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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重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合金门微微震颤，外面的卫兵似乎想强行突破。逗逗紧盯着合金门，毛发倒竖，“汪汪汪……”不住地狂吠着。

　　想暴力打开这么厚的合金门，仅凭枪柄是不够的，需要多级层穿透炸药或高能激光才可以。欧阳卓毫不在意门外的喧嚣，走到武器架前取下了两把手枪，想插进枪套时才发觉身上没有地方放。他挠挠脑袋，转过身四下张望，想看看装备库里有没有军用背包。偶一转眼，却看到杰西卡正在脱裤子，鞋子和外衣都已经脱下来丢在了一边，白皙的肌肤就暴露在空气里。

　　莫非金发妞受了零号的感染？欧阳卓顿时目瞪口呆。觉察到欧阳卓的视线，杰西卡回头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捉（卓），快过来。”

　　欧阳卓脑袋微微一晕，迷迷糊糊地走过去，期期艾艾地问：“干……干什么？”杰西卡随手从身边的金属箱里拎出一件东西扔给欧阳卓：“脱掉外衣，换上这个。”

　　原来杰西卡脱衣服是为了穿这个。欧阳卓低头看看，那是一件黑色的作战服，很轻，摸上去还蛮有弹性，看形状更像是护身甲，应该就是萧琳说的那种三防作战服。

　　在欧阳卓脱衣服的工夫，杰西卡已经换上了一整套作战服，连靴子和手套都有。这种作战服有点像紧身衣，该收的地方收，该放的地方放，胸前的突起部位十分显眼，看上去英姿飒爽，却又不失性感。

　　欧阳卓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眼神，可能给人的感觉是很色、很淫荡，杰西卡被他看得两颊绯红，嗔道：“看什么呢？快换上。”欧阳卓赶忙收回目光，低下头换衣服。

　　作战服蛮轻便，各个关节活动也非常灵活，一点阻滞感都没有，穿着十分舒适。腋下、胸前、腰间和大腿处还预留有携带手枪、手雷、弹夹等装备的位置，很符合人体工程学，只是不知道防弹效果如何。欧阳卓穿好作战服，挥拳踢腿，感觉十分惬意。

　　杰西卡又从箱子里拎出一把突击步枪递给欧阳卓：“28式单兵战术系统，你们最新的单兵作战装备。”欧阳卓接过看看，这种枪造型前卫，能发射5.8mm步枪弹和20mm榴弹，外观和游戏《真视界》中的GX3000很相似，只是没有NDA认证和语音控制模块。

　　看欧阳卓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杰西卡又补充道：“不要看不起它，它的全名是‘28式单兵自卫系统’，去年刚刚定型，尚未大批量生产，目前只是实验性地装备了个别特种部队。这种枪适应各种恶劣环境，能发射5.8mm的电磁动能弹，相当于电磁步枪、榴弹发射器和突击步枪的合体。”

　　欧阳卓吓了一跳，端详再三，这才郑重其事地把28式步枪背上肩头。他又抬头看看杰西卡，疑惑地问：“这种武器我都没听说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杰西卡得意地笑了：“不要忘了，我可是中情局的人，我们的情报工作可不是白做的。”

　　装备库外没了动静，逗逗也不再吠叫，暴力破门无果，卫兵们似乎放弃了。两人挑选好装备，带上头盔，又通过侧门来到补给库，找出两个行军背包，将里面塞满了野战口粮和一些野外装备。

　　收拾停当，返回装备库，欧阳卓又翻出一些弹药塞进了背包。杰西卡则取出了第三件作战服，转头想招呼零号时，却发现零号竟然不见了踪影。两人吓了一跳，在装备库里兜了半个圈子，才发现零号正站在角落里的一台终端机前，她穿着一件银白色的连体紧身衣，也不知是在哪里找出来的。

　　紧身衣很合体，零号全身的曲线显露无遗。欧阳卓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口水，又偷偷瞄了一眼杰西卡，暗暗在心中比较两人的身材孰优孰劣。

　　杰西卡自然不明白欧阳卓怀了什么龌龊念头，看零号一直站在终端机前不动，就走上前去，道：“零，还是赶快挑选装备吧，不要再耽搁了。”

