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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燕然话还未说完,人群中便响起了一声暴喝。
“白家那位?还真是不消停啊,我听说前些日子她还被扯到一桩杀人案里了。”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林家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给她摆平的,真看不出来,这样一个柔弱的姑娘,还是一个杀人犯。”
“柔弱的姑娘?呵呵,那你是没有见她红着眼要杀欧阳君的模样,若不是欧阳公子反应快,只怕一刀就被她扎进心脏了。”
“这事儿我事后听说,是被蛊惑啊。”
“那也是欧阳夫人心善,看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可怜她罢了。还真以为这个女人是什么善茬啊。”
陆燕然静静的听着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小宁,此处离方大夫医馆不远,你去喊一下。”
“是。”张宁应了一声,快跑着离开。
“哎哟,这是去搬救兵了啊。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你们将人撞死了,哪怕林老爷子亲来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主子,还是我去看吧。”魏二见陆燕然靠近,伸手拦了她一下。
陆燕然摇头,“他还活着,而且最少二十岁。”
“二十?”魏二惊讶,他打量了躺着的那人一眼,不论如何看都不像是一个二十的人,“可是他的身形……”
“被强行改造的。”陆燕然神色有些严肃,她的目光极为毒辣,自能看出躺在地上那乞儿的诡异来,“小心些,来者不善。”
“那血再流可就死了。白染你这可是草菅人命。”
“人都杀过了,一条乞儿的命她哪放在眼中,要我说啊,不如咱们搭把手,将他送到医馆去吧。方大夫医术高明,兴许能救过来。”
人群里,有人嚷嚷的欢快,却没有丝毫动手的意思。
陆燕然气定神闲,缓步靠近乞儿,她拿了帕子,垫在手上,蹲下身体,隔着帕子,手指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脉搏没有了?!
陆燕然蹙起眉头,手指捏着帕子,复而落在他的颈侧,依然如此。
帕子上沾了血。
陆燕然便没有再拿起来,她起身后退了些许,与之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
“人真的死了!这可是一条人命啊,赶紧去报官啊。”
一直窃窃低语的人群再次喧哗了起来。
陆燕然叹息一声,高声道,“此人染了鼠疫,不怕死,你们就尽管围着吧!”
人群哗然,很多人恐惧的后退。
“你说鼠疫就鼠疫?白染,别为你自己开脱了,杀人了就是杀人了,乞儿的命就不是命吗?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别想抵赖!”
陆燕然看了魏大一眼。
魏大意会,大步朝着说话的那人走去。
他早就已经锁定了对方,所以此时将之抓出来轻而易举。
不高的人贼眉鼠目的,身体佝偻,被魏大拎着像是一条狗。
他脸上被魏大打了一巴掌,高高的肿起,有血丝从嘴角流出。
“谁家的狗,叫的如此欢?你家主子这是喂了你多少骨头?”陆燕然抬手,指节轻触鼻尖,压低声音问道。
“你放开我,白染,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干什么?自己做了龌龊事,害怕别人说不成!”男子梗着脖子叫嚣,一双绿豆眼扫过陆燕然的脸与胸,里面冒出一抹邪光。
二三一步跨上前,抬手啪的一巴掌打在了他另一张脸上,手上落下的时候,看似不经意的在他胸前划过,“满口污言秽语,当心我敲碎你满口的牙!”
“打人了,打人了,还有没有天理啊,白染仗势欺人,今日她能撞死一个乞儿,明日就能撞死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啊!”
男子挣扎着,大声喊着,就在此时,有什么东西啪嗒从他的胸前落了下来。
二三眼尖,一把抓了出来,一拳头捣在了他的鼻子上,“好你个小贼,竟然敢偷我们主子东西!说,几日前那件凶杀案,现场的东西是不是也是你留下的!”
男子看到从自己身上滑落的东西,心中一个咯噔,旋即挣扎的更剧烈了,“你们诬陷我,我没有偷!”
