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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壁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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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大殿因为气味儿扩散均匀的缘故导致味道不太浓,二人不断换着位置寻着有浓厚泥土味儿的地方慢慢靠近,发现越走越不对。

  柔荑伸着脖子往里看,拍拍烈阳,“这味道怎么像是从圣上寝殿发出来的。”

  烈阳乱来惯了,没柔荑那么谨慎,也不看房间内有没有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别!”她拦都拦不住,悄悄跟在他身后,小心观察。

  这座寝殿着实没什么好看的,之前她就来过,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

  柔荑道:“真是奇怪,这一屋子的地都是由石头铺成,哪里来这么重的土味儿。”

  一般圣上住的地方哪怕是地上的灰尘都是恨不得含了金子的,放眼望去,这一地铺的都是重金难买的火山岩石,要说有味道,也应该是烧钱的味道才对。

  她问烈阳,“你怎么看?”

  烈阳道:“有问题。”

  随后他换了不同的地方敲了敲地,围着墙转了好几圈,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那张榻上。

  那张龙榻上的被褥遍身龙纹,枕头用的是利于安神的金檀木枕,除了看起来奢华点,和普通人的床铺没什么两样。

  柔荑道:“确实有点问题,通常人睡觉只需要一个小的空间,保证私密感强,把榻靠着墙摆放,保证安全感强,几乎没有人会在这么大一个屋子的正当中摆上一张床,若是我,一定睡的不踏实,更何况圣上这种拥有高危险的人。”

  烈阳掀开被褥,里面平平整整,完全是没人睡过的样子。

  柔荑道:“放着床榻却不睡人,果然是有钱任性。”

  烈阳皱着眉使劲推了推那张床,道:“不,是另有隐情。”

  床榻不重,轻轻一推就动了,推过三寸,柔荑眼尖的看到了一个缝隙,赶紧告诉烈阳,“这地下有蹊跷。”

  烈阳也看见了,再使劲一推,脚下一踹,床榻便和墙相撞,就地散架。

  刚才那个缝隙也渐渐变大,顷刻间变成一个大坑暴·露在二人眼前。

  与此同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夹杂着泥土味钻入鼻翼,三两知老鼠被突然射进来的光亮吓得抱头鼠窜。

  殊不知,他们把老鼠吓了一条,老鼠也把柔荑吓了一条,本能的惊叫一声,赶紧躲进了烈阳身后。

  此举让烈阳颇为享受,抬起袖子拦在了她面前,道:“安心。”

  看来,这里就是异味的发源地了。

  柔荑把他袖子拽的死紧,道:“你赶紧它们抓起来烤了,不然我安心不了。”

  烈阳扯了扯衣袖,没扯动,“娘子力气变大了好多。”

  其实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你拽着我让我怎么抓。

  柔荑都没闲心管那个不规矩的称呼了,松开手道:“赶紧赶紧,我看见那玩意儿犯恶心。”

  她的语气很不好,但烈阳还是宠溺的“嗯”了一声,后跳了下去。

  其实深入地下的这个洞与其说它是坑,不如说它是一个藏东西的地窖。

  烈阳跳下后,依稀还能闻到里面飘着的酒味,地窖不深,两人高,长宽和刚才摆放其上的床榻差不多。

  窖角放着一个木凳上面摆着一坛酒和两碟小菜,没有睡人的地方,四面入目的都是土璧。

  两只老鼠从他脚下溜过,轻轻一踩就踩到了它们的尾巴,把两只老鼠踩的嗷嗷叫,不断的左右乱撞。

  柔荑在上面呼喊,“抓到了没。”

  烈阳弯腰提着两只老鼠的尾巴扬起手递给柔荑看,“就这两只了,其他都溜走了。”

  女子嘛不管学没学武,看见老鼠还是会心底发毛,她喃喃道:“难不成还是一对儿鸳鸯鼠,咦,我不吃了,你还是把他们放了吧。”

  “好。”不听娘子话的夫君不是好男人,烈阳把它们往上一抛,那对鸳鸯鼠在空中三百六十度转了好几圈后,不偏不倚掉在了柔荑脚底下。

  柔荑:“……”

  我靠!烈阳他奶奶个腿儿的绝对是故意的。

  然后,由于过度惊吓,她毫不刻意的退后几步掉进了地窖内,烈阳也毫不刻意的站在地窖里接住了她。

  柔荑:“……如果你想抱我,请你直言,不觉得这么做,有辱斯文吗?”

  抱的舒服了,烈阳还不愿意松手了,一点儿也不心虚的狡辩道:“我没有。”

  柔荑还以微笑,“吃我豆腐吃够了吗?可以放我下来了吗?”

