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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一场可笑的赌注

宫禁:邪皇的枕边罪妃 花香 14397 2021-04-06 0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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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赔上我的性命,贱人。”

  “你跟你的野种,我要她化成血水。”

  那是一种怎生的凌辱?一个绝代佳人心中最脆弱的疼痛,那是莲妃以为已经隐去、已经淡望的耻辱岁月,可是,她知道,偏偏她知道。

  从她清冷的声音里,她早就知道。是谁告诉她的?除了烨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是烨帝告诉她的吗?是他告诉她的吗?

  撕裂中的莲妃冲动的伸出罪恶的双手,殷红的指甲触及柳絮腰身断裂成无数截,她更恨、恨极了、恨透了,这是她心底最见不得人的痛恨,整个含彰中宫传来一遍地动山摇的尖叫声:“不要。”

  “啊。”

  “莲妃娘娘杀人了。”

  “救命啊。絮妃娘娘被莲妃娘娘推下楼了。”。

  “皇上不会因为你一个贱人,而与禁宫所有的宫妃为敌的。”莲妃呆呆的跪坐在冰凉的金砖上,惊惶的望着痉挛成鹰爪般的双手……。

  “不,絮儿。”

  烨帝甫一踏入含彰宫仪门,正要抬脚登上柳絮栖居的结绮楼,眼前一道雪白的亮光,他无比宠爱的女子赤身裸体、一脸绝决被推了下来。

  “轰”的一声,尖叫的侍婢嘎然止声,整个含彰宫一片死寂,胆小的侍婢甚至捂住双眼,不敢去看残酷的情景。

  淳于屏住呼吸,即使见识过禁宫中无数腥风血雨,如此惨烈之景他亦不曾见识过。紧闭的双唇好半晌一阵翕动,迅速回神过的淳于跺着脚咆哮道:“传御医,救皇上、救娘娘。”

  侍婢们在淳于喊魂一般激动人心的叫嘶叫声中终于壮起胆子,眼前的情形令侍婢们傻眼了,絮妃娘娘满脸鲜血躺在至尊的身上。

  她挣扎着的探起身子,一双惊愕的眸子如溃决了长堤,不断喷涌出泪潮。

  原来在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是当朝天子以金贵之躯为垫舍身救了絮妃母子。烨帝半死不活的被压在絮妃的身上,口中不断喷涌出殷红的鲜血。

  他因承受絮妃坠楼的冲击力,压伤脏腑,喷涌而出的鲜血溅了柳絮一脸。

  “不、不、不,皇上,我宁可自己去死,不、不、不,皇上。”

  柳絮根本就顾不得衣无寸缕,她拼命着摇着泪脸满面的小脸,抱着烨帝声嘶力竭的摇头,“只想要活下去,皇上。”

  “傻,我没事。”

  烨帝不断冰凉的手一把握住柳絮仓惶悲辛的小脸,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喃喃说道:“我知道,一直都想要保护你,不管,是过去、还是……。”

  “九殿下,求求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她回来了么?真的回来了么?

  他累了,在他弄丢她的日子,真的,他也好累,没有一个人,会永远在起点等待你,哪怕只是一个卑微渺小的女子。

  生命里错过的刹那,若非逆天行事,便错过成永恒。

  “生离与死别,不要再抛下我了,九殿下,若你不回来,来世今生,我也不会原谅你……。”

  “来世今生,”是烨帝陷入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耳畔不断传来女子的尖叫声、惊恐声,还有柳絮那张不断放大、绝决的脸。

  “絮儿,不。”

  昏迷中的烨帝不断叫着柳絮的名字,慌乱中他紧紧抓着她的手,好半晌,方凝神说道:“我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他不知在梦里说了多少回,可她,陪在他的身边,却清楚的记得,每一次,他挣扎得令她如窒息般的绞痛。

  那是把心肝血肉糊模的都揉碎了,然后一片一片鲜血淋淋缝起来的疼啊!

  在她激怒莲妃之际,便远远便看到他了,她以为拿她的性命与腹中的胎儿可以赌烨帝怒惩慕莲,可是,她赌到的却是以爱换爱。

  她的人生,彻头彻尾,从来便赌不起,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赌注,竟然是他的性命。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拿他的性命去作这样一场可笑的赌注。

  不就是被宫妃们扒掉衣服,恣意凌辱么?

  尊严能比得过他的性命重要么?积愤能比得过他的怜惜重要么?她悔不当初,就算是那一刻,莲妃要将她开膛破肚,如果能够不拿他的性命去换,她也认了。

  她宁可很犯贱的去做那个被他抛弃的可怜女人,她愿意的……。

  “还哭呢!眼睛都沤娄了。”

  “你终于醒过来了。”

  “我睡了有多久!”

