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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来人,动手

宫禁:邪皇的枕边罪妃 花香 13664 2021-04-06 0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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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那样的,殿下。”。

  破碎的记忆向彼此怀揣恨意的两人铺天盖袭卷而来,他记起的柳絮也在不断记起,从来都是错,因为邂后了他与他,她平静的岁月,便风雨飘摇。

  “杀了我,以谢心头之恨,为了个孽种,杀了我,我不恨那个孩子,可我恨他的出生,是让我觉得那样失败,如果我比他更有权势,让你生孩子的便会是我,而不是他。”

  她已听不清他在她的跟前喋喋不休的说些什么了,大段大段破碎的记忆,和撕心裂肺的痛楚远远不够,她望着着手中寒沁沁的锋仞,又望着一脸理直气壮的陵王。

  “絮儿,我只想要过得好一点,我也不想这样的,只是想要好一点的,你和皇位本该就是属于我的,我不知道命运为什么跟我开了这样的玩笑。”

  他只不过是拒绝跟柳絮定婚,素来疼爱他的父皇,便将柳絮指给了烨帝,随后传位于他。

  他在跟她的跟前,很是落寞,她想她当时接受他,除了隐隐的报复,也是接受了无端落寞的他,她与他生命里的落寞,曾让她清楚的照见自己。

  这正是惺惺相惜而作了夫妻。

  “你很受伤是么?彻头彻尾,夹在中间满是伤痕的你无措而受伤是么?”陵王如疯了般,握着柳絮的手死命往胸前一带。

  “你最应该恨的,是烨帝,他明明就知道我的计划的。”

  寒光闪烁的锋仞刺透了陵王的衣衫,柳絮惊得连捂住双眼,兀自后退了一步,心里是那样恨,她戚戚然道:“皇上他都知道的?”

  “他怎么不知道?他早就知道我住在琉华宫的密室,你以为他顾惜着母子兄弟之情不杀我么?他玩儿的是引蛇出洞,第一次香饵是你的儿子,第二次便是你。”

  “不,那是他的儿子,他不会的,不会的。”

  柳絮摇得像个拨浪鼓一般,不会的,虎毒不食子,他利用她,玩弄她,占有她,可是她深信他是不会那样对他们的孩子的。

  “可你的儿子死了!他比起我更应令你去恨。”

  她的儿子死了,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就是因为皇位与阴谋,她与她的儿子都无避免的卷入了禁宫的血腥中,拾起那把寒光闪烁的锋仞,柳絮定睛一瞧,兵不血仞,不带一丝腥气。

  “你舍不得杀我的!”

  陵王一把掀开衣襟,一块冰凉的玉配正好抵在锋仞上,他一把捞出玉配,亮在柳絮的跟前,咬着她白璧一般的耳垂叹息道:“还记得么?你送我的,你对我说要长命百岁。”

  “我!”

  她是一个懦夫,懦弱到没有勇气手仞仇人,不论他的儿子最终是怎么死的,她的血海深仇里,陵王终背负着血债,在这么紧要的关头还在他的跟前故弄玄虚。

  “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你么?”

  原来人生不过是一场阴谋与利用,柳絮的清冷的眸子闪过绝决,她拾起匕首冲了上去,陵王看到,昔日他眼中温存可人的玉人,绝望着刺入他的心房。

  “你。”

  陵王半跪在地上,捂着溢出温热的鲜血,干涩的说道:“为什么偏了一寸。”

  “我们两不相欠了,”柳絮深深吸了一口气,任眼泪倒流回心底,她紧咬着下唇,一字一句,冰冷的说道:“我会送你出去,但此生,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如果皇上知道了,一定会气得吐血而亡的,他一定以为你还对我有情的。”

  柳絮沉默的架着陵王,阴森的密道一路血腥,流淌着仇恨与绝决。

  “前面就是玉带桥的出口。”

  “你说了那么多,算准了我会救你出去。”

  “既然你都看透了。”

  匕首抵在柳絮不盈一握的腰身,陵王伸手扭动了机关,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人睁不眼,待柳絮将他扶出桥洞,淳于带着御前侍卫守在当口。

  “将这个假冒陵王殿下的反贼拿下。”

  “哼!敢弹我一指甲,我便杀了她。”

  柳絮转过脸鄙夷的望了陵王一眼,冷笑道:“你不是在跟我打赌,你赌的是你自己性命。”

  御前侍卫的包围圈越缩越紧,淳于一时没了主意,他不知道絮贵妃这个时候会出现在此处,可烨帝的命令是杀无赦,只要刀子一偏,杀了浑身受伤的陵王没问题,可是伤着絮贵妃,他不敢保证,烨帝会不会怨恨他。

  到底,絮贵妃是皇长子的生母,皇上还是很喜欢她的。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希望他为了你,而放过我不是么?”陵王在柳絮的耳畔失声狂笑,他讽刺的望着她道:“你爱他,也希望他如你一般爱你。”

  “闭嘴!”

