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士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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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窟内聚集的旧姬遗士越来越多,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这些人就将整个洞窟填了个大半,墙上挂着的那些土坑隐隐约约还在有人从里坐起,原来这些土坑是那些遗士的临时庇护所,他们蜂巢般黑压压密集成一片,断断续续的往下跳,一时间,窟底成了人挨人的景象。
可这还都只是冰山一角,那些离窟底稍远一些的土坑内的遗士,瞧见窟底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了,纷纷现在了土坑外的凸槽上,高大的身躯挺拔的立在半空中,俯视的看着窟底。
柔荑被这聚集的愈来愈多的遗士吓愣了,抬头看空中立着的那些人,四面八方比比皆是,围绕着他们不停变换着位置,那些凸槽也就成了这些人短暂的落脚点。
每个凸槽都不大,双脚站立在上却又刚好,底六层土坑外没有凸槽,从第七层开始才设的有,而那高层之上,离地数百米甚至千米,若意外失足,必定粉身碎骨。
可他们步伐轻快,动作极为流利,似习以为常,不停变化着位置跳跃,渐渐从高层跳落到低层,然后停下,这是那些住在高层土坑内的遗士下落的唯一方式。
已经落入窟底的遗士排列有序,人手一把大砍刀架在右臂,脸上皆无甚表情,柔荑被这些人团团围住,心底不由得发寒,看了眼烈阳,心想要是他还醒着就好了,什么大风大浪他没见过,这点小阵仗,估计都不够入他眼。
无奈咽了口口水,咬牙将晕倒的烈阳挡了起来。
那些遗士中为首的是一个戴着黑毡帽的男子,毡帽下只露出一双眼睛,其余部分全由黑布遮住,他蹲下去捡柔荑扔掉的军牌,头未动,眼睛看了眼军牌后瞅向了柔荑。
她实在看不懂这是什么个样的眼神,反正觉得不怀好意就是了,正想着,那人站了起来,拿着军牌向她走了过来,问道:“此物从何处寻来?”
这人说话极为沉稳,面部被黑布遮住只露出的眼睛一动不动,若不是听声音,根本感觉不出是它在说话。
她实话道:“从我们方才过来的那个方向,有一处水帘洞,洞内有个锁龙井,这军牌是烈阳,哦不,是我情郎从那井内取出来的。”
“井内可还有活人?”他眼里闪过一瞬,出现一丝光亮。
“不曾看见活人,尸骨倒是有一堆,还有一头借食活人饱腹的老虎。”
那人眼中的光亮瞬间湮灭,黑布遮住的脸不知是何表情,从柔荑的角度可以看见的,除了那双看似毫无波澜的黑眸,还有把军牌握的死紧,导致青筋暴起的右手。
须臾,他才道:“这个军牌,我收下了。”言罢转身,高举已经有些破损的军牌,扬言道:“先王在此,尔等伏地跪拜。”
话即出,回音响彻整个洞窟,凸槽上来回飞跃的遗士停住脚跟,全部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这个军牌上,凸槽可以站人,却不足以跪人,他们各自飞快的寻着离自己最近的土坑,扬袍伏地。
窟底的遗士左膝跪地,收起砍刀别在身后腰侧,高抬双臂于头上,垂头视线是黄土垂直,一时之间,除了吊在空中的眉清目秀和躺在一旁的烈阳柔荑,整个洞窟内,没有一个人是站着的,他们的姿势亦如朝堂之上的俯拜大臣上朝时那样,庄严肃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近两万的士兵齐声高呼,声音响彻天地,如此不俗的场面,当今圣上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有。
施礼毕,男子小心将军牌收好后,其余旧姬遗士才敢起身。
男子眼珠在脑袋扭动前转了过来,斜眼看柔荑,“你是先王的后人?”
柔荑忙摆手摇头,“我不是,但我倒是有幸认识归陵君的一位后人,敢问您是?”
“吾名杨蔑,先王手下一等武将。”
听他说一等,柔荑就觉得很厉害,“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杨蔑依旧是眼动头不动,“你们此来何意?根据那边吊着的两位小伙子的口诉,你们在为那个不中用的瘦猴办事。”
他口中那个不中用的瘦猴,柔荑用脚想都知道他骂的是如今圣上,在旧姬遗士面前提谋朝篡位的当今圣上,简直就是在武松面前提西门庆,找死!
柔荑好忙撇清关系,使劲解释道:“别误会,他们是,我不是,我只为自己办事。”
杨蔑道:“他们,也包括他吗?”说完,抽出砍刀,对准了烈阳。
“不要!”柔荑趴到了烈阳身上护着他,这时候该说些什么好,实话实说怕是烈阳得被他们下油锅,撒谎掩盖又怕眉清目秀不懂她心思说漏嘴,“好歹我情郎也替你们找回了归陵君仅剩的唯一遗物,你们想恩将仇报吗?归陵君教给你们的难道尽是此等恶习?”
