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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计划的推进很顺利,但四月又陷入了困境。
先是护卫方面出现了纰漏,人手的不足让趁乱占山的土匪有了可乘之机,两次劫掠让一直以安全为宣传的这盘买卖陷入了尴尬之地。
柴安于梁山掌局,没有因此而慌乱,于往日一样的沉静理智,栾廷玉带着一批江湖客下山,山东甘雷也领着徒弟出马,两拨人赶往那些山头,救出了人也要回了被劫掠的财货,那些委托人可不知道背后的事情,只见到被劫掠的人安全归来,自然恢复了信心,甚至于求护卫求安置的人还因此激增。
期间的争斗自然少不了,栾廷玉在绿林中杀出赫赫威名,不少的山头都闻其声而偃旗息鼓,不过福建明教的相助很意外,柴安可不觉得吴劲草会因汴梁守卫战的那点交情就会相助,但真正原因又想不透。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歙州那边出了大麻烦,如今歙州还是以王寅坐镇,他与石宝搭档将歙州经营得固若金汤,前几日突然对一些富商进行了抓捕,而被抓的人无疑全部都是柴安的人,终于还是动手了。
柴安并未做出任何回应,任由王寅雷霆扫穴将他在歙州的布局一扫而空,当苏策都坐不住的时候,柴安挥毫写下一封信着人送往歙州,沉寂几日后被抓的人尽数被放出,而歙州也重回往日的平静繁华。
许多人都想知道柴安写的什么,但得到的只是柴安神秘的淡笑,许久后不少人才从苏策口中得到一些猜测,柴安不会不在歙州埋暗子,照此来看,能有足够影响力的有两个方面,一个是米铺,如果被掐断了米铺的买卖,不用多,只需一个月就能让歙州这些时间的努力化为乌有,第二个则是利益共同体,当掌控经济的团体多而大,反弹的力量势必会让官府寸步难行。
其中当然需要极高的掌控力以及约束力,换作其他人可能不成,但柴安的话,大部分人相信。
“官人你是不是真如苏先生说的那般威胁王寅了?”七娘对此也有着莫大的好奇心。
“官人不妨说出来让我们也学习学习。”陆云裳还算克制,可淡雅的面容时不时扭向这边。
“大姐二姐都说了,官人你就别卖关子了。”扈三娘性子最急,盯着柴安恨不得扑上来。
柴安在书房看书,桌前是围绕的三位娘子,不过面对她们锲而不舍的追问,只是沉浸在书海中,对外界充耳不闻。
七娘露出一副无奈的神色,陆云裳则轻咬嘴唇埋头整理曲谱,只有扈三娘急得走来走去,在某一刻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就要夹住柴安的脑袋。
“咳咳……”
在柴安猛咳中扈三娘忽然惊醒,她悻悻放下手臂,尴尬地站在一旁,手指卷着衣角:“一时冲动。”
“为人妇者……”
“妾身知错了,官人千万别碎碎念了。”扈三娘立马求饶,她不怕柴安训斥就怕无休无止的唠叨,以前那些三姑六婆可没少在她耳边嗡嗡。
“好了官人,不想说就不说嘛,我们姐妹走就是了。”七娘白了柴安一眼,拉着陆云裳跟扈三娘就朝外走去,但一脸幽怨道:“还您的清净。”
柴安放下书卷,静静看着不语,走到门口见不奏效的七娘跺脚,拉着两女又回来,开始了最后的招数,撒娇。
她玉手拉着柴安的手掌轻轻摇晃,声音差点甜死人,这些年,七娘早不是原本青涩的少女,掌管偌大的家业,培养出沉稳的气质,但或许是年龄阅历的沉淀,她的身上也多了知性成熟之美,偶尔的撒娇有着万千风情。
陆云裳终归是性子淡了些,想要撒娇但放不开脸,至于扈三娘更是不必说,动辄拔刀砍人的主,让她撒娇,那画面连想也不敢想。
无论怎样,最后柴安不胜其烦,告诉了她们真相。
得到真相的三女一脸失望的走出书房,三姐妹不时对望:“真的就只是写了一封问候的信?”
