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无法受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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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己随栖姬叩首,“苏妹妹进宫多日,总算,有了名份!”栖姬心生一计,如果令婉兮与妲己二美争斗,再怂恿王后。
“若大王能够再赐苏妹妹独居的寝殿!”婉兮厚待后宫的伎俩,不过如此,栖姬信手拈来。
“这个,就不必栖妃操心了!”栖姬不是婉兮,她的举动是那么造作;不似婉兮优雅而有气韵,缺少一种有度的智慧。
“苏美人,因日前之过,暂居于灵玄宫,待行宫婢之职!”
说白了,帝辛只是找个借口将妲己拘于身边日夜宠幸,但,他为妲己巧立名目,以堵众人攸攸之口。
“原来是这样!”栖姬被帝辛噎得再吭不出一句话来。
“哼!”轮着王后看笑话,以为本宫臊了一鼻子灰,碰壁的还有你这个贱人;她一抬头,见婉兮冲她似有若无的笑笑。
婉兮的完胜,王后感到自己在她的跟前丑态毕出,涨红了脸。
“今夜,月色如玉!”酒过三巡,帝辛在宫婢的掺扶向婉兮说道:“孤,今晚驾临你的蓉茉宫。”
“臣妾!”婉兮欲语面先王,婉然的神态中略带娇羞。
“苏妹妹初入王宫!”她附在帝辛的耳畔,一阵低语,“大王与臣妾多年夫妻,不急于此刻。”
推却之德,令帝辛啧啧称道,“但孤,今夜却是那么想你。”
花好月圆之夜,带着草木芳华,帝辛起驾去了月王妃的蓉茉殿,命宫婢送妲己先回灵玄宫。
诸妃款款散去,“王后娘娘!”栖姬站在长明宫殿阁门口,夜风乍起,宫婢替栖姬围上火狐狸毛制的披风。
“哦,栖妃!”王后似笑非笑,似喜非喜,“瞧栖妃妹妹一喜感恩戴德的样子!”
“五十步笑一百步,王后娘娘又何必在臣妾的跟前泼凉水呢!”
羑里大牢,牢头打开天井,“传大王旨意,册封婉妃娘娘为王妃,赐号封为月,并着赏西戎侯美酒佳酿。”姬昌闻言,冲黑暗深处一阵笑道:
“我当日所言果然不差!”
“哼!”西戎侯正是被钥足之男子,“虽然丫头复宠,可于我又有什么好处?”
帝辛夺了他的城池,占了他的女儿,让他从国王沦为被钥足的阶下囚;口虽如此,他那个清高的女儿,还得向帝辛谄媚,屈就于他的后宫。
“西戎侯识时务者为俊杰!”姬昌半眯着眼,只因自己与诸侯国相交结好,便被崇侯虎敬谗言,称自己居心不轨。
如果从前他为自己的野心有些不安,在经历牢狱之苦后。
姬昌作了决定,连年征战,令殷商不断败落,虽然目前看起来山河万里,鲜花着锦,不过是再等待一个契机,趁虚而入,一举攻入。
要等待,更要忍耐。
“西伯侯明明可以离开大牢,却死赖在这里!”狡黠如西戎侯,他下意识的摁了摁袖中的宝物,“该不会是算计着我吧!”
“我不明白,你再说什么!”姬昌明明被西戎侯看穿,仍是不肯承认。
“帝辛都没有得到,你,更是枉想。”
正是因为帝辛无法得到,我,才千方百计,更想要得到;自信如姬昌,只要耐心,不可能没有机会;事间之事,总是给了有准备的人。
“放眼当今天下,各路诸侯中,你姬昌也算是个人才!”称姬昌为人才,西戎侯其实言语中,俱是贬意,老谋深算如姬昌当然明白西戎侯是为何意。
“距离英雄,只差那么一点点!”姬昌将西戎侯掖于心底的话语和盘托出,“你想要说的,不过是这些。”
“既然你都知道!”西戎侯摆明我瞧不起你那幅神情,并且,知道你满口仁义道德之后的底细;“与我同样深陷大牢。”
姬昌在心里,更加鄙夷西戎侯,兵权在手,粮草充足,东夷为王,却惜败于帝辛,竟敢自称为英雄。
不得已,将婉兮公主献入帝辛后宫,“姬昌!”西戎侯亦知他如此看待他,“当年,你与我,为了得到翘楚,枉费心机。”
“最终,翘楚为我生下婉兮,而你!”
