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红沁沁的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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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管长一段指甲猛的一掐,一道殷红的划痕令吃柳絮吃痛的咬紧牙关。
她不怕她,也不怕死,宗人府人间地狱的经历她不怕第二次,只想要有命的活到真相大白那一天,她不是恶毒女人,她的夫婿亦不能不明不白白白丢了性命。
若这个时候莲妃见到她绝不会善罢干休的,这令柳絮不得不向烨帝张口。
“皇上。”柳絮微微嚅嗫着,瑟瑟发抖的身子紧紧贴着烨帝,令人好不怜惜。
“你叫她贱人?”
烨帝阴蛰的双眼冷冷扫过莲妃,俯下身,当着莲妃的面,目光依依深深望着柳絮,将莲妃独自扔在大殿,一路警告道:“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
潮热的夏天,终于吹起一丝凉风。
柳絮为烨帝抱着,一路香盈来到一座不知名的宫殿,听得“叮咚”的流水声,一股子清凉令人顿觉香汗淋漓、欲解衣沐浴。
“过来。”
柳絮呆了一呆,她原是抱膝坐在清凉的水池子边,定定望着流水上飘浮的浮萍。
兀自抬首,柳絮连忙慌乱的转过脸,他,已一丝不挂站在清凉的流水间,就算是在昨晚,还有很久以前,她与他有过许多次亲密了,她还是感到难堪。
“不要考验朕的耐心。”
她知道的,若她无动于衷,他一定会失控的替她宽去衣裳,令她无所适从,就像……,柳絮羞红了脸,轻咬着粉淡的樱唇。
拔下玉钗,慢慢解开衣衫,穿着肚兜与亵裤坐在池边拘谨的踏入凉水,丝丝清凉令她微微绷着脚尖,就要往后一退,而烨帝已等不急捉住她一弯新月般纤巧的小脚。
这双纤足,不是如莲妃一般寻常小脚女子那般肥、香、软、腻,而是纤纤细细、柔弱的不盈一握,他将她的小脚轻轻掖在腋窝下,缓缓道:“还冷吗?消夏的冷泉,虽然清凉,并不寒着身子的。”
未及说完,他将她猛的一带,喘息间,她落入他的怀抱中,清凉的荡漾间,他已解下细细的丝带,借着橘黄撩人的纱灯,亲吻那红沁沁的朱砂。
“絮儿。”
一池漫妙的清凉激起朵朵妩媚的浪花。
她已成为他心口的一粒朱砂。
“不要,不要这样。”
柳絮闭上眼,小脸猛的一阵躲闪,她害怕,害怕他那样炽热与滚烫,已经沉封的心,经不起再一次回炉重浇。
“只想我们在一起。”
她受了很多委屈,甚至于非人的折磨,他知道,都知道,此刻的她,在他的跟前,是水晶心肝玻璃人,一不小心就会碎成一地。
“在一起?”
如潮汐般翻涌的记忆历久犹新,那些疼痛的、甜蜜的、绝决的如潮水般的记忆狠狠的冲涮着柳絮空荡荡的脑海。
“絮儿,我,”
很想你,始终不曾说出口。
她空洞的双眼迷惘而忧伤,半翕动着小口,他着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烨帝俯下身,不论她怎么想,不论她能不能接受,他用尽全力亲吻着她。
她忆起,她与他,有过无数次甜蜜的亲吻。
唇齿间那一波热烈于一波的亲吻,是她由少女成为女人之际最甜蜜的回忆,令人窒息的亲吻,令她浑身燥热,她在慌乱中莫明的回应着他。
“我要你。”烨帝分明在柳絮空洞的眸子中看到一缕星火,这令他为之一振。
“可我早已失去跟你在一起的勇气。”
耿耿夏夜,虫儿叫得悠长,桅子与茉莉相继开过,残余的香气不时渐渐续续透过碧纱窗,柳絮枕在塞满茉莉的香枕上,辗转难眠。
“柳姑娘,我知道,你还没有睡。”
秦嬷嬷隔着纱窗,散淡的月光碎了一地,飘浮的团影间虚晃的勾勒出她疲惫的身影。
柳絮屏住呼息,微微侧过身,聆神倾听。
“虽然不知道柳姑娘跟皇上都说了什么,可是皇上是那样震怒,整个日月殿的气氛一片肃杀……。”
即使秦嬷嬷不与她说这些,她又如何不知?
