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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元良落水的事情因为是在岸边上被水浪打进去的,在旁人看来,纯属于是意外之灾。
哪有两船相撞是为了把岸上的人拖下水的?
加之那些参赛的公子哥儿们也只是落水受惊,唯一遇难的死者是个无人知晓姓名的倒霉蛋儿,又没有尸亲债主来认领的。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处事原则,京兆府也只做息事宁人处理,死者被送去了城外的义庄,从官里拨了银子赏下一口薄皮棺材,这事打这儿起再也不提。
龙舟赛的一应物品撤去,就连那日被比赛船只在堤岸上冲撞出来的痕迹都重新填补一新,再瞧不出丝毫痕迹。
湟河上波涛汹涌,便是有什么余音未尽,也都消失在一片风浪之中,卷入脚下的浑浊。
小秦寺丞这些日子脑壳子疼的厉害。
先是龙舟赛他好生生的呆在岸上做裁判,不知道谁在后面推了他一把,害的他落水,咳嗽了好几天。
他又是个兢兢业业的人,不辞辛苦的带病追查六银山案情,好不容易有了一丝线索……那最近一次给玉清观送东西的睢宁村,没了。
好端端的一个村子,干净的连房子道路都找不到。
若不是他查了县志找到了里面有详细的记载,还以为是根本就没有过这个地方呢。
但即便是县里面记忆最好的老先生,也带着他们找不到睢宁村的具体位置。
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亲身碰到了这事,大理寺办了多年案子的老差役心里都直冒冷汗。
京城附近发生这种事情,谁也不敢声张出来。
小秦寺丞写了一封折子递了上去,被皇上留中不发,他也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怪力乱神的事情,任谁也不敢拿到明面上去说。
没办法,睢宁村的这条线索便不得已无疾而终了。
这么多天的努力化作泡影,素来彬彬有礼的小秦寺丞,流着鼻涕,气的骂娘。
比小秦寺丞更窝火的,则是胡小将军了。
原本照看鸿鹄的事情,就是他年幼无知在正大光明殿上乱逞英雄,闲得没事,给自己找来的苦差事。
但是之前几个家里兄弟早就约好的龙舟比赛又不得不参加,练了好些日子的划桨,他爹还通知了族里亲族到时候去给他加油助威,他要是不去,估计日后连家门都回不去。
又没人愿意接下来照看鸿鹄的事情,只得把她也带到了会场,让好兄弟冯烁帮忙照看着。
结果那天出事以后,他正跟崔浩说话呢,就想起鸿鹄还寄存冯烁那里。
头一遭的发生了撞船的大事,冯烁作为御林军统领,肯定是要第一时间去保护皇上,控制现场,以免发生动乱。
冯烁不在了,那鸿鹄谁去看啊?万一人有个什么闪失,担责任的可是他。
果然,他匆匆赶到,早已不见了冯烁的影子,只有两个愣头小子围着。
鸿鹄气奄息息的躺在地上,肚子上面还插着一把尖刀。
差点儿没把他吓得掉了魂。
“马勒个巴的!你说是哪个丧良心的要陷害老子!”胡永丰脚踩着椅子,嘴里骂骂咧咧的。
弄死了鸿鹄,自己在皇上面前岂不是要完球?
那可是皇上在正大光明殿里亲自赏给自己的事情,这下可好,连个人他都看不好。
回头这事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去,加官进爵封侯拜相,估计就离他更远了。
崔浩送大夫出去才转身回来,“还能有谁,想让她死的也就那几个人,你不用数手指头就能猜到。”
正大光明殿里,鸿鹄当堂对峙卫国公,打了东宫的脸面。
太子爷当场是不敢言语,那是怕自己在皇上面前被捅了老底。
回到东宫思索一夜后,指不定怎么想着法的要鸿鹄死呢。
胡永丰一屁股坐在圆凳上,“那我该怎么办?眼瞅着过两天周家的案子就要提审了,鸿鹄又是这个鬼样子,大夫刚才说的你也听到了,她伤到了心肺,便是醒过来了,也没有办法开口说话。”
关键时刻掉链子,还影响他在皇上面前的好感度,要是被他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捅的刀,他恨不得立刻杀过去弄死了去。
崔浩伸手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气也没有用,便是这会儿你找到了凶手,把人给杀了她该昏迷不醒还是昏迷不醒的。”
胡永丰面色难看:“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她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得亏是你傍上了辛荣还能有个自家的好大夫来帮忙医治她,这要是请宫里的太医过来开方子,凭东宫的本事,一剂药下去,是死是活都得看天。”
说完,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砸了咂嘴:“听说日新楼的沏茶用的水,是取了冬日里红梅上的积雪而来的。这话果然不假,还带着一股子清甜呢。”
他一个糙人也喝不出好坏,但是这水喝着嘴里生甜。
“我还要一杯。”
崔浩抿了抿嘴,也懒得跟他解释花茶本来就生甜的道理。索性将茶壶都递给了他。
“喝饱了,你可得住在这里好生看着她了。”日新楼虽然是辛荣的产业,但毕竟是迎来送往的生意,少不了有闲杂人等趁着廊子里的伙计不注意,混进来的。
到时候人病了伤了还算客气,万一丢了性命,胡永丰才是真的没法子跟皇上解释呢。
胡永丰抬眼看他:“真有这么凶险?这里可是日新楼啊,皇城根上最繁华的所在,便是周家的走狗再猖狂,能光明正大的过来杀人不成?”