  “三天三夜。”

  “扯平了。”

  “这个时候你。”

  明明哭着,眼睛里去溢动着流光溢彩的笑容,她明媚的笑容令满室黯然熠熠生辉。那双活色生香的眼睛,终于陪在他的身边。

  “我更想要活下去,絮儿。”

  “九殿下,不要离开我。”

  他笨笨傻傻的逗弄着她,直到这个时候还要她笑,柳絮终于流下甜蜜的眼泪,冰凉的小脸紧紧贴在他浅浅含笑的峻容,她像他一般,脱了罗袜,迎面轻轻靠着她。

  他与她,十指相扣,潮热与冰凉的呼吸交织成一片……。

  当烨帝醒来之后,听了御医的禀报才知道那一刻他有多么的危险,幸好坚实的肋骨牢牢护卫了他的周全,只是压到心肺,一口气上不来。

  兀自转过身,熟睡中的柳絮温柔的倚在他的怀抱,丝丝秀发缠绕着他的手臂。

  他怎么会、不应该会,为了一个女子,哪怕是她,拿自己的性命去交换,这令他既惊且乍。他一直在心底不断告诫自己,虽然很喜欢,可她绝无可能像江山一样重。

  当一个帝王,过分在意于一个人或者一件事,便会成为他权倾天下的软肋。

  虽然,他看上去掌控了一切,即使是怀抱着心爱的女子,不、他不应该是那样,他应该是一个无情的帝王,在得到女子之后,任由女人成苦苦拜倒在他的脚下……。

  平生唯一的一次感性战胜理性,便是救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想要接住柳絮。

  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的。

  可心底的另一端,却清晰的传来十指紧扣的温暖,他眷恋她身上似有若无的香气,眷恋她秀美身子传来的暖暖温度,更眷恋她失魂落魄唤他为九殿下的执拗与坚决。

  她对他说,她只想要活下去。她对他说,生离与死别,求他不要抛下她。她对她说,来世今生也不会原谅她。

  那是一段怎样纠葛缠绵的爱恋?亦或是,她压抑在了心底,憋屈了很久、很久、很久……。

  想不到冷血无情如他,也会有如此冷静却无法停止烦恼的隐晦。

  他无比冷静的细数着他的感情用事,以最严厉苛刻的埋怨责备对她的宠爱,又在接近苛责的边缘之际一次又一次体会着她的好。

  该死,他觉得他不像一个帝王,无情却为多情恼这样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在他烦燥不安、呼吸渐重的喘息声里,柳絮微微睁开眸子,细眯的眼帘无意瞥到烨帝复杂闪烁的眼神,很少看到他有这么烦恼的样子。

  分明记得,更多的时候他是阴冷沉郁。

  “醒了。”

  “嗯!”

  明明是惺惺相惜的忍凝眸,但他与她的对话却是出奇的冷淡,她淡淡的扶他起身,跪在他的身旁默默的替他更衣。

  之前的轰轰烈烈,仿佛从不曾发生过。

  他,在克制自己。她,不知不觉的任由着配合他。

  “絮妃希望朕怎么处置莲妃与别的宫妃?”这是柳絮在替他整理衣襟之际,他冷不防握住她冰凉的纤手,寒蝉般深幽的眸子幽幽望着她。

  他灼灼的抬起眼帘、她幽幽的低垂了明眸。

  紧紧抓着她的纤手,陷入偏执的他不曾留意,她手腕上一条连着一条瘀青,他迫切的想要从她口里要一个答案。

  她紧紧咬着微微颤动的下唇,手腕上传来一阵近乎于粉碎的力道,终究是,激情过后,终究是归于平淡的。

  只是这一刻,来得这么快。

  幸好,她的梦,来得快,去的更快。她作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梦醒了,回到冰冷的现实那才是一种真实,她又怎么可能会作出令他为难的事情。

  “不必。”

  拴着交领丝绦微微一系,纤手一阵俐索的抖落,衣衫楚楚的烨帝头也不回的走出结绮楼。

  她的目光不曾依依不舍的落在他的身上,而是,极快的收了回来,落在那张爱欲缠绵、同息共止的绣榻上。

  绣着青鸾和鸣的蛤丝锦被上满是淫靡的折皱,像粼粼水面一般,柳絮兀自靠在锦被上,他的气息仿佛犹在,淡淡薰笼的龙涎香气久久不曾散去。

  “娘娘,容奴婢服侍您梳洗罢!”

