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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三声,距离明日午时三刻还有十五个时辰,时间在点滴流逝间透露出无形又浓郁的杀意。
柴安为晁盖、花荣重新化了妆容,他的手艺比简单的黑袍罩身等等要高明太多,由内而外好像变了一个人,而与王进交过手,花荣也老实下来,没想到一个商贾身边还有这样的高手。
“晁天王,入城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后面的就摆脱你了。”
“柴大官人言重了,此番若能成事,梁山上下都会铭记大官人的恩情。”
柴安淡笑着拱手告辞,两人快要没入小巷,柴安忽然喊了一句:“喂。”
花荣回过头,柴安指着王进道:“进哥,王进,八十万禁军教头,你败给他不冤。”
说完不给花荣回应的机会,嘭的闭合了大门,王进一脸无奈的看着他,柴安摊摊手:“给你增加些人气,以后也起个响亮的匪号,对了你有个徒弟叫九纹龙史进对吧,你是他的师父,要不然就叫龙老爷?”
“我去你大爷的。”
“喂喂,你怎么骂人。”
“不仅骂你还想打你呢。”
“我闪!”
柴安跳出很远,一溜烟进了竹楼,一进入其中,脸上的玩笑尽数收敛,两人都面孔严肃,各自忙碌手头的事。
柴安在房间中不断写着什么,又不断将一条条指令吩咐下去,楼内的人不停上前领取任务分赴城中各地。
张顺手下人的暗地集合,酒楼、酒坊的暗中收缩,学堂、工坊的准备撤离,桩桩件件在他手下井然有序,包括先后顺序路途遥远都在考虑之中。
“将帖子送到蔡府,告知午后我会拜访府尹大人。”
“通知七娘提出江州所有买卖的现银,再通知陆云裳让她发动一些夫人,能够与我会面的都罗列出来,我好安排时间与这些人面谈。”
“通知余见,想办法寻到李廷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告诫他,做不成我会要他的舌头,成了的话,赏十根金条!”
放下毛笔,他又取过印章在不少纸张上按下,一一交付下去,做完了这些他站了起来,捏捏脖颈吐出一口气:“总算做完了九成的事情。”
“我这边也差不多了,只剩兵刃的事情要解决了,工坊的手弩数量太少,真的要那么做?”
“库房并无多少看守,只要动作快不露风声瞒一晚还是可以的,让张顺带些人策应晁盖他们,把兵刃全部带走,带不走的全扔到浔阳江中。”
王进默默点头,外出去办这件事,一个时辰后他回转,柴安捏着陆云裳那边的名单,他在上面勾勒出时间顺序表,又看了一眼记下,旋即烧毁,带着王进大步离开,朝着蔡府而去,庙算再高也需有人奔走成真。
蔡得章正在家中吃午饭,柴安提着状元醉登门,如今有九窍圣石穿线,他们的关系前所未有的亲密,很快他就进去了,与蔡得章详谈,这一次谈得足够彻底,好的方面坏的方面都相当透彻。
中间自然少不了威胁的意味,可在柴安平淡的语调中反倒没有那种难堪的面对与激烈的冲突,好像至交好友的推心置腹。
“城门那里肯定是开不得的。”
“无缘无故的封城已闹得人心惶惶,过来时见到不少百姓都在街头观望,这要是给不出合理的交代只怕会生事端,而我那车酒水的确有大用。”
“并不是不帮忙,但皇城司那边卡得紧,李廷更是专门负责这块,你是知道他为人的,绝不会放开口子。”
“李廷我自是熟悉,早前是大人的师爷,如今高升,摇身一变成为皇城司的曹司大人,着实有些出人意料。”
柴安若有若无的点出一些事情,可蔡得章却铁青着脸,李廷原本是他身边的小吏,眨眼却投靠了皇城司,在他心中始终有根刺,有一种遭到背叛的感觉。
他满饮了一杯状元醉,辛辣的味道刺激着他的神经。
“好,此事我帮你,不过李廷你可有法子对付?”
柴安抿了一口酒水沉吟片刻,终究还是开了口:“让宋庆与黄文炳去吧,他们是能旗鼓相当的。”
蔡得章想了一下又饮下一杯酒,当即拍板,府中的下人急匆匆去寻二人告知,当他们得知蔡得章的意思,并看了公文的印章,点齐三十名捕快衙役赶向城门,半途两人又觉得不踏实,折回军营,又点了一百无为军兵卒跟随这才心中有底。
“开城门!”两人嚣张跋扈,一到城门前便扯开嗓子大喊。
李廷带着人走出,厉喝道:“谁敢!”
