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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迹在市井中,也都算狠人,挥拳头动刀子乃是常事。
他们有一股狠辣的品性,只是此刻却在柴安那种淡漠的眼神中怂包了,他们见过杀人,可活活烧死实在……
下意识的吞咽口唾沫,有人在柴安平静冷酷的眼神扫来时吓倒在地,夜色中狂暴涌来的巨轮被柴安以更狂暴的姿态碾压碎粉。
何六捂着肚子,身前身后是不断后退以及吓倒在地的地痞无赖,他脸色苍白,也萌生了退意,市井混迹终归不是习惯了残肢断臂的军人。
就在他转身要走时,柴安突然开了口:“那个人真要被烧死了。”
何六的身形僵直下来,他很想一拳打在柴安那张脸上,没有狰狞却比魔鬼还要吓人。
“你的人你带走,以土灰掩埋还能救下,至于要不要做你拿主意。”说完柴安转身就走,在门口又顿住脚步,转过头道:“对了,下次不要再过来闹事了,不然我会放火烧你们全家。”
彻底走了,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何六咬牙切齿,他知道柴安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有些人就是这样,见一面你就会知道此人的心性,而柴安就是这样的人。
那人总算被救了下来,但也只剩半条命,大面积的烧伤在土灰中惨嚎不已,配上柴安的眼神跟语调交织成一通噩梦。
地上的松油终究是无根之萍,火墙渐渐熄灭,何六的脸又狰狞起来,如果这样一走了之,市井中再无自己的地位,他发狠大喊:“他们只是在唬人,弄死他们,一人二十两。”
重赏之下不缺卖命的人,有部分人发声喊提刀径直冲了过去……
街巷内,一众捕快拼命狂奔,为首的正是捕头王定,他手按刀柄一路狂奔。
“头,和乐楼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亲近的捕快疑惑不解,他们都是突然接到命令,刚集合完毕就一路狂奔,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王定右手捏着掌心的纸条,上面写着一句给他的话:“若你来的晚,我会杀更多的人。”
他的脸色铁青,沉默着奔跑。
身后的捕快苦不堪言,忍不住再次问询起来,王定沉声说着事情的经过。
“都不是好人,让他们打死算了。”
“我们是捕快,职责是保一方平安,这等事情岂会纵容,何况,这一次我终于有机会要抓到柴安了。”他目光闪烁,有句话在心内轻语:“我说过的柴安,我一定会抓到你!”
一路拼尽全力的狂奔,他们终于快赶到了地方,却气怒的大吼:“这是谁放的夜香车,混账,换那条路。”
一众捕快捏着鼻子绕到另一条巷子,正是何六那些人来时的地方,当出现在巷尾,正看到何六等人的冲锋以及张顺那边以鱼叉组成的阵列,柴安早已算计好,以松油迫退对面,落其士气而后以鱼叉等长家伙列阵堵住巷子口,这样一来他们人数的劣势就不显得那么大了。
当然所有的谋划都建立在王定的到来,不然被何六那边分出人手绕别的巷子就全完蛋了。
显然他成功了……
“住手,全都住手,何六、张顺,本捕头拿了你们。”
王定拔刀出鞘,捕快们见到这等阵势也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反应过来随着王定拔刀迫近,不过心底还是充满了小心翼翼。
“江州城不是尔等作乱的地方,再不放下刀本捕头定要好好炮制你等一番。”
王定毫无惧色,持刀冲过去,一脚踢翻了一个地痞,接着一刀拍掉一人的尖刀,径直走到何六面前,刀锋架了过去。
“王捕头,你应该知道今日的事情,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有些事不是你一个小小捕头能招惹的。”何六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如纸,但面对王定却并不惧怕。
王定的眸子中有一股火焰,从柴安甩掉他公然杀掉王争开始就窝着火,如今更光明正大告诉他要杀更多的人,他心中的烈焰已然快要吞噬他的心灵,此时此刻何六的话成为了导火索。
啪
刀背重重拍过去将何六拍到墙上,胸口重击小腹的伤口出血更快,王定目光森然:“全部拿了,胆敢拒捕者杀无赦!”
叮啷
王定的坚决终于瓦解了何六那边的士气,尖刀全部扔在了地上,张顺拖着流血的腿走出鱼叉阵,望着内心正直不惧强权的捕头,抱了抱拳而后扭头道:“全都放下。”
鱼叉一柄柄扔到地上,张顺一众选择束手就擒。
“持械杀人,柴安在哪里?”