“你倒是为了当年那些儿女情长而意犹未尽!”姬昌的眼前未免浮现出骊戎第一美女翘楚,多久以前的事情,算起来将尽有三十年。
“三十年前的往事,粒粒在目!”西戎侯自鸣得意,移动着钥足:“你,只能委屈娶翘楚的妹妹,翘雉,并且,还得容忍她怀着别人的野种。”
如果是从前,姬昌一定为西戎侯气得憋屈;而岁月,令姬昌沉府,“伯邑考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却是那么孝顺。”
“这个儿子,为了我四处奔走,不似亲生,却更胜于亲生!”
西戎侯当时被姬昌噎在那里,他孑然一生,除了婉兮,再无子嗣,被帝辛降罪之后,连个为他奔走的人俱无。
“如此说来,你倒是捡了便宜!”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想不明白!”也许三十年前,我的确不如你,而三十年后的今天。
姬昌是那么笃定,他的心胸早已不在陈年旧事之上。
“西伯侯大人!”牢头恭敬的向姬昌施礼,“姬昌罪人的身份,不必!”
“箕子王叔与微子启王子已到了牢外,欲探望大人。”
“烦速请二位大人!”姬昌整衣理襟,就算此刻再是魄落,亦要有风范。
人可以不得志,但不能失了志气。
“西伯侯大人!”箕子与微子启一前一后,立于木栅外。
“大人免礼!”箕子因为年轻甚至上前隔着木栅掺扶起姬娼。
“姬昌身陷囹狱,平日里多亏两照料!”他一再谦辞以示礼敬。
微子启和悦的向姬昌说道:“我们叔侄二人,素来倾佩大人为人,并不曾特别照料大人。”
在姬昌困于牢狱期间,微子启曾多次再关照牢头,善待姬昌,故姬昌的处境较西戎侯更为礼遇些。
“我们叔侄给大人带了一个人!”姬昌微微侧目,却看不清来人的长相。
箕子连忙往外一阵招手,“大人您看,谁来了!”旦拱着手,伏在木栅前向姬昌施礼:“儿子,给父亲请安。”
以额贴地,极其恭谨;一缕斜阳正好落在他的脖子上,那个触目惊心的商字在阳光下格外扎眼,“我不认识你。”
姬昌拒不承认旦的身份。
微子启与箕子对望了一眼,“大人,或者我们叔侄借一步说话,好令您二位一叙。”
“不必,奴隶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儿子。”
“父亲!”旦闻言大惊,姬昌不承认他的身份,不承认他是他的儿子,就形同于彻底否定了他,这一生,他将沦为悲惨的奴隶。
“我不知道这位小哥有什么难处,但是,他确实不是我的儿子。”
“父亲,是儿子,是旦,您这是怎么了?”旦难以置信,那位虽然严厉,却也不乏仁慈的父亲,为何性情大变,拒不认他。
旦摇着木栅,眉目里闪过惊惶,“父亲,孩儿失落的身份,唯有依靠您,才能够找回。”
“原来是个懦夫!”姬昌平生第一次对旦,使用最难听的字眼。
“想必是为逃避自己的身份,恍称是我的儿子!”
