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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荣端坐在看台之上,旁边是拼了命喊叫助威的小宣平侯。
崔浩叫的嗓子都劈了,看胡永丰还是屈居第二,他恨不得自去下水推他一把。
“你若是还要喊下去,我就走了。”
辛荣冷眼瞧他,只觉得丢脸丢到了姥姥家。
满看台的人都安安静静的在看龙舟,最过分也不过会在两个队伍追赶的关键时刻高喝一声叫好。
哪有像崔浩这般激动的恨不得跳到桌子上的?
况且,太后跟皇上两尊大佛都在呢!
“别别别!”听她要走,崔浩忙收敛了行径,老老实实的坐了端正。
银子固然重要,但是不巴结好小媳妇,以后哪来的源源不断的银子呢?
太后看着两个小的有来有往的谈笑,喜盈盈的扭头跟皇上说道:“子初这孩子如今都长大了,他舅舅跟他这般年纪的时候,都有永昌了。”
这话说得是先太子和皇太孙秦卓的事情,崔浩如今,确实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了。
只是崔浩爱的辛家姑娘,是皇上的心腹摇钱树,便是太后想要给两个孩子指婚,也得过问一下皇上的意见才成。
皇上点头:“年纪确实是该成亲了,就是性子不稳。他跟永昌差不多的年纪,小时候永昌就比他要稳重的多。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一肚子的幼稚。”
皇上摆明了不提崔浩和辛荣的婚事,又加上方才崔浩在那里又嚎又叫,在长辈看来确实天真可爱,可是若在旁人看,着实有些不慎稳重。
崔老侯爷怕皇上跟太后母子二人好不容易有所缓和的关系,再因为自家臭小子的事情而有所崩裂,笑着出来打圆场。
“他这急躁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便是他爹小的时候也是成熟稳重的。”
太后抿嘴笑道:“这怕是随了他外祖父,只有皇上小时候是个调皮的。”
隔代亲这话,着实不假。更何况有永安公主在中间站着呢。
“朕也是依仗着有母后疼爱。”许是看在永安公主的面子上,皇上笑着松口道,“子初这孩子老实的时候也有模有样的,回头娶妻生子,有了孩子也就稳重了。过了节让司天监选出个好日子,把两个孩子的亲事给定下来。”
太后笑着点头:“这种喜庆的事情,哀家忙着也欢喜。”
康王在旁边听到有指婚的好事,也凑了过来:“太后您要是给子初相看日子,倒不妨一起把我们家良儿的亲事也给指了。”
他这个不孝孙,都快到了而立的岁数了,还是孑然一身。别人家这个年纪都能当爷爷了!
太子在一旁欲言又止。
他这几天,因为周家的事情,恨不得在父皇面前夹起尾巴做人。
那小秦寺丞原本是他给宋如青相看的夫君,宋如青若是能嫁进康王府,任他再铁面无私,公正不阿,连襟之间也能多三分情面。
康王爷又在皇上面前是个说得上话的,对自己日后继承大统也是一大助力。
只可惜最近他流年不利,宋家因御药贪墨案被关进了天牢,周家的胃口就更大了,三万药农的生死他拿捏颠倒。听父皇的口气,六银山的事情跟周武才多少有些关系。
他上位高坐,被蒙在了鼓里,那银子也没见得,还要沾上一身狐狸骚。
至于宋如青的婚事,更是丢的没影去了。
给小秦寺丞选媳妇,太后自然是欢喜应下。
秦元良也是她老人家看着长大的孩子,眼看着奔三的人了,身边连个知冷知暖的人都没有。可是康王不开口,她又不好插手别人家孩子的亲事,这份心思也只能压下。
如今本家都提起来了,太后也在心里翻出了早就有意的人选。
“哐!……”一声巨响,在湟河上激起了数丈大浪。
正映着看台的终点河段上,两艘龙舟撞在了一起,激起的浪花打到岸上,卷了几个人入了水里。
只听有人高声呼喊“救人!先救人!”
“是谁?落水的是谁!
慌忙的杂乱已经顾不得分辨被浪花卷走的是哪个了,附近站着的熟悉水性的汉子都跳进了河里去帮忙救人。
后续赶到的其他参赛人员也跳了下去帮忙。
崔浩看到出事,起身也想过去,方才出事那艘船好像是胡永丰呆着的那艘,索然胡永丰水性还算不错,但是那么强烈的冲击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他才走到桌子旁边,就被辛荣拦了下来,吃了太后的蝴蝶酥就得帮忙把人给看住了。
“我心里害怕。”辛荣面色低落,脸上带着难言的苦涩。
崔浩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人群,胡大人都小跑着过去了,抿了抿嘴,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
她畏水,方才又发生了此等事情,自己理应留下来陪她的。
没多会儿,有传话的小太监疾步赶来禀报:“小秦寺丞落水了!”
