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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菀犹豫了一会儿,旋即缓缓点头。
她答应过他,只要公主离开王府她就回去。
眼下,虽然等来的是公主的尸体,但她该回去了。
抬眼对上他的轻笑,她轻咳一声,说道:“你可别高兴的太早,我回府可以。
但日后可不准有什么莺莺燕燕再进来王府了!”
有了一回,万一要是再有下一个公主,程菀没那么多精力伺候。
所以,她就先立立威,提前说好。
秦怀景勾了下她的下巴,眸光里满是笑意,道:“好。
本王应你。”
只要她肯回来,不管什么他都会答应。
哪怕此刻,她要他去谋朝篡位,送几十座城池给她,他也甘之如殆的搬给她。
程菀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抬眼灿灿的看着他。
主动伸手揽住他的脖颈,她说道:“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走,我要先回一趟赵府,跟赵大人告个别。
免得他担心。”
听见这最后一句,秦怀景略有些吃味。
到底谁是她的男人?
她还担心别的男人。
“我送你去。”
他宽大的袖袍一拢,将她搂入怀里,顺便将马车的帘子拂下。
外头的马夫启程,行驶着马车,前去那赵府。
程菀依偎在他的怀里,伸手饶有兴致的捏着他的喉结,抬眼凝着他道:“那日,是不是你翻墙给我送的方糖,还有月事带?”
思来想去,倒不像是他会做的事儿。
堂堂怀王爷,可不能翻墙啊。
一朝威严都没了。
秦怀景顺势捉住她的小手,低头狠亲了一顿,“送方糖的是黑影,受我的指使送去给你。”
程菀忽而一笑,满眼的灿灿。
凑近他过去,在他的喉结上亲了一口,“我就知道,能记住我月事的人只有你。”
那股温热的感觉传来,印在他的喉头上。
秦怀景滚动了一瞬,他的眸子闪烁着,抱着她在她耳旁低说道:“菀菀。
你不知我有多想你。”
心狠的女人,倒是可以说走就走。
他守在偌大的王府里,一人看着竹影绰绰,枯寂的烛火相伴,思她想她念她。
程菀听着他低哑的气音,痒痒的闪躲了一下。
舒舒服服的躺在他的怀中,她仰着纤细白皙的脖颈,“你要是真的想我,就该把我绑回去,翻墙偷回去!
可你上回一走了之,我当真以为你恼了,再不要我了。”
以他的性子,她还有一丝小小的期盼。
认为再怎么样他都不会走,不会弃她于不顾。
或许夜里翻墙偷人,这样的举动都能做得出来。
程菀真的等了一夜,特意给他留了门。
但他没来。
彼时的她,的确有些失落。
“哦?”
秦怀景勾起唇角的弧度,眸中带笑,道:“娘子竟喜欢这样野的方式?”
光明正大接她出府,她不乐意。
夜黑风高,进来赵府偷人,她倒是觉得刺激敢为。
程菀低咳一声,脸红了大半。
从他身上微微坐起身,她的小手握住了他的袖袍,“总,总之。
我这不是答应你回来了吗!
你也不必再心心念念着我了。”
听说她走后,他气血上涌吐了血。
程菀有些关切的看着他。
秦怀景在她的嘴角上亲了一下,“下回若再敢走……”
他盯着她有些不自然的眼神,恰到好处的顿声。
程菀被他瞧的有些发怵,原来眼神真的能杀人。
虽说没到那个程度,她还是感受到了他的威慑力。
“再敢走,怎,怎样?”
她小声的问了问,手轻轻的拉着他的袖袍。
难不成,他还会拿个铁链囚禁她。
把她关在房里,日夜折磨的那种?
又或者是,打断她的腿,让她此生都离不开他的身边。
秦怀景低笑了一声,勾了下她的俏鼻,“再敢走,本王把王府搬过去。
你去哪,我搬哪。”
程菀:“……”
行,这就不是正经男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她服。
他随手从马车车厢里,拿出几本蓝色的簿子来,交到她的手里。
手心一阵书香味,程菀疑惑的看着他,问道:“这是什么?”
说罢,低头瞧了两眼。
翻开几页后,发现上头密密麻麻的一串字,看不懂。
但清晰的看见了“出纳”二字。
难不成……是账本?
!
王府的账本吗!
程菀匪夷所思,他真的把王府的账本给她管?