“不是那样的,父亲,我是旦,是您嫡亲的儿子!”旦感到他的世界,一阵瘫塌。
“西伯侯大人!”微子箕颇为不解,他试探性的向姬昌说道:“这位公子熟读金文,又识礼仪,如何瞧着,也不似奴隶。”
“正是如此!”箕子亦是觉着疑惑,“能与我二人提及伊尹的丰功伟绩。”
“伊尹曾经也只是先王身边的奴隶,凭借自己的本事,辅佐先王,从而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姬昌紧盯着旦,他的心中亦有不忍,却逼着自己残忍:“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枉认贵族,只会令人瞧不起。”
德高望重如西伯侯,会对这个少年说出这样的话。
微子启大感诧异。
亲生父亲,在微子启与箕子跟前拒认自己,不仅否认,还将最难听话托出,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不要枉认贵族。
为什么?一夕之间,一个商字,彻底颠覆了他的命运。
命运,对他是那么的不公,只不过想当一次英雄;只不过是对妲己的怜惜,他,却要付出这么多,失落的身份,沦为奴隶。
“西伯侯大人拒认你!”箕子虽然有心,却感到无能为力。
“往后,你以什么打算呢?”微子启却觉着旦应是姬昌之子,姬昌不会待人如此刻薄,为有亲子,才可能说出这样残忍的话。
“请大人送我入宫为奴!”既然注定他不可能找回自己的身份,“去到自己该去的位置。”
微子启一阵迟疑,沉吟了好半晌方说道:“如果你愿意,可以暂时留在我的府上。”
“我与师傅住在一处,彼此有个照应!”箕子恳切的望着旦,希望他能够留下。
“谢过两位大人的一番美意,看来命中如此!”旦心里掖着倔强,他不服,不服这口气。
更不甘愿如此,受命运的摆布;他一定要证明,即使父亲不承认他,他也是顶天力地的男子汗,他一定要证明,他能够担当。
父亲说的对,伊尹当初不也是个奴隶吗?
被帝辛刺字,像奴隶一样滚爬,与禽兽一同抢食,甚至被平民撒尿凌辱。
眼睁睁的望着心上人被掳去,眼睁的看着父亲拒不承认。
短暂的岁月,他早已经历了这个世上的艰辛与坎坷,曾经养尊处优侯爷公子的身份,早已不复返,旦,没有被打倒。
他,决定接受命的安排;不,应是挑战于命运。
不管将来的路,有多么艰辛,在这一刻,旦亦决定要走下去。
“如果两位大人能将我送入宫中,服侍大王!”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
在帝辛处失去尊严被改变命运,在帝辛处他失去了最爱被掳走妲己。
他矢志,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在微子启一手安排下,旦进入王宫,因旦会读写金文,命他跟着箕子,在国巫监作了侍奉祭礼的奴隶,虽是奴隶,但较于寻常作苦力的奴隶,处境稍好一些。
“前方不远处,是大王的后宫!”箕子一面在牛肩胛骨练习纂书,一面目视着前方草木葱茏之处;“原来如此,楼台亭阁这样精巧!”
“可不就是一条甬道之隔,这里是王宫的腹地,位于前朝与后宫的中间,再前面就是接见外臣与诸侯的雁栖殿,过了雁栖殿便是后宫。“
其实旦早已暗中摸清王宫的地形,只是待与箕子确认之后,方好依计行事。
他很想入后宫去看妲己一眼,虽然他已明确的知道他与妲己已经不可能,到了这个地步,大王的宠妃与下贱的奴隶,绝无可能。
只想看她一眼,默默无语的,不会像上一次,做不到,更不会像上一次,去叫住她。
他想要走的路,是那么艰辛,这一眼可以是对他的一个奖赏吗?卑贱与残酷中,一抹温情的奖赏,只看她一眼。
“对了!”箕子像是恍然大悟,“你哥哥!”姬昌拒不承认旦的身份,倒叫箕子不好造次。
“伯邑考公子就住在雁栖殿!”
