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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节,天渐渐的暖了起来。
艳阳高照,让人晒的都觉慵懒。
陆燕然坐在秋千上慢悠悠的晃着,双眸微微眯起,“你说那些人是冲着你还是我?”
“不能是我们两个人吗?”薛徇靠在旁边,笑着道,“不过大概率是你吧,毕竟你的名字太过敏感了些。”
“白凝娴不会相信。”陆燕然笃定的道,“她肯定会以为,我当年压根就没死。”
“她信不信都无所谓了。只需要朱秦相信就好。”薛徇道,“你说的人已经安排好了,朱秦还未将人接回宫,只需要一把火,一切就都能成。”
“你已经计划好了?”陆燕然问道。
薛徇颔首,“差不多了,看看你的意思。”
“你处理便好。不想管。”陆燕然站起身,“走一走吧,咱们若是去的晚了,没什么关系吧?”
“没有。什么时候去都好。”薛徇握住她的手,一点都不在意这些事情。
皇宫很大,有些地方热闹非凡,但更多的地方却是连人影都甚为少见,偶尔有人路过,也是行色匆匆。
“好像冷清了不少啊。”陆燕然低喃。
“白凝娴手段很狠。”薛徇倏地想起了一件事,“自从以前,她流产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坏过孩子,你可知道这件事?”
“那个孩子她也留不下。”陆燕然自然知晓,她突然想到自从自己撞破这件事后,好像白凝娴对自己的态度就产生了些许的变化,“她的身体不会有孕,即便怀了,也不能撑到生产。”
陆燕然蹙起了眉头,停下步子,问道,“我以前住的地方,可有主?”
“皇后的宫殿?”
“不是。”陆燕然摇头,“是我平日里去的一个小院。我当初不太喜欢大殿的空旷,所以特意要了一块地,重新布置了一下,就在……”
她左右看了看,可入目之处只是长长的甬道。
先前躲避监视他们的人的时候,她都是被薛徇抱着跑的,如今倒不知自己在何处。
“我知道,就在前面不远处。”薛徇道,“没有人住。后来,朱秦建了墙,将之给围起来了,没有路可以进去。”
陆燕然蹙眉,“他脑子有病?”
“但是后来,他开了一个小门。曾有人误闯进去,被生生打死了,然后,那个地方便成了禁地。”这些事情都是薛徇后来查到的。
他不想错过陆燕然的任何事情,他甚至想着,再等等,再等等,若还是见不到她,在他死之前,定要将这天下搅的天翻地覆。
陆燕然嗤笑,对此没有任何触动,只觉得朱秦恶心至极。
事情都做了,还如此拖泥带水,怪不得他会被白静娴玩弄于股掌之中。
拐过一个弯,他们便站在了一处小门前。
门锁锈迹斑斑,好像轻轻一敲就会断裂,门前野草横生,看样子,已经许久不来人了。
“从上面上去。”薛徇揽住了她的腰,一跃而起。
陆燕然站在墙上俯视着自己曾经一手建起来的小院子,心中还是有些发堵。
“以前累了,烦了,我都会来这里,后面几年,住在这里的时间是最多的,朱秦还跟我抱怨我,说离他的寝宫太远了,离朝殿也太远了,让我搬回去,或者他想法子重腾一处宫殿,离我近一些。”陆燕然喃喃低语,想着过去的那些事情,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语气平淡,没有任何起伏。
薛徇认真的听着,“你若是喜欢,我在王府里给你腾一块地方。”
“不喜欢,不折腾。”陆燕然摇头,“终究只是一个念想。想法子,放一把火,烧了吧。”
薛徇讶异,“不想要了?”
“不要了。人都已经没了,留着这些东西,朱秦是在恶心谁?”陆燕然嗤笑一声,她当年究竟是看上那个男人哪里了?
不过终究是自己付出心血的地方,“带我进去看一看。”
“好。”
院内已经满是荒草,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当年栽种的树也早已成了参天之势,树干粗壮,枝丫繁茂。
陆燕然想着,一把火烧起来,肯定会更加好看。
她伸手推开房门,灰尘漱漱而落,薛徇及时替她挡住了口鼻,“你这人……慌什么?”
“近乡情怯。”陆燕然将他的手拉下,解释了一句。
屋内的摆设都没有改变,恍惚之间,她生出一种自己从未离开的错觉。
可终究已经时境过迁。
屋内到处都是蛛网,而且有些东西若是细看,便能发现换成了新的。
什么意思?
破坏掉后,又于心不忍,买了新的过来?