魏大一拳头捣在了他的肚子上,他疼的惨嚎一声,这才安静了下来。
“诬陷?你算什么东西!”二三嗤笑一声,“魏二哥,去报官。我倒要看看这临州是否真的毫无王法,全凭一张嘴断案!陆大人亲自审的,我家主子是被栽赃陷害,还一口一个杀人犯,这是蔑视官府还是蔑视皇威?”
二三冷声怒喝,一双眼扫过围观的人群,冷冰冰的,像是一条蛇。
“事情已了,我家主子不再计较欧阳君披着一张君子皮欺骗于她,已是大慈大悲。她刚死里逃生,欧阳家便派人上门冷嘲热讽,她知晓自己倾心之人已有婚约还是欧阳家的丫鬟刻意透露给她,对她出言讥讽。此事,我家主子不说,那是她心善心软,夫妻做不成,想着能做朋友,便一直忍下。”
“欧阳家若再如此过分,散播对我家主子不利的流言,那便莫要怪我们不再留有情面。临阳伯于国有功,我家主子顾忌着临阳伯的功绩与脸面才不与你们计较,可莫要得寸进尺。”
“你这丫头几句话倒是将自己推的干干净净。欧阳家大度不与你们计较,怎你们还反咬一口?”有人出言讥讽。
“这么着急替欧阳君辩解,是看上他了?”二三嗤笑一声,目光如刀,“恕我直言,就您这副尊荣,哪怕欧阳君瞎了,都看不上你。”
“你……你一个贱婢,竟然敢如此与我说话!”
“贱婢也是白家的贱婢,你又算什么东西?在长宁,你这样的东西连给我家主子提鞋的资格都没有。这位小姐贱婢一词张口就来,看来在府中说的不少吧?敢问是哪户人家?可要提醒着各位家中的少爷小心着点,能出言辱骂便能出手责打,别把自己折进去。”
二三这话说的十分狠绝。
那女子当场便变了脸色。
“我家主子不说话,不代表她好欺负。下次若再有人张口污蔑……”二三仰头,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奴婢不才,曾听闻了几件欧阳家的故事,不介意与临州的父老乡亲们说一说。”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在场的人有些脸色变了变,尤其是被魏大抓着的人,一双眼滴溜溜的转,脸色难看的很。
“你这丫头好生没道理,这有跟欧阳家有何关系?人家可是出面澄清的!”
“澄清?”二三嗤笑一声,“也就糊弄糊弄你们相信欧阳君的人。为何从一开始传出来的流言便是假的,你们就真的没怀疑过吗?一群被有心人扯着走的蠢货,若不是我家主子手中有……欧阳家又怎会出面澄清?”
二三说八分,藏两分,偏偏藏起来的那两分还是最为重要的东西。
“二三,莫要胡说。”陆燕然轻斥一声,“欧阳公子受伤,欧阳夫人心情烦闷有所疏忽也是难免。下人的差错,怎能怪罪?”
此话一落,众人的面色再次变得古怪了起来。
“若主子不心软,直接将那些东西甩到欧阳君未婚妻的脸上,您又何苦遭遇这些不公!”二三嘟囔了一句,愤愤的道。
“他于我有恩。”陆燕然垂着眸子,羽扇似的睫毛轻轻眨动,身上的衣衫被风吹动,我见犹怜。
方知行背着药箱匆匆跑了过来,看着地上的人神色肃然,“可有人接近?”
“我。脉搏与颈间的跳动都没了。可他还活着。”陆燕然抬手擦了擦眼角,“若是被马车撞到,不应倒在地处。”
“我真的没撞到他,是他自己突然跑出来的,险些被马蹄踩到,可没有踩到,看一看伤口就知晓。”张宁面色惨白,仓皇的解释道。
即便是乞儿,这也是一条命啊。
“方大夫,这人什么病症?可是鼠疫?”有人惦记着先前陆燕然说的话,出声问道。
“不是。”方知行答了一句,然后低声道,“白姑娘,可看出了什么?”
陆燕然摇头,即便看出了什么,那也是不能说的。
方知行眉头一皱,大步靠近,凑近她耳边低语,“这事棘手的很,你既然参与进来了,就摆脱不了。他是并蒂莲的人。” 良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