“是吗?”旦不禁喜出望外,温文儒雅的大哥也在朝歌,并且,就在王宫。
“我引你去见伯邑考如何?”箕子见旦终于展颜,始知的确是因西伯侯之故,“随我来。”
就算父亲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伯邑考也不能为自己改变什么,但是能够在朝歌见到素来敬仰的兄长,那种激动的心情。
有多少话,想与哥哥说,他的惨痛,他的经历,想全部告诉哥哥。
大哥伯邑考……二哥姬发,是旦少年成长记忆里,最美好的回忆;手足之情,是他最后的一缕温情,他甚至感到自己剑步如飞。
雁栖殿是一座小巧而精致的殿落,蕉叶掩映着一碧抱厦就是正堂,两旁的侧厅便是诸侯的居所,满院子蕉叶入影,透着安静。
伯邑考此刻,却并不在雁栖殿,这令旦好不失望,“可能大王召伯邑考公子入后宫抚琴!”箕子亦算打叠起抚就之言。
“伯邑考公子以琴传情,感动了大王,大王将余近日赦免西伯侯大人。”
怪不得父亲会瞧不起自己,哥哥果然比自己就更有筹划的本事,入朝歌不到两月,上下活动就能将父亲营救出。
而自己一幅落魄之相,还需要父亲来庇护,旦的脸烧得一阵绯红,他感到惭愧。
其实,并非是伯邑考不在殿中,而是因为他的正在房里搂着妲己,便命仆人推说他不在雁栖殿,紧闭房门。
外厢,旦对哥哥无比想念;内堂,作哥哥的搂着弟弟的心上人在床榻上百般寻欢。
“姑娘!”伯邑考与妲己肌肤相契,情话缠绵,“愿跟我离开王宫吗?”妲己要的就是伯邑考这句话,她,就是想通过伯邑考,离开帝辛。
帝辛因复宠月王妃,令妲己得已自由,虽然在灵玄宫行婢女之职,但因苏美人的身份,到底奴婢们不敢约束她。
故迩,比起在王后的鸣鸾殿,妲己出入更为方便;每当帝辛却召幸月王妃,妲己便趁空溜出来与伯邑考偷期相约。
“好!”妲己在伯邑考的身下发出低吟,这于伯邑考是怎样的撩拨。
从没有一个女人,如妲己这般,神秘而诱惑,看似无情,却又有情;看似有情,情却缥渺;虚虚实实……朦朦胧胧。
明明就是软玉温香,伯邑考占有过妲己每一寸肌肤,她脸上……唇角……眉目……额心……耳际……发丝,细长的颈项……纤纤玉臂。
“姑娘!”妲己的身体越经人事,渐渐有一种奇趣,从冰凉到温暖,伯邑考如卧绵软的丝棉之上。
“恨不能化在你的身上!”在妲己的面前,伯邑考越陷越深,无可自拔。
蓉茉殿日日可见帝辛频频出入的身影,或者与月王妃相互依偎于凉亭内赏月;或者与月王妃缠绵与麻榻,铺有紫貂的床榻,传来帝辛与月王妃的情话。
“岁月,让孤的婉兮越来越美了,像陈年的美酒,越品越甘冽。”
“大王!”婉兮温柔婉转于帝辛的怀抱中,“臣妾早已老去,生恐失欢于大王。”
“尽瞎说,岁月不仅令孤的婉兮美丽,更令孤的婉兮懂得体恤人心。”帝辛紧拥着婉兮,终于,他彻底征服了这个骄傲的女人。
当年那个傲气的婉兮,令他神魂癫倒的婉兮,怎么可能像今日这般温柔婉转。
“还请大王,在适当的时候,常常来探望臣妾!”婉兮一头青丝,在夜光里闪着幽幽的光泽;帝辛拨弄着发丝将其挽于手臂。
“哪怕,片刻就好。”婉兮靠在帝辛胸前,一阵低吟。
帝辛手抚着婉兮光滑的脊背,极尽宠腻,“你与孤之间,已错过了这么多美好!”
埋首在婉兮的颈项里,“孤,定不负你。”
而他始终不曾瞧见,埋首于床榻的婉兮,紧蹙着眉目,盛满泪水,形容痛苦。
“蔓草!”待帝辛熟睡之后,婉兮起身替帝辛掖好被子,蔓草小心的扶着婉兮去沐浴。
“娘娘,如果您当年能够像现在这样,就不会与大王错过这么多岁月了!”蔓草掬起温暖的浴水,“王宫里盛传着娘娘宠冠后宫,无数嫔妃都争想来谒见娘娘。”
“任由谁想到,门庭冷落的蓉茉殿,会被嫔妃踩烂门坎!”婉兮凉凉的一笑。
“可我,真的觉得好累!”
