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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依旧是一边倒的形势,一边狂追砍杀一边埋头逃命。
不过随着林冲的一跪,杀红眼的战场渐渐回归了冷静,所有人都看向柴安与林冲,等待最后的审判。
柴安望着林冲久久不语,摆在眼前的胜利唾手可得,宋江却用一个女人来主宰结局,着实进退两难。
“柴兄弟,请救救真娘。”林冲的话回荡旷野,他单膝跪地,重重叩头。
柴安依旧沉默,苏策看了一眼,冷漠的示意,旗兵准备打旗命令继续追赶,忽然柴安按住了苏策的手臂。
“又要妇人之仁?”苏策淡淡开口:“打蛇不死必遭反噬。”
柴安道:“道理我懂,不过你看宋江。”
苏策眺望过去只见宋江翘首观望,柴安上前扶起林冲:“无论是谁,我们的恩怨都不应该牵涉进无辜,如果我们也只想着不知所谓的大局以及不顾人命的求胜,那么最终与宋江何异,他的今天就会是我们的明天。”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固然有理却不是我们不努力就放弃的理由,苏先生你看,所有的眼睛都看着我们,他们也想要一个答案。”柴安停顿一下:“纵有千万种理由舍弃她,可保全她的理由永远只需要一个。”
“因为我们还想做个世上最可怜的好人。”苏策能懂,但不置可否。
柴安冲他微微一笑并不强求,苏策的遭遇令他真的很难去做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他有心软的时候,但那种时候太少太少,冷静的程度远胜自己,也正因为这样才让他做了军师,这个责任重大的位子正需要一个冷静睿智的人。
轻拍林冲的肩膀走到前面,随着他的迈步已经鸣金收兵,方业带着猛士在前沿重新列阵,宋江那边也是一样,只不过残兵败将没什么气势,显得有些可怜。
“哈,好人不一定就可怜,这不还有更衰的。”
柴安穿过阵营来到最前方,穆熊拎着两根狼牙棒护在一旁,嘭的一声落在地上砸出两个深坑,对面的梁山群雄几乎全部色变。
“柴安,你真想害死徐真吗?”宋江盯着穆熊有浓浓的忌惮。
“要杀你早动手了,现在谈下吧。”柴安语调平和:“人你是要放的,条件说说吧。”
“我要你们滚出梁山。”
“痴人说梦。”柴安轻轻的笑容充满了不屑与鄙夷:“别挑战我的耐性,我足够诚意希望你也别横生枝节。”
“柴安,现在是你求我不杀人!”宋江怒吼出声:“别摆出那副稳操胜券的样子,我手上有徐真,你就要听我的,别啰嗦,同不同意让出梁山。”
柴安盯着宋江仿若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言,林冲冲到柴安身后,想要说话却又不好开口,苏策一袭白衣缓缓走至:“嘿,好人,知道好人难做了吧?”
柴安回头瞪了他一眼,苏策瞪回去:“人家给你出个大难题,好人怎么办,照做还是转而做恶人?”
柴安把眼睛瞪得更大,很是吓人,苏策不甘示弱,眼若铜铃比柴安的更圆更大。
所有见到此情此景的人都目瞪口呆,这两个牛人在战场上玩瞪眼?
“老大,别玩我了。”林冲心底狂喊。
他还未道出心声,宋江就已经忍不住,怒叱:“你们尊重一下我!”
“闭嘴!”柴安与苏策同时瞪向他,而后彼此对视又冷哼扭头,活脱脱斗气的小学生。
“好,好,你们胆敢如此羞辱我等,徐真的小命就……”
“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该我了。”
柴安打断宋江的话,并朝前迈出一步,十指交叉在腹前:“你真以为你有资格要挟我吗?”
“当然你会觉得徐真足够,因为她是林冲的女人,我若不顾惜其性命,很容易人心尽丧对吧?”