“那龙舟会上捅刀子不也是众目睽睽么?”崔浩白他一眼,“到时候鸿鹄要是在日新楼没了命,你可记得把人抬远一点儿。耽误了做生意我也要被你连累。”
“你好生冷漠无情,这都要出人命了,你还惦记着你小媳妇的生意呢!”胡永丰不满的抱怨。好兄弟突然有了喜欢的姑娘,自己还是单身狗一个人,家里面又一个劲儿的催婚催婚的,大男人也是有气性的。
崔浩赏他一个脑瓜崩:“你有良心,那就把这些日子的酒钱店钱结算了,连带着复诊的医药费,都给结算清楚了!别借我名头跟账上赊。”
自己扛着辛荣的抱怨让他免费住店,还管吃管住的。他竟然还好意思说自己冷漠无情!
这几天的好酒好肉难道都进了狗肚子?
一提到银子,胡永丰就怂了。
他在镇北军的时候哪里用的着金的银的,一把大刀,不要命的砍,杀敌最多才是王道。
进了京城以后,没银子处处为难。
他们家老爷子又是个清水衙门,府里开销都是将将能成的。
上次辛家的那棵三千两的水杉树,赔的老爷子差点儿没把他真的打残了,从那次起,他在家里连月钱都没了,就指望着兵部每月的那点儿俸禄过日子。
奈何他还是个爱酒肉的,得亏是有崔浩这个好兄弟帮衬着,要不他连一口好酒都吃不上。
崔老将军在镇北军流传着一句话:战场吃肉喝酒,回京磕头全有。
男子汉大丈夫,该低头时就低头。
“别啊,我这不是就一张欠嘴嘛,这京城里面还指望着你这个好兄弟过活呢。”胡永丰又是作揖又是行礼的赔了罪。
崔浩也不是小气的人,两人又说了会儿话,辛荣还在楼上等他,便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他还不忘回头跟胡永丰强调:“我跟我小媳妇是互生爱慕,怎么能用‘傍’字?”
两情相悦的事情,这是天作之合!天作之合才对!
看着关上的房门,胡永丰摸了摸后脖颈,为了图人家银子,到了抛家舍业的地步,不是傍是啥?
更何况俗话说的好: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追求富贵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有啥不让说的……
再说辛荣这边,清点完了龙舟会的营收,整个人都是神清气爽的。
龙舟会上皇上钦赐的下注场所,又不能交给户部去打理,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她的头上。
奖池的银子悉数归了皇上的小金库,但是肉摊上摸一把还能顺回两手油呢,更何况这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扣除孝敬皇上的,拢了包堆她还能落下三万两雪花银。
又算算崔浩这些日子的造作,差不多能两消了。
她正高兴着呢,就看到房门被推开,崔浩愁眉苦脸的进来了。
“怎么了?那鸿鹄……”
他带着大夫去给鸿鹄复诊,脸色这么难看莫不是鸿鹄没治了?
崔浩摆手道:“鸿鹄那伤偏了两寸,大夫说修养一段时间就能好过来的。”
“胡永丰又惹了什么麻烦?”辛荣扬眉问道。
崔浩摇头:“老老实实呆着呢,我让他这些日子在屋子里守着,更是连门都不用出了。”
“那你怎么还不高兴呢?”辛荣追问。
“嗯……”崔浩面有难色,一副想说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
辛荣觉得好笑,厚脸皮的小侯爷也有这种害羞的模样,倒是稀奇了。
崔浩皱着眉头,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似是委屈,又像是告状:“胡永丰说,我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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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浩:?(????)小可爱们,求收藏,回头我给您表演一个才艺! 喜盈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