“李廷啊李廷,小人得志了,可惜又遇到我们两人,今日注定还是你的屈辱日。”
“当初在府尹大人身边李某尚且能挤走你二人,如今已是皇城司曹司,更加无需再惧怕你二人。”
“那时候你牛逼是因为背后有柴安,现在你就是天王老子也还是那个被我打不敢反抗的懦夫。”
李廷面孔顿时狰狞起来,手臂猛挥:“你们可以来试试。”
皇城司的人马围拢过来,他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身形体格都是上上之选,可惜得到蔡得章暗示的宋庆与黄文炳无所顾忌,甚至无法无天。
带来的捕快衙役以及无为军将校一拥而上,短暂的火并之后李廷被打倒在地,皇城司的人也全都被捆绑一团。
宋庆与黄文炳对他积怨甚深,有了这样的机会,新仇旧恨一并算,皇城司权柄是大,但太师府也不简单,许多时候皇城司也不愿招惹。
小人对小人,这就是柴安的策略,也是最快见效的方法。
城门开启,柴安的车队轰隆隆入城,大量的酒水在众多护卫的看护下进了城,一些被挡在外面的百姓也随之涌入,宋庆与黄文炳殴打着李廷,并揪扯着头发狞笑道:“废物,看清楚没有,人都进来了,你挡得住吗?”
“宋庆,误了三大人的事,以你的身份担待不起!”
宋庆色厉内荏,脸色有些不自然,黄文炳嘿嘿一笑:“我们只是奉命开城门,至于严查不到位那是你的责任。”
毒,够毒,李廷的眼中有无穷的怨毒,他的手指抓入地面血淋淋一片,此次过去,必报血仇……
半日光景,他脸上满是麻木,冷漠地爬了起来,拍掉衣衫上的尘土,又掏出手巾擦掉血渍,他看向城门处,虽也在严查入城的人,可“决堤”之势势难解决。
“李曹司,出了这种事你很难跟大人交代。”挣脱绳索的麾下很是担忧,皇城司执行的连坐制,一伍犯错全员受罚。
李廷指甲盖插入了掌心肉中,暗咬银牙:“自加入皇城司一件事都未办成,罢了,既然早已与柴安恩断义绝,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从怀中取出一叠纸,径直去寻郭献,原本听到李廷没能看住城门很不悦的郭献,在翻阅过那叠纸张后拍案而起,脸上爬满了笑容:“很好,点起人手抓拿柴安!”
此时的柴安刚从蔡府出来,脸上挂着笑容,事情进展不错,与蔡得章也算相谈甚欢,他亲自送柴安出府,两人寒暄告辞,刚一转身,柴安脸上的笑容便烟消云散,因为看到迎面走来的人。
“在下皇城司上三指挥使郭献,你便是柴安对吧?”两人第一次当面,刚峻的面孔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正是在下。”柴安保持着平静。
“拿下!”
手臂一扬,皇城司的人顿时拥上前来,柴安面色大变,急急后退,可那些人紧追不舍,就连蔡府的护卫稍微靠前都被按倒,铁了心要抓拿柴安。
“住手!”蔡得章大喝,府内的亲随呼啦啦冲出一片,与之对峙。
“蔡九公子,你要保他?”郭献黑靴踢飞一颗石子,将正中间的一名亲随击倒在地,他走到近前按住剑柄,微抬着头看向了蔡得章,明明不曾说话,可却将问询变为了质问。
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倒无关语言技巧,只是单纯的气势使然,仿佛天生高人一头,言辞、举动都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压迫感。
柴安静静地站在蔡得章的身旁,他没有插嘴,任由蔡得章与郭献扯皮,他是从底层熬出头的人,见过的事见过的人不知凡几,早令他练就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能耐。
轻拿重放,重拿轻放,蔡得章对官场的手段谙熟于心,施展起来也是驾轻就熟,可郭献只是冷酷的站在那里,许久后才挥手打断蔡得章的言辞:“说来说去也只是这些了,蔡九公子,我再问一遍,你是不是要保他?”
蔡得章暗自咬牙,眼前的男子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官场上再大的事都可以先谈再打,可这家伙竟死咬着不放,没有半分转寰的余地。
他沉吟片刻,抬起头沉声道:“若郭三指挥这样认为也可以……”
“你保得了吗?”
郭献忽然大声喝道,按着剑柄一步步走近,但凡敢于拦阻的皆被他当场斩杀,手中的龙纹剑仿若死神镰刀,剑出沾血,没有人能接下一招。
“休说是你,即便是太师也难以保他,如果强自出头,与造反无异,杀无赦!”
郭献的剑横在胸前,距离蔡得章只有一步之遥,剑身上滴着血,一股惊人的煞气扑面而来,而最令柴安心惊的还是他缘何有这么大的胆量!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