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烽火山河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桑树遮拢的巷子没有一丝月光,乍闪的光亮在漆黑之中更显危险。
满地的针线组成了一个阵势,美艳妇人每次拉动都威胁到性命。
“针线是天蚕丝,多加小心。”
“交给我。”史进的喊声传出,熟铜棍与天蚕丝缠在一起,擦出成串的火花。
“那好,摇鼓的交给洒家。”
“大和尚你打女人。”
“阿弥陀佛,洒家打得是妖怪。”
“王八蛋,你给老娘去死!”
鲁智深与摇鼓的杀作一团,以着佛门狮子吼与僧袍巨袖令得老妪苦不堪言。
“小心,纸刀锋利。”王进提醒一声:“他应该是师承湘西扎纸客,功夫最是诡异难测。
“武松来会一会。”
拳头打碎了纸刀,与老者纠缠到桑树枝干上,一个诡异莫测,一个刚正不屈,打断震碎了许多的枝条,一抹月光在打出的缝隙中照落下来,照出最后两人的身影,一个挥锤的小人,一个健硕的扁担男。
“林兄,挑一个。”
王进与林冲也走入月光笼罩所在,对上了最后的两人,林冲枪尖一挑对上了扁担男,家传的枪法舞出枪花,与大开大合的扁担撞击在一团,而王进则跟挥锤的矮个打在一起,他本身力量见长,有力拔石狮的本能,恰巧这个矮个也是力大之人,看似不大的锤头却似这些人中最沉重的兵器,与王进也撼上。
“点子扎手,结阵!”
左手折出纸剑的老者以十柄纸剑当做暗器迫退了武松等五人,而后与同伴汇合,结成一个很强大的阵型,可攻可守更能彼此助力发挥出最强的威力。
柴安走到王进身旁,道:“需要多久能拿下?”
王进淡淡一笑:“只是想多见识一番他们的手段而已,真要拿下,十招有余。”
“大放厥词!”
武松迈前一步,大笑道:“不信可以试试。”
他踩着鸳鸯步迅速毕竟,一拳震开扁担,一脚踏进泥土挑飞了针线,而后双拳虚晃三脚连环,又把锤头踢飞,紧接着身体一个诡异扭曲,醉拳的精髓,一把按落拍碎了小鼓,最后施展出绝招玉环步、鸳鸯脚,拳头虚影绞碎了纸刃,转身便走,忽三百六十度旋转又左脚飞起,踢碎了折出的纸链,而后劲力迸发踢中老者的小腹,又是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右脚如钢鞭抽出,折出的魑魅魍魉都没能迷惑到武松,狠狠抽中老者的脖颈,整个人趴伏在地。
“杀!”五人重整旗鼓,武松只是冷冷一笑,而后身边就多了另外四个人,王进砸出了棍棒,林冲递出了枪尖,鲁智深卷起了衣袖,史进抡出了熟铜棍,武松,则再次打出了拳头。
墙壁坍塌,五个人都落在碎石中气息萎靡,戴宗递给柴安一张纸条,柴安看了看撕成碎片,而后迈步走上前,看了看五人,蹲在折纸老者的面前,满脸和煦:“现在可以谈谈了吧?”
“尔等梁山贼寇,真以为能够逃得出去吗?”
“这样可就不聪明了。”柴安摇摇头:“如果你告诉是谁带走了我娘子,我可以让你活下去,并活得更好。”
“呸,你做梦!”老者吐出一口血沫,柴安没有躲闪,伸手抹走,淡漠道:“我本善良,可惜总有人太不知趣。”
他盯着那人突然发难,将手中的碎纸屑塞入其口中,旋即按着折纸杀手的头狠狠撞向碎石,一下两下三下,直到没有了声息,血流了一地。
他擦擦手看向了另外四个,面容淡然语气平和:“你们手上的人命恐怕连自己都数不清楚了吧,所以别期望我会留手,因为我只对人有同情,对畜生嘛,只好抱歉。”
他站了起来,俯视四人:“你们是活不下来的,他,湘西折纸客的弟子,出师杀了师父,后不断杀人用以印证武学的进境,不完全统计,单是折纸大成就沾了百多人的鲜血,下山后为皇城司做事,手上的人命更不可计数,死有余辜啊。”
“你手中的锤头里面有不少亲眷的骨头吧,你的扁担因分赃不均砸死了六个结拜兄弟,你的小鼓用人皮做的,你的针线缝了多少女子的面孔,恐怕自己也数不清了吧,就连你的脸都是扒别人缝上去的。”
他每说一句,这四个人的脸色就变动一些,最后直接全都惶恐不安,他们怎么也想不透柴安是如何知道这么多隐秘的,句句扎心。
“所以杀了你们是替天行道,放心,你们死后我会给你们最好的葬礼。”柴安淡淡笑起,可四人却心胆俱裂,各人都能想象会死得多么难看,而且还是最怕的那种。
杀亲者尸骨无存,灭义者挫骨扬灰,剥皮者扒皮抽筋,缝脸者毁容焚烧。
四人瑟瑟发抖,全都要坦白,可柴安却转过身:“我说过谁告诉我就会不杀谁,可是杀你们才是替天行道,所以机会只有一个,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对了,我没有太大的耐性,好好把握吧。”
四个人彼此对视,忽然跃起出手,自相残杀,小鼓一动,直接御使锤头砸碎了扁担男,但扁担男临死抓住了摇鼓女的脖子,锤头磕飞了针线,转而抡飞,直奔针线女。
针线女猛然一拉,摇鼓女的颈后有一排针线,千钧一发之际被拉到近前挡住了锤头,脑浆迸溅,迷了锤子男的眼,忽然眉心一凉,自摇鼓女脖颈射出的针线洞穿了皮肤没入他的眉心。
柴安没有转身,只是在声响结束后问道:“说吧。”
“赵季!”针线女生怕柴安反悔哪敢迟疑。
柴安目光一闪,想不到是那个人。
“柴安,可以放我走了吧?”
