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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时间,雪并未化开太多,不过常走的路经却都被清扫消融。
柴安昨晚一夜未睡,将梁山的所有府库都盘点清楚,原本许多的错误记录也被他纠正过来,并安排了自己的学生帮忙建立全新的记录模式,之前谁用谁拿的情况决不允许再次出现。
阳光在云端冒出了头,柴安在山脚下与众人辞别,七娘、陆云裳她们都没有过来,只有方业、穆弘、穆春作为代表过来,柴安一一嘱托了一遍,随即对晁盖、宋江抱拳辞行。
他上了一条小船,王进、戴宗、张顺以及林冲随行,乘风而去,岸边早已有朱贵等人迎候,准备了些酒宴,柴安摆手拒绝:“此去时间紧迫,我等就不停留了,朱头领,车马准备好了吗?”
“全都备好了。”
带领柴安他们过去,只见马车、马匹都已齐备,就连驾车的也是一个机灵的小伙子。
“他叫连安,沿途的衣食住行都由他安排,是个这方面的好手。”
柴安点点头,突然瞧见不远处有头大青牛,他对朱贵道:“把那牛也带上吧。”
“啊?”
“骑着它可以更慢一点。”
名叫连安的小伙子跳下去急忙给配备上鞍子,柴安暗暗点头,的确是个有眼力劲的人,当配好之后又拴在马车后面,跳上马车道:“东家,启程吗?”
柴安冲着他笑了,虽然年岁不大,显然走过南闯过北,就连称呼这样的小细节也考虑周到,他与朱贵辞别登上车道:“启程。”
车架隆隆碾过了土地,王进四人则骑马相随,朱贵在后摆手,脑海中也一头雾水,一面说时间紧迫一面又要牛说慢慢走,真是古怪的人……
柴安在行李中取出资料,细细研究起来,大到当前局势小到梁山每个人的习惯,他一丝不苟的记在心中,当翻完这些传来连安的声音:“东家,马上要到东平府了,入城吗?”
柴安放下手中的卷册:“进城,戴兄,入了城你来带路。”
“好。”
戴宗骑马上了前面,他在江州做押牢节级,对底层小吏的熟悉无人可比,比之连安还顺手,入城的关卡被他聊得火热,直接插队入城。
“戴大哥,你怎么做到的?”连安虚心好学。
戴宗瞧了他一眼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肯定懂吧,不过必要的时候也要盛气凌人,虚虚实实才是应付这些小鬼的最好手段。”
连安受教,不过在一边练了半天又垂头丧气,盛气凌人得有底气,他只是一个普通小厮,在梁山上还算不得一个小头目,如何养成强大的气势,没有配套的底气又如何能唬住人。
到了地方,柴安下了马车,苏策早已等候并安排了搬行李的人,两人遥遥拱手相互而笑。
“好好努力,没有人是天生的王者。”柴安轻拍连安的肩膀。
“嗯!”连安重重点头。
他与苏策进了书房,书房很简朴,却堆积了无数的典籍,许多更摊开了桌上,做了不少的勾画批注,唯有南边靠墙的一角整整齐齐,除却一排柜子外连片碎纸屑都见不到。
他环顾一周后站定,仔仔细细的打量苏策,一贯的白衣装束,眉清目秀,双眼细长,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不似李纲、王文厚那样的大儒气质,也不是李廷得势的锋芒毕露,始终不显山不露水。
“书长兄,你的这身装扮还是缺了点神韵。”
苏策脑袋有点当机了,敢情打量半天真的是在看穿衣打扮啊,他实在想不透柴安如此聪明的脑袋到底在干什么,沉吟了一下,道:“事情比较棘手,以前的产业有许多都脱离了我们的掌控,对商贾一道我不是很精通,所以急需你来解决。”
柴安一边点头一边说:“加上羽扇纶巾就差不多,嗯,车行的戏班子肯定有,等会得给你搞起来。”
“柴安,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苏策发怒。
柴安又是点头:“听了。”
“那你还在意这些不正经的事。”
“错,这是很正经的事,你是我们的军师,你的妆容直接影响我们的信心。”
柴安一本正经的说着,不过很快自己就先笑了,苏策哭笑不得,拿他实在没有办法,而柴安也真的奉行了自己的想法,从戏班那里讨来道具给苏策装扮上。
当一袭白衣,羽扇纶巾的苏策走出来时,柴安抚掌而笑:“这才像样嘛,参见书长军师。”
苏策照了照铜镜还真的不错,也不由笑了起来。
