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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师师是精灵一样的女子,有着花一样的容貌,竹一样的淡雅,最难得还生就一副七窍玲珑心。
她见过的人不可计数,如今更是连天子都是“裙下之臣”,可若是在心中最特别的恐怕还是当属柴安,他从来没有刻意的在乎或不在乎,也从来不喜欢承诺甚至表达什么,但这就是这样一个木讷的男人总会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并顺手解决掉任何的难题,仿佛全天下都没有能难住他的事情,也没有什么真正的困扰能令他色变。
她不清楚柴安心中的想法,但她却偶尔会烦恼,因为她发觉心底的情愫好像不再是江州时那种纯粹的男女之情,隐约掺杂了她不愿承认的东西,叫做爱情。
原本她是最不愿承托人情还出力办事的,人一旦卷进人情的海洋就很难脱身,尤其是她这样的青楼女子,即便顶着天下第一花魁的名头也没用,当人老色衰的时候仍旧不免只能成为他人妇,未来的人生也就与其他女子一般无二,相夫、教子、争宠、上位,所有的乐趣都只能沦为宅斗的手段。
她很怕这样的人生,也才有了江州之行,遇上了那个命中注定的“魔人”,不过当再次问起那个名字的时候,她还是不免激动,想也未想就答应了超出她能力之外的事,诚然有着极大的危险,毕竟稍有不慎就落个勾结乱贼的罪名。
明知为反贼牵线有着重重危机,她却还是义无反顾的答应下来,白日冷静的时候她还能用还人情这样的借口来欺瞒自己,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知道那些借口根本站不住脚。
所有的一切都只为名叫柴安的那个男人,无关乎人情、恩情、友情,只是爱情!
三日后她又见了宋江、燕青一次,同意为他们牵线搭桥,给一个面见天子的机会,时间就定在明日的晚间。
柴安正在房间翻阅资料,一支羽箭忽然射入房中,一名暗卫伸手抓住,可羽箭蕴含的劲道极为骇人,那名暗卫双脚在地上磨出一道痕迹才停了下来。
一言不发的将羽箭递给柴安,上面有一张字条,柴安接过看向暗卫,问道:“没事吧?”
那名暗卫低头道:“无妨,只是鞋底磨破了,送信的人恐怕不怀好意。”
柴安点点头,唤来另外的暗卫扶眼前的人出去,走到门前突然又叫住:“你叫什么名字?”
“马忠。”
柴安微微颔首:“你不错,给你的兄弟们带句话,安谢过你们的守护。”
“不敢不敢,都是应该做的。”马忠激动的难以自已,搀扶他的那名暗卫也脸有荣光。
马忠走了出去,在房外抬起了脚,只见鞋底已经磨破,脚底板血淋淋一片。
柴安在烛光中打开了纸条,目光闪烁,在掌心握碎纸条的一霎,眼中有一抹耀眼的光华射出。
“唤林冲跟武松来。”
在门外侍候的人急忙寻到林冲与武松,两人联袂而来,在路上已经简单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刚一进来就被柴安挥手招过去,柴安递给他们纸条,道:“看看,已经有人迫不及待要赶我们走了。”
林冲与武松都看过,上面是很简洁的话语,要求柴安滚出汴梁,否则后果自负,武松嘿嘿一笑:“我倒很想见识见识明知我们身份还敢威胁的人。”
林冲相对冷静一些:“皇城司都没有挖出我们,此人竟能打探的一清二楚,恐怕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最起码有着惊人的能量,一旦真的出手为敌必是心腹大患,不可不防。”