可是,这样就让他觉得委屈吗?他可曾知道,当初那样绝决的离开她,带给她的伤痛,几乎夺去了她活下去的勇气。
即使是那样,她也卑微渺小痴痴等过的。
漫长的等待不过是他的荣极,不过是看着他左拥右抱,一个一个纳进花容月貌的女子。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最后,她唯有顾影自怜伶伶离去,连断绝尘缘的心都有了,生命里那样惨淡的记忆,怎么可能说在一起,便是在一起?
不值得,为了他那样的男子不值得。当她答应与陵王在一起的那一刻,她便发誓,此生,要将他彻底埋葬。此生,要用尽一切来补偿他的夫婿。
片刻的温情,一时的情动,已无不可能轻易撩动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柳姑娘,我知道你是一个苦命的人,可一个女子,若没有一个男人在背后,这条路,你怎么能够走得下去呢?未来的岁月,皇上好,你便好,若皇上不好……。”
秦嬷嬷见柳絮始终不曾说话,只得深深的叹了口气,“唉!”那叹气声像一片化不开的愁云,翳在清冷的明月上,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为什么要将皇上推开呢?我不想说皇上有多好,可这天底下再大,不也是皇上的么?”
秦嬷嬷说了这么多,唯有这一句令柳絮听住了,天下之大,终究是逃不过的。
为什么才去了旧愁,又凭添了一番新愁。
驻了斜斜的日光,白日里那股子燥热难捱终于淡去。天如水,玉钩遥挂,几个御前侍婢隔着花窗坐于花架子下三五个成聚,俱以团扇掩面合着钗钿窃窃私语。
“那天晚上,果真是柳姐姐么?”
“怎么不是?明摆着是淳公公叫了柳姐姐去。”
“听说莲妃娘娘为这事儿,发了好大的脾气。”
“莲妃娘娘发了脾气,左不过是闹腾一番,这皇上动了气那才是紧要的。”
“看样子,竟是柳姐姐不情愿呢!急得淳公公与秦嬷嬷上蹿下跳,日日小心看着皇上的脸色。”
“就是,这柳姐姐怪了,放着主子不做,偏喜欢跟咱们一块儿为奴为婢的。”
小姜儿撩裙子左顾右盼信步走到花窗下侧耳聆听,不时抬眼望向柳絮,柳絮依旧淡淡浅然,兀自在端坐在值房里烧水沏茶。
“柳姐姐。”
柳絮借着纱灯橘黄的光线,拔下头上的玉钗,轻轻搔着鬓角,见小姜儿睁着圆圆的眼睛,一对碧绿的耳珠直打颤,只得淡淡望向她。
小姜儿拉了圆凳挨柳絮坐着,柳絮螓首低头间俱流露着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的气韵,清浅含蓄,很是撩人神秘。
“愈跟柳姐姐在一起,愈觉着姐姐越看越美呢!”
柳絮柔和的秀颜如吹水云闲,一双好看的眸子略眨了眨,伸拾替小姜儿拢了拢鬓角边细碎的发丝,见她钗低鬟松,开柜子拿了篦子细细替她梳篦。
一旁贡瓶里插着一束蝴蝶兰,柳絮顺手又拿竹剪子“唰唰”的剪了一对簪于发心。
菱花镜里,绿鬓梢头,令小姜儿一阵惊喜道:“姐姐的手可真巧,清减的一调弄,连我这样粗鄙的女子都添了几分姿色。”
“只是,姐姐为什么不愿承宠呢?大家都在背后议论你呢!”
“我还听说,皇上一连合着好几日不召幸后宫了。”
他召不召后宫,与她又有什么干系呢?
岂不说君王薄幸,大抵女子之于寻常男子多的只是一时兴起,这个世上,最无常的便是男女之情,枕畔多少恩情,漫说历经浮世,不过一眨眼便可背弃。
在柳絮的眼中,烨帝不过是因为一时得不到而恼怒而已。于一个经历过花开花落的沧桑女子,她不仅看得通透,更是能做到淡然。
“柳姑娘,皇上在大殿召见贵客,劳你沏一壶茶。”
因为柳絮,淳于身为太监首领日日缠身于繁重的宫务,不得不卸下重任担起传话递语的差使:“皇上说今晚不吃西湖龙井,说上些暖胃的茶。”
柳絮自是拉开抽屉,九十九格漆木抽屉里盛着青花瓷瓶,纤指一划,停在裹有红绫绸子的瓷瓶上,淳于定睛一瞧,原来是云南下关的沱茶。
钱币般大小呈元宝状的沱茶遇着滚水,飘散着一股子淡雅的糯米糍香。纤手捧着鎏金漆盘,正要低首绕过玉扉屏风进入大殿,淳于却驻了脚步,回身道:“在这里静静候着罢!”
