音的落地,鲁智深、史进带领的少华山人马自左侧出现,横击敌军,紧接着武松带领的二龙山人马自右侧出现,凶狠的咬住右翼。
中路的防线到了崩溃的边缘,方业带着一万人以稳若磐石的步伐推进了战场,最精锐的依旧是那三千八百人,经曾头市一战折损了百人不过早已补充,而剩余的近七千则是按照柴安指示扩编的,战斗力远不及身前的猛士,但应对这种程度的战斗还是绰绰有余。
方业的长枪扬起,随着一声响彻天地的杀声,阵型以坚韧之态步步推进,挡在前面的友军被当场拍翻,敌人则被无情杀戮。
一万人的阵型并不算很大,但在梁山最大的一片平地上却已经很壮观,密集的鼓点呼应着他们的步伐,铿锵挥刀的声响撕裂了鼓声的豪迈,透出最森冷的杀机。
他们沉默如山,他们视死如归。
一个倒下又一个补上,同样的表情,不一样的煞气,不同于常规军队的一鼓作气,他们韧性可怕,煞气反倒是逐渐增长,每倒下一个兄弟,就会爆发更强的煞气,挥刀、复仇、杀敌!
掀起的血浪令汪洋沸腾,成片的人命被刀锋收割。
关胜充当先锋,他武艺惊人关刀长驱直入,看过形势直奔方业而来,他见过方业的武艺,自信这一刀即便不能斩杀也足以瓦解他的劲道,当方业毫不退缩以铁枪刺来时,他嘴角的弧度更大。
沉重关刀重重斩下,汹涌的内劲令得刀锋下呈现半月痕迹,方业通体巨震,喉咙涌上腥甜,关胜正待加劲,眼角狂跳,关刀上被三柄刀抵住帮助方业化解了危机,而后四道雪亮刀光相继跃起方位皆是肩膀。
斜刺着劈落,刀光沉重锋锐。
顾不上方业了,他急忙抽刀横架,刀身上传来不停的闷响,连续四记,以他的武学竟然也有些气血不畅。
方业缓过一口气,长枪刺中了马颈,关胜神色剧变,关刀劈杀了两人后急忙翻下马背,座下的战马轰然倒地。
“盾!”
方业大喊,身后六人应声而至,六面盾牌并在一起凶悍撞来,关胜只来得劈碎一个,另外的五面就撞了上来,推得他连连倒退。
“分!”
方业的铁枪自盾牌分开的缝隙刺向胸口,关胜脚尖一点腾空而起,右脚踏着枪头倒飞避却,刚一落地又是盾牌撞击,之后连弩跟上,配合得天衣无缝,不得不再次退却。
这一次他撞到了后面的阵营,这才发觉不知不觉竟然被敌人冲到阵营的这个位置。
“凿穿、破阵!”
方业高声喊出,所有人都呼了一声,每个人的脚步都在加快,胸中的杀气在一瞬间爆发,一个人足以震慑人心,万人则直接令人胆寒,他们的冲锋宛若寒冬腊月席卷天地的北风,从中间生生凿穿了阵营。
军阵破了!
宋江脸上露出骇然之色,刚想调遣后备的兵卒,后方忽然发了一声喊,后方的军阵直接炸营,无数的兵卒挥刀砍向了同伴……
春日的风竟也如此料峭寒冷,宋江响起柴安在江州说过的话,尔等虽为英雄,冲阵也只是添乱而已。
乌合之众,潜在的话语终于在此刻赤裸裸的打在众人脸上。
狗屁的英雄好汉,战场上还不是掉头逃跑的份。
生死关头,有几人能坦然直面!
宋江如丧考妣,精心筹备了那么久,竟想不到一朝落败,他有满心的不甘,可残酷的现实已然推到他的面前,不得不去面对。
“完了……”
他望着溃散奔逃的兄弟、手下,生出前所未有的绝望。
“哥哥,我们抓到了徐真。”朱贵分开败退的残兵赶到近前。
宋江与吴用对视一眼,差点泪流满面,终于有了好消息。
“柴安,你看这是谁!”
徐真被刀锋架住推到了前沿,宋江的笑声回荡在这片战场之上。
柴安定睛一看,皱起了眉头,而且眼前有林冲跪倒,他的眉头皱得更深。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