“这才对嘛,这些日子的确辛苦你了,不过也有些不像你了。”柴安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茶水。
苏策一饮而尽,淡笑道:“你这边的事情真的极多,不过看过这些档案我心中总算充满了希望,或许你真的有办法改变这天下,届时可以趁乱杀掉皇帝。”
“言之过早了,这些东西目前来说连自保都做不到,只能说带给我们更多的路选择。”
苏策也知道微微点头,从柜子里取出一叠纸张放在柴安面前:“说正事吧,这是各处买卖的情况,局势比你预想的还要差,有商贾大鳄、地方豪强,甚至一些大族都出手了,你先前铺就的网络几乎崩溃。”
柴安静静的听着,手中翻阅着资料,从他成为朝廷通缉犯那一刻起,这些变故就在预料之中,只是事态发展的猛烈还是超出他的预计,估算中他的买卖会缩水五成,现如今却足足接近七成,也就是说他苦心经营的商业网络已然濒于崩溃。
“这是梁山产业的分布图,不少但也相当不堪,基本都处于亏损状态。”
“相比于我们的,他们亏损的情况反倒好解决,毕竟有梁山的名头摆在前面,与绿林挂钩的豪强并未刁难。”
听着他的分析柴安深以为然,又将那些资料细细翻阅,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一个看自家产业的情况,一个则了解梁山产业的分布。
鸡鸣声响起,两人这才惊觉一晚没睡。
“要不要休息?”柴安提议。
苏策摇摇头:“趁热打铁,情报现在对起来了,正好能交流。”
“那好,我们一起画张图。”
柴安说着寻出一张大大的白纸铺在桌上,他率先画了一个圈:“这是江州,我们的买卖从这里开始蔓延……”
“这是梁山,梁山的买卖大多是上梁山人未被查封的私人产业和交好朋友的地域,主要在这些地方……”
两个人不断补充,白纸从空白慢慢的画满,每一个地方都对应了大致的地点,与情报记载的分毫不差,堪比两个最强大脑在纸上填充重点。
当全部做完,两人愈发的惺惺相惜,而后又同时看向了两种标记重合的地方。
“这就是梳理的开始,不过你打算先从什么地方开始呢?”苏策指着标记重合的地方问道。
柴安手指点在一处地方:“从这里开始,与其从内部重新梳理,不如从外出击,以包围形成大势,迫使一部分屈服,也省了不少功夫。”
“商贾之事我不是很懂,不过这种方针是不错的,但想从这个地方着手可不容易,你应该看过占我们生意的人,并不好对付。”
“无妨,重拳就是为了打老虎,我藏锋两月,也该让他们知道我回来的消息了!”
终于定下了梳理的基调,苏策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这些时日不断翻阅那些情报,情势每况愈下他心中焦虑不为外人所知,但他并不擅长商贾之事,以他往日的手段,只需敲山震虎,雷霆灭掉最出头的一个就好了,偏偏有些刺头并不容易杀掉,手中力量不足只好暂且搁置。
柴安与他扮作道人骑着牛在城中游逛了一日,两个人都是冷静理性的人,不顾世俗的惊骇目光,悠悠的走过一处一处,地形环境都摸了个清楚。
最后在一个面摊停下,一边吃面一边聊着,站在商人的角度对于此地的经营提出了不少建议,又着重强调了工坊的安全以及匠人的待援,此地将成为大本营,根基必须稳固。
苏策一一记在心中,吃完面擦擦嘴道:“有件事还是要通知你一下的,糖葫芦的制作方法没经过你同意我已经散播出去了。”
柴安抬头看向他,片刻后笑着点头,苏策也笑了起来,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简单,话不必说尽就明白了,只有满天下都有卖糖葫芦的才能更好的隐藏自己的情报人员。
“真的不说点什么?”
柴安扬起碗:“老板,再来一碗。”
“……”
吃完之后,两人又上了青牛,路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了,但每个见到的还是忍不住投来异样的目光。
“这俩人是傻X吧。”
“嘘,没看到是修道之人吗?”
“我呸,刚才还见他俩从青楼逛了一圈出来。”
两人可不是两耳不闻外界事的真道人,听着他们的言辞忍不住大笑起来,可忽然就乐极生悲,一支箭矢射中了柴安的肩窝,翻身落下了牛背,十多个手持兵刃的游侠涌了过来,杀气凛然。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