“娘娘,后宫的生活原本如此!”蔓草再为主打气,“您看,大王待您多还,还下旨赐老爷美酒,想必。”
“如果不是为了父亲!”
“奴婢知道,高傲的公主,怎么可能这么违背自己的心意。”贴心如蔓草情知婉兮内心纠结。
她不快乐,她很难受,“一辈子,做非所做,想非所想。”
“娘娘,奴婢能够问您一个问题吗?”蔓草撞大胆子,和盘托出心中的疑问。
婉兮将长发挽转于肩上,发丝上晶莹的水滴顺着她清丽的脸流淌下来,“你问吧,你跟我来到王宫,服侍我这么些年,没当你是外人。”
“娘娘,您!”蔓草一阵迟疑,还是说道:“可曾爱过大王?”
“爱过大王?”婉兮低敛眉目,像是喃喃自语,“爱过吗?”她亦是像在问自己。
“如果!”蔓草感到这于婉兮是一种折磨,她掩了口,“娘娘,不必想太多,奴婢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
而直觉告诉婉兮,蔓草欲言又止,“到底有什么话掖在心底。”
“娘娘!”蔓草跪在地上,在婉兮的注视下,方说道:“奴婢,希望娘娘自私一点,凡事只为自己着想,虽然老爷他。”
“宁可我永如现在一般,承宠于大王,不顾父亲的死活。”
婉兮感到心口一阵胀痛,“蔓草,我不能那么做,虽然西戎国早已荡然无存,可我,不能不顾父亲的死活,他老人家;“
“但是这样,会令大王防备您,就会像从前。”
蔓草拉着婉兮的裙角,一阵哀求,“娘娘,大王不会要了老爷的性命,即使老爷走出囚牢又能如何?”
“虽然奴婢浅见,娘娘得为自己这下半生打算,据奴婢看来,大王对娘娘还算是有情谊的!”
“一想到自己锦衣玉食,而父亲!”婉兮是那么坐立不安,“父亲他,吃的什么,用的什么,高傲如父亲,一定愤愤不平。”
捧着心口……紧蹙眉心,“娘娘,您又不舒服了!”蔓草连忙给婉兮揉背。
“奴婢以后再也不跟娘娘说这些了。”
“终究是无可逃避的,这一次复宠,就是为了父亲!”婉兮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令他走出囚牢,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仿佛像交待身后之事,婉兮婉然的样子中有了一抹坚定。
“只是,于大王,我爱过吗?”她不断问自己,缓缓回到帝辛身边,凝神望着他。
“大王,又可曾爱过我吗?”
帝辛一睁眼,但见婉兮长发垂地,伏在枕边,清丽的脸正对着她,“傻丫头!”帝辛抱起婉兮,任她枕在自己的双腿上,抚过婉兮丝丝秀发。
发丝间,全是一缕又一缕草木的芳华,那样清幽,令人如置身于夏夜般静心。
“婉兮!”她连入睡都是这样优雅,到底出生于高贵的东夷族,她,是上天给自己最高的奖赏;如此高贵而优雅的女人。
不论在她之后,帝辛拥有过多少女人,栖姬,甚至妲己,都不可能替代婉兮在他心的份量。
应是,深爱过,只是不曾给予过她珍爱,不曾给予过她宠眷;她总是在他想要为她倾尽之际,抬出她的父亲。
那个令他厌恶的西戎侯;只要不提那个自以为势的西戎侯,只要不挑起他心中那根刺。
凭心而论,西戎侯当年贵为霸主,帝辛与之作战,虽然最终取得胜利,然过程之艰辛,即使战胜了他,帝辛所付出的代价,不亚于一个王国的毁灭。
他恨他,恨他的铁骑阻挡了他的东进;他恨他,恨他的铁骑拖垮了他的国力。