  柳絮无法忍受陵王妖冶的谩笑声,她在盼望,哪怕是他设计了这一切,她始终希望,这一刻,他会为她而停下他的杀戮。

  “淳于,去将九哥叫来,我跑不了,让我们的贵妃娘娘见识一下,她心目中顶天立地的男人。”

  陵王一把撕开柳肩的衣衫,肩胛锁骨上的咬痕犹在,他抚摸着她的伤口,“我心里伤痕就跟你身上这伤是一样的,输了你也输了天下。”

  “你们俩那一次契约是什么?”

  真相呼之欲出,柳絮出奇的平静,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愠怒与恐惧,她清冷的目光如春寒一般,洒落在陵王虚妄的尖声中。

  “他没告诉你么?”

  “说。”

  “忍受煎熬比死得痛快看来似乎更令人痛苦。”

  陵王口中的鲜血喷涌而出,溅了柳絮一脸,在血红的腥膻中,他一阵冷笑,缓缓替她拢好衣衫,从身后紧紧抱住他:“我也不告诉你,若我死了,他一辈也不会告诉你。”

  “那么,你就别想活着离开禁宫。”

  “黄泉路上我不介意搭着你,絮儿,”

  陵王的身子一阵虚晃,他站不稳拖着柳絮一同倒在开满鲜花的草地上,无数彩蝶在他二人的周围翩翩起舞,不时落在血泊上。

  “你也开始变得狠了。”

  “不都是败你们所赐么。”

  柳絮抬了抬眼帘,陵王如水蛭一般紧紧吸附在她的身上,他身上的鲜血如柱般不断喷涌而,适才的剧烈挣扎,他的伤口又涌出腥红。

  若按这个流血的速度,不等烨帝到来,陵王很快便会血尽人亡。

  “若你还想要活着,就不要在动。”

  柳絮勒紧了陵王身上各处松脱的绷带,她如陵王一般森冷的笑道:“痛苦的活着,是不是比痛快的死了更令人备受折磨?”

  “絮儿。”陵王望着笑得一脸疯狂的柳絮,情不自禁吻上她,他暖昧的压着她,垂死挣扎的亲吻着她,“若是逃不掉,跟我一起死了好不?”

  烨帝不会放过他,以他的为人,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放过他。

  “他不会放过我,也不会过你,他把你们的孩子推出来,就是断绝了和你的一丝恩义,柳絮,生,我们同生。死,我们同死。”

  “生与你同衾,本就是错。死还要与你同穴,一起下地狱?王爷,我就是当孤魂野鬼,也不会与你共赴黄泉的。“

  “你。”

  陵王手中的匕首刺进柳絮的腰身,鲜血迅速弥漫开来,柳絮口中一阵腥膻冷笑道:“为什么不刺得再深一些?怕我死了,连最后的筹码也没了是么?”

  当一个弱质女子看穿一个男人的卑鄙,她又有何惧?既然从一开始,彼此之间俱是一种利用,既然当初她咽了苦果,为着她当初犯的错,当然咽下去。

  “不要激怒我,我不想杀你。”

  “真是一对冷血无情又弃满算计的兄弟。”

  “柳絮,你在害怕,你的赌注下得太大了,大到承受不起。可是来不急了,他已经当到了。”

  烨帝坐在步辇上,远远的便瞧见陵王压在柳絮的身上,暧昧的亲吻她,当着无数侍位及淳于的面,他忍不住攥着手心,这个愚蠢的女人不乖乖待在含彰宫,居然串通外人破坏他除掉了陵王的计划,果然在对她好,她也不会一颗心掏给他的。

  “九哥,我们共同的女人问我,我们俩第一次契约是什么。”

  陵王半坐起身,即使他全身是伤,即使这一刻他必死无疑,他在他的跟前仍要有傲骨。他一把扯过柳絮,抚着她丝缎般的长发,冷笑道:“你没告我的妻子,你的爱妾么?看来男人之间是能够守住卑鄙与无耻的。”