　　零号并没有回答，指指终端机的全息屏幕，怔怔地说：“妈妈……死了。”

　　什么？欧阳卓猛吃一惊，急忙冲到终端机前。全息屏幕上，萧琳双眼微闭，软绵绵地歪倒在操控台前，左颊上的弹孔中，鲜血犹在汩汩流淌。惨白的面颊，殷红的鲜血，显得那样刺目。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欧阳卓面色大变，口中喃喃自语。

　　零号又抬手指指全息屏幕中提着突击步枪的汪强：“他——研究所的副主管汪强，杀了萧琳妈妈。”

　　变故陡然而来，远远超过了预计值，欧阳卓一时懵懵懂懂，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杰西卡也变得脸色煞白，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他们发觉萧主管做的事了，他们认为萧主管是人类的叛徒。在他们眼里，我们都是叛徒。”

　　“我们……成了叛徒？”欧阳卓无意识地重复了一句。揭露深空的阴谋，多次和深空直接对抗，朋友和亲人陆续被深空杀害，被迫万里逃亡……迄今为止，他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能够战胜那台超级计算机——深空，怎么就成了人类的叛徒？欧阳卓想不明白。

　　零号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全息屏幕，缓缓攥紧了双拳：“妈妈认为这些人只是很害怕，她要我不要伤害他们，但我想杀了这些人，他们不值得被拯救！”说完她转过身来，逼视着欧阳卓和杰西卡，两只眼睛中闪动着灼人的锋芒，“你们人类，不值得被拯救！”

　　与此同时，“轰”，门外传来了一声闷响，门板剧烈地晃动着，整个房间都在微微震动。卫兵们动用了炸药。

　　欧阳卓打了个寒战，但不是因为爆炸，而是因为零号。零号的声音比眼神更冷，还带着一股让人彻骨生寒的杀气。

　　杰西卡的脸色更白了，几乎没了丝毫血色，颤声道：“零，不要这么做！所有人都很害怕，包括我和阿捉（卓）。一个深空就几乎彻底摧毁了人类社会，如今又多了一个你……他们完全被吓坏了，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们只是想要活下去……”

　　零号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攥紧拳头，松开，然后再次攥紧。一缕黑发垂落在额前，看上去平添了几分肃杀：“就因为这些理由他们就可以杀掉萧琳妈妈吗？不，他们没有权利这么做！我要杀了他们！”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闷响，合金门板缓缓向内倾倒，几名身穿全封闭作战服的士兵冲进了装备库。零号回头瞥了一眼，身影晃了晃，消失了。欧阳卓就站在她对面，却完全没看清零号的动作，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零！零！”杰西卡大声呼唤，然而零号并没有出现。

　　“放下武器！举起双手！”士兵们端起手中的突击步枪，对准了杰西卡和欧阳卓。欧阳卓和杰西卡互相看看，取下挎在肩头的28式步枪，缓缓放在了地板上。

　　汪强拎着一把突击步枪，带领几名研究员走进装备库。他四下看看，又把目光转向了欧阳卓，恶狠狠地道：“那个生化人呢？在哪儿？”

　　欧阳卓摇了摇头：“刚刚还在，但一转眼就不见了。”其实他头盔内置的动态探知器能感应到零号就在身后不远处，但他不想告诉汪强。

　　“叛徒！人类的叛徒！”汪强指着欧阳卓的脑袋大声吼叫。

　　杰西卡耐心地说：“汪强博士，请你冷静一点。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我们这么做是有原因的，零号和深空不一样，我和阿捉（卓）都是计算机专家，我们能感觉得到……”

　　汪强又把手指指向了杰西卡，继续狂吼道：“叛徒！计算机的走狗！你们两个都是！”

　　“汪博士，请你冷静。我们曾进入零号的虚拟世界和她交流过，零号……”

　　“闭嘴！闭嘴！”汪强五官扭曲，嘴里白沫四处喷溅，看上去就像一个十足的精神病患者。

　　欧阳卓动动嘴唇，最终又闭上了嘴巴。就是辩解估计也没什么用，这个人杀害了萧琳博士，他内心所有的理智和道德观已经彻底颠覆扭曲了，和路上见到的许多人一样，汪强也成了毫无理性可言的疯子。没法和他讲道理，想办法逃跑才是上策。