令他如今,每打一仗,就会为一群大臣不断算计国库的亏盈。
除了婉兮,如果不是看这个女人的薄面上,他早把西戎侯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别以为他帝辛不知道,即使深陷囚牢。
他那张脸,对他仍是不敬;所以阻挡他的人,所以对他形成威胁的人,帝辛闪过虎目。
对着熟睡中的婉兮一字一句轻声说道:“孤,天生为王,一统四海,唯我独尊。”铁血与柔情,仅限于此。
“你要乖乖的,做孤的后宫第一宠妃,孤将月王妃这样尊贵的封号赐给你!”他亲吻了婉兮的额际,“睁大你美丽的眼睛。”
“看着孤,看着孤如何一统天下,如何将天下方国,尽纳入孤的掌控中。”
只有这个女人,足够高贵的身份与血统,有资格与他笑看风云;之后,帝辛无比留恋的望了眼婉兮,方去上朝。
因着月王妃的复宠,婉兮所居住的蓉茉殿,各宫妃子如流水般赶着前来道喜,婉兮心中明白,众妃都巴望着能在这里见到帝辛,分得些许恩宠。
只是一直不见栖妃与苏美人这令她感到疑惑。
栖妃曾经深得帝辛的宠爱,一直明里暗里再与自己争斗,难道?她是在学自己,等待契机?还是,再与王后密谋,合谋算计她?
婉兮摁了摁胀痛的太阳穴,身处后宫,每时每刻都要算计敌人再作什么,否则,就会像从前,被栖妃狠狠绊上一跤。
还有那个苏美人,被大王留在灵玄宫,却夜夜独守宫殿;帝辛一连数日歇在蓉茉殿里,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当日,她那么机敏隐没身形与她的身后,看不清她心中所想,后宫每一个人的心思,她都能够参透,就是这个小女子。
明明目光澄澈,应令人一览无余;分不清是敌是友,婉兮感到不安。
“月王妃娘娘!”适有宫婢在殿外等着求见,“如心殿栖妃娘娘求见。”“知道了!”栖妃居然来给她请安。
即来之,婉兮打起精神,冲殿外招手,“有请栖妃娘娘。”
“臣妾给月王妃娘娘请安!”栖妃向对帝辛一般妩媚而恭敬;望着栖妃一袭火红的狐裘,将长发挽得高高的,用红丝带串的玉珠拢住。
明媚鲜亮而有气势,“栖妹妹快快请起。”婉兮一袭湖绿丝衣,只衣襟处悬着玉片流苏,眉心贴着花黄,相较于栖妃,是那样温婉清新。
“怨不得大王爱来月姐姐这里!”栖妃一双媚眼紧盯着婉兮的寝殿,白玉流苏串成寝帘,铺有紫貂的床榻,满室摆着散发着幽香的花草。
“也不曾想,姐姐还有那个善舞的本事!”她的看家行当,竟然为婉兮所夺,多少年前就有这种心计,不曾在王宫献舞。
月王妃绵里藏针,出奇致胜,栖妃挑了眉头,以牙还牙如何?
见栖妃如此若有所思,婉兮情知又是一场算计;“妹妹!”她含笑望着栖妃,“不如一同到殿外的园子里吃些鲜果。”
初冬,已渐寒风,栖妃拢起红狐狸裘衣,“姐姐穿得这样单薄?”趁婉兮转身之际,她冲不远处宫婢点点头。
“本宫不畏寒,只是有些怯热!”尽管如此,蔓草仍体贴的给婉兮拿了一领紫貂制的披风。
“即畏寒又怯热,这样的天,就披下裘衣了!”栖妃一双为凤仙花浸过的指甲,又长又红,拨弄着葵瓜子,“这个不如炒过的!”
“炒过虽然香些,却容易上虚火!”婉兮已感到有些不同寻常,栖妃虽与她说笑,而眼神却总有那么一丝飘移。
“月姐姐!”栖妃压低了声音,“有件事,我昨日就知道了!”
“哦?”见栖妃如此慎重,婉兮清泠的眸望着她,“姐姐真没听说吗?”
