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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菀要赌，赌她在他心里的分量。
他若真在意她，不管怎么做都会达成她的意愿，处处为她着想，能为她放弃他本身想做的事。
“那便等到公主走后，我再回去好了。”
她转过身去，闭上眼睛，不愿再听。
秦怀景凝着她，步步走近。
程菀皱着眉头，伸手往后扶了下桌子，目光闪躲的向后走。
“做什么。”
她有些慌张，怕他真的会当着旁人的面，强要了她。
他平息了一会，修长匀称的手指，从腰身上解开钱袋子。
里头沉甸甸的银两与金条发出清脆的碰响声。
秦怀景把钱袋子，放在她的手心里握好，瞥了一眼赵宴，说道：“赵大人向来拮据。
你在赵府银子不够花。
拿去用，想买什么便买什么。”
程菀差点没捧住。
这里头得有多少的银子啊，怎么这么沉？
拉开钱袋子一看，入眼的金光灿灿。
程菀身形一晃，金，金条？
这些，让她随便……花？
“不，不行。
太多了这。
你给我的零花钱够我买个小铺子了。”
程菀连忙推回去，他却是半分不肯收的意思。
秦怀景挑唇，看着她红润的小脸，说道：“这些不算什么。
等你嫁进王府，本王所有的账都归你管，所有的身家都是你的。
包括人。”
重点是人，归她。
程菀心动了。
全归她管啊。
“你说话算数？”
她抱紧小金库入怀，瞧着他说道：“那这个就当做是承诺金了。”
秦怀景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发现一种新的，可以哄她开心的方式。
那就是在她生气的时候，给足她想要的大金条。
小财迷的菀菀。
房门外，王府里的下人脚步匆匆的进来，在外头候着，说道：“王爷，时候不早了，该回府去了。
奴瞧着快下雨了。
落雨地滑，不好走。”
天阴阴的，似是要下雨。
秦怀景不舍她，复又问了一句，道：“不跟我走么。”
程菀裹挟着小金库，拉过椅子坐下，“我是有原则的。
等公主走了，我立马回去。”
反正，她不着急。
最着急的人也是他。
他深深的凝了她许久，动身离开。
王府下人便跟随着离去。
出了赵府，秦怀景低身走近马车，淡声道：“掖国国主可来了。”
马夫在外头说道：“王爷，国主已经快到王府了。”
至多一夜，他定会解决此事。
早一些接她回府。
秦怀景走后，程菀只觉得心里头空落落的。
这时，赵宴才告知她，说道：“姑娘，其实本官是心跳过缓，并非心悸。
方才碍于人多，不好当面说。”
“嗯？”
她站起身，不可能。
若非是漏斗出了问题。
赵宴见她不相信，便温声笑说：“姑娘在为我听心跳声时，我就已经醒了。
低头瞧见是你，心跳蓦然跳快了许多。”
此言，模棱两可。
但心意已隐藏在其中。
摸了摸耳朵，程菀勉强笑说道：“原来是这样。
换做是我，昏迷的时候有人给我听心跳。
我一睁眼看是个男人，可能也会被吓到心脏过速。
是我唐突了，抱歉。”
身形一愣，赵宴解释说：“不是被吓到，而是……”
外头，宋奕忽然就冲了进来。
“大人！
你没事吧。”
少年健步如飞似的过来，检查赵宴的浑身。
他一回府后就去茅房方便了，不知道吃坏了什么东西，释放到现在他才好些！
那在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赵宴想了想，还是不说了。
***
翌日，程菀葡萄酒铺开张！
轰轰烈烈的炮仗声响起，吸引了一大片的街坊百姓们驻足围观。
“各位不要拥挤！”
她生怕扰了京城的治安，到时候给小玉添麻烦。
宋奕被她拖过来当记账的，程菀心满意足，掐指一算，一个月能少二两银子请工的工钱，她得意的美滋滋。
“葡萄酒啊，没听过？”
“嗐，听说那些达官贵族们好这口。
咱们吃不上的，太贵了！”
人们七嘴八舌说了一顿。
程菀出来解答疑惑，笑说道：“一点都不贵。
一坛子只需二两银子，而且是一大坛的，可以喝好久。”
他们还以为至少十几两百两，没想到不过二两银子。
程菀一方面还担心会不会对他们说太贵了，没想到纷纷进来买。
宋奕也感叹道：“这京城人就是有钱啊。”
程菀一边顾着收钱，一边笑眯眯的迎客。
此时，铺子外头停了一辆清雅的马车。
马车里，走出一袭白衣的男子，打着淡雅的折扇，面带微笑的走进来，说道：“小嫂子，在忙啊。”