  胭脂乖巧的垂首于珠帘外,捧着铜盆颤微微的向柳絮请安,心思细腻、秉性温柔的柳絮,是她心中敬伏的主子。

  “好。”

  “小姜儿姐姐去御厨房给您准备早膳了。”

  对着澄黄的铜镜,主仆两个一阵沉默不语,自含彰宫发生了宫妃污辱柳絮的事件之后,所有的侍婢一夕之间全成了哑巴。

  过去从前,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今晚把贵妃榻移过来,你陪我歇在帘外罢。”

  “可是?皇上他。”

  “将有很长的一段日子,皇上,他不会来了。”

  锦绣宫

  一脸慌乱的侍婢提着湖绿的叠裙一阵疯跑,系有铜铃的绣鞋发出一阵沉闷的轻响,莲妃心神不宁的怀抱着琵琶,连忙驻了一段弹得不知其味的紊乱之音。

  “怎么样了?皇上醒过来了么?”

  “皇、皇上,他。”

  侍婢因为极度奔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涨红着脸大口喘着粗气,“唉哟!姑奶奶,急死我了,你可快一点啊!”

  “醒过来了,御驾离开了含彰宫。”

  “可是往锦绣宫而来?”

  莲妃又是喜又惊,喜的是烨帝平安无事,惊的是他秋后算帐,是她煽动宫妃到柳絮那里闹腾的,也是她失控,对、是柳絮污辱她,所以她才……。

  她只是想要出一口恶气……,不,没有用的,跟他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就算是她浑身长满了嘴,也是没有用的。

  “御驾并不曾往锦绣宫的方向而来,反倒是。”

  侍婢匆匆掩了小口,怯怯地望了莲妃一眼,莲妃一阵狐疑的瞪大了杏核睛,她急得一阵烦燥,猛的推搡了一把:“你倒是快说呀!这都什么时候了。”

  “皇、皇上往菱贵人那里去了,听、听说所有的宫妃都在菱贵人的藕香榭中。”

  “这群贱人,全都跑到菱儿那里。”

  她冷森森的抽了口凉气,不觉惊惶的往后一退,寸子底高的香樟木绣鞋绊为绣墩一绊,整个人一阵倒仰,在侍婢们一叠声的掺扶中,莲妃转动着眼珠,神情凄惶的一阵张望。

  精致的红唇不住打颤,自言自语道:“这可真是掘了自己的坟墓!可真是撞到枪口上。”

  “娘、娘娘,或许情形不会那么坏。”

  侍婢们正想要说絮妃安然无恙,腹中的胎儿亦很健康,可莲妃浑身颤动、言语失控的样子令她们只得小声说道:“结绮楼那位并无大碍,并且听得含彰宫的侍婢说,她跟皇上说不予追究。”

  “听上去,她可真是一幅以德抱怨的样子。”

  莲妃掏出绞绡捂着小口、狠狠捶着金砖恨恨说道:“所有的宫妃在菱儿那个贱人的召集下向皇上脱簪请罪……。”

  可是皇上,逼急了,我也不怕跳楼的。

  “臣妾罪该万死。”

  “臣妾罪无可赦。”

  “臣妾也是受了挑唆,才到含彰宫去的。”。

  烨帝穿着织金团龙玉色戏珠龙袍,阴郁冷峻的站在青云玉树潇湘屏风下,眼皮子底下一溜宫妃倚红偎翠打扮得妖妖俏俏不住磕首。

  “受了谁的挑唆?”

  他紧盯着为首跪在众人之前,一袭秋香色加身的菱儿,小小心心的抬起水秀的小脸,一双桃花眼滴溜溜的略转了转。

  因极度紧张,眼皮子往上一番,眼白大于眼仁,她结结巴巴的吱唔道:“臣妾、臣妾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是、原是跟着莲妃娘娘去向絮妃娘娘道喜。”

  “莲妃指使的?”

  “恩哪!”

  菱儿艰难的应承道,话音刚落一群宫妃将头磕得像鸡啄米似的,纷纷吵杂道:“是、是、是,俱是莲妃娘娘指使的。”

  “娘娘她命我等凌辱絮妃娘娘,她还。”

  “丧心病狂的将絮妃娘娘推下了小楼。”。

  “可恶的东西。”

  烨帝一脚踹在菱儿的身上,他一把抓着她纤细的脖子,使劲儿的低语道:“朕的莲妃,怎么可能作出这样的事情来?”