“听说什么?”
“王后娘娘对姐姐,心里很不舒服呢!”不过是搬弄事非,如果仅仅只是挑拨。
婉兮沉吟的笑道:“怎么会呢!王后娘娘对本宫,对妹妹,素来温和!”她将栖妃一同带入,其实是正话反说。
“放眼后宫,只有妹妹与本宫,跟着大王最为长久,恩宠亦如此。”
“您不觉着很奇怪吗?”栖姬不似婉兮,直奔话题,“后宫只有王后娘娘生下王子。”
“那是王后娘娘福好命好,不似你……我!”其实婉兮早在入宫之际,就已心生疑惑。
“我是今天才发现,只有姐姐殿中没有其他殿阁里那种香气的!”栖妃冲不远处的宫婢招手,“你过来吧!”
香浮伏在婉兮跟前,“奴妾香浮给月王妃娘娘请安。”
“她是?”婉兮仔细的回忆,在何处见过这张俏丽的脸。
“王后娘娘身边的宫婢,之前将她指给了苏美人!”栖姬的目光不断扫过婉兮,以期婉兮的反映,她果然,心中疑惑的。
栖姬定了定神,见婉兮很快恢复了常态,眉目含笑:“如何不在苏美人身边服侍。”
“因奴妾偶获大王召幸!”香浮急于在婉兮跟前表面自己,依着栖妃所言,“奴妾曾看到王后娘娘总是嘱咐宫婢往香炉里搁香饼子。”
“苏美人第一天来,就闻不惯那个味道!”香浮颇为矫情,还作出一幅为难的样子,“苏美人怎么可能是因为奴妾而睡在殿外。”
“那香气,漫说是苏娘娘,奴婢都难以忍受。”
自进入王宫,从第一天去谒见王后,这种馥郁的香气,仍令婉兮记忆犹新,她之前所居住的宫殿也焚这种香气,心思细密如她,暗暗派人查访过,并无不妥。
而栖姬与这个名唤香浮的宫婢却在这个时候,拿这个来说事。
婉兮摁着眉心,一阵沉吟:“你凭什么拿这香气说事呢?”她偏头望向栖姬,“栖妹妹如何就这样轻信于一个奴婢?”
“她并不是一般的奴婢!”栖妃携起香浮的手,“即受恩宠,也算是我们的姐妹,香浮,你可有证据?”
情知婉兮多疑,栖妃暗向香浮使眼色,“有!”香浮从袖掏出一包粉墨,“这个是麝香,足以令女子无法受孕。”
“是吗?”婉兮当然知道麝香之故,“本宫也闻见栖妹妹身上有这样的香气呢?听说!”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栖姬,“栖妹妹为了保持体态苗条,常用这个呢!”
“姐姐,当我知道这令人不能生育之后,早就不敢用了,可是,这香气,还浮现于王宫中!”
“你可曾亲自看到王后娘娘将这粉墨搁到香炉中?”栖姬嘴角吟笑,看来月王妃已中计,欲借此事扳倒王后。
“奴婢的确看到过,王后娘娘命宫婢往苏美人住院的偏殿里搁这个。”香浮依计将王后与栖妃所授一步一步向月王妃施展开来。
“就是,姐姐您想,为何宫中只有王后育有子嗣,我们这些嫔妃竟无一人怀上,难道,其中没有根由吗?”栖姬从旁煽风点火。
“你这粉墨,可是从王后娘娘身边取来的?”
香浮含浑不清的答道,“恩,是!”婉兮在瞬间抓到香浮的迟疑,“那么,是你主动找到栖妃娘娘的?”
“恩,欲诉无门,所以奴妾……”
“你!”婉兮变了脸色,指着香浮厉声说道:“将这个挑拨离间令后宫失和的宫婢给本宫绑了。”因为蕴怒,婉兮耳上一对水滴型玉珠一阵摇晃。
王后与栖妃想要联合起来,围猎我,婉兮心中明白,她可不是轻易就范之主,“栖妃,你贵为大王的宠妃,怎能如此信口雌黄,嫁祸王后娘娘?”
