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剑犀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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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情形,柔荑眼底的瞳孔瞬间收缩数百次,不用她开口,眉清一跃割断了拴住两个孩子脚脖的麻绳。
“咚咚”两声,两具尸体应声而落,柔荑迈着蹒跚的步子,将两位孩童拖到了一起,他们脸色惨白,比冬日的白雪有过之而无不及,双眼紧闭双腿淤青,特别是脚腕处已经呈黑紫状,看着触目惊心。
眉清道:“这两个孩子是你家佣人吗?可惜了他们还这么小。”
柔荑摇头,紧了紧阿圆阿满的领口,后觉脸上太凉,还以为是眼泪,伸手去揩,又什么都没有。
见她沉默良久,眉清也体贴的没再打扰,后罕见的没拉上目秀,独自进到庭院中。
从他这个角度看,一目可视所有,弥漫着血腥味儿的空气,被鲜血渗透的土地,掉秃了叶子的大树上绑满了红丝带,而与红丝带共同缠绕着的,正是在冷风中摇曳的尸体。
箭矢刺满红瓦,银剑刺穿高墙,苏府上下百十号人,除了被吊死在树上的,其他的尽数被这些东西钉在高处,无一幸免。
眉清身为男子,也是被眼前所景吓的不轻,几百号人高低参差不齐的被银剑刺穿身躯钉在墙上,排成一排,他们眼眶凹陷,血口大长,双臂扭曲,十指交缠,墙上的血指印一条又一条,可见他们将死之时是有多难熬。
目秀这次主动跟住了眉清,在他身后幽幽道:“北部有一句俗语叫入土为安,可还有一句谚语叫脚不沾地,轮回不易。”
有那么一瞬间,眉清恍了神,对目秀感慨道:“若我是个和尚就好了,超度也就分分钟的事。”
还好中间有墙体阻隔,柔荑并不能马上察觉到院内所景,透过缝隙,眉清瞧见柔荑已然起身,倏的上前堵住她去路。
“想亲耳听,还是想亲眼见,我的建议是,你听我说说就好。”
柔荑终于抬眼,双眼布满血丝,“听。”
眉清鼓足勇气,顿了顿,才道:“……苏家,被屠了。”
柔荑身子立刻颤抖了一下,咬紧牙关,“让路。”
平常看似没心没废的眉清,心底里还是知道心疼人的,害怕柔荑见到那般惨状承受不了,就想阻止,却被一旁面色凝重的目秀拉了开。
而柔荑,自眉清让路后,她的步子便一步比一步重,顺着墙根走过去,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了遍每个人的脸。
其中有个人被钉的位置稍底一些,她便想拔出那支插在那人脖子上的剑。
奈何比剑入墙极深,半个剑身都埋在石壁里,她力气又太小,始终拔不来。
后来又试了几个,可是次次如此。
已经久不说话的柔荑深深的底下了头靠在墙上,自嘲的冷哼了一声,一阵风将树上的红丝带吹到脚下,柔荑将它捡起,强撑着身子爬上了树,一一辨别后,解开了绑在树上的苏府下人脖子上的红丝带。
一柱香后,死人被尽数剥落,树干没了压力,支棱起来几分,又恢复成了之前祈愿树的模样。
柔荑傀儡般的从树上跳下,摔得不轻,眉清见她这不要命的样子急坏了,“你在干什么!那些人不是你苏府的下人嘛!你看他们的脸做什么!”
顾不得拍身上沾染的污秽之物,柔荑马不停蹄的进了大堂,眉清紧跟其后,呵斥道:“你在找谁?”
大堂内一个人都没有,且一滴血都没有,与庭院形成了两个极端的景象。
柔荑转而走进侧殿,还是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被下人刚打扫过。
巡视一圈后,她又转向了其他的侧殿,直到把所有的屋间全部查探一遍仍没有找到想见的人后,柔荑又回到了庭院,这下搜的更仔细了。
眉清一直跟着她里里外外到处跑,“你倒是告诉我你在找什么呀,我也可以帮你啊!”
柔荑依旧不理,她已经开始掘地三尺了。
“你——!”眉清暴跳如雷,又不得已只能找了把铁铲陪着她挖。
同一时刻,府外被眉清目秀合力赶走的那数十条野狗竟然又折返回来,它们鱼贯而入,跨过大门直接冲了进来,兴奋的摇着尾巴,不停的上下左右乱蹦乱窜,扮着狼群仰天狂吠。
狗叫声此起彼伏,吵的眉清发毛,直接一铲子扔过去,正中其中一只野狗的面门。
伙伴被杀,其他野狗不仅不逃,反倒吠的更欢了。
“这院里里是有屎吗?怎么引来这些臭不要脸的狗东西。”
眉清愤愤说着,抽出了剑,准备蓄势待发,以前每当这个时候,目秀都要来阻止一番,这次也不例外。
他被目秀拦住了。
眉清不满的道:“你拦着我干什么,我要干.死这些没脑子的。”
目秀道:“狗有灵,野狗更是有灵性,它们只吠而不伤人,是为警告。”
眉清瞧那些野狗此刻确实没有伤人的打算,便放下了剑,问:“警告什么,用光动嘴不动手的方式劝我们离开这里?”
