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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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姨吓得倒退了一步。
赵斐昀同样被他吓一跳,跟在迫不及待地冲过去的夏一念身后,问了句:“认识的?”
陈姨像个上了发条的拨浪鼓一样拼命摇头。
夏一念的目光太炽热了,她有点慌,躲到了赵斐昀的身后:“你哪位?”
“姨,我找您好久了,您不记得我了吗?”夏一念满眶热泪,颤抖着声线说。
陈姨看他这个样子,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记忆。
夏一念深呼吸了一口气。
陈姨被他这幅仿佛要说出一个惊天大秘密的表情弄得莫名的也有点期待和慌张。
我家老陈终于也有了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了吗?
然而赵斐昀依然冷漠无情:“快说。”
夏一念饱含热泪:“我是梓阳的小学同学呀!我小时候跟着他一起去过您家呢!”
陈姨一愣:“你是小阳的同学?”
夏一念点头。
陈姨轻蹙着眉头想了想:“我……没什么印象。”
夏一念轻声说:“不记得正常的,我就跟梓阳当了一年同桌,下年就转学走了。”
陈姨恍然地点了点头。
夏一念口中的那个梓阳,便是陈姨今天跟赵斐昀提到过的那家亲戚的双胞胎弟弟。
他们两家人离得近,相互走动的时候也多。霍梓阳小时候家里父母忙着做生意,姐弟俩放学回家里也没人煮饭,就经常到陈姨那里蹭饭。
陈姨周末一般都在家,她的儿子早就大学毕业外出工作了,家里除了她和老伴儿,节假日里总是显得冷清,就总是邀请霍家姐弟过来玩。
霍梓阳和霍梓莘小时候的确带过同学到她家里去,有时候一起复习,累了就把陈姨儿子小时候的玩具掏出来玩,陈姨闲暇时候会给他们做些小点心,霍家姐弟长大了总是说,陈姨的家就好像他们第二个避风港一样。
陈姨看着夏一念这青春活泼的样子,眼眶忽然就红了。
她早上从霍家回来,想到霍梓莘尸骨未寒,霍梓阳又出了这样的状况,陈姨忍着泪回到局里,靠着辱骂渣男把难过都藏在心里,就怕互相乱想一通,不好的情况通通实现。
陈姨粗糙的手擦了擦眼睛,勉强地笑了笑:“你是来找梓阳的啊?”
夏一念轻轻地点了点头,递过去一张纸巾,小声说:“给您。”
赵斐昀在旁边看着这发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问出一个关键问题:“我记得你不是十九岁吗?”
夏一念嗯了一声。
赵斐昀对着陈姨说道:“您家亲戚不是都二十四了吗?”
陈姨怔了一下:“对。”
赵斐昀:“同桌?”
夏一念僵住了。
喧嚣的风儿从三人中间吹过。
夏一念看了赵斐昀一眼,说:“我今年虚岁二十一。”
赵斐昀淡淡定定:“那也差三岁。”
夏一念鼓了鼓腮帮子:“我跳级!”
陈姨惊讶地看着他:“那你很厉害啊。”
夏一念朝赵斐昀骄傲地扬了扬下巴,说:“那必须的。”
这方面夏一念真没有吹牛逼。
他自小在寺庙长大,别看里面的人穿着海清一脸看破红尘俗世的样子,寺庙招人是有学历限制的,大部分可都是本科研究生毕业。
夏一念没上过学,但该学的从不落下。
在纵横祥安寺这么多年,自小神童是他的别称,学霸是他的绰号,上山来烧香拜佛的阿姨和老奶奶都喜欢拿他当例子教育自家孩子。
赵斐昀冷笑了一声:“难怪四肢不勤。”
陈姨微讶地看了他一眼。
夏一念瞪圆了眼睛,不服气地说:“你四肢发达,那你头脑简单。”
“是不及你。”赵斐昀淡淡地说:“鬼点子多得要命。”
“……”夏一念不说话了。
陈姨视线在他俩之间晃,半晌对着夏一念问:“你来找梓阳什么事啊?”
夏一念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般笑了笑,说:“我来这边旅游,想着探望他一下。”
他又解释刚刚在信和广场遇到陈姨,觉得面善,才会追着过来想要问一问她知不知道霍梓阳如今的住址。
陈姨有些勉强地笑了笑:“梓阳啊…他现在还在家里呢。”
夏一念往她的方向走近了一步,说:“那阿姨您给我地址吧,我过去找他聚一聚。”
陈姨沉默片刻后叹了口气。
霍家那些事是上过新闻的,在附近一带都不算秘密,夏一念只要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陈姨想了想,干脆就直接都给他说了。
霍家姐弟的性格一动一静,姐姐霍梓莘自小文静、不爱动,霍梓阳就活泼、自来熟,小时候姐姐要是被人欺负了,他就呼朋唤伴的去给姐姐出头,认识的小伙伴多了,就颇有一种“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的架势,久而久之就当了学校里的小霸王。
等到小霸王长大了,思想成熟点了,学会给家里长辈分担责任,没想到第一件独自处理的事,就是姐姐的丧礼。
霍梓阳一开始还能强忍着悲痛去安慰父母,强装镇定地面对前来吊唁的亲朋戚友,在霍梓莘下葬那天,他撑着伞一个人站在墓地前,和这个旅途中提前告别的姐姐说了很长的话,直到夕阳西下才离去。
那天之后,一直强撑在霍梓阳身后的钢板仿佛就被拆卸掉,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萎靡下去。
夏一念忽然问:“霍梓莘下葬那天是几号?”