　　“开枪，开枪！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汪强捶胸顿足，继续大吼大叫，同时举起了手里的突击步枪。“突突突突……”在场的士兵也跟着扣动了扳机。枪声被墙壁阻挡，似乎被放大了无数倍，听上去异常震耳。

　　不好！欧阳卓没有料到这些士兵竟然立即就开枪，连一点喘息或是祈祷的时间都不给他们留。他来不及细想，纵身跃起，挡在了杰西卡身前。道道利风擦肩而过，同时右胸、左肩、上腹及大腿等处传来了一阵剧痛，似乎无数拳头同时打在了身上。欧阳卓身不由己地向后摔出，连同杰西卡一起滚倒在了地板上。

　　“捉（卓）！捉（卓）！”杰西卡伸手抱住了欧阳卓，声音惶急，似乎带了一丝哭音。

　　脑后软绵绵的，似乎是杰西卡的胸部。欧阳卓晃晃脑袋，抬手摸了摸右胸。作战手套上没有血迹，全身上下余痛阵阵，但神志却很清醒。“怎么回事？不是中枪了吗？我死了？还是没死？”他又伸手摸摸上腹，仍然没有血迹，子弹似乎没有打穿作战服。

　　“汪汪汪！”看到主人被打倒，原本躲在武器架旁边的逗逗奋勇地冲了出来，凌空扑向汪强，一口咬住了他的右腕。汪强猝不及防，狂吼顿时变成了惨叫，用力甩动手臂，把逗逗远远地摔了出去。

　　手腕鲜血长流，汪强低头看看，怒骂道：“小死狗！打死你个畜生！”一边怒骂，一边又举起步枪，瞄准了正在地板上挣扎的逗逗。

　　似乎有一道长长的银光在空中闪过，之后又骤然消失，一身银白色紧身衣的零号出现在了汪强等人面前。她微低着头，两手中各握着一把半米来长的短剑，两只大腿外侧还各固定着一把袖珍冲锋枪。全副装备，再加上银白色的紧身衣，俨然就是从动作电影中走出来的女杀手。

　　那两把剑好像有点奇怪，欧阳卓努力凝聚视线看了看。距离有点远，装备库内光线昏暗，只能看到剑柄比较长，剑锋则既窄又薄，薄到近乎透明，在灯光下闪动着冷艳的光芒。

　　“咣当”“咣当”两声，汪强手中的突击步枪断成两截，掉落在了地板上，同时掉落在地的还有他握着枪柄的右手。零号闪身而出的同时一剑斩断了汪强的手腕。

　　零号动手了，却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救那只小狗。

　　汪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脸上肌肉扭曲，似乎这时才感觉到疼痛。他愣了片刻，又抬头大叫道：“打死她！打死……”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道白光闪过，汪强的尖叫声戛然而止。零号似乎晃了晃，又似乎站着没动，仍然保持着之前微微低头的姿势。在场的士兵和研究员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两秒钟后，汪强沉重地向后倒去。就在身体接触地面的那一瞬间，他的脑袋从肩膀上滚落，骨碌碌地滚到了门边，颈口鲜血狂涌。零号距离汪强足有五六米远，如何跳过去斩断了他的脖颈，又如何返回了原地，装备库里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能看清。

　　一滴血珠从剑尖滴落，零号缓缓抬起了头，黑亮的瞳孔里闪动着奇异的光芒：“你们每一个人都要死。”

　　士兵们仿佛如梦初醒，纷纷举起手中的步枪对准了零。枪声四起，震撼着人们的耳膜，弹丸穿出枪膛，在空中扯出了道道流光。

　　“不要！”杰西卡叫出了声，但她的声音完全被枪声湮没了，没人听得到。

　　零号再一次消失了，下一瞬，她就出现在了士兵们中间。剑光犹如闪电，空中飙出了一溜溜鲜血，两把短剑左起右落，劈开防护服，断开肌肉和骨骼。几名士兵无声无息地栽倒在地，连惨叫也没能发出一声。

