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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总会隐藏在最重的雾霭中,步步靠近远不如阳光照射来的快。
“杀了赵佶的消息被人透露出来,真可能是皇城司的报复。”戴宗对唐俊临死前的话还是颇为相信的。
“可是孟康那家伙交代的有所不同,皇城司固然是想报仇,可与师师大家有什么关系?”燕青皱眉,百思不得其解。
戴宗也无法解释,柴安也在思虑这些,原本他以为抓李师师是针对自己,可从唐俊的口中得知并非如此,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就在三人都沉默的时候,吃完鸡腿的穆熊瓮声瓮气道:“那小娘皮是人家的姘头,说不好是人家里人抓回去陪葬的。”
沉思的柴安猛然抬头,穆熊挠着头:“俺说错什么了吗?”
柴安够不着他的肩膀只能拍拍手臂走开:“你没说错什么,反而是一语中地。”
“厉害啊熊哥。”戴宗也拍了一下走出。
“看来读书真的有用。”燕青同样走过来拍了一下,跟在柴安的身后又摇头晃脑:“下一届的进修班看来不能再推了。”
穆熊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懂三个人的意思,不过想了想反正没做错事,肉肯定不会因挨罚减少,不由又高兴起来,甩开膀子追到柴安的身后。
在亲自又审问了一遍孟康后,柴安吩咐把其他人全部带来,他一一审问,利用微表情小动作对供词做了判断,但凡被发现说谎的全部被带出去处理,而坦白交代的则暂时关押。
柴安坐在房中又沉默了一阵,开始了吩咐:“戴兄,你去查一下皇城司的落脚点以及此地的负责人。”
“燕青,师师姑娘的下落由你负责,虽然不明朗,但总归有了些线索。”
“放心,先生说过一句话,人只要做过就必留痕迹,顺着已有的线索我一定会找到人。”
在燕青自信的承诺中,柴安交给他一个锦囊,并亲自送出。
随后一直在镇江府暗中活动的毛秀才也过来了,带了一些消息,不过与李师师无关,是劫粮的名单,里面牵涉到的人极多,不少南方的豪强都参与其中,此地的粮商更是有一个算一个的都参与其中。
“还有一个消息,背后的那些人已经联络北方的豪强,据说打算劫掠所有的运粮车。”
柴安闻言锁住眉头:“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若要保证他们自己的运粮队不遭到大损伤很难,看来幕后推动的黑手真是谋了一盘很大的棋。”
“不错,据我得到的消息,为了防止我们有瞒天过海的机会,动手的人会洗劫所有的粮车,即便他们的队伍也不会留情,不过事后会发还给相应的人,而我们的不言而喻。”
“真是要把事情做绝啊,幕后黑手到底是皇城司还是范河山呢?”柴安的手指轻敲窗沿,目光透过窗子望入黑暗。
一夜的时间不短不长,足够有心人做很多事情,清晨放亮,一夜未睡的柴安还在翻阅情报,以分析、推理得出的线索全部勾画在纸上,隐成一个巨大轮廓,仿佛近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成为了一组数据及图画。
“把这些分别送给戴宗、燕青、秀才。”
将装好的三根竹管交给亲随,然后起身去洗了把脸,凉意将熬夜的疲惫一扫而空。
穆熊走过来在柴安的耳边传话,震得柴安脑袋嗡嗡的,惹来一顿责骂。
穆熊委屈的垂头:“别人不都是这么做的。”
柴安瞪了他一眼:“别人那叫附耳低语,你的那是耳边低音炮,读书,要多学好的,不适合你的不要乱学。”
带着垂头丧气的穆熊见了两个人,一个是毛秀才另一个则是韩银,就是最早结识的那个地头蛇,他们彼此并无太深交情,当毛秀才附于耳边道出原委,柴安心念电转,但面上却不露分毫。
“韩当家,请。”
两人分宾主落座,柴安定定的打量着韩银,此人中等身材,眉目沉稳,并不像混迹市井的黑道中人。
韩银对柴安的探寻泰然自若,让柴安不由赞叹,也加深了疑惑,他收回目光,缓缓道:“韩当家要求见我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不过知道些线索想来对先生是有帮助的,所以特来相告。”
“如此,倒是多谢了。”柴安拱了拱手。
“小人也是受人之托,闲话不多说了,我的人发现了一处所在,起初只觉得有些古怪,于是在那里盯梢了一日,总算有所收获,是皇城司一处隐秘落脚点,师师大家很可能就被藏在那里。”
“哦。”柴安眉梢一挑,再次拱手:“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先生无需如此,小人只是个传话的而已,既然话已带到,就告辞了。”
柴安起身相送,目光一直落在离去的韩银身上,心中不停思量,韩银到底为什么要冒着风险帮自己,代为传话的那个幕后人又是谁?
