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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她说的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柔荑觉得有必要为未来的夫君争口气了，道：“你又不曾为他所欺，怎会把他想的这般糟糕。”

　　宫女道：“旁人都这样认为，我自然也——”

　　柔荑道：“随波逐流是好事，但也得分泥潭和碧水，浊者见浊，清者见清。”

　　“你少和那些嘴碎的人在一起胡闹。”

　　宫女啧啧两声，“你可真护短，以后有你好果子吃。”

　　“看这时辰，圣上到了该沐浴的时间了，我再耽搁下去，怕是我先没好果子吃了，奴婢先走一步。”

　　见她真的要走，柔荑亦如第一次见她那样，将她拦了下来，“不必了，呵呵，圣上遇酒即酩酊，已经睡下了。”

　　宫女道：“睡下了？”她往关着的门那里瞄了一眼，“我见你刚才又是从崇明殿里出来，你……”

　　对于宫女不怀好意的上下审视，柔荑忙摆头，“你误会了误会了，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崇明殿除了我和圣上，还有三个大男人呢。”

　　宫女道：“三个？圣上身边啥时候这么热闹了。”

　　柔荑白她一眼，“圣上身边有几时是不热闹的？行了行了走吧走吧，里面那几个人正在办正事，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你先陪我去洗漱，刚才那边走过好几个人，都用看疯子的眼神见我，实在没脸了。”

　　宫女点头，“确实是，我在浣衣坊烧了点热水，本是给圣上洗换洗下来的衣裳用的，既然圣上还没醒，你便先用了吧。”

　　柔荑道：“那可真是太感谢了。”

　　拿人手软自然是要献殷勤一番，抢过宫女端着的木帛，“妹妹前方带路。”

　　到了浣衣坊，诸多宫女忙忙碌碌，姿态各异的做着分内之事，他们聚在一起，畅谈着哪家小主受冷落了，哪家官员又发达了，亦或是哪位王爷又娶了小妾之类的八卦乐闻。

　　其中一位头上簪着梅花的女子见熟人归来，招手道：“呦，小溪，伺候皇上回来啦，妹妹命就是好，整天可以在圣上面前搔首弄姿，不像我们，怕是一辈子没哪个福分哪。”

　　她对面正在晾晒衣物的另一个女子腰身一扭，“我们虽然做着肮脏的活，可我们身子干净着呢，不像某些人，做着看似干净的活，也不知是取悦了多少人才走到了圣上身边，听说啊，她专门负责给圣上沐浴，早就是圣上穿过的破鞋了，说不定啊，还是个三手的。”

　　听着那些人一窝蜂的嘲笑，柔荑简直气疯了，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她重生前就是被诬陷坏了名节才被赐死，所以她最是见不得像她们这种靠嘴评事的人。

　　她捏紧拳头，准备替小溪讨个公道，衣袖却被拽住了，“水快凉了。”

　　小溪又道：“诸位姐姐先忙着，妹妹先告辞了。”

　　穿过一条长廊，走到长廊的最尽头，有一座小屋，屋外门边一左一右栽着两颗绿竹，修剪的极为精致，绿竹的叶子上水光粼粼，一看就是被人精心照看过的。

　　小溪推开门，安顿柔荑坐下，哒哒哒端了个木桶，放满早就备好的热水，右手探进水里试试水温，温度正好，摆掉手上的水，在衣服上擦了擦，她道：“姐姐，可以了，这是我的衣服，布料有些糙，也不知你穿不穿得惯。”

　　柔荑已经是对她感激不尽了，哪里还有嫌弃之理，“这衣裳阵脚细密，是妹妹自己做的？”

　　小溪道：“闲来无事，打发打发漫长的时间，好了，姐姐先洗吧，我去门外守着。”

　　外面刚才还在刮着大风，柔荑有些不忍，“其实不用，你在我这里陪我唠唠嗑也是好的。”

　　这时，门突然吱丫一声漏出了条缝，留下几簇消失的背影，看她们的衣着，是刚才在外嘲讽小溪的那些宫女。

　　小溪熟练的关上门，仿佛对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了，将供桌挪着抵在了门后。

　　柔荑问，“她们天天如此？”

　　小溪没说话，安静的点了点头，后道：“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只管安心沐浴，我去门外给你守着。”

　　“你——”不等柔荑回话，小溪便退回了木门处，爬上左侧的窗沿，再一跃而下，贴心的关上了窗。

　　小溪走后，柔荑望着紧闭着的窗沿，不禁感叹，“看来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罢了。

　　脱掉脏衣，走到木桶旁，热水里倒映出她此刻的影子，满脸血痂，丑陋不堪，抬腿入桶，舒服的靠在桶沿，白色的雾气将她包围，暖烘烘的，好久没这么惬意过了。

　　热水浸染她的肌肤，沾到诸多伤口，浑身如针扎般火辣辣的疼，忍着洗去血污，桶内的水由清发红，触目惊心。

　　洗漱过后，穿上小溪为她准备的衣服，布料确实有些扎人，衣服上面绣着荷花与荷叶，边角用绿竹绣收尾，恰到好处。

　　话说小溪这个名字，还是从别人口中听见的，若是小溪她自己不说，还是当作没听见算了，她可不想以后一叫小溪，就联想到屋外那群腌臢之人。

　　原先的衣服过分脏乱，怕是洗不出来颜色了，她揉成一坨，扔在了墙角，顺手开窗，“妹妹，进来吧。”