陈姨愣了愣,说:“是这个月的3号。”
那天还是劳动假期,前来吊唁的人很多,但又因为霍梓莘生前做的事不怎么光彩,霍梓阳怕父母听到闲言闲语会更加崩溃,特地划分了两个区域。
一个接待至亲好友,一个是不怎么熟悉的同学和同事。
夏一念听罢皱了皱眉。
陈姨还沉浸在悲伤难过里,没注意到他紧蹙的眉头。
赵斐昀在旁边夹肉丸子的时候碰了碰他的手臂,夏一念回过神来,对陈姨说:“姨,等会您下班能带我去看看梓阳吗?”
陈姨点了点头:“哎,这么多年过去你还记得梓阳,他肯定开心。”
夏一念朝她笑了笑。
陈姨还有点事没做完,和他们闲聊了几句就回后厨去了。
赵斐昀坐在旁边,他吃饭速度很快,是经年累月下锻炼出来的技能,夏一念看他风卷残云的速度叹为观止,没忍住唠叨一句:“吃这么快对肠胃不好。”
赵斐昀:“习惯了。”
夏一念看他那没所谓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
他往赵斐昀身边挪了挪椅子,小声地叫了一声哥。
赵斐昀看了他一眼,没应。
认识没两天就能叫哥,这家伙怎么这么没骨气。
赵斐昀决定先发制人:“你为什么骗陈姨说认识她的亲戚?”
夏一念哽了一下,没什么底气地反驳:“我没骗啊。”
他稍微挺直了腰板:“我真的认识。”
躺在消防局大门外的那只生灵,就是霍梓阳。
夏一念从他脖子里找到一块玉佩,上面就刻了梓阳两个字,他急中生智地给自己编了一个身份,就是想要到霍梓阳家里去看看他的业报身。
一个人受到极大惊吓,有可能会出现灵魂出窍的状况,而在这出窍的一瞬间,人就会晕过去,灵魂重新进入身体会有一个简短的过渡,记忆会重新读入,所以人在醒来时候会有一个短暂的失忆过程。
霍梓阳处理完霍梓莘的事情后,大概率处于情绪极度低迷的时候,这个时候人类的魂魄也十分脆弱。
夏一念也就只是单纯想要看看,霍梓阳体内是否还残留着二魂六魄。
一魂一魄在外漂泊久,就再也没法回到业报身上了。
这么想着,夏一念觉得自己肩负起了一个人人生的重任,下意识地握了握拳。
然而赵斐昀才不相信他的这个说辞。
“你还说认识王有为。”
“……”夏一念怂怂地缩了缩肩膀:“我真的认识。”
他认识王秀丽,四舍五入他和王有为是兄弟了!
夏一念顿时理直气壮地昂首挺胸。
赵斐昀冷哼一声,继续毫不留情地戳他:“你还说要来面试。”
夏一念的肩膀又缩了缩,顾左右而言他:“这个肉丸子是什么做的呀,看着好好吃啊。”
赵斐昀搁下筷子,严肃地说:“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但如果你要做违法乱纪,伤天害理的事,我不会坐视不理的。”
“十八岁成年了,是需要负刑事责任的,懂吗?”
夏一念直视着他,认真地点了点头,还发了个誓:“我用明灯大师的名义作担保,绝不做出有辱师门的事!”
明灯大师好好的坐在寺庙里诵经念佛,被你用来作担保,真是阿弥陀佛了。
赵斐昀看他这样,越觉得像个江湖骗子,随口问了句:“师从何门何派?”
夏一念一双大眼睛瞬间亮晶晶的闪着光,一开口就知道他要安利了,“桦楠山祥安寺,我师父是明灯大师!”
赵斐昀听到这名字恍惚了一下。
祥安寺不算有名,但赵斐昀是听说过的。
“你是从小被父母送到寺庙学习佛法的吗?”
寺庙规矩严谨且枯燥,这小时候是有多调皮才会被送到寺庙去修心养性?
然而夏一念摇了摇头,却没有再说什么。
赵斐昀知道,后面的不方便再问了。
他收拾好碗筷,准备拿到后厨去洗了。夏一念跟个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趋地走在他身后,赵斐昀放下碗筷转过身,他就一头撞了上去。
小尾巴往后退了一步,手捂在额头上,眨巴着眼睛无辜地看着赵斐昀。
赵斐昀靠坐在桌子边缘,手掌撑在台面上,问:“怎么?”
夏一念放下手,笑着说:“哥,我想了想,我还是想在这里工作。”
赵斐昀挑了挑眉。
夏一念往外面某处指了指,说:“我刚过来的时候看到外面一个办公室写着心理缓压室。”
赵斐昀眉心一跳,懒懒地靠坐着的姿势微微地站直。
夏一念笑露八齿:“我有心理咨询师资格证,但我没有学历证,哥,你能走个后门,让我去面试嘛?”
“……”赵斐昀问:“你没有学历证?”
“嗯。”夏一念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怎么考的心理资格证书?”
夏一念扭扭捏捏地不敢凝视他的目光:“也、也是走后门。”
哦豁。
小伙子,你背景不一般啊。 念*******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