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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气度

烽火山河 琅琊苏二 5646 2021-04-06 0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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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渐渐息了,飘舞的雪花也渐渐落下。

  柴安嘴角噙着淡漠的笑容,都以为到了梁山柴安便成了不能飞的困龙,可任由拿捏,可惜他们都想错了。

  响亮的耳光,凌厉的还击,打脸不过夜,很符合柴安的品性。

  宋江坐不住了,看向身旁的儒雅文士:“军师,如何是好?”

  “此子很难缠,以后再针对定要筹谋仔细方可实施,眼下先驱散了兵将,与他正面谈谈吧。”

  宋江与吴用不得不出面了,驱散了人群,又呵斥那帮头领退下,这才对柴安拱手:“柴兄弟,那帮兄弟只是与你开玩笑,切莫在意,还不把银子送回来。”

  后一句是冲李逵等人说的,众人急忙要送回银子,柴安却摆摆手豪气干云。

  “柴某人送出的银子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就当为李逵兄弟践行了。”柴安说完后不再理会,转过身对宋江伸手邀请:“宋兄,请。”

  其他人目瞪口呆,也想起柴安出钱不眨眼的样子,那是真的不在乎,让他们重新领悟了南地财神的名头,宋江进退两难,他也没想到柴安视金钱如粪土到如斯地步,竟全然不在意那些分出的银两,只好赔罪道:“实在太过胡闹,稍会定要好好训斥一番。”

  柴安默不作声,到了书房后分宾主落座,他看向宋江一旁的中年文士,头戴方冠巾,面白须长,气度儒雅。

  “这位便是人称智多星的吴用先生吧?”

  “正是。”吴用点了点头,也在打量柴安:“柴大官人器宇轩昂,难成池中物。”

  “天地万物浩荡长河,人在其中如蝼蚁虾米,这池足够大,养龙也可以,只看先生是否有这个魄力!”

  柴安与吴用淡淡对视,忽得同时笑了起来,宋江陪同笑了笑,开口道:“房中只有三人,话我就直说了。”

  柴安伸手做了个请,宋江沉吟片刻道:“柴兄弟,先前是为兄的错,既然入了梁山就是自家兄弟,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了,另外还特从库中支取一万两给你践行所用。”

  心中微微一冷,他做到这份上宋江竟然还不交心,此人城府太深,往后必要多多提防。

  “春节前夕还要柴兄弟外出,为兄心生愧疚,弟妹家眷在梁山我会安排几个婢女侍候绝不让委屈了。”

  “多谢宋兄了。”柴安含笑拱手,给两人满上一杯茶后道:“明日我便启程,如今梁山上的典册库存都需重新盘点……”

  宋江连连点头:“就有劳柴兄弟了。”

  送走了两人,柴安伸个懒腰走出,以钱银为首的那群学生全都死死盯着他,柴安摸摸脸道:“怎么了?”

  “先生的记忆力怎么会那么好?”

  望着眼巴巴的这群小屁孩,柴安哭笑不得:“多读书多背诵,脑子灵活了自然记得东西也就多了。”

  可惜他们不信,咬定还有别的技巧,柴安好不容易撵走了他们,学生都是好学生,但有着大部分人一样的通病,总以为凡事都有捷径,殊不知天下的路都是一步一步踏出来的,根本没有捷径可言。

  “圣贤身体力行趟出了路,总结正路的方向,可当世上的读书人觉得自身足够聪明了,反而又想着如何在圣贤路上偷懒,几乎每个学生都这样,觉得小聪明就是真聪明。”罗先生一阵感叹。

  柴安冲他施礼,随即笑起:“不同的年岁考虑不同的事,等他们三十而立后就懂了。”

  “嗯。”罗先生微微颔首,旋即转身离开,故作无意道:“咳咳,若是你真有增加记忆力的技巧也不要藏私,为人师者,就是要传道授业解惑。”

  “嘿,你这老头……”

  柴安相当无语,这个老头表面上冠冕堂皇,实际上是个护犊子的主,为了手底下的学生,他也真敢开口。

  最后只好写了一些心得,罗老头一直在旁看着,直到写完这才心满意足的收了起来:“还有课要上,老夫就先回去了。”

  送走了他,陆云裳端着木炭进来,朝火炭盆里添了一些,瞧着柴安欲言又止。

  “有事?”柴安看着她很好奇。

  陆云裳不敢看他,翘脚看着外面:“江州难见雪景,想不到在梁山能看到,真的好美,要不要出去走走?”

  柴安看了一眼外面,回道:“要不是有事鬼才愿意出去。”

  “你……”陆云裳气恼的瞪着她,拔腿就跑了出去。

  柴安不明所以:“我怎么了?”

