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臣妾给您吹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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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人去哪儿了?
猛得一睁开眼,藕色的床帐露出一条折缝,是梦?为何那样真切?柳絮抚着秀发,她的衾衣半腿,肚兜松泄。
像是真的一般,被掀开的丝被,圆圆的肚子,暴露在新凉的夜晚,这一切,真实的像是真实的就在适才、就在这床塌上。
她惊惶的掩过衣衫,寝帐被猛的掀起,甚至恐惧的不敢抬头往上看。
“你这怎么了?絮妃,你在做什么?”淡淡的龙涎香气如水雾一般弥漫散开,柳絮微微拢着丝被不自在低敛了眉目,“没什么,做了一个恶梦。”
烨帝站在绣榻前,柳絮竭力保持平静替他更衣,当烨帝揽过她的时候,他清楚的感到她冰凉的身子在轻微的颤动。
他不禁挑起她的下巴,她慌忙避开他的审视。
“你今天很反常。”
“皇上,臣妾想在生下孩子之后,带发修行。”
“想出家?”
“臣妾是一个祥之人,想为孩子积点福德。”
“不准。”
烨帝轻咬着柳絮浅粉色的樱唇,抚触着她纤细的肋骨,疏疏落落的说道:“是不是因为这些日子觉得受到了冷落?”
“不是的。”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从鼻音里哼出一般,或许她心底是有那么些觉着备受冷落,可是发生了适才的事情,兴许冷落于她可以病态的消除心中的负疚感。
不得不承认,陵王令她感到深深的负疚,他对她,曾经是一片痴心?他躺在冰冷的坟墓里,而她却与烨帝颠鸾倒凤、鸳鸯比目……,还怀上了烨帝的孩子。
“有些事情,朕也不得不……。”他缄默的望着她,捧着她的小脸不住的抚摸着她丝丝秀发,郑重的向她说道:“如此方能令你安心养胎,生下朕的孩子。”
“唔!”柔顺如她认命的相信,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无波,烨帝虽然来得更少,柳絮却觉着与他的心反倒是更为贴近了,其实他的确也是在替她打算,为了令她好好安胎,不仅免去她在后宫各项走动,亦禁止后宫诸妃前去探视。
日子一旦平稳安定,便过得飞快,秋去冬来,这是柳絮最为恬静的一段日子。闲来便看云卷云舒,或吟诗作赋,或调了琴弦,摆弄起古琴。
“看,下雪了。”
循着小姜儿欢快的声音,细细的雪珠悠悠扬扬从帘外飘落进来,灰蒙蒙的天空星星点点、饶是可爱,柳絮含笑说道:“白雪纷纷何所似,”
“接下来这句,奴婢知道。”胭脂捧着漆盘,托着一蛊炖得热气腾腾的燕盏,笑语吟吟的和道:“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
“未若柳絮因风起?这不是娘娘的名字么?”
小姜儿坐在一旁,小心的在景泰蓝镂空的手炉内填上丝炭,合上盖子拿锦套罩上了递给柳絮,柳絮怀抱着手炉,与她两个围着薰笼而坐。
“难为你记得。”
“当然记得了,从前在王府的时候,我们王爷总是写这一句呢!”
“王爷?”
柳絮与小姜儿不由的将目光落在胭脂脸上,胭脂连忙掩了口慌忙摆手道:“是奴婢口误了。”柳絮脸色讪讪的,小姜儿非但不忌口,见四下无人,反倒是撞着胆子,压低声音冲柳絮说道:“奴婢在宫里听到一个奇怪的传言。”
“什么传言?”
纤手紧紧握住银勺,柳絮心不在焉的拨弄着玉盏内燕窝汤,淡淡扫过小姜儿,一旁胭脂也紧抿着小嘴,一同巴巴的望着她。
“不敢说。”
“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娘、娘娘,说出来您可别诉皇上是奴婢告诉您的。”
“嗯,说罢!”
柳絮轻轻啜了一口丝缎般软滑的燕窝,和气的望着她,小姜儿指了指柳絮身后的胭脂,这令胭脂一张小脸臊得绯红,她嘟哝道:“小姜儿姐姐,我又不是外人。”
“不行。”小姜儿很坚绝的摇摇头,示意她出去,胭脂只得蹭着脚步慢慢吞吞的,不时还往回头,期望柳絮能叫回她。
“就只你跟我了。”
是什么事情如此神秘,柳絮不解的望着小姜儿,她这个样子,明摆着是有很紧要的话要跟她说,她冲她点了点头,只见小姜儿深吸了口气,终于张口道:“听说,陵王殿下的坟墓被人盗了。”
“被人盗了?”