柴安没有回应抬步就远去,针线女大声喝骂不讲信用,柴安顿住脚步头也不回道:“戴宗,安排人送她到柴仁那里,就说这种人适合伺候在旁,起码针线活不用操心了。”
“放心交给我,嘿嘿,当初你们五个人不是要弄死我嘛,这回我们五个打你们五个,直接打成狗。”戴宗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可见当初被追杀的多么刻骨铭心。
戴宗应下后直接击中后颈,然后用麻袋装起来,背在肩头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柴安走了几步忽然止步道:“出来收拾了。”
空气中忽然就弥漫起紧张的氛围,五个人第一时间护在了柴安的身边,久久无异样,就在以为是柴安错觉的时候,漆黑的巷子里慢慢走出一道人影,他缓缓蹲了下来,为四人收尸。
“那个放暗箭的人就是你,正好来会会你!”武松迈步就要上前。
柴安唤住,同一时间林冲也伸手拦住:“武松兄弟,给我一个面子,不要与他为难。”
武松不解的望过去,柴安帮林冲解释:“那个人就是赵季,不过曾经有恩于林兄,当然也算有恩于我,所以,今日算是还清了。”
武松默默点头,林冲对着赵季抱拳:“赵兄,今夜过后,我们恩怨两情。”
赵季抬起头看了一眼,做了一个手势,继续做他的事情。
林冲再次拱手转身道:“走吧。”
柴安顿了一下,背对赵季道:“云裳是我的娘子,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救下她我都要谢谢你,不过我毕竟为人相公,总归要带回她,明日开始若有得罪还请海涵。”
赵季默默将龙纹剑插在身前,答案不言而喻,柴安淡淡一笑:“男人之间只要说开那就什么都好做了。”
双方背道而驰,柴安回到了房子,重新审阅所有的资料,尤其是关于赵季,此人是赵廷的养子,自小便不能说话,不过由于武学天赋出众,很快就成为赵廷的左右手,虽然他无法与人沟通,不过却是皇城司最好的人手。
柴安将桌上的情报合上,而后闭目养神,静静地坐在房中,他在等候时间来印证一件事,赵季到底会不会通知皇城司,不同的结果需要不同的应对。
时间一点点流逝,外面除了一阵很激烈的打斗声后再无丝毫声响传来,赵季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带任何外人,他一人一剑杀到宅院,遇到的是武松、鲁智深、杨志、史进,他武艺的确了得,可惜在四人的联手下依旧无功而返。
林冲与王进都没有出手,不过也一阵叹息。
“宋江通过李师师已经得到面圣的机会,时间就在明晚。”他们这边的人落座,这么大的事宋江那边也瞒不住,被摆上台面讨论。
“明晚是元夕佳节。”柴安推算着日子。
“是啊,还记得当初在江州时,文人士子总在元夕念诵你的诗词,那时候我跟张顺总拿这件事得意。”
柴安看向戴宗:“一晃眼都过去了,原本我只想做个纯粹的商人,怎么也不曾想到会走到这一步,也算是逼上梁山。”
几人哑然失笑,都听懂了四个字背后的意思,也从这里传开逼上梁山这个词,成了一时之风。
“我们要拦阻的,可是应该怎么做呢?”王进问到点子上。
柴安手指敲在桌面:“天子出行,皇城司与大内高手肯定都会随行,即便不清场也少不了暗中安排,所以我们就算早做了布置也会被冲散,还不如随机应变。”
“可是万一他们谈成了吗?”林冲有些担心。
柴安摇摇头:“朝廷不会真心招安,即便明面上答应,恐怕后面的事情也不简单,不耗光梁山的人命,天子又岂会安心。”
“说穿了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可惜宋江为自己蒙蔽,为那种官方的认可蒙蔽,其实梁山上下真的有那么弟兄能想透招安与否的理由吗,他们不懂,只是盲目的跟从而已,我们自然不能够同意,另外,一旦招安成功,我们这些人皆成了刀下鱼肉,生死再不在自己手中。”
林冲深有体会,武松也是经历过事的,知道其中的可怕,自然也成了坚定反对的一派。
众人又商议了许久,最后以柴安拿出的初步安排施行,所有人都在元夕黄昏到达矾楼的四周,然后随机应变。
当夜柴安暗中与毛秀才见了一面,叮嘱了一些事情后才真的放下心。
天色亮起,所有人都在这一晚而忙碌地准备着,柴安却一反常态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后也是吩咐人将膳食送入房中,直到黄昏时分宋江赶往矾楼才正式走出卧房。
他看了看天色,带上穆熊、林冲、武松三人也赶到了矾楼,翻涌的风浪在某一刻掀起了万丈高度,把所有人都淋成了落汤鸡。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