  七娘掩着嘴走进,给柴安披上鹤氅:“官人你呀,在外人面前智计百出,背地里都称呼你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可偏偏在爱情上跟个木头无二,真应了你戏文里写的那样了,凭实力单身三十年。”

  “……”

  见柴安还不明了,七娘伸手戳戳他的脑门:“云裳妹妹是在约你,舍弃一切跟着你,你也该有所表示了吧。”

  柴安一拍脑袋,终于开窍了,来梁山这么久,两人的相处,应该说三人的相处都很和谐,他却压根就没有朝这方面想,真是实力单身三十年。

  他又拿过一件鹤氅追了出去,陆云裳正在山松下踢石子,柴安走过去为她披上,陆云裳默不作声显然还在生气,柴安没有走到她前面死皮赖脸的求原谅,而是顺势将她环在怀中。

  口中喷吐的热气在她的耳垂轻柔拂过,柴安的脑袋与她碰在一起:“你知道我这个人的,在这方面的确有些迟钝,但我的心你应该能感受得到,让我为你去死很容易,但做到完美男朋友着实太难,这毛病打娘胎就有,在爱情里跟白痴无异。”

  “你这算什么?”陆云裳抓起柴安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柴安任由她咬着,眼神中满是宠溺:“算是认错求原谅呐。”

  陆云裳松开了贝齿,看着手背的血齿印,她转过身狠狠亲上柴安的嘴唇,柴安真的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也反应过来,占据主动霸道至极地亲吻着她,也在这时发现她在这方面只懂皮毛,想来是青楼的妈妈教授过,可实践……

  柴安的心滚烫,感谢上天赐给这么一个倔强、主见又可爱到心疼的女子。

  情动之下,柴安的手掌开始不安分。

  “别。”陆云裳挣脱着退后一步。

  这时候柴安再傻也不会跟愣头青一样放任她离开,手掌用力,搂着她的腰肢又重回到自己怀中。

  陆云裳手掌放在柴安的胸口,却早已忘记了真的用力,她不敢直视柴安的眼睛,低垂娥眉:“等到年关你回来,我会把自己交给你……”

  她能听到心爱男子粗重的喘息声,也能感受到不一样的氛围,有亲密有旖旎也有一股燃在心底的滚烫。

  “好,我一定会敢在过年前回来。”

  “嗯。”陆云裳松了一口气,她真怕柴安会把持不住。

  两人环抱着看了很久的雪景,北国的雪景壮美又富有诗意,可此刻却更为亮丽,因为一对男女的身影融入山岭雪松,成为这副水墨图卷的最着墨重彩的部分。

  送回陆云裳,柴安也正式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被软禁两月的他第一次踏出了院门,梁山他并没有细细看过,如今漫步在山间,方知梁山的雄峻,前寨后寨皆卡在最为凶险之处,只要一员猛将守卫足以抵挡千军万马。

  古时这里成为良山,后汉文帝第二子梁孝王常围猎于此,死后葬于山麓,遂易名梁山,五代之时黄河多次溃决,大水注入山足,形成八百里水泊,为梁山添了自然天险,也成为梁山好汉能啸聚此地的最大缘由。

  南坡陡峭,雄关漫道,负责的头领并不多,北坡略微平缓,设下的关卡相对也多,诸多的头领都在各个关卡任职,柴安便从这边开始。

  他手中是一叠白纸,从遇到的第一个头领开始,就边谈边记录,有些灵性的头领会伸头查看,可结果却看不懂,图形与文字的搭配满满一页,而其中真正识字的头领又在少数,真能读透书本的更是少之又少。

  除却晁盖、宋江、吴用三人外,柴安一一见过了山上的所有头领,每个人都做了一个文字图形记录,最后见得则是林冲,对豹子头他好感颇多,此人允文允武是难得的将才,见过之后也着重做了记录以及额外的分析。

  林冲站在一旁看柴安写分析,眉头微皱却没有开口质疑。

  柴安终于写完,起身将整理的所有纸张卷入一个木盒,这才抬眼看向了林冲:“林教头可有疑问?”

  “我……”林冲终归还是没有说出,反倒摇了摇头道:“柴大官人做得太过仔细了一些,有些东西不见得有用吧?”

  “知己知彼,细节胜败。”柴安没有过多解释,起身拱手辞别,走到门口他忽然止住脚步道:“对了林教头,此次下山安会挑你陪同,希望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告辞。”

  林冲打量着柴安的背影,目光很是复杂,他做事的严谨令人敬佩,可光明正大的写下缺乏决断,勇气不足的恶评实难生出好感,偏偏他转头却又告知会选自己同行,实在光明磊落到极点,又很难生出恶感,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步伐沉稳,品性稳重,林冲脑海浮现气度两个字,或许很有气度是最为符合柴安的词,怔怔出神了一阵,他忍不住自嘲,对自己恶评的一个人,竟然还对他有些钦佩,或许却缺乏决断这点还真的没有写错。 烽火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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