  这两个问题不用问,问就是没有,不可以。

  终于,她忍无可忍命令道:“放我下来!”言罢,她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是个会武功的人,道:“算了,我自己来。”

  然后挣脱了压制,安全落地。

  刚在站在上面她已经把地窖内的构造观察的差不多了,现在离的近了些,开始审视起了上方看不见的东西,比如墙壁。

  这四面土墙颇为松软,她按了一下,还有弹性,使劲一锤,土墙凹进去一瞬,就又恢复成和原来差不多的样子。

  再观察四周,到处都是把她制造的凹陷深上几倍的拳头印,如果按照这种土质,起码得锤成千上万下才能产生这么大的凹陷。

  柔荑道:“你看,这土璧四面都是大大小小的凹陷,很显然是有人和我一样对这里的土璧进行过捶打,而且次数很多,多到数不清。”

  “那么既然这土壁上的锤头印不是一日两日可以形成,难不成是有人被关在这里,日日捶墙泄愤?”

  刚才的打击引得靠着土壁的木凳晃动了一下,坛子里的酒洒了出来,酒香味瞬间四溢。

  柔荑觉得奇怪,“这酒可是宫廷玉液酒,若事实真是被我猜到的那样,关在这里的人能喝上这样的好酒,那他的身份和关他的那个人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既然有身份,却被关在圣上的寝殿下,永远对着这四面土墙面壁思过,那关他的人肯定是认为他做了做事,你说关他人会不会就是圣上?”

  本来是想得到烈阳认可的柔荑,见烈阳竟然不理她还背对着她面壁,问道:“做错事的又不是你,你面壁干嘛。”

  烈阳依旧不答,她走过去一看,他正对着墙上的一个“伤口”出了神。

  这个“伤口”不大,但看不见深度,她按了按这个“伤口”的四周,没有凹进去,说明不是软土。

  她道:“你看着它,是有什么发现吗?”

  烈阳握紧犀渠的剑柄,盯着柔荑,“你说的那个犯错的人,是我父亲。”

  柔荑惶恐,道:“你父亲?你说这里就是……”

  犀渠出鞘,烈阳把他递给了柔荑,“放进去。”

  她接过犀渠,将它插进那个裂缝里,宽度正好,深度也正好与犀渠的剑身完全嵌合。

  毫无疑问,这个“伤口”就是犀渠造成的。

  柔荑道:“三年前三芯犀渠现世,我苏家满门为它所害,说明你父亲可能三年前就已经从这个地方逃出去了。”

  一向临危不惧的烈阳此刻也感受到一丝恐惧,三年前,他父亲逃狱,然后苏家满门就死在他父亲的佩剑犀渠之下,看似一切都已经水到渠成可以结案了。

  他道:“你。”

  柔荑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打断道:“走吧,去找你父亲。”

  烈阳又道:“我。”

  “闭嘴。”柔荑吼道:“把你要说的话都咽回去,我不是信你父亲,我是信你,三年前也是。”

  然后,良久沉默,出地窖时,柔荑并没有借助烈阳的帮助,自己凭借矫健的身手跳出了坑。

  出了皇城,柔荑在前,烈阳跟在其后,连来时骑的马都不要了,徒步前行。

  二人因为隔阂生出了点嫌隙,柔荑一直等着烈阳主动找他说话,可烈阳就是跟个木头一样闷头跟着啥也不说。

  柔荑站住脚跟,问他:“难道你就打算一直装哑巴吗?”

  烈阳道:“你方才说让我闭嘴,我以为你生气了。”

  “……”柔荑颇为无语,“现在我才是受害者,你露出那副被我欺负了的模样干什么。”

  烈阳道:“我是真的以为你不想理我。”

  “哎。”柔荑在心里仰天长叹,琢磨着到底是谁把昔日战无不胜的大将军调·教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她道:“过来,站到我旁边。”

  烈阳跟过来后,还是小心翼翼的。

  柔荑问:“如果是你,有人害你锒铛入狱,当你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会做什么?”

  烈阳道:“报仇。”

  “回答的真漂亮。”柔荑道:“父子连心,你父亲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走,回苏府,找杨蔑。”

  ——

  苏府。

  新姬的皇城是杨蔑最不屑于去的地方,遂柔荑向他提出一同去皇城的要求后,他果断的拒绝了,但柔荑走后他并没有离开苏府,而是一直在此她回来。

  大门被人推开,柔荑带着烈阳踏入了苏府的大门。

  老远看见杨蔑,招手道:“师傅。”

  杨蔑看她一眼,扶了扶毡帽,“嗯”了一声,转而看向烈阳。

  烈阳回以点头之礼。

  心中有了任务,柔荑也是丝毫不拖泥带水,问杨蔑:“你还记得之前给我讲的烈阳父亲的故事吗?”

  杨蔑道:“怎么。”

  柔荑急切问道:“你知不知道当初那个妓子现在何处?”

  杨蔑道:“按照新姬南北部的划分,她应该在南北部交界处一个叫做姻缘庄的村子里,那里都是旧姬百姓,怎么,你要去找她?”

  柔荑道:“我们不是去找她,而是去找前烈将。” 腹黑前夫今天又受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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