“不止被盗,据说棺椁里空荡荡的,根本就不见尸骨!”
“咣啷”一声,柳絮手中的银勺落到玉碗中,她只觉得眼前的景色不住的晃动,那天晚上,他真来过,虽不知是人是鬼,他的确是从坟墓里爬了出来。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柳絮的脸色青白,只觉周身僵冷,手脚开始不听使唤,摇摇摆摆想要站起身脚步却一虚,小姜儿眼急手快以身子牢牢护着柳絮。
“快传御医、传御医,娘娘晕倒了。”。
锦绣宫中莲妃对镜贴了花黄、梳了新妆,扶着侍婢的手蹁跹的行至仪门迎接御驾,看得天色将晚,侍婢们纷纷劝说道:“皇上通常来得要晚些,这外头又下着雪珠,娘娘还是回到屋子里等罢!”
“镇日憋在屋子里,左不过是闷着,出来透口气倒也罢了。”
一时有侍婢上前福了一福,不住呵着冻得通红的手回禀道:“娘娘命御膳房炖的山参野鸡、熊掌珍宴早已置备好了,就等娘娘一声吩咐便抬了过来。”
“急什么?没见皇上还没来么。”
“是。”
侍婢抬脚便要离开,莲妃望了望了朱漆大门上一对锁衔金兽连环,又叫住了,道:“行了,先抬进来,升了火炉子在东暖阁里热着。”
“你去日月殿中瞧一瞧,皇上披完折子没?”
“娘娘,皇上的御驾到了。”
莲妃原本等得焦急心中不胜烦燥,特地理了理衣衫,戴着水晶挖镂的护甲紧紧拢着鹤毞,一脸娇弱弱的欠下身:“臣妾给皇上请安。”
“罢了!”
成群的侍婢簇拥着烨帝与莲妃,莲妃有些紧张的望着一脸阴郁的烨帝,柔声道:“皇上这脸怎么和天气一样,阴沉沉的。”
烨帝不欢不喜的接过莲妃亲手盛的人参鸡汤,金黄色的鸡汤浓郁滚烫,他只抿了一口边忙掷在香案上,皱着眉头说道:“这样烫口。”
“臣妾给您吹吹罢!”莲妃极尽漫柔,自上次在含彰宫大闹,她甚至将那贱人推下了楼,烨帝只处罚了菱儿,训斥了宫妃,对她倒不曾说什么。
这令她抱着极其侥幸的心灵,想必烨帝是宠极了自己,只是,她总觉着有一丝不对劲。
烨帝也常常留宿于她的锦绣宫,那个贱人那里他只去了一次,可就是说不清这一丝不对劲究竟是在哪里,她有些失落的望着烨帝:“皇上,要不召些歌伎到宫中取乐罢!”
“莲妃很不快乐么?”
“臣妾。”
莲妃欲言又上,她愈来愈听不懂烨帝看似简单却又隐隐含沙摄影的话语,只能满脸堆笑的说道:“呃,怎么会呢!皇上常常来看臣妾,臣妾高兴都来不急呢!”
“莲妃,你入宫有三年了罢!”
“恩,是,细细算来整整有三年了。”
烨帝的话语令莲妃心底一颤,他想要说什么?为什么,他每说一句,她便要惊心动魄的去揣测,她困惑的望着他,眉目浮上一丝阴云。
“朕一直想着册立你为皇后。”这真是,是不是喜从惊来,莲妃心底一惊一乍,她踟蹰满志的望着烨帝,熬了这么些年,他终于愿为她正名分了么?
“可你的出生跟絮妃一样,都有了瑕疵。”
“皇上。”
从云端掉落到污淖会不会就是这种感觉,轻飘飘的一下狠狠的摔下来,砸到烂泥,浑身上下污秽不堪,烨帝冷漠的望着浑身惊不止的莲妃。
“可后宫不能无主!”
“臣妾是没资格,絮妃自然就更没资格,那么皇上的意思是?”
“朕想要颁召选后。”
“选后?”