“我可从没说过王后娘娘的不是!”见月王妃心思如此缜密,滴水不露,栖姬感到很有可能会被她反咬上一口。
“月王妃娘娘!”香浮一阵挣扎,果如王后意料之中,“奴妾有话要禀告。”
“你可别再使奸计!”蔓草等宫婢将香浮绑紧了才退到一旁,“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是栖娘娘应逼着奴妾嫁祸王后娘娘,然后,欲趁机将娘娘拖下浑水,任由娘娘与王后娘娘恶斗,最后坐收渔利。”
“贱婢!”栖姬上前就摔了香浮两巴掌,雪白的小脸上,十道指印,“奴妾有说错吗?”
香浮瞪大双眼,一幅被胁迫样子,“这件事情,其实王后娘娘已知道了。”“是吗?”婉兮感到一出皆一出的好戏,令她想置身事外都不能够。
“那么,从一进入蓉茉殿,你为何不从实招来?”婉兮正襟危坐,紧盯着香浮,这丫头,是个狠的角色,栖姬与她比,不够狠。
“因为王后娘娘吩咐的!”
“月王妃,的确是本宫多番叮嘱的!”王后早已有了准备,就等着这一幕,在宫婢的簇拥下款款而来。
“本宫起初也不相信!”
“给王后娘娘请安!”婉兮见到王后之后,心中愈发沉稳,王后使得是联环计,“妹妹免礼。”
如果自己贪恋王后的位置,轻信栖姬与香浮的谣言,必然会落入圈套;可惜,自己在后宫多年,当然不会轻易就范。
王后与自己交手多年,也许,王后不是最聪明的,但是知己知彼,她知道自己不会轻易就范,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她要借机除掉栖姬。
“栖妃,你想将本宫与月王妃致于死地,然后,正位中宫,你想做王后是吗?”王后阴沉着脸,命身边的宫婢将栖姬拿下。
“王后,明明你要嫁祸月王妃!”栖姬当然不会坐以待毙,“月王妃,王后找到我,想借薰香之故一举扳倒你。”
“我可是如心殿栖妃娘娘,深受大王恩宠的宠妃!”栖姬一阵挣扎,竖起两弯上吊的长眉;“月王妃,关于您的父亲,我知道一个秘密,您一定很想听。”
王后与栖姬,一个是狡猾如狐狸,一个阴险如毒,婉兮一阵沉吟。
“栖妃但说无妨。”究竟是要如王后的意,将栖妃赶出王宫,还是,要吊着栖妃,来维持后宫的格局。
“月王妃,当年,你父亲西戎侯,就是王后的父亲,九侯向大王谏言施以钥足之刑。”婉兮的眉目一阵抽搐,父亲被施以钥足之刑。
如此残暴的酷刑,大王不是说只是将父亲囚禁,为何从不曾有人将此事告之,婉兮凝望着栖姬以期她说出更多的真像。
“妹妹休要听栖姬这个贱人胡说!”王后感到再不迅速处置栖姬,很有可能令事态无从控制。
“王后娘娘!”婉兮只想帝辛释放出自己的父亲,并不想在后宫中争得你死我活,可是,她总是被逼迫到悬崖的边缘。
王后与九侯生恐自己当年威胁到她的位置,百般使计……从中作梗,她不是不知,只因她在朝中无人,只能任人摆布。
但是九侯如此歹毒,钥足之刑,即使父亲走出囚牢,亦形同废人;怨恨像一条毒蛇在婉兮的心中蔓延。
“依臣妾之见!”没有一个好东西,婉兮极力保持镇定,“栖妃挑拨离间令后宫不睦,王后娘娘理应动家法。”
“但,栖妃与香浮之前说的有来有去,究竟是栽赃嫁祸,还是被逼无奈!”
“月王妃,难道,你怀疑本宫?”王后见婉兮目光闪烁,一时猜不出她的心思。
“臣妾以为,此事,未若听取大王之意再作定夺。” 妲己秘史:女俘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