　　“住手！住……”欧阳卓挣扎着支起身子，想制止零号。但就在他刚刚吐出第三个字时，枪声已经停了，装备库内所有的士兵都变成了残缺不全的尸块。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那几个研究员满头满脸都溅满了鲜血，傻愣愣地看着零号，似乎完全被吓傻了。

　　零号面无表情，静静地站在遍地尸骸中间。她的紧身衣没有溅上半点鲜血，剑锋也清亮如故，滴血未染，似乎刚刚这场杀戮与她全无关系。

　　杰西卡推开压在身上的欧阳卓，快步冲到了零号面前，张开双臂，颤声道：“零，不要再杀人了！萧琳主管已经死了，你把世界上的人类全杀光她也不会活过来！萧主管希望你能保护人类，不希望你这样！”接着她又侧过脸颊，冲那几个愣在原地的研究员喝道，“快跑，你们快跑！”几名研究员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跑出了装备库。

　　零号缓缓皱起了双眉，抬起右臂，寒光四射的剑锋指向了杰西卡的胸口，冷冷地说：“让开。”

　　“不！”杰西卡直视着零号的眼睛，坚定地摇了摇头。逗逗不合时宜地冲了过来，站在杰西卡脚下，冲着零号汪汪大叫。杰西卡急忙抱起逗逗护在了怀里。

　　我×！零号拔剑相向的动作惊得欧阳卓浑身毛发倒竖，他想也不想，纵身跳起，一溜烟跑到零号身后，拦腰将她牢牢抱住，大喊道：“不要！杰西卡，你快走，你快走！”

　　下腹部陡然一阵剧痛，有如重锤，欧阳卓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双手，腾空而起。没等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就重重地摔落在了地板上。鲜血溅了满身，头晕眼花，两耳也嗡嗡作响。

　　好像被零号踢了一脚。欧阳卓晃晃脑袋，正想爬起身来，却又发现雪亮的剑锋正抵在他面前，距离咽喉不过区区几厘米。欧阳卓喉头发紧，顿时僵在了原地。

　　零号缓缓低下头看着欧阳卓：“你不怕死吗？”

　　什么意思？欧阳卓愣了一愣，随口道：“怕，当然怕。”

　　零号的嘴角缓缓露出了一抹冷笑：“既然怕，为什么还要冲过来？”

　　欧阳卓小心翼翼地避开剑尖，支起身子，反驳道：“我怕死，但我更怕你杀了杰西卡。”

　　“哦，你身边就有枪，子弹可比你的动作快多了，为什么不开枪打我？”

　　这个问题倒是没有想过。欧阳卓想挠挠头，手臂却被头盔挡住了，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刚刚太着急了，只想到阻止你，却没想到要冲你开枪。”

　　“为了爱情，人类可以变得这么愚蠢。笨蛋，真是一个大笨蛋！”冷笑渐渐消失，变成了一抹略带讥讽的微笑，原本分别指向欧阳卓和杰西卡的短剑也一寸寸垂落下来。

　　零号好像恢复了正常。欧阳卓急忙一骨碌爬起身来，站到了杰西卡身前：“零，现在你已经有了身体，没人能够阻止你，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但请你不要再杀人了，杀害萧琳的元凶已经死了，那些研究员是无辜的。况且，萧琳主管也不希望你这么做。”

　　“无辜？”零号挑了挑眉毛，“刚刚我透过全息屏幕看到了一切，他们众口一词，指责萧琳妈妈是全人类的叛徒。不，他们都有罪，他们全都该死！”

　　“面对全人类即将灭亡的威胁，这份心理压力是很多人都无法承受的，人们可以因此做出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杰西卡推开欧阳卓，镇定地说，“从洛阳逃来塔克拉玛干的路上，我们遭遇了很多很多，我怀里这只小狗的主人，就是被一些暴徒杀害的。因为恐惧和极端的心理压力，很多人都变得嗜血疯狂，就连阿捉（卓）也差点变成那样……”

　　“别说话！”零号突然喝住了杰西卡。杰西卡微微一愣，不解地看着零号。

　　零号的表情变得非常奇怪，抬起头，侧着耳朵，似乎在认真地聆听着什么，片刻后，她又转向杰西卡和欧阳卓，用斩钉截铁般的语气道：“拿上你们的装备，跟我来。”

