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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寒霜,天山在古时是人类的禁地。
两道人影做了最充足的准备,顶着风雪攀岩,因为柴安的一些自语成为这时代最接近雪莲的人。
十日后武松与林冲重新出现在江湖中,引发了轩然大波,盛传他们带回了天山雪莲这种传说中的药材,不说江湖人疯了,小道消息说就连天子都被惊动,责令皇城司不惜一切代价要抢到天山雪莲。
安道全的诊断出来,只有天山雪莲才能救柴安的命,可眼下红眼的人太多,甚至还要与天子争。
一个赵氏天子,一个柴氏后裔,因为这件事第一次有了交锋。
“诸位,听说西夏那边也来了不少高手,还有一个用毒高手,前几日毒翻了我中原不少高手,以后行事千万要小心谨慎。”
“嗯,不过西夏的人自有皇城司头疼,我们要的只有武松、林冲两人,虽说武艺高强,可我们都是有备而来,只要照面必死无疑,当然他们手中的天山雪莲要留给我们发财。”
“哈哈,说得对,听说河东齐家已经出价白银万两,我们若是得了以后衣食无忧。”
“公然悬赏,不怕得罪天子吗?”
“你蠢啊,这就叫千金买骨,至于最后雪莲的归属谁会知道,即便真的得到只要封死口风,谁又会知晓,没有证据,天子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动齐家。”
“唉,太祖留下祖训,不杀士大夫,这就是文人的坚盾。”
“嘘,刚才进来的人好像是西夏的人。”
许多人都探头望去,而后又压低了声音交谈。
在一张不起眼的桌子上,武松与林冲压低帽檐与同桌的人胡吹海喝,此时起身告辞。
在外面的街巷死角,武松握得指节啪啪作响:“方才见西夏的人已经下毒了,竟是用烟气释放,不愧是西夏的用毒高手,手段防不胜防,不过眼下却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稍后待那些绿林人中毒,我们就杀进去将这些人全做了。”
林冲微皱眉头:“不好吧,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有违道义,林某下不去手。”
武松看了他一眼,冷哼道:“这些人准备了哪些手段你也听到了,毒物、网子、钩镰、琵琶锁,若是落在他们手中你觉得会对我们心软吗?”
“可是……”
“没有可是,若是哥哥不敢做,那就让武松一个人做,大丈夫当断不断,必受其害!”
林冲张张嘴无法劝阻,只好道:“别忘了还有西夏的人。”
“嘿,早前入城的时候我碰到了柴仁,你听说过这家伙吧?”
“听过,他不是因为布局太过冷酷而让柴兄弟调到别的地方历练了吗?”林冲说着忽然瞪起眼睛:“难道他到了这里?”
武松点头:“他名柴仁,可是谋划做事一点不也仁,虽然历练了一阵略有改善,但对江湖人可一点没变,他计划杀掉西夏人然后嫁祸皇城司,这样狗咬狗相当于瓦解了两伙强敌。”
“他不怕引起两国交战吗?”林冲惊呼出声。
武松取出戒刀目光盯着酒楼之内:“听说这一次是罗先生亲自将他调过来的,只给了一句话,无论他做什么都行,但必须保证天山雪莲不落在别人手中。”
“罗先生这是放出一条恶狗,很可能让事态超出掌控……”
“柴兄弟的命重过一切,老头子虽然迂腐但不蠢,看了这么多,不会不知道柴兄弟多么重要,只有活着才能保证现有的一切延续下去,方业、柴仁等等都是他们的心血,如今的朝廷什么样你最清楚,往后几十年或许只有他们才能让这世道变得好一些。”
林冲沉默,有些事他也懂,可是杀无力反抗的人着实下不去手,与他心中的坚持有违,即便那些人是阴险可怕的敌人。
“我去了。”武松跟他不同,梁山一百零八好汉数他最为杀伐果断,他不会伤害无辜,可只要打算对他动手,也绝不会留情,他眼中更多的只有无辜与不无辜,并无太多男女老幼的约束。
他将解药倒在布上,而后蒙面捂住口鼻旋即独自进了酒楼,见人就杀,那些酥软无力的江湖人惊惶中死在刀下,西夏的人刚要起身,忽然一群黑衣人破窗而入,对他们展开最凌厉的绞杀。
武松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柴仁站在一旁指挥,完全不是江湖拼杀,而是单方面的屠杀,虽然西夏人尚武,又有中原武林的投靠领路,可面对柴仁的布置依旧只有被冷酷屠宰的份。
渔网飞落,石灰粉漫天飞扬,长枪列阵,连弩暴射,偶有逃出的也被竹枪与套索拦下,死得更为凄惨。
武松一脚将西夏用毒的人踢了回去,柴仁上前一刀割断了喉咙,捂住嘴巴:“嘘,不说话能多活一小会,想想人生美好的事情,下去了记得我的好。”
“你……”
那人用力张口想要唾骂,可割破的动脉崩开当场死亡,柴仁站起身道:“你看,不听我的吃亏了吧。”
武松回头看了一眼,柴仁冲他温和一笑,而后转身挥手,冷酷无比:“时间到了,动作快点!”