陆燕然嗤笑。
真是令人作呕,一如既往的虚伪。
她在房间里看了看,找到了当初设置的暗格,有些是已经被朱秦发现的,里面空空如也,可有一些太过隐蔽,仍然存在,里面装着的也只是一些机密的消息,时境过迁,一些早就已经失去了价值,但有一些却仍然还能利用一下。
陆燕然将之抖了抖,然后递给了薛徇,“利用一下,如今的官场已经有很久没有动过了,也是时候让他们惊慌一下了。”
薛徇大致看了两眼,心中惊叹,“如今想要查,怕是很困难。”
“时间是很残酷的东西,一些细枝末节,容易被淹没。”陆燕然答道,她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儿,最后停在了前厅中,她抬头看了一眼屋顶,抬手指着其中一处道,“那里有一个暗格,里面藏着东西,你帮我拿一下。”
薛徇应了一声好,飞身而上,他踩在房梁上,“这里?”
陆燕然颔首。
薛徇凑近仔细看了一眼,抬手轻轻一摁,原本以为是分割开来的木块竟然是完整的一整块,稍稍塌陷,然后手指一移,便露出了里面的空洞。
薛徇伸手往里一摸,微微一怔,“没有东西。”
“什么?”陆燕然蹙眉。
薛徇再次查探,最后确认,将之复原,一跃而下,“是空的,什么都没有。还有谁知道这里吗?”
陆燕然沉吟片刻,的确有人知道,可是那人早就已经死了,她就成了唯一一个,除非是谁撞破了这个秘密,将东西取走了。
“很重要吗?”薛徇紧张的问道。
陆燕然摇头,“只是我父母的遗物罢了,本想给你,代表他们承认你做我的夫君,如今东西丢了,我也便没什么可送的了。”
“这么重要啊。”薛徇立刻紧张了起来,“我想办法查一查。”
“一块不值钱的玉佩罢了。”陆燕然笑着握住他的手,“再者,若没有那些意外,你我也早已完婚。你本就是我父母相中的良人,还需要这种小东西来为你正名?”
“当然需要。”薛徇小心翼翼的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柔声道,“你可是我盼了两辈子才盼来的宝贝。我想要圆满。”
陆燕然沉吟了片刻,“我再给你找别的东西。我家如今就我一人,我说什么是传家宝,什么就是。我父母很疼我,他们会同意的。”她担心这是一个局,不想薛徇因此一头扎进去,而且那东西是真的不值钱,不过就是一缕牵挂罢了。
薛徇还是不死心。
“你……”陆燕然刚想说什么,便听到了从外面传来的锁链被放下的声音,以及低低的啜泣声。
两人神色一凛,薛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神不知鬼不觉的潜了出去,发现只是一个少年缩在外门前啜泣,这才松了一口气。
“燕然娘娘,我好想你啊,他们都说你已经死了,可是……你那样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死掉?我已经等你好久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还有东西要给你,那些坏人也在找这个东西,我怕到我死,都护不住。”
东西?
薛徇听的真切,“什么东西?”
少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就要跑,跑了几步,就被薛徇拽住领子,旋即脚下便是一空,被人拎着飞入了高墙之中,他吓得连声高叫。
“这小崽子你认识?”薛徇点了他的哑穴,拎着人递到了陆燕然面前。
少年身材瘦削,应有十一二岁的样子,但身高却比同龄人要矮一些。
陆燕然沉吟了片刻,看着他有些熟悉的眉眼,想起了一个人,“离年。”
正惶恐不安的少年闻言一怔,嘴唇嗫喏,没有声音发出,眼泪却一下子流了出来。
陆燕然抬手解下面纱,叹息一声,“松开他吧,我认识。”
薛徇疑惑,却没有犹豫,解了少年的哑穴,还未开口,少年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燕然……娘娘。”这世间,知晓他叫离年的,只有一人,那就是陆燕然,“你,你果然没死,我,我终于等到你了。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
少年红了眼眶,起身冲进陆燕然怀里,哇哇大哭,“他们都欺负我,父皇也不喜欢我。我在这宫里,就跟一个幽灵一样。他们还将燕然娘娘的东西都给扔了,我挨了好几次打,才捡回来几样。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您了。您不是说要永远陪着离年的吗?怎么说话不算话。”
薛徇看的额头青筋暴起,数次想要伸手将人拎出来,但看了看陆燕然的脸色,又硬生生的忍下。
结果这熊孩子一哭就是一刻钟,说出的话都不带重样。
薛徇忍无可忍,一把将人拽出来,“闭嘴。”
离年被他吓住了,但还是没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哭嗝。
薛徇面色一沉。
离年吓得立刻捂住了嘴巴,眼眶通红,看起来十分可怜。
“你别吓他。”陆燕然心中郁结尽消,抬手摸了摸离年的头,“对不起,是我食言了。”
离年本来已经止住的泪水再次流了出来。
他本不是好哭的性子,更何况五年了,他也只敢来这里偷偷摸摸的哭一哭,然后该是自己受着的,继续去承受。
“我叫陆燕然,但不是以前你认识的那个陆燕然了,她已经死了,如今活着的是另一个人,可记住了?”
离年不太明白,不过在他眼中,只要是燕然娘娘说的话,他听就好,于是重重的点头。
“离年,你……想做太子吗?” 良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