“先王一生光明磊落,休在这里一派胡言。”
杨蔑怒了,反手握住剑柄,刀尖架在了柔荑的脖子上,“我看你是活的有些腻。”
柔荑对上他的双眼,才发现这双眼睛有些混浊,甚至有些空洞,“杀我一人只可拦我一人胡言,新姬几十万民众,个个都在背后嚼归陵君的舌根,你有胆子去杀他们,算你一天杀一万人,也得足足杀两月,到时候污言四起,毁的是你的名誉吗?错,只能使归陵君落得个遗臭万年的烂名声。”
……
沉默。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柔荑道:“你可懂知恩图报?”
杨蔑一眼看穿它的心思,“你有求于我。”
柔荑道:“是的,我有一个可以替归陵君积攒好名声的方法。”
杨蔑道:“你想让我替你做事?”
柔荑卖了个关子,“非也,你是将替归陵君做好事,帮他拢络好名声。”
杨蔑收起砍刀,“详言。”
她就等杨蔑这句话呢,柔荑拢了拢烈阳的胸襟,“新姬分南北,我生于北部,战事频发,圣上文艺,喜爱诗歌,不闻兵刃,手中鲜少将士,于我北部爱莫能助。”
替烈阳掖好衣襟,她站了起来,鞠躬抬臂,以一种请人办事的礼仪,道:“请您出山,领两万武将,解我北部日后之危。”
杨蔑抬眼,负手而立,“这就是你说的方法?你要我对新姬子民夺朝一事既往不咎,然后去帮灭我旧姬的罪魁祸首?”
柔荑道:“你想的太过极端偏激,换个角度想,你帮了我们,国人乃至后人都会记得你们的好,说你们大度,这是为归陵君赎罪的关键。”
杨蔑道:“我也说了,先王无罪可赎。”
柔荑道:“有没有罪可不是你我说了算,是史书说了算,是后人说了算,人死盖棺,如果他有错,赎罪的一定不是他自己,如果他没错,伸冤的也一定不是他自己。”
杨蔑道:“狡辩之词。”
柔荑偷瞄他一眼,虽然杨蔑嘴硬,但那双眼睛恍惚,内心定是有些动摇了,现在只需她放出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他的心里防线,万般皆可水到渠成。
柔荑道:“新姬北部可不止是我一个人出生的地方,相传归陵君出世之地,被当时他的崇拜者建了十三座庙宇,围成了不大不小的攻守地,后新王登基,懒于执政,多次割地言和,如今那十三座庙宇已经赔掉十二座,只剩最后一间。”
“若是这最后一丝含有归陵君影子的地方被他国占据糟蹋,说不成还会被当成猪圈牛屋,想来也是——”
“够了!”“闭嘴!”杨蔑吼道。
柔荑窃喜,这下妥了。
杨蔑道:“你身后这位帮我们寻回了军牌,我们自然会满足你一个条件。”
柔荑见他终于答应,连连道谢,“多谢多谢。”
杨蔑大袖一挥,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别谢了,赶紧救我们呀,他这手下绑人的技术确实不行,胳膊都快被勒断了。”
循声望去,被五花大绑的眉清正在奋力挣扎晃荡,方向一个控制不好,就撞上了目秀。
本来目秀还觉得没什么,眉清一直在他面前叽叽喳喳,耳朵都快聋了,还有那不停晃荡的身影,看的他头都晕,本想好好歇一歇,偏偏眉清就是不老实,不是撞他一下,就是踢他一下,真的有一种很想打死眉清的冲动。
直到目秀头上被撞了好几个大包,他终于忍无可忍了。
“我说你是蛆吗?能不能老实点,像我一样做个安静的美男子不好吗?”
眉清吃瘪,目秀一发火他就没招儿了,立马把身子立的板正,嘟着嘴连眼睛都不敢四处瞥了。
柔荑看眉清着实可怜,对杨蔑道:“可不可以先把他们放下来?他们是我朋友。”
杨蔑没理她,抄起手中的大砍刀扔绑着眉清目秀的绳子一扔,啪嗒两声,二人摔了个狗吃屎。
“你!”眉清好不容易胳膊不勒了,却吃了一嘴的灰,在地上不断蠕动着,眼神凶狠,似要给杨蔑好看。
“我,如何?”杨蔑隔着毡帽,扭过头去看他,那双眼好笑的审视着眉清,似在说,“你过来呀。” 腹黑前夫今天又受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