三女不相信,可也知道柴安从来不对她们撒谎,这是家中的规矩,是柴安在恋爱及婚姻中摸索出的至理,虽然大多数人对他的恋爱理论不抱信任,但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是全部认同的。
“想不到我们都猜错了。”
三女得到的消息传了开来,就连苏策都一阵发懵,许久才洞悉过来,不由感叹:“这才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当真高明。”朱武同样赞叹。
整个梁山或许只有安道全听完后呸了一声:“果然是腹黑的小子。”
当然立刻他就改口成为聪明睿智的小子了,因为护短的扈三娘已经拔出了刀,他都不用看就知道那一丈青正盯着自己要砍人了。
儒商商会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并不乐观,一些地方的官府油盐不进,对商会帮助官府解决流民问题并未有半分的配合,甚至还处处刁难,好在薛腙的确是经商奇才,他饶过难啃的官府,让利给当地的商人,并以商会的新生意开路,成功打开一条通道,不过随后也算彻底惹上了那几位难缠的主事者。
看完情报后,柴安让连安亲自赶去,以重金开路尝试失败后开始了柴安安排的道路,从女眷入手,香水、脂粉、衣饰、美容,从不起眼中着手,慢慢将这些女眷发展成了合伙人,不仅坐拥了巨大的利益还有了与上官女眷搭线的机会,终于将敌对的人转变成了友善的朋友。
随后是漕运方面,更加棘手,除却几处很早就布局的成功外,其余全部失败,漕运的背后要么是帮派要么有官方背景,那些人岂是易于。
有些人有足够的利益是能说动的,可总有些人偏执,正常的路是走不通的,软的硬的都撼不动。
最后不得已苏策打算抽身处理,却被柴安拦阻,苏策正在做的事情一点也不比这件事轻,岂能因小失大,于是他唤来戴宗,以极速来往两地,保证消息传递的最快,然后由他亲自布局,上演了一出策反的好戏。
外部攻不破,内部总不会也是铁板一块,这世上除了志同道合的结盟没有绝对靠得住的关系。
漕运的天也变了,梁山终于有了一条完全属于自己的运输线,贯通了漕运跟海运,真正将陆地与大海联系起来,而且不同于当初借助官府借助儒商大团体,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掌握在自己手中。
压抑许久的参谋院传出爽朗的笑声,许多人见到笑得如同孩子一般开心的柴安,禁不住恍惚,柴安稳重睿智的形象深入人心,无形中令人忽略了他的年纪,说起来他连三十岁都不到,尚属年轻行列,可却早已成长为掌局者,以一己之力对抗半壁江山,知进退明得失,慎始慎终,若非此刻的畅意大笑,也许依旧无人想起几年前他还只是江州城的一个破落户。
府库逐渐充盈起来,各方面关节打通令得每一步都顺畅起来,又有毛秀才经手的火药买卖,丰厚的利益让梁山重回正轨,学校的学子无忧无虑的吸收知识,演武场的军人无后顾之忧地刻苦训练,工坊依旧是整日在成功与失败间的“精神分裂”。
参谋院议事厅,师长以上级别的人参与出席,每个人的脸上都浮出凝重。
“北边的消息传过来了,金人王庭有南征的只言片语传出,老彭在确认消息,不过即便证实错误,只怕女真人也不会留给我们太多的时间了。”毛秀才将情报分发给所有人,“年前劫掠的岁币土地几个月的时间的确消化不完,起码也要一年多的功夫,可据情报说阿骨打的身体自年前就出了问题,若他倒下,恐怕继位的新皇会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向我们。”
“这是难免的事,解决矛盾最快的办法永远都是转移矛盾,所以呐,我们要祈祷阿骨打能多活些日子。”柴安手指按在阿骨打的名字上淡淡开口。
“为敌人祈祷,还真是有些怪异。”毛秀才忍不住轻笑起来。
柴安神色不变:“怪异只是因为我们太弱小,若是足够强大,恐怕就是对方祈祷我们早死了。”
在座的师长全都羞愧难当,柴安起身看向每个人,缓缓道:“我要下山一趟,山上的事就拜托诸位了。”
全部起立应下。
“临行前有一件事还是要多说一句的。”柴安的眼神一下严肃起来:“我们不是在跟金人争时间,而是跟自己争时间,这一点,我希望每个人都要弄清楚。”
卢俊义等军人皆是肃然震动,以往的宣传总是以抵抗金人来做训练目的,此时应该要变一变了。
“战争的目的不是击败敌人,而是保家、卫国。”
被注入全新阐释的四个字成为宣传的新重点,学堂的学子激烈的辩论,军人的汉子也开始在军政委的传播下渐渐理解,为何而战的话题在整个梁山展开、辩论、反驳、再辩论,变得越来越简练也越来越深刻。
而推动这一切的柴安却正乘舟驶于八百里水泊。
之前囤积的粮食遭到大量的洗劫,而在镇江,除却粮食被神秘人马劫掠了外,李师师也被那伙人掳走,她一直在为筹粮卖粮奔走,却意外遭到了牵连,柴安不得不亲自前往。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