目秀道:“或许是。”
眉清大悟,“难怪他们要守在府外,原来是在苏府当野生的看门狗。”真是不管什么话从眉清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儿。
他又道:“那门外那些食婴娘,会不会也是因为想进苏府而被它们杀的?”
目秀扶额,颇为无语,道:“她们所受是剑伤,狗会拿剑?”
眉清一如既往的尴尬挠头,“也对,不过他们一直叫唤,也不是个事儿啊。”
目秀语重心长的道:“凡事不能看的太片面,它们不是狼却一直对着天上狂吠,可见是在指引着我们上面有线索,你看看天上有什么?”
“天上?”眉清抬头,冬日里的夜晚没有月亮,灰蒙蒙一片,“什么都没有啊。”
目秀又道:“左边。”
“左边?”眉清扭头,左边是苏府大殿,距离太远有些看不清,他只能眯着眼,视线稍微清晰,刚眯起的眼仿佛装不下所见之景,眼眶复而扩大一倍,身子一震。
因为苏府大殿顶尖处,此刻正“挂”着一个人。
眉清道:“屋檐顶上,吊着一个人。”
目秀道:“看仔细点。”
还以为自己看漏了什么,眉清重新眯起眼,审视半晌,才又道:“那个人,是一个男人。”
目秀对他的回答依旧不满意,“不是一个,再看仔细点。”
“不是一个?”眉清不解,从他这个方位看,确实只看到一个人,这下他干脆绕了个方向,还爬上了高墙,再次抬头看,暮然看到那个挂着的男人身后,还躲着一个女人。
这二人被一看就不俗的利剑刺穿胸口,剑尖扎进殿顶的石壁里,二人双臂双腿垂直而下,头也是沉沉的低着。
这个女人身材娇小,没有男人高大,藏在男人身后,从他刚才那个角度看去,根本看不到。
目秀就差提醒眉清一句不要一惊一乍,眉清就唯恐柔荑不知道的开始大声呼叫。
此时的他觉得自己有所收获,所以对自己的很满意的站在墙顶,朝下喊道:“我看清楚了,是一男一女。”
呼声吸引了柔荑的注意,站起身看向眉清,视线越过他,盯死了挂在上方的那两个人。
扔掉手中的铁铲,作势也要爬向高墙,可此刻她双腿已经全部软掉,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借助铁锹的助力,勉强跪起。
眉清道:“你别激动,我帮你把他们扛下来。”
言罢,凭借姣好的身手,眉清在屋檐上来去如风,纵身跃向大殿顶尖,拔下插入二人心口的利剑,咬在嘴里。
随后一肩扛着一人,将二人扛了下来。
小心将他们躺在柔荑面前,从表面上看,二具尸体除了胸口这一处致命伤口,其他地方连快淤青都没有。
目秀问:“你是在找他们吗?”
柔荑跪着的姿势一直都没有变,看着面前躺着的二人心如刀绞,“他们,是我爹娘。”
眉清嘴中唾了一声,含着的剑也掉了下来,扎进土里,柔荑眼含朦胧的瞥了一眼,问道:“这把剑,你是从哪寻来的?”
眉清指了指地上二人的心口,“从哪里□□的。”
砰——柔荑的心里响过一声响雷,伸手去摸剑柄,片刻后直接缩回了手。
目秀将剑拔起,剑尖处沾有大量血渍,用袖口揩去,一朵恍若嗜过血的梅花印纹就那样暴.露在众人视线内。
眉清惊讶道:“玉剑犀渠?”
“什么?”
柔荑的问话,显然让眉清更惊讶了,“烈家历代家主所佩之剑,剑尖玉梅相嵌,皆名犀渠,相传历代犀渠一模一样,为了区分,他们推行剑随主亡的规矩,也就是主人若是将死,剑就会被主人在临死前亲自折断,再命工匠打造一支一模一样的剑传给新的家主。”
“若是照这么看,如今拥有这把犀渠剑的只有……烈阳将军?”
“话说他不是要娶你嘛,怎么还干这档子事?”
好不容易聪明一次的眉清,第一次宁愿自己还是笨些好,偷偷看柔荑那已经比死人还惨白的脸,给目秀使了个颜色,目秀心领神会,被眉清推着上前,道:“痴傻之人的话,不可信。”
“嗯嗯嗯。”眉清同意的连连点头。 腹黑前夫今天又受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