  “闭嘴,大胆反贼,假冒已故陵王,入宫刺伤皇长子,还挟持朕的贵妃,朕不杀你,枉为一国之君,来人,动手。“

  烨帝从腰间拔出九龙戏珠佩剑,寒光闪烁的剑峰直指陵王。

  “你信不信!若要我死,首先死的便会是她。”陵王将柳絮架在烨帝的剑峰之下,他拟弄着散落遮于柳絮眸子前的碎发,压低声音道:“看吧!他不会因为你而停止杀戮的,你输了,烨帝对于你从来只是一种利用。“

  “九哥,你动手啊!杀了他,再来杀我啊!动手啊!我跟她说,她输了,她只当是不信,哈哈哈哈……。我们真是一对兄弟,对于女人从来只是利用。”

  陵王疯狂的笑声令万物瑟瑟发抖,不断有花瓣零落成花雨,绝美的春天,冲斥着对诀。

  只要一剑,连带柳絮和他的政敌,他可以一并杀死,该死的女人,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阻挡她,她为什么要将铁石心肠如他陷入两难。

  可恨,真是可恨。

  她怔怔望着他的样子,那双闪亮的眸子,看得他软弱,他怨恨这种无力之感,感到自己紧紧握着佩剑的手在不断颤抖。

  “九哥,你是在装,还是动不了手呢?你该不会是真爱这个女人吧!”

  烨帝在瞬间的软弱令陵王狠狠的抓住了把柄,终于逮着机会可以凌辱他的软弱,陵王不断吹着令人沮丧的话:“你可真够虚伪,连她儿子都推出来了,这个时候还在我们的跟前装。”

  柳絮淡淡仰起秀颜,兀自望着烨帝,他举着佩剑不住颤动的样子令她心底一酸,虽然无情如他,终究是会刺下这一剑的,他犹豫的瞬间她却觉着已足够了。

  也许她就是这么犯贱!一直爱着一个不断伤害自己的人,“动手吧!我死了,将我和我的儿子葬在一起。”

  闭上眼睛哽住呼吸,这一生,从来就不长,长的只是亘古不变的风景,而人的心,是在瞬息间便凋零。

  “嗖”的一声,阴冷的剑风闪过,柳絮纤弱的身子如零落的枯叶一般旁落,一抹腥热溅在脸上,她紧紧闭着双眼,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扛起,而后跌落。

  “唰”的一下睁开眼,除了肩头大片擦伤,她不知道怎么就在烨帝的身后了。

  “朕最厌恶你,便是每每在关键时候你总成朕的负累。”

  “皇上。”

  闻言,柳絮一窒,他切切说着这句话的样子,令她不禁流泪,她赌赢了,在陵王的跟前,她赌赢了,这个男人不论如何伤害她,一次又一次,他为她而却步。

  “淳于,将这个拖油瓶给朕带下去。”

  “娘娘,快走吧!这里不是您待的地方。”

  御前侍卫上前架着柳絮,陵王冲柳絮咆哮道:“你不是答应要送我出去么?柳絮!他对你好才多久,我对你好才多久,贱人!贱人!贱人!”

  “你不知道么?最善变的就是女人的心。”

  烨帝一剑挑开陵王各处包扎的伤口,汩汩鲜血便喷涌而出,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叫住柳絮道:“回来,你曾对朕说杀了他,杀了谋害我们儿子的仇人不是么?”

  他搂着柳絮,握着她的纤手,一同举着佩剑,不急不徐的说道:“只要一用力,我们的儿子在天之灵便能安息了。絮儿,杀了他。”

  柳絮耳畔忽然飘过陵王对她说过的话语,她不禁问道:“他企图谋害孩了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你是信他,还是信我?”烨帝恼怒的望了望陵王,又扫过一眼柳絮,她中计了,陵王就是要她与他之间生出间隙。

  清冷的月光下,是柳絮孤寂的身影,望着影影绰绰由远及近的步辇,她淡淡转过身。

  结绮楼下烨帝一脸踟蹰,她兀自凉凉的笑了。自那日围猎陵王的事件之后,禁宫中与陵王谋害皇长子一案共一百二十九人俱受到牵连。

  小姜儿身首异处,悬于禁宫宫门示为儆优。

  至于陵王,若非昭华夫人适时出现力保,早已死于非命。柳絮累了,真的累了,那天之后,烨帝对柳絮的猜忌之心渐重了。

  他的母妃和他的爱妾,跪在他的跟前向他苦苦哀求。

  恨她,便将她弃于含彰宫中,从春天一直到秋天。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纵芭蕉不语也飕飕。都道晚凉天气好,有明月,怕登楼。

  “很久没听到絮贵妃抚琴了。”

  柳絮兀自抚弄着长琴,浑然不觉烨帝的低语,清冷香中,一只沤娄成睡莲花纹的香炉,焚着沉水香,淡淡的香气,和含彰宫中素净的如雪洞一般的装饰,任人分不清是身处琼楼玉宇,还是九宵广寒。

  “你有在听朕说话么?”

