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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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雪越下越大,晏重寒掀帐进来,嘴里嘀咕着:“这么大雪,看不到了吧。”
孟棠时闻言好奇问道:“看不到什么?”
晏重寒看着他笑答:“月亮。”
他走过来拨了拨火盆,等碳火烧旺了,又起身站到孟棠时面前。
“我在坦纳草原时听过他们的传说,太阳监管生死,月亮司掌爱恨,如果和心上人求爱时有月亮见证,那他们就会一直携手到月亮不再照拂人间。”
孟棠时看着他,“如果没有月亮呢?”
“我还听说,大雪也可以凑合。”
孟棠时笑起来:“听谁说的?”
晏重寒耍赖地看着他,不答话。
孟棠时却突然道:“乌旦公主吗?”
晏重寒闻言大惊,心里给著名大嘴巴薛小泽记了一笔,连忙拉起孟棠时的手,问道:“你见过格尔娜了?”
孟棠时没理他,轻轻挑眉扫了他一眼,矜贵又高傲,晏重寒还没见过他这个模样,一时看呆了,半天才想起来解释。
“她哥哥要把她嫁到泰辛部去,泰辛部那个老头子都一把年纪了,拉莫托也确实过分,居然想让妹妹嫁给老丈人,格尔娜就求我们救她,后来还是主动跟着我们回来的,和我真没关系。”
孟棠时突然听了一堆乌旦宫廷密辛,有些好笑地拍拍他手,晏重寒却顺势一把搂住他,笑容里带着点坏,轻声问道:“孟大人,手怎么这么冷?”
晏重寒怀抱温热,体温隔着衣服把孟棠时煨暖,这种天气里实在有些劝人犯懒,不想动手推开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声音又响起。
“没有月色也很好。”
舍不得把你分给月亮看。
晏重寒手松开一点,低头看着他,眼神炙热又认真。
他想吻他。
孟棠时静静地看进他眼里,或许是此刻帐外风雪寂静,这个怀抱又太过温暖安宁,或许是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永远流淌着温柔,而他是那人眸中唯一的月光。
孟棠时忽然闭上了眼。
他默许了。
晏重寒缓缓低头吻上他的唇,带着满心珍重和热忱,轻轻地贴着他一点点细致摩挲,似乎要用嘴唇认真地描画他,这个吻柔软得像蝴蝶轻落,又在煽动翅膀间留下了一点痒,而那点痒几乎痒到了孟棠时心里,他忍不住微微抬头迎合,晏重寒似乎顿了一下,随即允住他,舌尖探开他唇瓣,渐渐加深了这个吻。
他尝到一缕清甜茶香,止不住索取了片刻才强迫自己放开他。
孟棠时手指无意识地揪着他衣服,半阖着眼轻喘。
晏重寒埋头在他颈侧没动,神色微醺,似乎酒意上头。
“好茶,醉人。”
他歪着头亲了亲孟棠时耳骨那颗红痣,缓了好一会儿神,复又揽紧人,在孟棠时耳边低哑着声音唤道:“孟大人……棠时。”
“我喜欢这个月亮,我爱你。”
你是月上仙,也是心上人。
·
一大早晏重寒就到校场收拾薛小泽,下手格外狠。
薛小泽躺在地上莫名其妙,委屈控诉:“老晏!你个白眼狼!有了媳妇忘了兄弟!”
晏重寒看着他冷笑,“我可记着你呢。”
“您别记着了,这一大早的,不陪嫂子尽来折腾我们。”薛小泽抱怨了几句,突然琢磨出味儿,“你精力这么好,该不会是昨晚孟大人没让你上榻吧?”
晏重寒脸有些热,又踢了他一脚,“老实躺着。”
岑予月隔着老远喊道:“老晏!”
薛小泽比晏重寒反应得还快,闻言噌地起身,又被晏重寒踹了回去。
“来了。”
晏重寒走过去,岑予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公子问你吃早饭没?”
晏重寒拍了拍衣襟,低头笑起来:“没,我这就去找他。”
孟棠时正在喝栗米粥,晏重寒掀帐进来,轻声唤道:“棠时,早啊。”
孟棠时笑着摇头:不早了。
晏重寒虽然食量大但吃饭很快,孟棠时刚喝完粥,他已经吃完四个馒头,端上第三碗粥了,孟棠时放下碗,开始剥鸡蛋,这是三微为了给菜地除虫养的鸡,出家人不吃都提给他了。
“昨天你说起乌旦公主,那她认识穆奇吗?”
晏重寒一听乌旦公主四个字还想再解释,又听孟棠时继续道:“上次抓的那个少年或许还能问出点什么。”
他把剥了壳的鸡蛋递给晏重寒,神色自然又温柔。
晏重寒心里一下子软得不像话,就着他手轻轻咬了一口才说:“穆奇是坦纳草原人人歌颂的英雄,格尔娜肯定认识他。”
“那个少年叫卡舒,别的他也不肯说,但似乎很仇视拉莫托,一提起就骂人。”
孟棠时又开始给他剥鸡蛋,“那格尔娜会认识卡舒吗?”