　　“怎么了？”欧阳卓也是一头雾水。零号却不回答，把两把短剑插回背后的剑鞘，大步向装备库外走去。欧阳卓和杰西卡互相看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背包和武器，一溜小跑地跟了上去。

　　零号带着欧阳卓和杰西卡向电梯间走去，一些研究员看到他们经过，立即尖叫着四散逃开，几名士兵远远地尾随在后，却不敢开枪攻击。

　　这些人或许通过监控看到了装备库里发生的事，他们害怕零号。在他们眼里，零号不是超人，而是神出鬼没的死神，至于我们，则真的成了人类的叛徒。欧阳卓默默地想着，嘴角不觉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苦笑。

　　到了电梯间，零号却没有进入电梯，反而在电梯旁的墙壁上东摸西摸，也不知她触动了什么按键，随着“咝”的一声轻响，一扇小小的暗门迅速滑开。零号反身厉声道：“快进去。”

　　“这是逃生通道吗？”欧阳卓愣愣地问。零号不由分说地扯过欧阳卓，把他推进了暗门，接着又把杰西卡推了进来。等到零号踏进暗门后，门板又无声地合拢了，周围顿时一团漆黑。

　　“跟着我。”零号的脚步声迅速远去。

　　“等一下，等一下。”欧阳卓手忙脚乱地合上面罩，把头盔调到了夜视模式。四下看看，他们待在一条狭小的通道里，零号正站在远处，一脸不耐烦地看着他。欧阳卓忙拉上杰西卡，快步跟上。

　　“为什么这么急？出了什么事？”杰西卡也是满心不解。零号拒绝解释，反而不断地催促他们加快脚步。

　　背着沉重的行军背包，感觉有点吃力，通道似乎斜斜向上，像是在爬山。一路狂奔之后，一扇密封门拦住了去路，他们终于到了通道尽头。

　　欧阳卓停下脚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零号就抬手按下了门边的开关。密封门徐徐滑开，眼前骤然一片光明，欧阳卓和杰西卡不约而同地举起手臂挡在了眼前。脚下沙沙作响，黄沙如瀑布般泻入，瞬间就漫过了三人的脚踝。

　　零号纵身跃出，回头道：“出来吧，我们已经安全了。”

　　欧阳卓跟着出了密封门，又反身拉出杰西卡，不解地问：“安全了？什么意思？”

　　“看那边。”零号仍然没有回答，只是略微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向远处看。

　　关闭夜视模式，举目四望，欧阳卓发现他们正站在一座沙丘上，苍黄色的太阳悬在头顶上方，一时间辨不出东西南北。杰西卡拉拉欧阳卓，抬手一指：“看，那儿就是被废弃的军事基地。”

　　欧阳卓凝目望去，确实，他们距离那个废弃基地已经很远了，足有两三公里，勉强能看清基地中的建筑。

　　零号这么急着出来，难道是深空向研究所发动了袭击？这个念头涌上脑海的同时，一道亮光拖着长长的尾焰从天幕中斜斜坠下，正落在基地中央，掀起了一道高高的沙尘。

　　导弹？怎么没有爆炸？第二个念头刚刚闪现，一团亮度惊人的火球就出现在了落点中央。火球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快涨大，将沿途的建筑和沙土尽数吞噬。几秒钟后，火球便膨胀到足有一公里方圆，同时一声沉闷的巨响隔空传来，脚下的沙地不住震颤。

　　不好！是核弹！欧阳卓急忙转过头，用身体挡住杰西卡和逗逗，同时紧紧闭上了双眼。隔了好久，却没再传来什么动静，欧阳卓满心诧异，反身瞥了一眼。硕大的火球已经消失了，军事基地所在的位置变成了一个直径两公里左右的大坑，没有蘑菇云，也没有冲击波，只有几缕黑烟在天地间隐隐飘荡。

　　“湮灭炸弹。”零号冰冷的话语在耳边响起，“留在研究所里的人全都变成了灰烬，我可以不杀他们，但我也没有义务救他们。” 人机战争（第3季）：绝地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