柴安打量着两人,忽得笑了起来,两人都很不解地瞧过去,他起身望向窗外:“很好很好,之前我一直担心此行的结果不尽如人意,最怕线索再次断掉,我真的怕云裳就这么消失了,你们应该最清楚杳无音信代表的是什么。”
一个人彻底杳无音信代表的不是生还的可能而是死亡,至于能够改头换面归来的绝对是万中无一,理性的人都不会怀揣这种渺茫的希望。
柴安在房中踱步,脸上洋溢着愈发灿烂的笑容:“这个人没有直接揭穿我们的身份也没有引来皇城司,而只是对我有所警告,那么只说明一个问题。”
“他知道我们来汴梁的目的是寻找云裳姑娘。”林冲与武松异口同声,眸子中亮起光华。
“不错,他知道我们的目的,而选择威胁驱赶自然也是怕我们留在这里最终寻到云裳,所以,云裳就在这里啊。”柴安吐出一口气,始终未曾表现出的阴沉心绪一扫而空,瞳孔中燃起刺目的神彩。
“于我们而言这是最好的消息,不过听说接下这支箭令得一名暗卫磨破了鞋底,其中的劲力可想而知,绝对是当世顶尖的高手,这个人不能不防。”
“嗯,我、林兄、王大哥、鲁智深、史进五人轮班随侍,不给放冷箭的任何可乘之机,下次再敢冒头就拿下看看到底是谁。”武松握紧拳头,指节的声响啪啪传出。
“对了,毛秀才那边传来消息,胭脂铺那边终于有了动静,见到一个打扮很怪异的老妪进了胭脂铺,选的也正是我们发现的那种胭脂。”
柴安在袖内握紧了拳头,问道:“人在哪?”
“还在胭脂铺,这时候差不多出来了。”
“走。”
柴安用砚台压住桌上的纸张又吩咐人封屋就急匆匆朝外行去,林冲、武松、王进、鲁智深、史进五人随行。
“柴兄弟,你们这是去哪?”在门口与宋江迎面撞见。
柴安拱手敷衍:“外出赏月。”
宋江哪里会信,伸手就要拦阻,却被王进提前走过去挡下,拱手道:“宋头领,赏月最重时辰,过了就不美了。”
“柴兄弟并不是我们非要阻你,而是有人想要见你。”
宋江在后急喊,柴安头也不回就扔下两个字:“不见。”
宋江尴尬至极,这时候在门外转进一个人,穿着黑色斗篷,此时掀开头上的衣帽露出世间最精致的容貌。
“柴兄,故人来访。”
“师师姑娘?”柴安脚步顿了一下,但下一秒又绕开走远:“今日安着实有事,容后登门请罪。”
说完他整个人没入了夜色,留着傻眼的李师师,以及一地呆若木鸡的男人。
这等仙子一样的女神都能扔掉,严重怀疑柴安的性取向存不存在问题。
李师师傻傻的盯着走远的夜色,宋江上前告饶:“师师大家实在不好意思,柴兄弟性子直爽,怠慢之处还请恕罪。”
李师师依旧直直的望着那边,轻语道:“宋头领,我想一个人静静。”
宋江张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只好告辞,不过并没有走远,而是在不远处一直凝视着李师师,月光下她的美更加耀眼,惊艳了整个人间。
“柴安……”他的指甲没入了掌心,有一丝血痕溢出。
李师师身后的裴叔走向前,低声道:“姑娘走吧,今日冒险一见本就不该,如今见而不能坐,就说明缘分不到,莫再强求。”
“裴叔我知道的,可是求而不得反越令心绪难安,人往往就是这样,故而有了欲擒故纵之计。”
“难保他不是也在用这计策,晾他几日或许就上赶着来寻姑娘了。”裴叔闻言安慰。
李师师摇头:“他不会的,或许从始至终我在他的眼中都只是一个朋友,仅此而已。”
她转身登车,裴叔驾车离去,绕着汴梁城绕圈并不回矾楼。
“梁山的事姑娘不该插手的,万一被齐家知道,恐怕有诸多麻烦。”
“今日才知招安一事根本不是他想做的事,他来汴梁是有别的事……”李师师只凭与柴安的匆匆一见就洞悉了许多事,不得不说是个聪慧的女子。
“那明晚的安排……”裴叔放缓了马车低声问询。
李师师沉默许久,最后才道:“我也希望他能摆脱反贼的身份,能帮则帮,裴叔,我倦了,回吧。”
裴叔默默答应,扬起马鞭疾驰而归。
… …