  “皇、皇上,您不是也看到莲、莲妃她。”

  菱儿越是挣扎呓语,烨帝手中的力道便愈紧,他阴冷的目光充斥着戾气,恨不能生生拧断菱儿的脖子,众宫妃掩着小口惊恐的望着菱贵人的双脚不住的扑腾。

  皇上,究竟是何意?是打心底里宠絮妃,还是打心底里护着莲妃。

  所有的宫妃及侍婢都看到了,赤身裸体的絮妃被疯狂的莲妃猛的一推……。弄不清状况的宫妃不住顿首,胆颤心惊的齐齐念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将这个威害禁宫的贱人扔进宗人府。”

  “皇上,不干臣妾的事啊!为什么,您不都看到了吗?”

  “淳于,愣着作什么?”

  楹门外传来一阵凄惨的嚎叫声,宫妃们偷眼往外望去菱贵人满脸是血,被御前侍卫轮着掌嘴,碎牙连着血沫子顺着脖子直流,俱吓得抱首不住乞饶……。

  柳絮接过胭脂呈上来的安胎药,煎得浓稠的汤药一股子腥草味儿,她蹙着眉头、强忍着苦味生生的咽了下去。

  腹中的胎儿脉相虚弱,又发生了那样惊天动地的事情,虽说动了胎气,令她极度不舒服,到底还活生生的在她的腹中一天天的长大,这令她感到这孩子比起她更为顽强。

  “孩子,娘一定会把你生出来,疼你、爱你、给你满满的爱。”

  抚着小腹,柳絮柔美的秀颜微微露出些许笑意,胭脂则好奇的望着柳絮的肚子,啧啧说道:“不知道娘娘怀的是皇子还是公主呢!”

  “皇子?公主?”

  “对呀!奴婢真的很想知道。”

  “傻丫头,未知男女的事情想也是白搭。”

  “要是能给皇上生个皇子就好了。”

  “生个皇子?”

  胭脂小小年纪都知道身处禁宫,一定要生下可以倚靠的儿子,可是,柳絮却不住摇头,不由得说道:“我却希望,生一个公主呢!”

  如果生一个公主,就不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将来,再许配一个知冷着热的驸马给她,她柳絮人生不能实现的梦想,如果女儿能够实现,亦不失为一件幸福的事情。

  “娘娘。”含彰宫内除了小姜儿,即使是素来跟在柳絮身旁的胭脂,皆不敢如此行为急躁、言语失礼。

  服罢汤药的柳絮,不禁微微抬首望着一路惊涛骇浪的小姜儿,她不管不顾的直拿袖子拭汗,气喘吁吁的向柳絮说道:“太不公平了、真是太不公平了。”

  “什么事情?”

  “皇上只是像征性的将菱贵人送去宗人府,真正的主谋莲妃娘娘却舒舒服服的坐在锦绣宫中接受宫妃们的认罪……。”

  “怎么能够这样呢?”

  胭脂及众侍婢纷纷露出强烈的愤慨,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么不公平的事情,再者说,皇上也受此事连累伤了御体。

  痛了罢!

  就算是心中早已知晓,并不带任何一丝期许,可亲耳听到烨帝的决定,她只得转过身闷闷的躺上绣榻,到底是深深的被刺痛了。

  月如钩,柳絮命人早早熄了灯火,自烨帝离去之后的数十个夜晚,他果然不曾踏入含彰宫半步,昔日充斥着烨帝身影结绮楼,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时序渐近秋末,轩窗外鸟叫虫鸣之声亦散淡无痕,柳絮枕在塞满芍药的香枕上,春梦了无痕,听秦嬷嬷说起,枕芍药而眠,兴许能见到腹中的胎儿。

  五个月的身孕,柳絮原本纤纤细腰已长成小蛮腰,悉心的保胎,胎儿与她亦是日渐体健。

  “果真还是贱命长寿啊!”

  她寂寂的低语了一句,微微转过身,白玉珠帘外已传来胭脂停匀的呼息声,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趿上家常穿着的平底绣鞋,披上一件如意合锦玉缎,轻手轻脚出了结绮楼。

  还不曾走下楼,便听得上夜的侍婢交首相谈,“锦绣宫那边,又是夜夜歌舞平。”柳絮屏住呼息凝神一听,果然隐隐传来丝竹唱曲之声。

  她微微退了一步,举目远眺,但见禁宫以南的锦绣宫方向一片灯火通明。能够想像得出莲妃在烨帝身边千娇百媚,无数宫妃尽相奉承的情形。

  原来茉莉芰荷香,拍满笙箫院。雪藕盈盈歌袅处,早已带、秋声凄怨。凉凉的吸了口气,霜降的夜晚,果然冻人,柳絮就要抽身回到房内,又听得侍婢们继续说道:“我们这一位,怕是失宠了罢!”

