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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江,属两浙西路,在政和三年升润州置镇江府,成为水陆交通要道,又因盛产鱼米,是许多粮商扎根立足之地。
由于看向这里的眼睛多了,自然就变得鱼龙混杂,各有背景的大商贾自不必说,就是各种隐藏在市井中的大小势力也不可计数。
唐俊就是市井小势力中的一个,他心狠手辣,手底下有二十多个亡命徒,在城西这块颇有名声,此刻他坐在一间不起眼的民居中,详细问询着麾下的一个亡命徒。
“真的有人在打听我们?”
“千真万确,虽然那些人做事很隐秘,可正巧我们有一个兄弟的堂弟在码头做工,恰巧听到了私密对话,要不然怎么也不知这件事。”
“知道身份吗?”
“还查不出,不过会不会跟那件事有关?”
唐俊的目光骤然冰冷:“我说过这件事谁都不准再提。”
在他身前的那个亡命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急忙跪地求饶,唐俊冷冷道:“这一次算你功过相抵,不会再有下一次。”
“绝不敢犯。”亡命徒低着头小心退出,直到门外在松了一口气,此时惊觉背后早已被冷汗沓湿透,忍不住提袖擦拭脑门的汗水,却忽然发觉不对。
他猛然转身,就看到几个人正站在身前,还不等他说话,一只有力的手掌捂上了他的口鼻,对着墙壁凶悍按上,这要上去不死也要脑震荡,就在眼角崩裂的刹那,忽然另一只手掌当成肉垫隔开了墙壁与自己脑袋的亲密接触。
他忍不住长出一口气,随即眼前就出现了一张年轻儒雅的容颜,那张面孔没有恶意,只是有一根手指竖在唇边。
他看懂了意思,捂住口鼻的那只手在年轻人的示意下缓缓移开,他很想喊一声,可瞧到年轻人后面那个如同狗熊一般壮硕凶残的男人识相的闭上了嘴。
年轻人自然是柴安,从梁山水泊上岸后他一路疾驰到镇江府,他没有惊动自己人,既然敢李师师下手,只怕早摸清了自己底细,在镇江府的那些麾下很可能正被监视,贸然过去并非明智之举。
在陌生之地,起初摸排并不顺利,不过柴安在脑海将所有情报过了一遍后筛选出了七个人,以不同的手段探查试探,可惜一连三人都毫无线索,后来他投其所好结识了其中一个名叫韩银的地头蛇,这才从其口中得到了蛛丝马迹,并顺藤摸瓜寻上了这名叫唐俊的人。
别看唐俊麾下人不多,但每一个都不简单,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拿下颇费了一通功夫。
柴安看着没有惹麻烦的亡命徒,很满意的点头:“这样很好,下面我问你答,只要如实作答,我保证你的安全。”
那人定定地看着柴安,低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刚才我应该说的很清楚了,我问你答,希望不要再错过机会。”柴安淡笑而言,身后的穆熊则张开血盆大口狠狠撕咬下一块鸡腿肉,那个亡命徒清晰地看到鸡骨头被牙齿咬碎,最后还囫囵吞咽了下去,简直就是一个野蛮人。
他生出不祥预感,总觉得那个狗熊一样的家伙有吃掉自己的可能,人吃人以前骇人听闻,但自从北人南逃,听说的可不少,若是真被人吃掉,不敢想,当下乖巧点头。
“里面有几个人,可有唐俊?”
“就只有他一人。”
“进去拿人能否顺利?”
那个人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过来,想了想如实回答:“据我所知里面是有机关的,在门后不远处有颜色略微不同的地砖,下面有布置。”
柴安目光投向戴宗,半晌后转回:“还有吗?”
“我只知道这一处,至于其他有没有就不得而知了。”
柴安审视着他的微表情,确认不曾说谎,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可曾抓过一个女人?”
亡命徒的眼中突然露出慌张,他最怕的就是这件事,因为曾打听过那个女人的背景,虽然不是很准确,可隐隐指向了梁山,那可是他们这种混迹一城市井惹不起的狠角色,动辄就会有灭门威胁,故而从不敢泄露分毫。
他竭力克制,刚要开口否认却对上柴安似笑非笑的目光,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
“谢谢合作。”
柴安的话音刚落,身子一让暗卫就将人带走了,随后就分开包围了屋子,而在门口则聚了四个人,除却柴安、穆熊、戴宗外还有善于近身相扑的燕青。
轻轻敲响了房门,里面传出问询的声音,在声音刚起的刹那,柴安侧身让开,穆熊一脚将木门踹飞,木板从门框上飞出,而后戴宗跟燕青窜入了房中。
被异变惊起的唐俊第一时间开启了机关,可早有准备的两人只是脚尖一点就跃开了开阖的地面,直奔唐俊而来。
啪啪
两记交手,戴宗与燕青各与唐俊拼了一记,并未占到上风,令两人提起了警惕心,刚要认真对待,只见唐俊走到一面墙,墙壁旋转将他带入了密道,而追过去的戴宗跟燕青一阵摸索也寻不到机关所在。
柴安带着穆熊朝墙壁走来,并未因唐俊的走脱而气恼,只是对着穆熊道:“到你了,把他给我抓回来。”
“好嘞。”
鸡腿一扔,穆熊怪叫一声双手护头直接撞上了墙壁,只听轰隆一声,所谓机关的墙壁当场被撞出一个人形通道,两掌厚的墙壁竟被生生撞破,别说正在密道中奔逃的唐俊了,就是戴宗跟燕青也觉不可思议,但瞧着穆熊那就不是人有的体型也只能无奈摇头。
“两位,也去帮穆熊一把吧。”柴安对发呆的两人说了一句,戴宗跟燕青也急忙追进密道。
林远从门外进来,搬来一张椅子,其他暗卫则把其他被拿下的人全部带了过来,很快密道中响起了脚步声,穆熊三人回来了,手中还提着被打惨的唐俊。
柴安看着跌在地上伤势颇重的唐俊,亲自扶起,然后道:“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回答我两个问题,你跟你的人都能活。”
“嘿嘿。”唐俊笑而不语,受伤的面孔布满了狰狞。
见他这副样子,柴安并未再问,反倒站起了身,拂了一下长衫:“看来你是幕后黑手的人了,柴某没时间撬开你的嘴,那么就只有再见了。”
穆熊闻言就扬起了大巴掌,可忽然唐俊沉声道:“你是柴安,想不到啊,本来只打算用那个女人钓几个梁山的头领,不成想钓到你这条大鱼,很好很好,陛下的仇能报了,唐某总算没有辜负皇城司的栽培。”
“你是皇城司的人?”戴宗上前抓住喝问,可唐俊的嘴角溢出黑血,燕青急忙伸手卸掉下巴,可惜还是太晚了,毒血攻心,唐俊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柴安没有去看死掉的人,吩咐带走活着的人,回到住处以水刑终于从那名亡命徒的口中得知了一些消息,只是当知晓这些消息,柴安并未有洞悉的神色反倒眉头越皱越紧。
原本自以为堪破的人、事重新模糊起来,仿佛有一只神秘的黑手在推动又抹平了一切线索。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