柳絮虽微微一怔,但她并不觉着意外,倒是极快的将茶盘恭敬的呈给淳于。一直以来烨帝是孤傲而桀骜的,若女子稍适有清高作态,便是转身掉头而弃。
那夜拒宠之后,一连几日到现在烨帝不曾召过她,深谙烨帝脾性的柳絮,微微垂了眼帘,一二再再二三的激怒于他,总该是令他不胜其烦了!
隔着屏风,断断续续传来一阵叩拜声,间歇了好一阵的叫起声中听来,应是在召见朝庭大臣,三跪九拜如此繁复的礼节很是折腾人的。
“赐座。”
高高在上的皇帝向大臣赐了御座,想必不是王公贵族、就是三公九卿之类的肱骨重臣,至尊张了金口,悠悠道:“经久不见,柳大学士别来无恙。”
刹那间周遭的一切万籁寂静,借着扇扇屏风相契的骨缝间,柳絮清楚的看到白发苍苍、垂垂老矣的父亲,正诚惶诚恐小心回答烨帝的问话。
便纵有千言万语俱哽噎于红肿的垂眸间。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的相见之景,令柳絮激动的难以自持,从不曾奢求过在残存的余生,还能够见着父亲柳绪章。
“爹……。”
两片颤动的樱唇微微一张,却不能发出一丝声音,她在吸气间一遍又一遍百转千回默默吟唤,那睡里销魂无说处,觉来惆怅销魂误,也终有相见之时。
父亲的头发又白了,稀稀几缕连簪子都拢不住,阔袖牙衫松松散散的罩在身上,想是这些日子,是为她伤尽了心。
“恕女儿不孝。”
她已听不清烨帝与父亲之间到底议了些什么,只记得在烛光黯淡将熄之际,烨帝命御前侍婢掺扶着步履维艰的柳绪章颤颤离开。
多想要推倒屏风,就像儿时跌跌撞撞扑父亲的怀抱中,尔后,放声大哭,可是,她是一个隐去了前半生的女子,她死了,在故去亲人的眼中,早已没入黄土。
残酷的命运令柳絮不得不委身于原处。
“这一切俱是皇上替柳姑娘安排的。”淳于在撤回茶具的时候微微点了一句,便觑着眼看柳絮的反映,聪慧如柳絮只得默默低敛了眉目。
“夜深了,去服侍皇上就寝罢!”
顺着淳于直视的目光,柳絮漠然转过身,迈着踟蹰的步子去回报玉座珠帘上那个给予她恩惠的男子,多日的僵持,终以挟着柳絮的软肋而解了烨帝的心结。
“夜深了,恭请皇上就寝。”
她不知自己是在何等心境下说出如此恭顺的话语,白玉珠帘隔在两人的中间溢动着流光,烨帝怀揣压抑撩开珠帘望着伏首于地的柳絮。
“起驾。”
尽管淳于出的主意不差,迅速达到了效果,可他感到怨恨,在这一刻是那么瞧不起自己,要以无尚的权利来逼迫她就范。
更让他晦得肠子都青了的,便是柳絮低着头顺从的跟着他,便让他觉着就算是瞧不起也想要牢牢的抓住她。
“站这么远做什么?”