  “臣妾不敢。”

  驻了弦琴,柳絮微微侧身福了一福,拾过搭有纹竹的几垫,她站在花窗的碧纱下,月影花摇,清丽的剪影如梦似幻。

  长发婉转于肩上,素纱单衣,赤足而立。

  “过来。”

  “唔!”

  她不语,只静静走到他的跟前,他向她伸出手,凉凉的指尖轻触过掌心的温暖。他与她,此刻,即使隔着重重幽怨,彼此传来的温度,却是脉脉相存。

  “我们的孩子,没有死。”

  他清楚的感到她赢弱的身子微微一颤,他疑心她,她更冷淡他。他找不到来寻她的理由,她是冷了心不会去寻他。

  任他召进了无数绝色女子,她只在含彰宫静默不语。

  “适当的时候,朕会安排你们母子见面。”

  “皇上,我值得你如此算计么!”

  她的声音很淡,淡薄得像一丝轻叹,纵使爱恨两重,始终不明白,他缘何算计她到骨髓。

  “你!”

  烨帝无语,握着她尖尖的下巴,她清瘦的愈发无骨,七情六欲,在那双寂静的眸子中找不到一丝流光,她清冷至极,无欲无求。

  “只要孩子平安,见与不见,早已不在重要。”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假作真时真亦假,她的孩子无论是生是死,于她皆不能够碰触半刻,若烨帝所说是真,柳絮宁可他在一个不知名角落,健康成长。

  飘泊亦如人命薄,她的命运如飘絮一般,无力掌控,只能事事顺从,一个无力抗拒命运的母亲,唯有以分离来成全对子女的爱。

  这是她唯一能为她的儿子所做的事。

  “看透方能了悟,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皇上说的是。”

  她诚挚的望着他,目光温存而柔和,平淡柔和的目光令他感到无措,她平淡的样子不见一丝幽怨,一切的一切,仿佛不曾发生过。

  他又开始恐惧了,看不透她,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他怔怔望着她,她淡淡的回望了他,尔后,略眨了眨眸子,将视线落在窗外的月影上,“夜色已深,皇上该就寝了。”

  他兀自坐在凉凳上,柳絮扶起他坐到绣榻上。

  她替他解衣,他摁住了她的纤手,抱着她一路沉默的躺在铺满白玉的床榻上,锦幔间飘荡的绣帘不时拂面而过,流淌的月光如水一般,清冷绮绝。

  “昭仪诞下了皇次子。”

  “那么恭喜皇上了。”

  “交由你来抚育。”

  “好。”

  柳絮微微点了点头,那个被山猫毁去了容貌的女子,辗眼之间,就要失去儿子了,就像当初她一般失去儿子,迩后,她抱着她的儿子。

  “朕不能食言,将册封昭仪为皇后。”

  “恭喜皇上终于娶妻了。”

  纵使烨帝禁宫有佳丽数,于他而言,不曾封后,始终是无妻的孤家寡人,想不到佩瑶的荣极,是这般惨淡换来的。

  柳絮淡然看着别人的故事,在烨帝失神的瞬间,蓦然回首,她对他,已是另一重意境了,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初秋的夜,泛起阵阵白霜,柳絮兀自坐起身,烨帝呼吸停匀,想来睡得很沉,罗裘不耐五更寒,她披着衣衫走上玉砌雕栏。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落花流水春也去,天上人间。”

  清冷香中抱膝吟,仰首对着月华,到底是难得自在,放眼禁宫,长门闭户宫阙重重,她从不曾白里走上重楼,夜色中的禁宫于她是那样温存与熟悉。

  她喜欢暗夜的苍穹,绝世而独立,许是她在这世间最后的依存。即使烨帝一生不再踏入含彰宫,她也不会觉得难捱了。

  “跟从前很不一样了。”