莲妃彻底溃败的瘫坐在胡床上,纤手紧紧纠着裹着貉子领的比甲,到头来,皆是为他人作嫁衣啊!怪不得,烨帝一声不吭的纵容着她。
其实根本就是稳住她,暗中将家族的势力如抽丝般一层一层剥去,皇上便要选后了。
“如果,莲妃恳求朕,兴许还有转寰的余地?”
“皇上,您到底意欲何为?”
“聪明如你,还需朕提点么?”
烨帝吻了吻一脸错愕的絮妃,明明是温热的亲吻,絮妃觉着他不曾带着一丝温度。一直以为熟识的他,却是这样冷漠与陌生。
“你想好了,再来见朕。”
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柳絮窝在厚厚的锦被里,仍觉着冻手冻脚浑身发冷,胭脂心疼柳絮,将薰笼移近了些,又往被子里塞进了手炉、脚炉,巴巴的望着她。
“等明儿天晴了,将西暖阁收拾出来,搬去那边罢!”
“早就该搬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娘娘一直都不喜欢睡热炕头。”
柳絮轻抿了朱唇,她记得陵王最爱的便是热炕头,在北邙寺那段风雪交织的寒冬里,她曾与他相拥取暖直到天明。
那是一段坐怀不乱,却令彼此感到温暖的回忆,她不想、不想因为那样诡异的传言而心惊胆颤的,将美好的记忆划为乌有。
“不习惯。”
“娘娘,小姜儿都跟您说了什么,好好的您怎么会晕过去。”这是胭脂最想要知道真相的事情,无端的柳絮晕了过去,唬得含彰宫中一应侍婢吓得不清。
“秦嬷嬷带了侍婢正在盘诘她呢!”
“她都说了什么?”
“她就是什么都不说,才令人着急了。”
“去,传我的话,不要为难她。”
“娘娘,防人之心不可无,奴婢总觉着她看上去怪怪的样子。”
“怪怪的样子。”
胭脂点点头,红朴朴的小脸娇嫩而健康,她想了想方向柳絮说道:“您知道奴婢挨小姜儿隔门住着,每每皇上来探望娘娘,奴婢自是回到下房歇息。”
“嗯,然后?”
“她的房里总是传来怪怪的声音。”
柳絮蹙起了眉头,胭脂来自陵王府,与禁宫诸人俱不熟络,虽然猜不出是好心还是歹意,至少相对于禁宫侍婢相对来说显得可靠一些。
“有一次,奴婢实在好奇的很,心想到底是什么声音啊!便舔破了窗户纸就要一阵张望。”
“可看到什么了?”
“黑乎乎的一团,有团幽幽的光。”
“幽幽的光?”
胭脂咂着嘴,凭着记忆努力回想记起那团光的颜色,她绞尽脑汁想得细汗都渗出来了,柳絮见她这般痛楚,正要赶着说慢慢说,不必急。
“娘娘,她突然就走出来了。”
“也就是说后来的情形你便没看到了。”
“嗯。”
柳絮拉搞了锦被,只淡淡命她散去了,兀自枕在香枕上听得窗外北风紧,辗转难眠,人生在世为什么如此艰难,自打她与烨帝定亲之后,琳琳总总,轰然转动的命运之轮便无可掌控。
不过只是想要觅得良人、白首相携,却总是事与愿为。是不是越是想要达成的心愿,便越要绕过一重又一重湾路。
当她只要想活下去,不再去奢求所谓爱与不爱,身边漩伏的人,皆不知心机与筹谋。寂寂禁宫,真是一个深不可测、又令人感到无比恐惧的地方。
凶悍如莲妃,她对她不过使得的明堂正道的公然一击。相较于那背地里算计的,她至少还算是光明磊落!想想莲妃,也不见得自己要好多少。
她为烨帝所付出的,不仅仅只是名誉,更是残酷的折磨。这也许是烨帝不愿惩处她的原因,将心比己,烨帝最近倒像是变得越来越温情起来。
“皇上,您怎么来了?”
“怎么?朕不能来么?”
烨帝通身酒气,不曾宽衣脱鞋和衣埋首于温热的被褥里,柳絮半披起衣衫轻轻拉着他的手说道:“臣妾命人给你送些醒酒汤可好。”
“不了,倒碗热茶给朕。”
还是那个习惯,每每吃了酒就便爱喝茶,柳絮移了移玻璃绣球灯,在一片皎皎明亮里纤手沏茶,烨帝转过身半眯着眼望着她,他喜欢她这幅家常的样子。
丝发披两肩,松松披着松花大袄,小小心的捧的茶碗。他并不接过茶碗,就着她的纤手深深呷了一口,尔后贴在她的小腹上一阵倾听。
“小东西,猛踢你母妃呢!”