柳絮闻言低默默坐到他的身边,像很久以前那样顺从的横卧于他怀抱,任宫车过往,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任由命运飘零。
紫宸宫不必兰香涂壁,沉檀木雕纹绘彩的重宇已散着怡人的沉水香气。锦幔珠帘有纤纤细缕,当中结着的络络垂珠勾得人重重愁绪。
半推半就之间,柳絮不得不顺着烨帝双双扶上牙床,几簟冰凉的触感令柳絮纤柔的身子微微一颤,通身细密的毛孔尽形张开。
“絮儿。”
她微微翕动了鸢睫,睁着空洞而美丽的眸子。半卷珠帘,隐隐听得重楼上有洞箫之音,清婉韵律如泣如诉愈是撩人心绪。
“是新生的,絮儿,是新生的。”
轻咬着她玉珠般圆润的耳垂,他在她的耳畔一阵呢喃,解开她丝缎般的长发,悉心的抚触着发根温厚的肌肤,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随着时光的流逝焕然一新。
“朕、朕。”
烨帝紧紧抿着刀刻般棱角分明的薄唇,很想要告诉她,费尽心机、不择一切手段将她带回他的身边,是想要对她好的。
该死,不知道为什么与她相对之际,纵然心中有千言万语也呓语不出半句。这令烨帝感到憋屈,他想对她好的,至少,从此刻开始,想要力所能及的对她好的。
“皇上。”
柳絮低垂了眼帘,像是累极轻轻依偎着他宽厚的肩头,低吟道:“谢谢您。”
“你。”
仅仅是只言片字,尔后只是浅浅的依偎,虽与烨帝梦里无数次想要重温的旧梦相去甚远,却已令他多少感到惊喜,至少,她对他不再那么抗拒了。
就算是暂时要忍受她眼中的空洞,但假以时日、日久天长,她的心会为他焐热的。
“朕会已经替你父亲安排好了一切,你不必担心。”
“恩!”
记得从前,他总是皱着眉头很不耐烦的听得她没完没了跟他唠叨,而现在,她在他的怀抱中安静而沉默,于是,他与他换了个位置,开始在她的跟前跟她唠叨不止。
这一夜,他并没有要她,吻了吻她清丽的素颜、嗅着她发丝间的幽香,便紧紧抵在她的心口沉沉去,原来,他也累极。
落了溶溶月、吹了淡淡风,柳絮缓缓睁开眼,素手撩开一隅绣帘但见茜纱窗外一阵花摇影动,想要披衣露坐,奈何胸口似有千斤沉重。
烨帝一宿眠于她柔软的身子上,雪白的胸前被枕得瘀青一片,待要叫起,又不好叫起,只得闷闷的任他枕着,不由的将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刀刻般棱角分明的脸,难得、停匀安静。相较于那几年,愈渐沉郁冷峻,流逝的岁成就了他笑拥江山同筑梦。
而她,却辗转于世,被隐于去了前半生。上辈子,她是不是造过很多孽?这辈子,要倾尽其所有来偿还?
曾经将是他的未婚妻,而现在却由名正言顺的妻沦为隐去前半生的婢妾。这令她情何以堪?更令她不堪的便是,她是他的弟媳,是陵王的未亡人,却可耻的沦为了他的禁脔。
“在想什么?”
“皇上,天亮了。”
醒来的时候看到她在悄悄看他,他很受用柳絮的眸子中闪过的困惑,至少不在那是种令人窒息的崩溃,不枉这是他这么些年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他并不曾有起身的意思,一个翻身拥紧她,一缕一缕拨弄开她额前的碎发,轻啄于她的眉目,吻去眉心那缕淡淡的蹙痕。
“皇上。”
柳絮想要努力避开如此亲近、又如此细腻的亲密,大白天的早上,这令人感到尴尬,虽然她已接受了在寂寞的夜晚去顺应于凉薄的命运。
她微微情怯的样子令他好一阵泛酸,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
“更衣。“
匆匆起身之际才发觉柳絮的胸前为他枕得一片瘀青,些许心疼的拉过她,低语道:“怎么不吭一声?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柳絮沉默的背过身子去拾散落于床闱间的衣衫,他一把扳过她的身子,将她摁倒在身下,他抬着眼帘呼吸急促,她迅速低垂眼帘屏住呼吸。
“朕没别的意思。”
烨帝拍了拍手,侍婢将一只青花瓷瓶搁在锦幔之外,他便轻轻倒出一些凉凉的涂在柳絮的一片瘀青上,动作悉心而温柔。
他最后一次这样待她是多久以前的事?
柳絮模糊的记忆愈来愈清晰,许是凉薄如她,在宗人府那段人间地狱的日子里,已无法相信在这个残酷的世间还有温情。
可就在此刻,她是有那么一丝感动,就像药膏涂在心口那抹适意的冰凉,带着迷惘幽幽望着他,迎面撞上他微微含笑的目光。
忆起,曾几何时冷峻如他,在与她独处之时,也是有着淡淡柔情。
他对她,也曾春风化雨、脉脉柔情。
淡极始之花更艳,柳絮清冷幽淡的样子在烨帝的眼中凄美而令人心疼,他紧紧拥住她,摩挲着她冰凉幼滑的肌肤,就像紧紧握住一块幽幽闪光的寒玉。
她的清冷又何尝不曾伤了他的心?