晏重寒想了想,“说不定,不如把他带去风月关问问。”
晏重寒放下碗又接着吃了四个鸡蛋,被撑得很是甜蜜。
·
关押在地牢的卡舒被人带了出来,除了眼睛治不了,少年的伤已经好了,被拉上牢车嘴里还骂骂咧咧着乌旦话,晏重寒把营中事务交给薛小泽,打算亲自押着卡舒去一趟。
晏重寒赶车很稳,侧着耳朵偶尔还能听到孟棠时和岑予月说话。反正年末他都要去跟严戈报备,私心还想送送人,而且他去问格尔娜也更容易些,顺便赶紧自证一下清白。
格尔娜一听到晏重寒的声音就出了帐子,却看到外面不止他一个,笑容有些不自然,低着声问:“怎么样啊?”
她来漠北已经三年多了,启周话会一些,却还是不太熟练。
少女金发碧瞳,长得很漂亮,人群里却只肯看着晏重寒说话,晏重寒指了指卡舒,对她说了句乌旦话,她摇了摇头。
晏重寒侧头道:“她说不认识,穆奇也确实没有兄弟。”
卡舒听到格尔娜的声音却突然开了口,格尔娜闻言一愣,又和他对了几句话。
一边的严戈突然道:“他喊的是萨达,他不是乌旦部的人。”
晏重寒又问了几句,转过头看着孟棠时说:“如果没猜错,卡舒是泰辛部的,他和穆奇没有关系,但是他姐姐,或许是乌旦王妃莱珂。”
卡舒闻言突然嘶吼起来,表情狰狞凶恶,孟棠时听到拉莫托的名字,就算听不懂胡语也能猜到他又在辱骂拉莫托,他情绪不稳多的也问不出,严戈便让人把他关下去。
晏重寒和格尔娜道别,格尔娜却突然看向孟棠时,少女天真干净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哀伤。
晏重寒笑了笑,轻轻牵起孟棠时的手,又对格尔娜说了句话,伸手指了指严戈的副将厉绍,厉绍站在远处的主帐门口也正好望着这边,格尔娜看了一眼后没有说话,行了个礼转身回去了。
“怎么了?”
孟棠时手指挣了下,晏重寒又用力握紧他,“以前跟格尔娜说过我的小宝石,刚才她问是不是你。”晏重寒看着他,眼带笑意,“我说不是宝石了,是月亮。”
孟棠时避开他眼神,轻声道:“厉将军恐怕还不知道你把他给出卖了。”
“老厉早就求着我卖了,他可是急着要去和亲的。”
晏重寒笑起来,晃了晃孟棠时的手,“去看看营外的军屯地?”
他悄悄和岑予月对了个眼神,牵着马带着孟棠时走了。
岑予月笑着看他们离开,感觉这一次回来老晏似乎有戏了,他突然转头,却发现严戈还没走,一直在身后看他。
岑予月微愣了下,随即歪头笑道:“严将军,过两招?”
青鸾照月应声出鞘,剑光如雪。
严戈见到后有点惊讶,颔首答:“好。”
这一刀一剑本就同根同脉,如有所感,交错间鸾鸣雀唳,铁石擦过铮铮相和,韵律悠扬,仿若九霄苍穹唯彼此共鸣知音。
岑予月这次并不再点到为止,他的剑和人一样,漂亮又凛冽,招招狠绝,严戈本就打不过他,勉强靠力气硬接了他两剑,随后再招架不住,一缕浓郁桂香倾身袭来。
岑予月笑得冷淡,轻轻收回抵在严戈脖子上的剑锋。
“得罪了。”
这个人可能喜欢他,但岑予月讨厌麻烦,而且严戈恐怕会很麻烦。
严戈喘了口气,见他收势就要走,开口唤道:“岑予月。”
岑予月站住,面色不虞的回头看他,严戈稳了稳气息。
“你的剑很不错,它叫什么名字?”
像初见那天岑予月问他的话。
严戈还没有等到他回答,远处亲兵突然匆匆过来报告。
卡舒被押回去后自尽了。
是在石头上撞死的,严戈检查了一遍伤口。
除了额头并没有别的外伤,的确像是自尽,但他被关押了这么久都没事,为什么此刻才想不开自尽?
今天他只是多见了格尔娜,可是他们互相也并不认识。
难道今日谈话里某句话刺激到他了?
岑予月听到也跟了过来,他看了一遍,提起卡舒的手,悄悄示意严戈,卡舒的指甲里有很多污泥,但他这个身份不洗手也很正常。严戈又看了一眼,发现他的左手拇指微微歪了些角度,是刚折的,不特意检查这里很容易忽略过去。
这极可能是挣扎过程中扭断的,卡舒并不是自杀。
严戈不动声色起身,下令封锁监牢。
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了人,还能伪装好现场。
离火军的主帐营地混进来了乌旦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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