  “到底是出生不同,皇上虽然怜惜她,可传出去始终是个笑话。”

  “又不像莲妃娘娘,倒底有权有势又生得绝色的。”

  “唉!也怪可怜见的,那天的事情,漫说是当朝天子的宠妃,就是世井里窖子里的窖姐,只怕都没这么凄惨罢!”

  传出去始终是个笑话,窖子里的窖姐,只怕都没这么凄惨罢……。

  是啊!还真抬举她了,她有什么资格跟莲妃一争高下呢!她争得么?她凭什么呢?同样是二嫁,人家是真正的宠妃,她呢!

  在侍婢的眼中,只配跟窖姐一同提及。

  一个婊子,能够在禁宫终日锦衣玉食、呼奴唤婢,当着皇帝的妃子,还意外的怀上了龙种,她自是应很惜福了不是。

  只要她不断认命,守着这份虚荣,至少还能够平安的过下去不是?如此便已经足够了,柳絮微微拢紧玉缎,仰望着无垠的苍穹,伶伶一笑,她会一直这么安静的过下去的。

  一直到她的孩子生出来,一直看到孩子长到,然后,送她出嫁。

  “你们这样背后说娘娘的坏话,也不怕被嬷嬷掌嘴?”

  “嘘,我们也只是替娘娘不值。”

  “哼,说的比唱得还好听,我可是听出来了,那层层意思里到底透着嘲讽。”。

  原来是小姜儿站在纱灯下叉着腰训斥两个侍婢,她瞪起眼睛、竖着细眉、耳朵上两粒水红的大秦珠直打千儿,看不出这丫头越来越厉害了。

  她一直觉着这丫头大胆,如今看来不仅大胆,也泼辣厉害!

  楼下悉悉索索传来侍婢的脚步声,柳絮看到两个侍婢不满的瞪了小姜儿一眼,拉着手散了,便余小姜儿一人上夜。

  正想要下楼跟她说一会儿子话,不远处黑暗里传来一阵细微的猫叫声,“喵、喵。”柳絮从脸上一路到手上鸡皮疙瘩起了细细一层。

  她虽不至于怕猫,可她厌恶那双绿油油的眼睛。

  在北邙寺避世的那段日子,她随寺里的小和尚一同去采菌,因在山里迷了路,入夜时分,无数只野猫绿油没如鬼火一般跳跃的眼睛围拢在她的身边。

  冷嗖嗖的夜风、凄惨的叫声、渐渐缩小的包围圈,不安的记忆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袭来。

  遇到山猫了,是野猫中最凶惨的一种,小和尚与她吓得不住后退,林子里静得只听到树叶儿沙沙作响的夜风捎过耳际。

  “没事吧!”

  听得一阵马蹄急,夜色里一匹白色的骏马飞奔而来,柳绪还不曾反映过来,一片刀光血影,山猫们死的死、逃得逃,甚至有腥热的鲜血溅到她上。

  “你怎么来了。”

  “我看你和小和尚去了这么久,担心你出事。”。

  柳絮只觉得腹中胎儿伸着拳脚一阵猛踢,吃痛的捂着肚子,她想起陵王了,那才是她的丈夫,拜过天地、喝过交杯酒……。

  “北邙寺,”

  柳絮一个趔趄艰难的回到房内,满地点着安息香,半梦半醒间她清晰的梦到了陵王的脸,他就站在藕荷色帷慢间,冷不防的紧盯着她看。

  不在那种温柔的目光,而是阴冷的露着冰冷的笑意。

  他不止看她,还盯着着她的肚子相看,那目光像霜雪一般打在柳絮的脸上,不禁半坐起身,她知道,她对不起他,无法守住对他的忠诚。

  她的第一次不能给她,最后一次也无法给她,她满是愧疚的低下头,甚至还怀上烨帝的孩子。

  “无法面对我是么?”

  “王爷,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

  梦里,他扳过她的双肩,埋首于她的颈项间,吻上她冰凉颤动的双唇,他在她的耳畔吹着丝凉凉的气,低语道:“我并不介意和皇上共用一个女人。”

  “王爷,不、不要这样。”

  那是一种怎生的恐怖?作鬼也不肯原谅她吗?他在怨恨、一定在怨恨,梦里,柳絮惊得浑身是汗、泪流满面。

  “你肚子里为什么怀的不是我们的孩子。”

  “王爷,如果你不曾离开,我们便不会这样了。”

  “你都知道了?”

  “王爷,知道什么?知道什么?”。

  这是柳絮从不曾见过的陵王狰狞妖谲的表情,他以仇视的目光恨恨的砍视着她,这令她感到毛骨悚然,知道什么?他想要跟他说什么? 宫禁:邪皇的枕边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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