腹中的胎儿小小巧巧的脚丫子正有力的踢在柳絮的肚子上,烨帝轻轻碰了碰那突起的部分,无比欢喜的笑道:“给朕生个儿子。”
“若是女儿皇上就不喜欢了么?”
“谁说的?”
孕中的柳絮,除了脸色苍白,小腹隆起,与不曾怀孕前无甚变化,烨帝拉了被子俩人脸对脸,一同咬起私房话。
“都是朕的骨肉,朕都二十七了,还没见个一男半女。”
“臣妾也没想到,居然就怀孕了。”
借着玻璃绣球灯琥珀色的光线,柳絮柔和优美的秀颜,一双眸子忽闪忽闪,流动的浮光间烨帝像是不经意的说道:“好好的怎么就晕倒了。”
“体虚,”
小姜儿提到了陵王,她不想提起这件事情令烨帝不快,却不曾想烨帝心中一片疑心,他转过身背对着柳絮,低声道:“跟朕在一起,你快乐么?”柳絮一阵沉默,快乐么?为什么鼻子一酸,很想要掉眼泪,她迟疑着,紧紧抿着粉淡的樱唇,烨帝猛的一个转身,用力握着她的双肩,阴郁道:“你是不是还想着他。”
“皇上。”
他震怒了么?双眼阴郁寒蝉,该叫她如何启齿,自烨帝与她悔婚之后,自她嫁给了陵王之后,她的人与她的心便不可能像从前那么纯粹很完整的只属于他。
“他死了,你记着,他死了。”
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柳絮不自在的别过脸,那天晚上明明是他的身影,烨帝如此执拗的认定他死了,这怎么可能呢?
只一个可能,他愈是执拗的认定,他便越是可能没死。
“朕在跟你说话?你听到了么?”
“是,他死了。”
她呆呆望着他,顺应着这个快要失控的男人,她看到他眼底蹿出的火苗子,无措的靠着他,以她的柔情填满他的愤怒,惊觉烨帝在心底深深的芥蒂着她与陵王的事情。
莫非,是从那一刻开始的。
“朕一直很想问你。”
突如其来的一阵亲吻,烨帝令她感到窒息,咬破她的嘴唇,腥甜在口内翻涌,他恨恨说道:“朕与他,谁是你心目中的第一。”
“皇上,您喝酒了,您喝酒了。”
他在宽衣动作,这个时候,她已经有六个月的身孕,她害怕的望着他,难道?他还要跟她燕好么?“按我说的做。”
他抱起她,任由她坐在他的身上,“你是朕的女人,化成飞灰都是。”
自她怀有身孕之后,烨帝从不曾碰过她,而今夜,不如说更是一种独占。
“是,臣妾是皇上的女人。”
她低低的、纵横的,几近克制又缠绵的嘤咛声,令他极受蛊惑。他不曾跟怀有他骨肉的女人小心而难以摁捺的纵情,这令他深深感到,不论是身心,还是表里她彻底属于她。
他要的,就是这种专属与独占的情欲。
“絮儿。”
他在她的耳畔不住低吟,“记住这种感觉,记住,只有朕才能代给你这种感觉。”
“唔。”
她香汗淋漓间她不断唤着他,“皇上、皇上、皇上。”她知道,他要她的血液里都涨满他的名字,他要她的骨髓里都刻满他的烙印。
无可否认,他代给她暴风雨般的旖旎,令冷淡压抑的她,无比本色与渴求。
“虽然你。”
她转过身,缠绕于他的腰间,“你什么?”他饧眼惺忪的望着她,带着一阵潮漉与疑惑。
“并不属于我。”
“胡说。”
“朕要选后了。”
激情之后,她正要睡去,烨帝调匀了呼息无比冷静的向她说道,并紧盯着脸看她的反映,她淡淡的点点头,替他拭去因欢爱而湿润的鬓角。
该死,她难道不会表现出吃醋,或者失落了么。
他愠怒的背过身去,如果她开口,他会跟她谈条件,虽然现实无法改变,他会给予她最大的优渥,她曾经是他的妻,尽管只是未婚妻。
“若朕不来找你,你可以一直沉默下去是么?”