他活该是不是?这一切俱是他贪恋皇位种的苦果是不是?可那又怎么样呢?至少,这一刻,他再一次真实而温暖的握住了她。
陵王,要恨、便恨到底罢!
江山无可拱手相让,柳絮他亦无可拱手相让,便任由他自私霸道,这两样他都要了。
烨帝终究是不得不向柳絮张口,此刻换作他屏住呼吸,艰难的向怀抱中纤弱的人儿说道:“相信我,若你,能令朕在一次爱上你。”
见她仍是沉默不语,目光清冷、言语安静,烨帝忍不住抚弄她的秀发一阵沉吟,低低的念道:“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当时只道是寻常的情诗,他曾是不谑的,那么不谑于听她缠绕于唇齿间一遍一遍倚在他的胸前,攀着他的脖子细细吟诵。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她终于有了回应,余下的这四句是她半阖着眼轻轻和诵的。
这令烨帝欣若狂喜,捧着她清丽的素颜,他在她的耳畔无不欢喜的说道:“絮儿,睁开眼,看着我,看着我。”
“皇上。”他没称朕,而是用我。
好几次了,她不是没听到,而是刻意忽略的。柳絮的心微微一颤,也许时隔境迁早已不是那种相爱的心境,可是这一刻让她残碎的心有着荡漾般的温暖。
他清楚的看到,她空洞的眸子微微一闪,两道璀璨流光溢在他的脸上,璇即又迅速恢复了空洞,烟花般灿烂的瞬息,令他激动的抓住她。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皇上。”
柳絮缄了口,她守不住一个女人的贞与忠,这两件于世间女子最珍贵的东西,早就失去了。残花败柳、恶毒女人,很快还要加上水性杨花勾引皇帝。
她无力抗争,唯有默默忍受。
烨帝的招之则来、挥之既去,她也唯有听之任之,要活着,至少这一刻要活大真像大白的那一天,她认了,认了,一切都认了。
即使没有如此悲恸的命运,她的人生又能如何呢?禁宫、庭院、守望一个男子……。她失去的只是名节,一个没有名节的女人。
凉薄至此,又何以为惧?她不怕了,再不怕了,一无所有的女子,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朕今天龙体微恙,就不去上朝了。”
“皇上。”
他想令她落上三千宠爱在一身、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罪名么?为着他的任性,便一次又一次将她推到峰高浪尖的当口么?
“天底下都是朕的,迟一天去上朝那又如何?”
“不要这样。”
“絮儿,你果真像从前那样事事替朕着想么?”
柳絮一阵凝眸,这一次,她是为着她自己,遂违心的向烨帝说道:“来日方长。”
“絮儿你说来日方长么?”
这个清晨,她给了他太多的惊喜,情不自禁的吻上那冰凉粉淡的樱唇,直到她的身心溢满他的气息,烨帝方留恋的松开柳絮。
离开紫宸宫的时候,她很知礼的退到侍婢长长的队伍中,烨帝在经过她的身旁之际,凝神说道:“你看对面的昭阳宫。”
晨光中覆满琉璃金瓦唯有皇后才有资格居住的中宫,除了华丽的装饰彰显着宫阙的尊贵与荣耀,寂静的空锁着。
“它将永远空着。”
他居然跟她说这些!柳絮空洞的眸子微微一闪,若是很久以前他对她说出这样一翻话,一定会令她浮想连翩而想入菲菲,事到如今她淡漠得甚连眼皮子也懒殆抬一下。
怎么?
没能撩拨起她如止水般沉寂的心绪么?烨帝一脸晦气,在她的跟前一切都失去了效力么?他记得,对莲妃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她眼中闪过的热切与盼望。
可在面色沉静如水、目光空洞如虚的柳絮跟前,烨帝感到他是那么浅薄,像一个暴发的商户,指着一堆金山对着一个清冷的女子画饼充饥。
真是,可笑之至。
“柳絮,你究竟想要什么?”当一个女子无欲无求的留在一个男人身边,这令烨帝感到深深的不安,她不会真的执着到要去揭开陵王之死的秘密……。 宫禁:邪皇的枕边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