她错愕的对上他带笑的目光,问道:“你就不怕我携款潜逃吗。”
这意味着什么,她很明白。
就拿贵叔说,贵叔已经是王府的老人了。
素心曾说起,贵叔打从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起就待在王府做事,已经三十五年了。
但贵叔做了二十年,老王爷才肯放心让他管账。
如今贵叔当上管家,管王府的账都已经管了十五年了。
旁人碰不得,只有当家的主子和贵叔才碰得。
如今,交到了她的手里……
秦怀景握住她的小手,微微倚在车厢里,“我更希望,菀菀是携夫潜逃。”
他深邃的眼里,带着笑意。
程菀脸红耳赤,这个不正经的!
捧过轻飘飘的账本,她却觉得沉甸甸的。
她仔细的收好,放在一旁,“这个账,我也就过目一遍。
贵叔管的放心,我又何必多此一举的看着呢。”
但他肯把王府详细的账给她,这就说明无比的信任。
秦怀景抬手屈膝,凝视着她,说道:“此账,本意是想让你任意支出银两。
眼下开了酒铺,做生意正是需要本钱的时候。
有此账本,你便可在王府随意支银。”
程菀闻声一愣,呆滞般的瞧着他。
若换做别人,把这账本交给她,她肯定就以为那人是花花肠子,给个空口支票就想收买她的信任。
但若是他,唯有是他,才会想得这么周到,没有别的心思。
只是一心从为她着想。
心里一暖,程菀摇了摇头,“不用。
我手里的银子够着呢。
再说了,皇上免费了给铺子,省了我好些钱。
我付工人的工钱与进货,没花多少。
今日还赚了好几百两。”
做梦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日子,她今日体会到了!
秦怀景扬唇一笑。
“菀菀可想过,并非每一日的收益都如今日。
酒水不比米粮日常所需。
你且做好心理准备。”
他伸手,淡淡的拂过被她吃进嘴里的头发丝。
程菀偏就不信这个邪,认为他是在打击她。
微微抬高了下巴,她仰着看着他,秀眸闪烁着说道:“明日我的收益,一定与今日一样好。
你别灭我威风,我正兴头上呢!”
这副骄傲的小公鸡模样,又回来了。
秦怀景宠溺的一笑。
他大手抚着她的小脑袋,揉了揉。
“赌么?”
他的剑眉微微挑起。
程菀哪能这么容易认输,刚开的铺子呢!
她挥起袖子就示威,说道:“不用赌,我说的肯定是对的。
要是我输了,我伺候你一整日。
要是你输了,罚一百两银子。”
伸出光洁白皙的小手来,她的嘴角带着得意。
秦怀景看着她的手心,“好。”
他眼眸微眯,含笑。
似乎是吃准了她,到时候一定会眼泪汪汪的哭着“伺候”他。
程菀清了清嗓子,说道:“虽然我之前跟你打赌一直输,但这一次我对我的生意有信心。
还有,你借杨越再给我用一日。”
今日生意那么好,一半都要归功于杨越。
杨越果真是京城万人迷,人脉那么广。
基本都是年轻的小姑娘来捧场。
这么大个摇钱树,她可不能放过!
秦怀景眉梢微动,唇角溢出笑意,他道:“不可。”
程菀顿时就睁着杏眸,看着他问道:“为何不可?
难不成,你,你心疼你的好兄弟了?”
也是,人家可是堂堂的世子爷。
却被她拉过来站街。
委屈是委屈了点儿,不过她会记得这份人情的。
秦怀景瞧着她恼意的模样,淡声道:“明日是杨越生母的忌日。
他出城去拜祭,一日之内,赶不回来。”
程菀心里咯噔一声。
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
她揉了揉发红的耳廓,不好意思道:“我……对不住他。”
“无妨。”
他跟后说道,揽住了她。
程菀顿时心底默默可怜杨越,原来杨越表面上的那些嘻嘻哈哈,是装出来的啊。
可怜,真是可怜。
暗暗发誓,下回不让他站街了。
唏嘘感叹了一番,她就倚在男人的怀里,闭眼眯了一小会儿。
秦怀景挑唇,握美人在怀。
明日等着她的伺候了。
那厢,杨府。
杨越重重的打了个喷嚏,以帕子捂住,“何人在我背后乱嚼舌根子?”
杨母正不紧不缓的走过来,翻了个白眼。
“成天没个正经。
明儿个又去哪儿啊,不在府上好好读书,你瞧瞧你弟弟……”
“好了娘。
儿明日出去约几个友人,一块儿伴读可好?”
杨越一打折扇,一边哄着些自家亲娘,一边说道。
杨母撇了撇嘴,这还差不多!
杨越在心底默默寻思道:这春香院出了新曲子,我得约三五好友一块去听柳烟姑娘弹曲才是。
转眼又抬头细想:不过小嫂子说要他继续站一日门面……那就等介时,他假意称风寒抱恙,托人去告知一声就好了。
嗯,便如此做。
对不住了,怀景!
杨越风流一笑。 农家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