　　挪开供桌，打开门，将小溪迎了进来。

　　小溪道：“姐姐这场沐浴可真久，我水又快烧开了。”

　　顺势望去，不远处的确有个锅炉，里面正在冒着烟煮着开水，柔荑道：“圣上沐浴的水就用这个？我以为他要用什么灵泉之水呢。”

　　小溪道：“你怎么不说你以为需要成百上千个宫女整夜不睡去给他接露水当洗澡水呢。”

　　她撇手，“你还别说，我真以为是这样的。”

　　颇感无奈的小溪道：“我看姐姐心灵手巧，倒是可以试试。”

　　“不不不，你太抬举我了，比手巧，我远不及妹妹。”柔荑赶紧摆手，以示拒绝，晃动中粗糙的布料摩擦着各处伤口，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贴心如小溪，总能看到别人所需要的，从袖中拿出一盒药膏，“这是圣上赐我的药，出自秦勉医师之手，效用极好，我来给姐姐敷上吧。”

　　考虑到背后的伤口有些多，她道：“多谢妹妹了。”

　　“你唤我一声妹字，姐妹之间何谈谢字。”扶着柔荑坐下，细数她身上的伤口，“还好都是小伤。”

　　女人最忌讳身上脸上失容，担心道：“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小溪抹着药，“我这些年伺候圣上，给他敷药的次数都数不清了，和圣上的伤相比这些算不得什么，姐姐放心，依我的经验，若是日日敷药，不会留疤。”

　　清凉的感觉袭上皮肤，疼痛感转而消逝，心道那秦勉虽然为人她不怎么喜欢，可这药她可是喜欢极了。

　　她道：“圣上也会受伤吗？他不是贵为天子？”

　　小溪疑惑，“谁说天子就不会受伤了，这十年来，圣上哪次不是三天一小伤五天一大伤。”

　　“哦？”毫无疑问，这句话勾起了柔荑的兴趣，“你可知原因？”

　　小溪道：“妹妹只是一个奴婢，就算圣上肯与我说，我也不敢听啊。”

　　“好了姐姐，药都敷好了。”敷完药，小溪细心收好药膏，“剩下这些药我还得为圣上留着，等有机会，我向秦医师要盒未开封的拿来给姐姐带上。”

　　“不劳烦妹妹了。”柔荑想的是，她会亲自向秦勉拿药，“锅里的水煮开好一会儿了，妹妹赶紧把换洗的衣服送到崇明殿了，我和你一起。”

　　“也好。”

　　崇明殿外，此刻已经堆积了好些人，正围在一起议论纷纷，姐妹俩穿过人群，瞧见秦勉正从崇明殿里面出来。

　　柔荑问，“烈阳如何了？”

　　秦勉笑的依旧和煦，“现在没事儿了，但我保不准一会儿他会不会有事儿。”

　　拥挤的人群都快把柔荑挤瘪了，她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秦勉指了指她身旁一窝蜂的人，“你的好情郎负伤晕倒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皇宫，受过他迫害的人这不就正好趁人之危来了。”

　　“……”

　　她仔细数了数，“一，二，三，十，二十，三十，一百。”不远处还在陆陆续续来人，人手一把扫帚，正气势汹汹的朝崇明殿这奔来。

　　这烈阳，他妈的到底得罪过多少人啊！

　　此时，只见秦勉一声大喊，“别挡路啊别挡路，我一点儿都不认识烈将军，但我旁边这位姑娘和他很熟，是他的小情人，你们什么仇什么怨今日找她结，给我留条路啊，我要回屋种地了。”

　　“你——”柔荑被气的实在说不出话，见秦勉那幸灾乐祸的样子简直是想胖揍他一顿。

　　秦勉扶了扶药箱，都准备走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的一脸不怀好意。

　　柔荑不想正眼瞧他，被人一搡，不经意刚好看见他坏笑的模样。

　　只听秦勉专门对着她耳朵，让她不想听也得听的道：“你情郎的禁果我先帮你看了，不得不说他身材确实强壮，真不愧是咱们的烈阳将军，苏姑娘，你有口福了。”

　　“……”

　　这一刻，柔荑脚丫子都是红的，心里只道地洞在哪，她要钻进去，或者有人把她一拳打晕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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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定时的十二点更，却看不到更新，估计是标题擦边了，晚了几分钟，现在重新发表。 腹黑前夫今天又受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