  抬眼举目,锦幔珠帘,冰凉的玉枕上不见她的身影,丝被严严实实的盖在他的身上,烨帝心底一热,趿着鞋掀开绣帘。

  她像孩子一般蜷成一团,紧紧抱着膝盖,长发曳在半空中,柳絮的样子是那样安静。

  “常常在夜里看月亮么。”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她想家了是么?想柳绪章,想她在帝都那座种满玉竹的院子。禁宫这么大,却不是她的家,烨帝悲哀的发现,他所作的一切,令她无比孤独。

  柳絮缓缓站起身,月光她牵着他的手,指着天边最亮的一颗星,淡语道:“那是不是就是紫微星呢!就像皇上一样周围的群星都失去了光泽。”

  “你是朕身边最亮的一颗星。”柳絮心里一酸,或许吧!夜风吹得很凉,她往烨帝的怀里一缩,“皇上的怀抱很漫暖,就是盖着薄薄的丝被也不如这个怀抱。”

  不需要他的温情,而只留恋他的怀抱片刻,这应该不算贪心不是么?

  原来她想要的,只是在起风的时候,靠他一靠,很暖还带着砰砰的心跳,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没有资格抗争,也不想再去抗争了。

  就这么没心没肺的,在他的身后柔顺的过下去。

  “絮儿。”他感到他对于她太苛刻了,忽然发觉,对他周围的人往往是那么刻薄,不管是对她还是对他的母亲,还有慕莲,他俱是那样的苛刻。

  他不由自主的揽紧她,在他的跟前,她连呼吸俱是息微的,像风中的火苗子,随时要被吹灭,拨弄着她丝缎般的秀发,他心软的说道:“我们出宫,陪你去看柳绪章。”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他看到她眼中闪过两丝欣喜,好久没看着她笑了,在他凝视着她的时候,又迅速隐了下去。

  “皇上,容臣妾服侍您更衣。”

  柳絮毕恭毕敬的样子,令烨帝无所适从。她没有一丝不好,温柔体贴又顺从,可他,却感到悲哀,她与他,小心奕奕彼此隔着一道牢不可破的屏障。

  他感到自己在刻意的讨好她,她感到自己在违心的迎合他。他与她,竭力维持着表面的镜花水月。一人高的铜镜跟前,她温婉谦卑的半跪在他的脚下替他更衣。

  明黄的龙袍掀起一层泛着流光的金粉,她在他的身旁,浅紫色襦裙,长长的披帛随风飘逸,镜中,端的是郎才女貌帝王佳人。

  “在配上一只紫玉簪会更美。”

  烨帝笨拙的挑出一只紫罗色的玉簪,斜插在柳絮的发髻里,他想要极力让她觉得他是在对她好,附在她的耳畔,笑道:“朕再多赏赐些给你,把你打扮得花团锦簇的。”

  “像小丑那样么?”柳絮原是凉凉的,始觉将话说差了,不由的赔了浅笑道:“臣妾失言了,想是太激动了。”

  变了味的温存,令人食不知味。

  一路无语,烨帝感到无比憋屈,她最不擅长说谎,每每不经意,便是心中情真意切的流露,像小丑,他把她变成小丑,她心中充满了埋怨么。

  “你是不是一直都很怨朕?”

  “当然。”柳絮淡淡一笑,“不是那样。”就要见着父亲了,她怎么可能在他的跟前说真话呢!最不能真心相待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尽管她很犯贱的喜欢他,有时想来,她真不知道她喜欢他什么。

  就喜欢他对她冷血无情与自私算计么?柳絮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握在广袖的纤手攥的紧紧,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便是她真实的写照。

  烨帝与柳絮的出宫,除了淳于及御前侍卫不曾经动任何人,柳絮知道,她是偷来的锣儿敲不响,名义上她是不可能正在光明回柳府的。

  帝都的街景依旧繁华,她与烨帝坐在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上,除了厚重的车帘内隐着他与她一壁金碧辉煌,任是何人亦无可相信当今天子不在禁宫。

  “絮儿,今天算不算是你最高兴的日子。”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

  柳絮回眸一笑,在烨帝的眼中自是百媚生,他拉过她,吻了吻她的秀颜,“朕在想,这一刻很幸福,突然发觉,看到你笑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柳絮兀自低了头,她宁可他不曾对他说这一番话。

  她总是为着他的只言片语而软弱,或许喜欢,是喜欢他在她的跟前适时的软弱,哪怕只是此刻,她深吸了口气,为自己的无力而自怨自声。 宫禁:邪皇的枕边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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