“皇上,臣妾当然也盼望您能常常来看我。”
很想要像莲妃那样,任性的不管不顾,很想要像当年有勇气那样,他是她一个人的,然后跟莲妃争得你死我活,可无论如何,她始终开不了口。
与其说服自己开口,倒不如说服自己认命,来得更为容易。
他背对着她,就像来时,愠怒与深沉,柳絮睁着双眼一阵盈动,黑暗里亮晶晶的眸子无奈的望着他,伸出手刚想要搁上他的腰间,却是不由自主的缩回去。
轻轻的一叹,满是辛酸与无奈。
她只是他的妾,虽然曾经有可能成为他的妻。可一次错过,便是终身错过,残败如她,是不可能成为他宗法上的妻子。
他与她,如血脉倒流一般无比清楚与明白,又何必做无妄之谈呢!
谈什么呢?
他对她的爱永远不变,她不会相信的,如果一定要相信,她相信的只是此刻,不去相信期许与承诺,没有期待,她的人生才不会有伤害与疼痛。
“若你替朕生下长子,朕立你为贵妃。”她仍是沉默着,无止尽的沉默像一条无声无息的河流,溺水飘萍,烨帝坐起身一把捞起她,将她抵在红木雕栏上,“你还要朕怎样,皇后只是一具摆设,贵妃是朕的最爱,即使是莲妃,朕也不曾给过她如此情挚的承诺。”
“皇上,臣妾更希望腹中的胎儿是一个公主,她会得到皇上满满的爱,也不会很艰难在禁宫里争权夺利,臣妾无法圆满的人生,她能够替臣妾圆满,这样于您不是更好么?”
眼泪,一滴一滴滚落于他苍劲的手臂,絮妃也好、贵妃也罢,她真的不在意的。
他想告诉她,无论她所出是男是女,贵妃的位置都是他想要给予她的,可是他不想让她知道他的底线,身为帝王,他不能够为一个女人所左右。
可眼前这个女人,一幅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令他无所掌控。
听得一夜北风,寒冷凄冽纷头纠着烨帝与柳絮的心,各怀心事的二人朦胧睡去,夜半私语,只得随着风雪一声呜咽而去。
将近天明时分,烨帝并不曾有起身的意思,柳絮挽起罗衫,披着松花大袄,静静的起身,轻得如一缕轻羽,端坐在铜镜跟前,可清晰的照见镜中烨帝眉头紧锁、手臂垂落于锦被外无力之景。
心中一酸,他昨晚的兴兴然,又为她狠狠的浇了瓢凉水。
她扶着腰身,坐在床榻边替他掖好被子,他不知道,她如妻子一般温存的望着他。他不知道,她轻轻的伏在他的身边,吻了吻他的眉心。
她所有的温柔,愿默默的,不带一丝痕迹。
爱他,却不想让他知道,她如他一般,他想要不为掌控,她亦想要不受他摆布。虽然她根本就处处受致于她,可她亦不想让他知道她的底线。
她与他,彼此可曾知道心中都不断的抵挡着那渴求的情意。
“娘娘,莲妃娘娘在倚梅阁等候您。”
小姜儿与胭脂俱露出惶恐的神情,两个不由自主的走上前纷纷扶着柳絮,“还是如实禀报皇上,不要去了,多危险啊。”
当时的情景粒粒在目,两个丫头比柳絮更是怕得瑟瑟发抖。
“胭脂留下来服侍皇上梳洗,小姜儿随本宫去罢!”
众侍婢在一片惊惶里哀求着柳絮,身怀龙种、又深受圣恩的絮妃,要是有个闪失,她们绝无可能像上那样好命。
“絮妃不会像上次那样对本宫的,不必担心。”
选后一事,一定会令她如临大敌,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内监抬着步辇,柳絮紧紧抱着手炉,天色微现、冷风拂面,吹得鹤毞一圈绒领呼呼生风,直刮得皮肉一阵酥痒,小姜儿冻手冻脚的紧紧跟在身旁,不住的摄着耳根子。
“拿着吧。”柳絮将手炉塞给她。
“不、不、不,这怎么成,冻坏奴婢是小,冻坏娘娘可是紧要的。”
“叫你拿着,你便拿着。”
正在推诿间,一阵清冷芬芳传来,恍相逢、翠裳摇曳,珠韝联络。 宫禁:邪皇的枕边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