他带来的人迅速出手,将苦苦支撑的西夏人全部射杀,而后开始扫尾及重新布置现场。
“你们到底是谁,为何暗算我们?”
有人挣扎着坐起来,武松一刀斩掉他的头颅,在杀人的过程中才开口:“暗算你们的是西夏人,至于我,姓武名松。”
没有过多的解释,可谁都明白了缘由。
头颅被砍得满地滚,武松没有半分的皱眉,嘭的一声闷响,武松大步走到柜台前,一脚踢翻了柜台,看到躲在下面的掌柜与伙计。
三个人吓得瑟瑟发抖,武松双目圆睁,看清了躲着的三人,他给了解药,道:“我这人恩怨分明不会伤及无辜,不过提醒你们一句,不想死就走得越远越好。”
“好汉放心,我们马上出城。”
武松看了三人一会,指指翻滚的头颅:“这样的下场是不希望落在你们身上的,走吧。”
三个人爬起来逃了出去,随后武松收了一些金银也出了这里,很快更多的西夏人赶到,再之后皇城司的人也到了,双方起了争执继而火拼起来。
皇城司落在了下风,可恰巧大赵的绿林人赶至,在李廷的诱惑下出手相助,将西夏人杀得节节败退,而仇恨的梁子也彻底结下了。
武松暗中跟踪了三人,见到都收拾行装出城才放下心,林冲跟在他身旁目睹了这一切,他轻叹:“武松兄弟,你心思真够缜密。”
“只是不希望出纰漏,走吧,回梁山。”
他们骑乘快马朝着山东地界疾驶,路上又遇到不少的截杀,以他们两人的武艺也数次险死还生,若不是柴仁的接应与果决,根本到不了山东。
不过这一日还是被堵住了,皇城司、西夏的高手也赶到这里,他们终于查清了原委,知道被戏耍了,边关的大军本来都快到疆线上,也在关键时刻各自返回,避免了两国的大战。
他们将武松与林冲围在了杏子林中,血战没有一句场面话便开启,两人悍勇非凡,可终是寡不敌众,在危急时刻,杏子林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柴安再度出现,他带来了下山的所有梁山好汉,也带了一支最精锐的卫队,以方业为首,选出的军中最强一批人。
首当其冲的是那些绿林人,被屠戮无数,而人群中还不停的揭穿皇城司的阴谋,是意图借这件事将绿林人一网打尽,各种证据各种佐证都变作传单撒上天空。
李廷脸色大变,急忙稳住阵脚解释,他有心重掌大局,可惜绿林的江湖客中有几位甚有威名的大豪发声,令形势急转日下,而祸不单行,皇城司中竟然出了叛徒,他们一开口彻底坐实了意图灭掉绿林的惊天阴谋!
杏子林乱得不能再乱,各自为战,相互厮杀,甚至就连绿林同道也互相猜疑,往日有恩怨的更借机发难。
“王六,你的娘子与你的好兄弟有染,这本是你们的私事,但我来杀你们了,希望都能做个明白鬼。”
物证人证都出现,王六赤红着眼睛瞪向好兄弟:“我当你是兄弟,你当我是王八!”
两人疯狂的砍杀,最后王六咬死了好兄弟,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柴安走到他面前,手弩顶在他的眉心:“你办完了后事安心死吧。”
弩箭从脑后射出,柴安看也未看便迈步朝着杏子林的深处走去,许多看到那一幕的人都死死盯住了他,柴安张开双臂,左手连弩,右手砍刀,他平静的迈步:“我命不久矣,所以来杀你们了。”
轻描淡写的声音却飘荡在整个杏子林的上方,令所有人都心惊胆战,那个人来了,在他的脚下是血海蔓延。
他的每一步都踩着尸身前行,原本团结一致要杀他的这伙人生出了太多的心思,并且时刻都要注意后背,人心散掉的团体,即便再多的人也只能沦为被屠杀的对象。
杏子林一役,死掉的人太多太多,单是绿林上的就不下三百人,而皇城司也丢下了百具尸体,西夏更是全军覆灭,江湖厮杀到这等规模着实震惊了每个人,就连朝堂都因此炸了锅,征伐梁山的呼声空前高涨。
朝堂毕竟高远,江湖却身处其中,除掉柴安这魔头的口号几乎成为每个绿林人的必备,不论是处于报仇还是扬名立万,都以此为目标,只是在这等高调的口号背后还有着夜色下的发抖。
杏子林最后柴安又是吐血昏厥,可到了这一步再也无人相信他是垂死,在恍然大悟中坚信从始至终这都是一场筹谋许久的陷阱。
两次垂死的消息,两次的吐血,换来三分之一的绿林同道被他坑杀,刺骨的痛楚,血淋淋的教训。
自此,绿林,无不,谈柴,色变!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