这一声风流声响起，程菀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接完银子，她抬眼一瞧，望着男子眯眼笑的桃花眼，说道：“杨世子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莫不是为了某人来的吧？”
杨越咧嘴笑着，他轻轻摇动折扇，找了个地方掀袍坐下。
“不错，我的确是为了怀景来的。
不过，这让我当铺子门面，招揽客人的人。
不正是小嫂子么？
当初若非看在怀景的面上，我兴许就不会来了。”
他扇着，青丝拂动。
只觉得这铺子里一阵清凉。
宋奕瞧了来人一眼，这货怎么这么眼熟？
程菀亲自倒了杯茶水过去，放在桌上，“不管杨世子是为了谁来的，总之你来了，我就心怀感激。”
杨越笑，既然讨她这杯茶水，就做点事。
他起身，走到铺子的门前。
光是往那儿一站，挥起折扇，感叹感叹风花雪月。
就吸引了一大批脸红心跳的女子前来。
“这葡萄酒，听说是养颜嫩肤的。
小姐这脸蛋儿生得极好，只是缺了点滋润，啧……”
“我买我买！”
一拥而上，一群女子进来买葡萄酒。
程菀愣住了。
还真行！
宋奕砸了砸吧嘴，握着笔头没什么劲儿的记账。
到了傍晚黄昏时，忙碌了一日的程菀，拿着账本在那瞧着算盘算。
拨动着圆木，程菀喃喃道：“一坛二两银子，今日卖了六十二坛，那么便是……一百二十四两！”
惊了，她揉揉眼睛，反复又重算了三次，狐疑的看着宋奕，“你不会记错了吧？
怎么会卖那么多出去。”
宋奕瞪她一眼，“你自个儿数啊，存货还有多少？
那架子都空了！”
程菀的心跳跳得飞快，她怕不是也要心悸了。
一百二十两啊！
除去成本的话，其实也不用多少成本，但净收入也是将近百两银子！
正欢喜着，倏然，铺子外头一阵惊恐声传来。
“不……不会吧！
那是公主吗？
怎么会……”
“城门口悬挂了三个头颅！
听说都是掖国的人！
走，快去瞧瞧。”
程菀闻言，脸色惊变。
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她脚步踏出了铺子，跟着百姓们一块儿过去。
来到前处的城门口，当她看见上头挂着的头颅时，睁大了杏眸，趔趄了一步。
“公主……李晋……”
程菀的脸色发白，公主的头颅竟跟李晋被割断的头颅放在一起！
旁边还有一颗头颅，那人蓄着络腮胡。
她迅速回想，昨日在花楼二楼看到的，不正是他所说的掖国大皇子吗？
那人也是络腮胡！
这到底怎么回事？
向后退了一步，被男人宽阔的胸膛抵住。
秦怀景握住了她的腰肢。
程菀赶紧回头，看着他一顿，“你……公主被你杀了？”
声音压低，只有两人才能听见。
他反而勾唇，带笑的眼睛注视着她，道：“该杀。”
程菀呼吸一滞。
秦怀景揉住她的腰，低声道：“进马车，我与你细说。”
他牵过她的手，带着愣愣的她走到一旁停着的紫纬马车里。
自始至终，程菀看着他都是怔仲的。
被抱进了车厢里，她被迫坐在他的怀中，双手垂落在他的双肩，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为什么要杀公主？”
城门口悬挂着的头颅，触目惊心。
程菀虽不喜欢公主，虽然公主也确实做了许多不好的事，可不应该是这么惨烈的死法。
秦怀景单手作枕，慵懒的倚着些，看着她在他的身上坐着。
他的声音清淡，说道：“昨夜，掖国大皇子毁坏计划。
以人皮面具假扮掖国国主，前来商议欲带走公主，被我识破。
我此番，乃是杀鸡儆猴。”
程菀一怔，说道：“这掖国大皇子，竟是诈降？”
太可恨了！
太卑鄙了！
“儿子女儿，都双双死在了他的面前。”
秦怀景冷冷讥嘲一笑，道：“我便不信，身为掖国国主，他还能继续藏下去，缩在龟壳里不敢出来。”
程菀看向外头，掖国国主可能已经来京城了。
只是不肯抛头露面，孩子静悄悄，一定在作妖。
指不定在暗中拟定什么奸计。
“那你要小心些，我担心他会跟城里的权贵私联。”
程菀压低声音，说道。
尤其是皇叔霍泠城，最近没什么动向。
秦怀景低低噙笑一声，攫过她的下巴，“菀菀，你是在关心我么。”
程菀脸烫的低下头去。
“公主已死。
这下，该答应跟本王回王府了，嗯？”
他俯身，情难自禁，温热的低头吻了下她的唇儿。 农家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