康王爷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连礼节都不顾了。匆匆往人群围堵的落水处去探看。
过了一会儿,从人群中抬出来一人,被簇拥着匆匆送到附近临时设立的太医看诊点儿。
胡永丰水淋淋的过来跟崔浩抱了个平安:“好家伙,刚才那船撞过来的时候我脑仁儿都要冲出来了。得亏小爷福大命大,坐在了船尾,前头那个临时过来替补的桨手被船头正撞上了脑门,到现在还没有捞出来呢。”
“我小舅舅没事吧?”崔浩皱眉问道。
他跟秦元良关系要好,一起长大的情分,心里自然担忧。
刚才他隐隐听到有人说小秦寺丞也掉进水里了,康王爷又匆匆起身,赶了过去,胡永丰都过来了,却不见秦元良出现。
胡永丰接过家里小厮递来的干净毛巾,擦着头上的水,抬下巴示意:“刚才被抬过去的那个不就是小秦寺丞嘛,他就是被浪花打了下去呛了几口水而已。正好撞进我怀里,我就随手给他捞上来了。”
他也是拽住了人才知道,小秦寺丞敢做龙舟会的裁判,竟然是个不会水的!
皇上也是心宽,指了个旱鸭子来,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康王爷那边要怎么交代?
不过这话他也是只敢在心里暗自诽谤,说了没两句话,胡永丰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大腿。
把湿漉漉的帕子甩给小厮,跟崔浩道了个别,匆匆离去。
“我陪你去看看小秦大人吧?”辛荣起身提议。
她看得出来崔浩心里实在是惦念,太医们的临时诊点儿也离水较远,去看看人没事,他也能安心。
两个人赶到的时候秦元良已经醒了,屋里没有旁人,康王爷守在门口,督促着太医给开最好的驱寒安神的药。
“小舅舅,你怎么连自己都看不住!明知道自己水性不好还站的离水那么的近……”崔浩一见到他就喋喋不休的抱怨开来。
秦元良神色凝重,抬头看着他:“是有人故意把我推下去的。”
崔浩端着姜汤的手顿了一顿,滚热的姜汤晃了出来,洒在手背。
“啪——”的一声,一个没拿稳,碗摔在了地上。
辛荣原是出于避嫌在外面等着他的,听到声响忙进来了。
翻着他的手关切的问道:“烫到了没?”
“没事,可惜了一碗姜汤。”崔浩笑着回她。趁辛荣转身去找药膏的功夫,跟秦元良对了个眼神,方才的事情便不再提起。
不多时,有宫里太监过来代表皇上询问秦元良的情况,自有康王爷在外面应付。
龙舟会出了这等意外,翻了的船上有好几个都是世家子弟,父母老家自然都心急于孩子身上。
加上康王爷家的小秦寺丞也遭了连累,太后当时就掉了脸色,皇上也无心于评选的事情。
崔浩跟辛荣两个坐了一会儿,也跟着回宫的銮驾走了。
今年的龙舟会,淡淡而散。
最大的赢家就数这次设了彩头的庄家了,没有比出第一名,便不用给一分钱出来。
所有的银子,都算是庄家自己个儿赢的。
崔浩看着空空的钱袋子直犯愁,这没有比出来第一名,他就算是想讹胡永丰给自己补了这一百两银子,都没有借口。
辛荣换了在家穿的方便衣服,笑吟吟的坐下吃茶:“小侯爷这么焦躁不安,是不是又在账房处诓银子了?”
府里的账房先生是个憨厚老实的,不管是脑子还是嘴巴都不是崔浩的对手。加上自己也松口过这方面的事情,三不五时的就会被崔浩骗了支银子给他。
崔浩又是个把活的,事后总是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让自己心软就赖了账目。
“我……嘿嘿”崔浩憨笑的看着她:“你也知道,我跟胡永丰关系交好,这不是他参加龙舟会嘛,我作为好兄弟不压几注在他身上,岂不是小气……”
越说,声音越小。
“所以,你就拿我的银子去装你的大方?”辛荣笑着反问。
“这不是……”
崔浩也觉得没脸,这才月初他就因为大大小小的交情送出了少说千把两银子,这一百两还没听个响声,就沉到了湟河底下去了。
再看辛荣脸色不悦,生怕一个激动,她就把自己扫地出门了。
辛荣弯了弯嘴角:“你要想赖账也成。”起身从角落的黄地粉彩山水画缸里面拿出来一副卷轴,“京城的门道你比我多,这个能帮我送出去么?”
崔浩接过,打开来看,正是那天在日新楼默下的《五谷丰登图》。
“送谁?”他撩起眼眸问道。
“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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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浩:问——偷了媳妇的钱出去浪荡,怎么才能不挨打?
辛荣:答——别偷。 喜盈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