一切都透着浓雾般的朦胧。
“不管他什么目的,眼下应该没有恶意,先救人再说。”
此行他没有带很多人,除了穆熊、戴宗、燕青、毛秀才之外,还有后续赶来的扈三娘、武松、史进,后两位军中威望不弱,可不善练兵,在练兵热潮中作为不大,故而被抽调出来。
此次救人不易,柴安传信让三人也过来,在城郊一个不起眼的民居,来来往往尽是普通乡民,偶尔敲开家门开门的也是憨厚的夫妇,着实看不出丝毫异样,不过午后人少的时候,终于有了古怪的地方,那就是夫妇挑入家中的扁担明显很重,从田中归来,饭食茶水按理是空了,绝不该变得更沉重。
这是柴安发现的,至于韩银的人发现的古怪则是在夜里,他们本是酒后路过却突然发觉了坐于墙头的黑衣人,显然是守卫的人,他们被惊走,自然也就知晓了不同,这才有了韩银跟柴安见面的事情。
“的确有古怪,不过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杀进去并不容易。”柴安看向武松几人,脑海推演各种计划的可行性。
“皇城司在这里的高手不会少,而且那对夫妇也不简单,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闯进去恐怕是不可能的。”武松从到来就一直盯着那个民居,他的拳脚功夫在梁山绝对是数一数二的,眼界自然也不是柴安可比,他这么一说几乎就断了柴安的那些推演。
柴安想了想也有些束手无策,不过就在这时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急忙转头问向毛秀才:“温婉婉要回转岭南,推算时日应该离此不远吧?”
毛秀才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她的路线的确要经过镇江府,如今应该就在附近。”
“那好,派人寻她过来,有她的话倒不是没可能。”
在场的人都知道温婉婉的事迹,对此没有反驳,温婉婉最擅长的就是杀人于无形,尤其在汴梁得柴安指点后,针线一绝俨然有一代宗师的气象,毕竟针线这门诡异的手段在江湖上极为罕见。
很快毛秀才就一脸喜色的带来了温婉婉,见到她到来柴安也颇为惊讶,想不到会这般巧合。
将事情详述了一遍,温婉婉脸上露出妩媚笑意,娇柔的身子倒入柴安怀中,玉手顺势搂住脖颈,媚眼如丝:“大官人,奴家要是帮了你,你怎么报答人家呢?”
“不知你想柴某怎么报答?”
“以身相许可成?”温婉婉冲着柴安的面孔吹了一口香风,温香软玉甚是诱人。
不过不待柴安回答,耳边就传来了咬牙切齿的回应:“老娘,让你此身难许。”
随着刀锋出鞘的刺耳声传至,扈三娘的双刀彪悍斩来,温婉婉将指间的绣花针弹出,震开了刀锋方向,随后腰身用力,猛地站直身子,两手八根针对准了扈三娘。
“住手!”
柴安铁青着脸呵斥,武松应声而动,两个拳头分别击出一拳,而后手掌同时抓住两女的手腕,一缠一代甩到两个方向。
“正事当前容不得你们胡闹。”柴安眸子中溢出寒光:“往后自重一些,少耍弄些手段,否则别怪我无情。”
温婉婉见柴安真的震怒,娇躯微不可察的颤抖起来,至于扈三娘则背过身沉默不语,依她的性子若是只有夫妻两人绝不会忍气吞声,可当着外面人,终归还是要照顾男人的颜面。
“计划是这样的……”
柴安详细叙述完后对温婉婉道:“你改用绣花针,看来技艺有精进了,此番成功我让工坊为你打造一套更坚韧的绣花针,各种样式都会包涵,只要修行圆满什么情况都能应对。”
温婉婉眸子一亮:“主人果然对奴家最好。”
看似恭敬的施礼,可眼底对扈三娘的挑衅还是隐晦露出,扈三娘气得咬牙,但最终只是冷哼一声便不做理会。
“娘子若是气难消,待此事完结,我让你砍她三刀出气可好?”
“哼,新换的这张脸美艳绝伦,你舍得?”
柴安正色道:“我不喜欢加工的,人还是纯天然的好。”
扈三娘噗嗤笑了出来,对自家官人损人毒舌的认知永难停止,绝对是一座永无止境的珠穆朗玛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武松等人全部散入黑暗中,而温婉婉则跌跌撞撞走向墙角,那里有一个皇城司的高手正坐于城头,黑暗中有窃窃私语,随后是无声无息……
行动正式开始。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