胭脂铺外的街道此时并无太多的人,那些女眷在这时候不会出门,否则落人口实嫁人可就成了麻烦,故而整条街上只有寥寥几个男人出没,但也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路上行走的老妪扎着羊角辫,手里捧着最好的胭脂喜笑颜开,只是在这样的夜晚有些吓人,她的腰间悬了一个摇鼓,每每走得急都会传出鼓声,而后引得老妪更加开心。
戴宗拍拍柴安,带着他们悄无声息地跟上去,很快他们到了一条很僻静的巷子,巷子两边栽有高大的桑树,枝杈众多遮住了月光,令得巷道没有半分的光亮。
柴安多看了几眼,桑树高大,绝非数年之功。
“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衣帛矣。”柴安轻轻说道。
黑暗中忽然有人接话:“想不到这一次闯入的还是一个懂桑树的明白人,可惜来错了地方,不得不死啊。”
一根针线飞掠而至,一抹亮光奔向柴安的眼眸。
细长的针又快又疾,却在柴安眼睛前被武松两指夹住,武松用两根手指拧弯了铁针,随手扔在地上,对着前方的黑暗说道:“既然遇上了,也没什么好说的,手底下见真章吧。”
漆黑的巷子无人应答,只是一阵悦耳的鼓声传来,柴安脸上的肃然在鼓声中竟然有了舒缓的迹象,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摇晃一下脑袋:“鼓声有古怪,小心别着了道。”
“嘿嘿,会不会太晚了。”扎着羊角辫的老妪走了出来,脸上的胭脂很重,在这样的夜晚如同厉鬼出行。
武松仰头一点:“晚不晚你可以试试。”
老妪的脸上大变,可晚了一步,武松大吼一声,吼声如雷,震动了夜色,绵延的鼓声骤然断开。
“狮子吼?”老妪倒退两步惊呼出声,随即又摇头:“不是正宗的狮子吼,只是以内劲摧动的气劲,阁下是谁?”
“哈,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吴大彪是也!”柴安忽然接下了话,走到武松身后直面那个老妪:“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有事想请教一下。”
“请教啊?”老妪满脸笑容,可骤然间收起,手中的鼓声也一变,心脏嘭的一下差点被血冲爆,而与此同时还有一蓬毒雾袭来。
鲁智深僧袍猛挥,卷走了毒雾,发出金刚吼声,双目瞪圆俨然庙里的怒目金刚:“屑小找死,惹恼了洒家一个个打杀了事。”
“佛门狮子吼。”巷子里走出一个提着纸刃的老者身边还跟着三个奇形怪状的人,其中就有拿着针线的美艳妇人,加上摇鼓的老妪,共计五人,戴宗见过的五人到齐了,为首的显然就是那个老者,他认出鲁智深的法门,皱眉问道:“诸位到底是谁?”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阳谷武松是也!”这一次柴安没有拦阻,武松报上了家门,对面五人皆是一震。
“洒家鲁智深!”豪放的嗓门道出身份。
“林冲。”铁枪竖在身旁。
“王进。”棍棒点在身前。
“史进!”熟铜棍扛上肩头。
“你们是梁山的人,那你是……”老人震动了,随即又问向柴安。
柴安淡笑起来:“我的身份你们无需知道,只要知道一点就行,在下陆云裳的男人!”
五人忍不住倒退了一步,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惊呼道:“你是柴安!”
“恭喜诸位,答对了。”柴安迈前一步,低喝道:“动手!”
局势骤变,漆黑的巷子被卷起猛烈的劲风。
武松、鲁智深、王进、林冲、史进齐齐扑向对面,以五对五!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