王定持刀逼了上来,张顺摇头道:“争斗的是我们,与旁人无关,你不会以为一个柔弱书生能收拾了何六吧。”
听闻此话刚要上前摘出柴安的何六闭上了嘴,这时候如果开口以后江州城就没有他混迹的地方了,有些事情发生了可以但一旦放到明面上说会出现连锁反应。
市井地痞与书生打架却输了,这等事情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市井之中最不乏落井下石之辈,何六打拼半生的地位足以一朝尽丧。
王定见张顺的一句话就把柴安摘除出去,而且连目击证人都沉默下来,抓人的计划眼看要泡汤整张脸沉了下来。
“去和乐楼搜,此事起自和乐楼我不信他不在。”
张顺上前拦阻:“王捕头,事不牵涉你要胡乱拿人吗?”
“滚开。”王定推开他,大步走向了和乐楼,身后的捕快也举着火把围了过来。
“柴安,出来就擒,否则我拆了和乐楼的门。”
里面人倚着木板抵抗,王定怒火冲冲,带人硬闯,隔着木板僵持不下,里面传出虎子不断大喊的声音:“私闯民宅了,百姓生存艰难,官府以势压人。”
声音在黑暗中传播的极远,有一些路人闻声也朝这里望来,更有一些好事之人壮着胆子过来瞧一瞧。
王定的脸色铁青,拔刀就要砍门,抓柴安的心万分坚定。
就在刀锋要看中木板的时候,门板突然被卸掉,虎子几人钻了出来,低眉顺眼点头哈腰,与方才抵抗时的硬气判若两人。
“王捕头此来何事?”
对面根本不废话,揪住虎子的衣领喝问:“柴安在哪里?”
“我们掌柜的不住这里。”
“放屁,来人,给我搜。”
一众捕快冲入楼里搜人,可最后一无所获,王定的脸色愈发难看,他亲自进入搜查,柴安真的不在。
“掌柜的黄昏时分便回去了,王捕头,你是不是搞错了?”
王定没有理会虎子,他不相信柴安没有出现过,何六背后的人,火拼背后的事,这一切都不是张顺这些人能够解决的,所以柴安肯定在这里待过。
他凭栏眺望细思其中的细节,忽然他看到一根未曾完全收回楼阁顶部的绳索,他踩着木栏跃上楼顶,江州城的夜色极美,画舫、灯火闪耀光辉。
目光又投向黑暗的街道,即便有人也发现不了,正要收回时忽然见到远处起了一片火光,杂乱的人群,噪杂的叫喊。
“走水了,走水了……”
王定跃下楼阁,吩咐几名捕快带张顺何六这些人回去,而他则带着剩下的捕快朝着失火之地赶去……
柴安在不远处的一所小院里背对几人站立,院内没有点灯火,他的身影好像被黑暗吞噬,只有平淡的声音传出:“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如果想谈让他亲自出面,背地里耍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只会贻笑大方,况且我这人也不吃这套。”
“今日只是烧你们的酒楼,若是觉得下三滥手段还可以对我奏效,我不保证明儿会烧死你们所有人。”
戴宗放了那名掌柜,此人是王大官人这所酒楼的掌柜,柴安来放火却不想伤人命,提前抓了里面的人,留下这名掌柜做传话筒。
柴安散掉了戴宗带过去的人,两人行走在黑暗的边缘。
戴宗一会踩着光亮处走,一会又在黑影内走,他过了许久才开口:“柴兄弟,事情既然做了为何不做的彻底一些,不留证据谁能拿我们怎样。”
“世上大部分人都不是傻子,而且留不留证据并无区别,我等不是捕快不讲究这个,而且能走到他那个位子想来也是心志坚定之辈,心中自有判断且会坚信之。”
“可是这不是明摆着等人报复吗?”
在夜色中看不到柴安的神情,只能瞧到他微摇的脑袋,片刻后又传来声音:“今晚所做之事从来没想过会唬住对面,只是想传递一个讯息,见不得光的手段就算了,如果要来就从生意场上来。”
“原来如此,逼他到兄弟你最拿手的买卖场斗就稳赢了。”戴宗恍然大悟。
却不想换来柴安的沉默:“其实于我来说不怕他私底下的阴谋手段,反而更怕光明正大的斗法,毕竟底蕴远远不够。”
“那还……”
“事情总是相比而言的,因为我心中最怕的还是七娘的安危,如果我孤身一人,自然会选择另一条路,但眼下只能如此了。”
“你们这些读书人的心思想不懂。”
“呵呵,以力破局自然是最快最有效的,不过隐患会留下太多隐患,智者不为,成家者尽量不为。”
戴宗若有所思,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道:“柴兄弟,张顺兄弟那边不知道能不能抵得住我们快去看看吧。”
“不用着急,我留了后手,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我们的人都用尽了,你哪来的帮手?”
“王定。”
戴宗愣住了,柴安却笑了,带着一丝苦涩,真是要把王定得罪透了,此时此刻他该恨死自己了吧! 烽火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