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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眉冷对千夫指。
随着柴安与薛腙沉默对视,四周质疑的声音再度响起,但薛腙却感受到极大的压力,他猛地令指甲刺入肉中,疼痛感终于令他恢复清醒。
坐着的高度要比柴安矮,即便恢复过来也依旧在气势上弱了很多,于是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柴安:“柴安,你过气了,何况如今的商会再也不姓柴,你有什么资格来让我交还。”
柴安抬头看着他,嘴角微抿细长的眸子漆黑深邃:“商人有商人的底线,买卖人唯利是图算不得错,但怕输到动刀兵实在丢尽商人的脸面,所以我该教教你生意到底是怎么做的了。”
“你凭什么。”
“凭商会是我创立的!”
柴安淡然开口:“儒商商会的精髓在于品性,一手书卷一手算盘并不只是说说而已,薛掌柜的确有赚钱的能力,但人品却不敢恭维,你自认为掌控了商会,实则毫无用处。”
“今日我只是见一见你,顺便通知一下,接下来是正式开战,你可以自由出招,不过出招前要想清楚,别玩不起!”
“柴安你以为我会怕你……”
“鸠占鹊巢也得有那样的本事,若不是打算给天下的生意人做个榜样,你早就死了。”
薛腙不屑,如今江州的黑道全在他的掌控之下,入城的游侠也多投靠他麾下,谁让他给出的价钱最令人难以拒绝,所以才有强龙不压地头蛇的底气,要是梁山他绝对会怕柴安,但在江州……
“再次提醒一下,现在的江州可不是你那时候的江州。”
柴安讥讽出声,穆熊拎着四个家伙出现在诗会中,扔到薛腙的面前,四个人鼻青脸肿双腿都被打断,摔在地上隐约恢复了意识,随即大吼大叫,口中不断发出求饶的声音。
有两个更是不堪,在穆熊面前吓得直接尿湿了裤子,很是破坏气氛,薛腙望着最为依靠的四个手下,脑子全线当机。
“这些只是柴某玩剩下的手段,跟我来这套你玩不起的,所以,商场上见,如果你再敢破坏商人的规矩,我保准你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柴安起身就走,薛腙吞咽唾沫不敢阻拦,可凝视着柴安的背影,充满了不甘,他冲士子中的一人使眼色,顿时一群士子围拢上来。
“柴望之,你有江州第一才子之称,可惜你成了反贼始终不曾有机会切磋,今日恰巧杭州的韩文公子在,可以为我等做个见证。”
人群中推出一人,温文尔雅气度不凡,没有普通士子傲人的眼神,充满了温润,他来到柴安面前拱手施礼:“在下相州韩氏子弟韩文。”
“梁山柴安。”谁也没想到柴安的介绍如此简单犀利,一个个不由愣住。
柴安淡淡微笑,既然他敢现身此处,就有不怕身份泄露的顾虑,休说新上任的裴知府有自己有生意望来,即便没有他也有信心可以在江州来去自如,这是他来到这世上的第一个大本营,也是真正带给他家感觉的地方,岂能没有足够的后手。
韩文很快恢复冷静两手端平又鞠一躬:“柴兄的诗词功力早有耳闻,戏曲之能更是天下知名,今日由我见证实在抬举,不过韩某得此机会倍感荣幸,请了。”
柴安皱眉就要绕过,陆云裳附耳轻语了几句,令得柴安改变了主意,拱手道:“相州韩氏如雷贯耳,既你开口,那么我就给你一份面子。”
“江州士子也记好了,我等江州出身,诗词只为小道,治国安天下方是正理。”
“平日里士子哪个不吟诗写词,柴安你竟敢贬低为小道,岂不知诗词尽是学问!”薛腙终于寻到机会,暗呼柴安你是自寻死路,他的话一出,顿时引发士子仇视的狂潮,对柴安诗词产量极少就坐稳江州第一才子的名头绝不认可。
柴安没有理会他们,一群小人而已,岂不知文人一首就足以留名青史,何况他在郑谷面前已经是一诗一词,后来收拾周邦彦的青玉案、木兰花·拟古决绝词柬友、南乡子·登京口北固亭有怀,更是名篇中的名篇,稍有理智的也不敢说出那等话来,所以对于这些猪油蒙了眼的家伙,收拾一顿是必要的。
“诗以言志,词多抒情,说穿到底只是一种文人的消遣,虽不乏有志之士的诚意之作,可多数沦为附庸风雅的闹剧,比如你、你、你们。”
柴安平和的面容上悄然浮出狂狷之色,他对陆云肆意笑道:“娘子不是一直抱怨未见过你家相公的文采风流,今日你如愿了。”
薛腙、韩文及江州众士子都浮出愠怒,可不待众人开口,柴安已经从戴宗手中接过了状元醉,举坛海饮:“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死寂一样的诗会,只有柴安念诵以及他狂笑的声音,他摔碎喝完的酒坛,步伐平稳走到那群士子面前:“哄女子欢心一首胜过你们无数吧。”
有人不服,反唇相讥:“的确不如你能哄青楼女子改良。”
咣
柴安又接过一坛,不小心把那位口不择言的家伙砸晕,脸上没有半分的羞惭,反倒骂道:“碍手碍脚。”
众人哗然,柴安拍开封泥,如鲸吞长海,面色不该,只是眼中的傲然更甚:“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词境、心境一致,不甘于流俗,孤高自守,矢志不移,心念坚定胜过旁人无数。
“即便你诗词了得又如何,吴掌柜那里你输定了。”
柴安恍若未曾听见,继续畅饮继续诵出:“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酒坛碎在薛腙的脚下,这是最好的回答,柴安告诉他这首词叫做定风波!
韩文,相州韩氏,陆云裳告诉柴安他们与七娘是远亲,七娘一家曾想过认亲却被无视,但毕竟连着血脉,他给留了情面。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对韩氏的劝诫,文武兼备方能兼济天下,忆起家中名相韩琦,韩公之才,磊落而英多,任人之所不能任,为人之所不敢为。三朝贤相,威慑西夏,抚治北疆。在此为这等闲事见证,愧对祖上,惭愧退下。
柴安开始饮第三坛,他借酒宣泄,若说没有压力那是不可能的,无敌的金人,自大的赵人,时刻都压在心头,可烽火山河内,商人还在互相拆台,文人依旧诗会求命,武人还是最擅长掉头逃命,李纲问他心中的世道,他有所探索,但依旧是在摸索,而且只有他一人在摸索:“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第三坛酒砸碎了地上,他面不改色,脚步依然沉稳,从人群中穿过,诗词风流千杯不醉,是真名士自风流!
柴安看到了一张张敬畏的面孔,当年白手起家略有成就时他最喜欢这样的眼神,可如今只剩满满的失望。
柴安一战封神,坐稳了江州乃至江南第一才子的名头,随着当初打败周邦彦的事情再次传开,他已是名副其实的赵国第一才子!
李纲过来打趣他,也赞扬了柴安收拾那群不知天高地厚小子的举动。
柴安只是一笑而过,对此实在提不起兴致,那日纯属是心有不爽的小放纵。过了一夜早忘得干干净净,这几日他都在忙着安排最后的一战。
夏日的晚风略带清凉,商场上的战鼓声已经敲响,明日就是交货的日子,布帛却还未完成!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