不待宋江回答,柴安已经摇头:“很遗憾,她真的不够,因为我手上的人于你而言更加棘手。”
锁链响动,秦明、燕青、孙立被带了上来,柴安指着他们:“你看,有他们三个,你觉得我们谁更有筹码?”
宋江面如土色,自己只抓了一个,可对面有三个,胜券在握的谈判瞬息形势逆转。
“你有什么条件?”
柴安冲他露出笑容:“这就对了,要识时务,很简单,第一放人,第二到兄长灵堂前叩拜道歉,第三……”
“要我叩拜晁盖不可能!”宋江身子剧烈抖动,坚决不肯。
柴安抬起头:“我说的你无法拒绝。”
咔嚓
秦明的一条腿被武松打断,凄厉的惨叫响起,宋江眸子闪烁寒光,也要对徐真下手,可就在这时武松又按住燕青,抓住了一条手臂,只要敢有异动定然会撕掉燕青手臂。
宋江双眸赤红却难以下手,真如柴安所说,他的话无法拒绝,即便明知叩拜的后果可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可坏了兄弟性命,这等抉择与他而言生不如死。
“第三,你带着你的人滚出梁山,从此恩断义绝,再相见便是生死!”
“你凭什么……”
“凭让你一条命换三条命,凭梁山上那杆替天行道的大旗,凭我说的话这天底下无人能拒绝!”
柴安很少露出如此霸气的一面,不过每每想到晁盖的惨死总有挥之不去的伤痛,对于宋江的恨虽不流露却足以倾覆汪洋四海。
不给宋江反驳的机会,柴安转身高喊:“设灵堂。”
整个梁山忙碌起来,灵台很快搭建起来,柴安身着白衣服孝,对着宋江道:“开始吧。”
宋江脚步迟缓,燕青的手臂被打断,咬着牙加快步伐,可望着晁盖的尸首怎么也跪拜不下。
“如果我是你,就趁快做完,否则人死了,你说再多也挽不回兄弟的心,你还指望他们东山再起,人心与颜面哪个重要你总有数吧。”苏策冷声走过,到了孙立的面前,尖刀落在手中,他最是冷漠,宋江早有耳闻,更加知道他话语中的恶意,刻意激怒自己,一旦做出不理智的行为,他定然会借机除掉他们所有人。
打脱牙和血吞,宋江双腿弯曲终于跪倒在晁盖的灵前……
彼此交换过俘虏,柴安没有再出现,只是守在晁盖的灵堂前,宋江的那一拜已经令跟随他的人心散了,毕竟跪下代表他错了,虽未挑明可都知晓了他弑兄的恶行。
苏策全权代理柴安处置此事,以他的性情宋江根本讨不到任何的好处,离开的狼狈至极,带走的人马也只有两万出头,其余的不是被各种理由扣留就是被劝降投靠。
曾经梁山威望第一的宋江,宛若丧家之犬离开梁山,这片地方曾是他大有可为多有布局的地方,只是想不到大业未成就被迫离开。
“哥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吴用同样一脸惆怅,但还算理性,对宋江开解。
“军师,这一走,梁山就与我们无关了,招安也会多生波折,小可只想为众兄弟谋条出路,为何如此艰难。”
“哥哥,世事艰难向来如此,何况对手还是柴安,说到底还是我低估了他,若然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
说着吴用就要下跪,宋江急忙搀扶,之后他收拾心情对着众兄弟跪拜:“是为兄对不住众兄弟,如今我们已无立足之地,朝廷招安也不知晓会如何,若兄弟们想要走为兄绝不阻拦,只求他日还能把酒言欢。”
他泪流满面,却哭软了这些汉子的心,纷纷选择跟随,人心终于拉了回来。
宋江暗松了一口气,带着人马离去,快要看不到梁山时,他扭头回望,今日一走,梁山算是正式分裂,从此以后,与过往的兄弟分道、扬镳。
熟悉的一切都随之消失,功名利禄从头开始。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